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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9章 久違的反派呀(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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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肆!我看誰敢攔我!”

  何甜甜眼睛一橫,蠻橫的將一群試著圍上來的仆婦們喝退。

  她冷笑不已,“發癔癥?哼,本大小姐從小就是這樣任性而為,今天卻成了發癔癥?”

  “我看發癔癥的人是你吧,一個被我爹娶進門來伺候我的女人,居然有膽子把我堂堂楚大小姐抓起來!”

  “薛氏,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哭唧唧的在我爹面前扮個柔弱、裝個可憐,我爹給你幾分好臉,你就真成楚家的當家夫人了?”

  “呸!做夢!楚家的夫人永遠都只有我娘一個人。這是我爹在我娘的靈前,當著我舅舅的面兒,親口說的!”

  “你一個以色侍人的玩意兒,也敢在我面前擺‘母親’的譜兒,真是想瞎了你的心!”

  何甜甜半天情面都沒留,指著薛夫人的鼻子就是一通罵。

  薛夫人險些昏厥過去。

  這已經不是丟人了,而是被“楚寶珠”當眾扯下了面皮,丟到腳底下,隨意、反復的踐踏。

  薛夫人胸口劇烈起伏,呼吸急促且粗重。

  到了這個時候,薛夫人真的很難維持往日的楚楚可憐、善良無害。

  什么柔弱,什么慈愛,統統都被薛夫人的怒意燃燒殆盡,“楚寶珠,你個克母的災星,你個賠錢貨!”

  “你真以為家主疼你、愛你嗎?你就是個傻子,若是——”沒有程神醫,你還能在楚家耀武揚威?

  后頭的話,薛夫人根本來不及說完。

  因為,何甜甜的鞭子又飛了過來。

  啪啪!

  還是沒有太多的傷害性,侮辱性卻杠杠的。

  就只見薛夫人的發釵被抽飛了,衣裙被抽爛了,她因為恐懼、閃躲而顧不得儀態,弄得整個人都無比狼狽。

  “災星?哈,你個克夫的寡婦,也好意思說別人是災星?”

  何甜甜沒好氣的罵著,“當初若不是看你老實,以為你能好好伺候我,你們母女能踏進我楚家的大門?”

  “真是給你臉了,你居然敢罵我!”

  何甜甜一邊罵,一邊揮舞鞭子。

  不多時,原本嬌弱、柔美的薛夫人,變成一個披頭散發、破衣爛衫的瘋婆子。

  “楚寶珠!我、我跟你拼了!”

  薛夫人的理智徹底被洶涌的怒意沖垮,她舉起兩只手,像尋常婦人間打架一般,想要扯住何甜甜的頭發、抓花她的臉!

  何甜甜:……

  哦吼,看來一頓鞭子不起作用啊。

  沒關系,那就再來一頓!

  何甜甜一手扯著鞭稍,雙手用力抻了抻,鞭子在半空中發出砰砰的破空聲。

  何甜甜調整了一下力度,準備讓薛夫人真正體驗一下被鞭打的痛苦。

  被打疼了,估計才會懂得“閉嘴”。

  “住手!”

  一聲男子的斷喝由遠及近。

  何甜甜挑眉,喲,外援到了呀!

  一個威儀的身影快速進入到眾人的視線中。

  “家主!家主來了!”

  “哎呀,真是太好了,家主終于來了!”

  仆婦們看到楚家主,紛紛吐出一口氣。

  何甜甜卻敏銳的發現,在楚家主的身后,還跟著一抹纖細柔弱的倩影——楚卿卿!

  很好,果然很楚卿卿,招惹不過就暗搓搓的找外援。

  “瘋婆子”薛夫人終于等到了救星,激動得眼淚奪眶而出。

  不過,楚家主的到來,讓幾乎失控的薛夫人,重新變得理智起來。

  她嚶嚀一聲,像個受盡委屈、磋磨的可憐女子般,想要撲到自己的天神懷里哭訴。

  薛夫人的動作很是柔美,哭聲也如同杜鵑啼血般哀婉、可憐。

  何甜甜卻比薛夫人更快一步,她仿佛一顆炮彈,迅猛的沖進了楚家主的懷里。

  路過裝模作樣的薛夫人時,何甜甜還“順手”將對方推到了一旁。

  “哎喲!”

  薛夫人跌坐到了地上,整個人都有些懵。

  而更讓她懵逼的事兒還在后面——

  “爹,你終于來了!女兒都要被人欺負死了!”

  “嗷嗷嗷,爹呀,沒娘的孩子就是可憐呀,什么阿貓阿狗都敢欺負我,都敢跑到我面前冒充我的長輩!”

