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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諜戰文的人渣(九)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女主拿了反派劇本

  屈安妮大驚失色,險些驚呼出聲。

  她趕忙用手捂住嘴巴,定定的看著醉醺醺的丈夫。

  怎么可能?

  她的丈夫不是霓虹國人,而是、而是華國人?!

  為了情報,屈安妮嫁給了須賀浩介。

  幾年來,兩人的感情很不錯,還生育了一個孩子。

  須賀浩介雖然是霓虹國人,卻不是鬼畜,他雖然有這樣那樣的缺點,卻從未殘害過華國人。

  就連她的引路人兼上線火苗同志都對她說,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共同抗日。

  而須賀浩介,就是一個可以團結、可以爭取的對象。

  但,道理屈安妮都懂,但她與丈夫之間始終隔著一層東西。

  屈安妮知道,那層隔閡不是別的,就是丈夫霓虹國人的身份。

  她一直都在擔心,丈夫過去和現在確實不是鬼畜,但以后呢?

  萬一他也像其他霓虹國人一般,被洗了腦,或是被鬼畜們逼著燒殺搶掠,又該怎么辦?

  屈安妮無法面對那樣的可能。

  所以,她始終無法徹底相信丈夫,哪怕這人半個月前救了自己。

  最近幾天里,還十分大方的給了她許多錢。

  那種寵溺與關愛,確實會讓一個女人沉醉其中,但屈安妮內心卻總有一條紅線——他是霓虹國人。

  霓虹對華國犯下了累累血債,就算將來戰爭結束了,華國人也不能輕易忘卻這些苦難。

  世仇啊,兩個國家注定會成為世仇。

  跟來自霓虹的男人成為夫妻,也注定不能擁有完整的幸福。

  面對對自己和孩子越來越好的丈夫,自己又數次利用、欺瞞對方,屈安妮的心真是備受煎熬。

  可就在屈安妮不知該跟丈夫如何更好相處的時候,卻聽到了他“我不是鬼畜,我是華國人”的酒后醉語。

  這是酒后吐真言?

  還是故意試探?

  作為一名職業特工,要隨時保持對一切人或事物的懷疑心態。

  哪怕是親人,或是曾經共生死的戰友,也不能全然相信。

  她必須時刻保持理智與清醒。

  “何浩天,你是東北人?”屈安妮扶住胸口,仿佛這樣就能壓住紛亂的心緒。

  她又湊到何甜甜耳邊,低聲詢問。

  “嗯吶!”何甜甜用在后世小品上學習到的充滿大碴子口味的東北話回了一句。

  “那你和須賀浩介是怎么認識的?”他又怎么做到冒名頂替一個霓虹國人?

  “要飯的時候……哎呀,老提他干哈玩意兒啊,他都死了,尸體都被我一把火燒成了灰!”

  何甜甜故作不耐煩的咕噥了一句,然后又含混不清的說了一句,就呼呼睡了過去。

  屈安妮傻傻的站在一旁,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么辦。

  好半晌,屈安妮勉強整理了一下思緒,這才起身將丈夫攙扶到臥室。

  費力的把人弄到床上,屈安妮又端來熱水,給他擦臉、擦腳。

  許是躺到了舒適的大床上,何甜甜翻了個身,睡得更加香甜。

  屈安妮給她蓋好被子,然后去樓下收拾餐桌。

  將一切收拾好,哄著兒子睡著,放到小床里,屈安妮又輕手輕腳的回到大床上。

  她根本沒有睡意,和衣靠在床頭,一會兒出神的想事情,一會兒又愣愣的盯著熟睡的丈夫。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樓下的西洋掛鐘鐺鐺響了兩聲,屈安妮這才在心底說了一句:已經凌晨兩點了。

  而這個時候,基本上是人睡眠最沉的時候。

  更不用說“須賀浩介”本就喝醉了,他的精神應該是最松弛、最沒有防備的。

  屈安妮靠近何甜甜的耳朵,聲音輕柔,仿佛夢中的低語:“何浩天,你是怎么跟須賀浩介認識的啊?”

  “……須賀那個小崽子是個倒霉蛋,爸媽都被山賊給殺了,他倒是機靈,在賊窩里呆了幾天,竟逃了出來……”

  何甜甜仿佛被憋得狠了,終于有個宣泄的機會,一邊咕咕噥噥,一邊將何浩天和須賀浩介結識的過程都說了出來。

  屈安妮聽得非常仔細,撇開特工的專業素養不提,單憑直覺,她就能斷定:須賀,哦不,是何浩天,他沒有說謊!

  屈安妮不禁有些興奮,丈夫不是霓虹國人,而是他們自己的同胞!

  她再也不用掙扎,再也不會戒備、懷疑了!

  許是放下了心頭的一塊大石,樓下的西洋掛鐘再度敲響三聲的時候,屈安妮終于靠在床頭沉沉睡去。

  輕輕的鼾聲響起,趴著睡覺,頭埋進被子里的何甜甜,卻刷的睜開了眼睛。

  眼角的余光瞥到屈安妮的睡顏,何甜甜又緩緩閉上眼睛,這次,她真的睡著了。

  “……所以,他根本不是霓虹國人,而是個冒名頂替的華國孤兒?”

