一輛馬車停在宮門外,史進正在馬車旁等待。
見祝耽出來,史進馬上撩起車簾。
“還走不了,皇兄命本王護送郡主回府。”
史進問道:“那郡主呢?”
祝耽想起剛才皇兄斥責太醫院的情景,朝宮門看過一眼:“不知道,可能被太醫們打死了吧。”
林汝行確實出了殿門就被太醫們包圍了,不過沒有被打死,而是都要向她討教接下來如何給娘娘治面皰。
張小太醫等人都散盡,悄聲在林汝行身邊說:“那什么……郡主沒忘記答應我的事吧?”
林汝行大步趕路,故意逗他:“可是你并沒有幫上忙啊,你一張嘴就讓張院使滅了,最后還是靠我自己不是么?”
她被太醫們耽誤了這些時間,這會子武召王恐怕早就出宮了,她可沒命讓武召王等起來沒完。
“張院使其實是家父。”張小太醫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難怪了,剛才就覺得他訓你跟訓兒子似的。
他攔住林汝行,朝她深深鞠了一躬道:“請郡主收我為徒。”
她撥開張小太醫說道:“我可從未答應收你為徒。”
張小太醫額頭跑出來細密的汗珠,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林汝行哭笑不得:“你們太醫院的人是沒事就愛給自己找個師傅嗎?”
張小太醫一臉認真:“當然不是,我只想被郡主調教。”
林汝行:……
這小太醫果然天真懵懂。
林汝行想找個話題岔開,突然想到剛才殿內的一幕,便拽了下張小太醫問道:“我先問你啊,你知不知道武召王和太常卿有什么糾葛?”
張小太醫四下張望了一下,攏著半張臉說道:“奪妻之恨。”
林汝行的八卦之火頓時熊熊燃起:“這倆人,誰奪誰的呢?”
“當然是太常卿奪武召王的啊,他倆都喜歡王丞相家的千金,本來皇上是想讓武召王娶丞相千金的,可是太常卿突然橫插了一杠子。”
“那,丞相千金中意誰呢?”
張小太醫一臉的“你是不是傻”?
林汝行心想,這倆人單論身份半斤八兩的,不過如果論潛力股,那肯定是武召王了,畢竟顏值和武力值都很能打。
“武召王?”
小太醫立馬點頭:“只要不瞎的人都會選殿下的。”
林汝行撇撇嘴:“切,那倒未必。”
俗話說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興許人家丞相千金想得長遠也說不定呢。
如果我是皇上,就送祝耽去敵國和親,憑他的姿色,少說也能換幾百年和平。
還要辛辛苦苦打什么仗?又廢銀子又廢人的。
或許是她笑得太猥瑣了,張小太醫一臉納悶地問道:“郡主在笑什么?”
她趕緊收回自己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指著前邊的宮門口說:“武召王早已經到宮門外了,你別攔著誤了我的好事兒,我必須得先追上他。”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祝耽可是說過治好了皇后娘娘有賞的,這時候可不能讓他找到理由推脫了。
小太醫愣在原地默默重復著林汝行的話:“耽誤好事兒……追上……”
然后緩過神來對她拍拍胸脯說道:“只要郡主收我為徒,我幫郡主追武召王。”
林汝行沒做他想:“你想幫我追武召王,首先就是別纏著我,讓我趕路啊。”
小太醫倒是聽話,馬上閃身到她身側:“郡主,我之前常去王府為武召王治傷,我一定能幫你追到武召王的啊郡主!”
林汝行頓時就凌亂了,因為她已經到了宮門口,而小太醫一直背對著宮門,根本沒發現身后的祝耽。
祝耽側目,一臉的莫名其妙。
林汝行趕緊給小太醫使眼色:“別說了,你先回去吧。”
張小太醫又委屈巴巴:“可是郡主答應過我的。”
“我答應教你,可沒答應收你為徒。”
“可我還告訴了郡主您武召王和太常卿的秘事呢。”
這傻孩子怎么啥話都往外勒呢?
沒看見祝耽已經怒目而視了!
林汝行深吸了口氣:“張小太醫,你先轉過身去。”
小太醫依言轉身,看見祝耽就在身后,一下癱倒在地。
祝耽看著他,冷哼了一聲:“張太醫,看來本王的秘事未能討到郡主歡心,你要不要再多講幾樁,本王也正好聽聽。”
小太醫趕緊跪下求饒,整個大武朝也找不出敢非議武召王的人,自己不但說了,還是當著武召王的面說的,這不是作死嗎?
“行了,別磕了。”
祝耽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如果郡主收你為徒,本王便饒你一命,若沒這個本事,那本王的秘事就毫無價值,你這么隨隨便便說出來,就按妄議皇室罪名論處。”
小太醫嚇得面色慘白,抖索著一句話也不敢回。
“史進,妄議皇室怎么論罪?”
史進抱拳答道:“死罪,株連親族。”
林汝行瞪了祝耽一眼,迅速彎腰扶起張小太醫:“我收你便是。”
小太醫涕淚橫流,又要下跪,林汝行一把扶住:“我怎么也得知道你叫什么啊?”
小太醫擦擦淚:“張子瑞,表字尋方。”
張院使真是干一行愛一行啊!
一點都沒辜負我剛才為您在皇上面前說的情。
“尋方,你先回去,有機會我一定慢慢教你。”林汝行拍拍張子瑞的頭安撫說。
“可是……”
“難道為師的話你也不聽了嗎?”
張子瑞破涕為笑,轉身回了太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