  “呸!都是些什么東西,下賤又下作,怎么有哪個臉?”

  “……我不管!我不管!爹,我可是你最寵愛的女兒,是楚家的大小姐,誰都不許讓我不開心!”

  “要不然我就去找我舅!哼,我舅最疼我了,每年都會給我送來各種藥丸子——”

  何甜甜哭得那叫一個假啊,干嚎了半天,一滴眼淚都沒有。

  她一邊嚎,一邊毫不留情的辱罵著。

  什么叫惡人先告狀,什么叫仗勢欺人,什么叫口無遮攔……

  不只是深諳告小狀之道的薛氏母女看傻了眼,就是楚家主也有些無語。

  都不用仔細詢問經過,只看“楚寶珠”和薛夫人,一個全須全尾兒,一個狀似乞婆,就知道誰吃了大虧。

  還有,楚寶珠你個熊孩子,你能不把鼻涕都蹭到本家主的衣服上嘛!

  楚家主忍著惡心,一肚子的怒火,想要發泄。

  他確實寵愛楚寶珠這個女兒,但有個前提,那就是不能折損他的顏面與利益。

  今天,這孩子真是太不像話了。

  薛氏再不濟,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堂堂楚家的夫人。

  楚寶珠任性、頑劣,不愿把薛氏當成母親,但也該把她當成楚家的當家主母啊。

  結果呢,寶珠這個混賬,竟當眾鞭笞薛氏!

  這、這……若是傳出去,楚寶珠肯定沒個好名聲,楚家更會被人恥笑。

  還有楚寶珠對蘇昊的欺辱,險些破壞了楚家主的計劃。

  他早就想好好教訓這個熊孩子一通。

  新仇舊恨,楚家主認為,他不能再“縱容”楚寶珠了。

  然而,就當他沉下臉,想要狠狠訓斥女兒的時候,就聽到了何甜甜的那句“要不然我就去找我舅”。

  程神醫!

  楚寶珠背后還站著一個享譽武林的神醫舅舅啊。

  這些年,程神醫雖然不能時常來探望,但他每年都會定期命人給楚寶珠送來東西。

  有金銀珠寶,有布匹藥材,還有一些程神醫秘制的丸藥。

  楚家主慣會哄人,他不稀罕那些珠寶、衣服,卻非常看重程神醫親自制成的各種丸藥。

  楚家主哄著、騙著,將程神醫送來的丸藥全都據為己有。

  這些,在江湖上可都是有價無市的寶貝啊。

  到了關鍵時候,是能夠救命的。

  當初蘇暖燒得昏昏沉沉,許多大夫都說不成了。

  楚家主忍痛拿出三枚丸藥,讓蘇暖連吃三天,立時高熱退去,迅速恢復了健康。

  這般神奇的丸藥,是楚家主的“底牌”之一。

  但,這些卻又不是真的屬于楚家主。

  若沒有楚寶珠,他連程神醫的衣角都摸不著,更不用說定期得到那么多的好藥了。

  楚家主閉了閉眼睛,再度睜開時,眼底已經充滿了招牌式的“寵溺”。

  他對何甜甜說話的生意,更是極盡溫和、慈愛之能事。

  “寶珠,怎么了?你受什么委屈了?只管跟阿爹說!”

  那寵溺的口吻,那專注的眼神,仿佛眼前的“楚寶珠”真是他捧在手心的絕世珍寶。

  薛夫人的心,迅速向下沉去。

  這樣的楚家主,她太熟悉了。

  每每看到楚家主如此,薛夫人就知道,他又在無原則、無底線的偏心楚寶珠。

  楚卿卿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她低下頭,掩住眼底的嫉妒與憤恨。

  用力撕扯著帕子,試圖發泄胸中的郁氣——阿娘今天這場鞭打,算是白挨了!

  何甜甜:……白挨?!

  做夢!

  我的目標,可是讓你賠了夫人又折兵呢。

  “還不是薛氏!她居然說我得了癔癥,還要命人把我抓起來!”

  何甜甜嘟著嘴,滿臉的驕縱,“對了,阿爹,當初你娶薛氏進門,是不是讓她來伺候我的?”

  “還要那個楚卿卿,也是讓她來給我當玩伴兒的?”

  何甜甜這次沒有落下楚卿卿。

  嗯嗯,既然是嫡親的母女,那就該一家人齊齊整整的。

  薛夫人恨得眼睛都充血了:好個楚寶珠,她居然張口閉口的薛氏,竟是連聲“夫人”都不叫。

  如今更是捎帶上了卿卿。

  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難道今天她羞辱自己羞辱得還不夠?!

  薛夫人的頭嗡嗡的響,洶涌的怒火幾乎要沖破胸腔。

  但,最后她還是克制住了。

  憤怒過后,則是慢慢冒出來的恐懼。

  楚寶珠,她這是徹底要跟她們母女撕破臉啊。

  楚家主素來“偏心”這個小賤人,以后,她們母女在楚家還怎么過日子?

  就在薛夫人擔心自己和女兒的時候,耳邊響起了楚家主的聲音,“……沒錯,我娶薛氏,確實是為了照顧你!”

  “還有卿卿,她年齡和你相近,可以陪你一起玩兒,一起長大!”

  何甜甜得意的揚起下巴,“哼,我就知道,我爹最疼我了!”

  “那是當然,你可是我的寶貝女兒啊,是阿爹的掌上明珠呢!”

  楚家主忍著不滿,繼續扮演寵溺女兒的老父親。

  “哼!才沒有!阿爹根本就不疼我!”

  何甜甜卻忽然變了臉,嘴里說著抱怨的話,眼睛在薛夫人母女之間打轉。

  嘖,這暗示,簡直不要太明顯。

  薛夫人和楚卿卿:……賊娘的楚寶珠,你還真是得寸進尺、蠻不講理哇。

  楚家主也滿心不喜。

  但——

  為了程神醫,為了那些丸藥,他只能委屈夫人了。

  “薛氏,你怎么敢咒寶珠生病?還要把她關起來?”

  楚家主冷著一張臉,厲聲對薛夫人說道:“我看,需要關起門來養病的人是你!”

  “從今天起,你就老實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好好養病,好好反省!”

  薛夫人滿臉慘色。

  這次,她是真的沒臉了。

  不過,只是被禁足,還不算最糟糕。

  她還在楚家的大宅里,她還是楚家的夫人,她的兒子依然是楚家最正統的繼承人。

  薛夫人只能拼命的安慰自己,壓制住所有的情緒,讓自己看起來沒有生出怨懟。

  何甜甜卻還嫌不夠,噘著嘴,冷哼道:“關起門來,好吃好喝還有月例,日子過得不要太舒坦喲!”

  薛夫人險些沒忍住,直接怒視“楚寶珠”。

  踏娘的,被禁足還“舒坦”。

  這份“舒坦”老娘讓給你好不好?!

  但,薛夫人不敢,她甚至都不能對何甜甜露出任何不滿。

  她算是看出來了,“楚寶珠”這個蠢貨,不知道受了誰的攛掇,竟將矛頭對準了她和卿卿。

  現在最保險的做法,就是忍、忍、忍,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楚寶珠”抓住把柄!

  薛夫人拼命告訴自己要忍,可聽到楚家主說:“對!寶珠說得對!”

  “這樣吧,罰薛氏半年的月例,另外,阿爹庫房里還有些好玩意兒,寶珠去多挑幾件,可好?”

  薛夫人:……

  一口血哽在喉間,她真是太郁悶了。

  早知道今天會有這么一遭,她絕對不會跑來招惹楚大小姐呀。

  蘇昊有沒有受傷,他是不是被楚寶珠打傷的,這些跟她有半文錢的關系嘛?

  她為什么非要來趟這趟渾水?!

  薛夫人又是懊悔又是憤恨,復雜的情緒,再加上被罰沒銀子的肉疼,讓她竟兩眼一黑,直接昏了過去。

  “阿娘!”

  楚卿卿悲戚的喊著,眼淚滾滾而下,那模樣,不像是親娘昏迷了,反倒是親娘嗝屁了。

  何甜甜沒好氣的罵了一句,“哭!又哭!又不是死了老子娘,動不動就哭!”

  楚卿卿:……

  “走了走了!真晦氣!”

  何甜甜鬧騰完了,又從楚家主那兒得到了諸多好處,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早已被眾人遺忘的蘇昊,中途曾經清醒了一小會兒。

  他聽了個現場,也大致明白了楚寶珠的“地位”——

  看著受寵,似乎處于楚家食物鏈的最頂端。

  實則,她的這種高高在上,太過虛無,不是憑借自己的能力,或是真正的感情維系。

  一切都只是利益!

  一旦利益有所變動,比如,程神醫那兒出了意外……

  楚寶珠瞬間就會從天堂跌落地獄。

  楚家主今天可以不問青紅皂白,不管道理如何的偏心楚寶珠。

  明天,這位眼里只有利益的楚家主,就會毫不遲疑的舍棄楚寶珠,半點不舍、半點疼惜都沒有!

  忽然之間,蘇昊竟有些同情楚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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