  屈安妮太興奮了,竟主動聯系了上線火苗。

  火苗本名沈焰,是個三面間諜:軍統、日偽情報科副科長、紅黨高級特工。

  他三十來歲的年紀,樣貌英俊,身材高挑,帶著金絲眼鏡,頗有點兒大學教授的氣派。

  但他并不文弱,作為一本諜戰文的男主,沈焰黃埔出身,允文允武,槍法精湛,還精通日德語言,對于破譯密碼更是有著驚人的天賦。

  在軍統,他是根紅苗正的校長嫡系,就連處座對他都高看一眼。

  在影機關,他是影佐機關長在德國留學時的同學,兩人私交深厚,是影佐力邀加入影機關的密碼人才。

  在紅黨,就更不用說了,他的保密級別非常高,總部還給他配備了專屬通訊員。

  沈焰心思縝密,行事謹慎,三種身份切換自如,而他堅守自己的信仰,身處狼穴也能輕松應對。

  為紅黨獲取了很多機密資料,他親自炸毀過鬼畜的軍火庫,截獲了熱心記者拍攝的南京大屠殺膠卷,破壞了日偽的偽鈔刻本……

  作者的文筆非常好,故事構思也非常巧妙,一個個的大案,一次次的危機,沈焰都完美解決。

  他就是開了掛的神劇男主,讓讀者了解那個特殊時期危險與艱辛的同時,也有種酣暢淋漓的爽感。

  當然,戰斗不能只有勝利,沒有犧牲。

  而負責渲染悲壯氛圍的是幾個重要配角——

  為了保護沈焰而自戕身亡的紅黨戰士。

  為了掩護沈焰逃離而壯烈犧牲的果黨特工。

  為了……

  當然,最悲壯、最讓人心疼的還是沈焰的通訊員鴻雁屈安妮。

  受盡酷刑,卻一個字都沒說,不但自己慘死,連年僅一周歲的兒子也不幸罹難。

  作者把屈安妮的形象塑造得非常飽滿,讀者們看了之后都忍不住流眼淚。

  更有讀者憤憤不平,覺得屈安妮不該有這樣凄慘的結局。

  于是便有了何甜甜的這次穿越。

  當然,這是上帝視角的旁白,而作為劇本中的男主,沈焰并不知道這些。

  他通過屈安妮的描述,以及平時對須賀浩介的觀察,心中大致有了一個印象。

  沈焰甚至猜到了某些真相:“難怪之前須賀浩介會那般畏手畏腳,不是因為他懦弱,而是心虛作祟啊。”

  聽沈焰這么說,屈安妮也禁不住勾了勾唇角,“沒錯!我也是這么猜測的。估計是那天呂耀華來家里抓人,狠狠刺激到了他……”

  “對了,這些天,我發現他經常躲在書房里,嘰里咕嚕的學習日語!”

  “他在學日語?呵呵,還挺精明的!”沈焰十指交叉,心情似乎很不錯。

  “須賀浩介”是“何浩天”,這是個好消息。

  雖然同在影機關,但沈焰和須賀浩介有著本質的不同——他是華國人,而須賀浩介是霓虹國人,背后還有個當少佐的叔叔!

  表面上看,沈焰的地位和官職要比須賀浩介高。

  但一旦發生了什么意外,或是有什么絕密任務,須賀浩介都有可能知道,而影佐信義卻絕不會讓沈焰接觸。

  這就是現實:鬼畜們是不會真正信任華國人的!

  不管他們表現得多么熱情、多么赤誠,但骨子里的冷漠與殘忍是根本無法改變的。

  所以,影機關多了“何浩天”這么一條線,對于他們獲取情報,絕對是非常有好處的。

  “不過,你也不要輕易放松警惕,該有的防備還是要有!”

  沈焰行事周到,他雖然高興與何浩天的身份,但還是提醒屈安妮:“在沒有確定何浩天的真實想法之前,不要露出任何破綻!”

  “你放心,這些我都懂!”隱秘工作,保密是第一要務。

  父母、伴侶,甚至是兒女,不能說的,堅決不能說!

  “正好有件事,需要你向總部匯報一下。”

  說完了何浩天的事兒,沈焰想起正事兒,趕忙說道:“這次總部派來的交通員出了事,這件事必須仔細匯報。然后再請總部派遣交通員。”

  “另外,這個交通員應該攜帶了一份資料,我在影機關調查過了,資料落在了犬養健手里,似乎是跟東北的細菌部隊有關系。”

  “這件事非常要緊,我們必須把資料重新找回來。我會繼續調查,你這邊,也想辦法從何浩天那兒打探打探。”

  沈焰一條條的下達著命令,屈安妮認真聽著。

  最后,她用力點頭,“好,我知道了!”

  “細菌戰是絕對違反國際公約的反人類行徑,我們必須拿到那份資料,然后向全世界揭穿鬼畜的真面目。”

  沈焰這句話,既是說給屈安妮,也是給自己打氣。

  任務肯定艱巨,卻非常重要,他們必須想辦法完成。

  “嗯!”屈安妮再次用力點頭。

  “注意安全,任務重要,但你更重要!”

  之前的事,雖然被解決了,卻還是讓沈焰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影機關是個什么地方,他太清楚不過。

  像屈安妮這樣的女同志,一旦落到了呂耀華那群惡魔手中,肯定要受盡折磨。

  還好,因為偽裝霓虹國人而心虛的何浩天,終于為了妻兒強硬起來。

  不但保護了屈安妮,還、還似乎因此而“覺醒”。

  雖然“他”的畫風有些奇怪,貌似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膽小懦弱的邊緣人物,搖身一變居然成了在影機關橫行霸道的無賴,還大肆勒索、敲詐那些漢奸、幫派混混。

  但,歪打正著的,何浩天懲戒了漢奸,攫取的財富也有一部分落到了紅黨手中。

  總體看起來,整件事還是向著好的方向在發展。

  沈焰有種隱隱的預感:這個何浩天,或許還能帶來更多的驚喜。

  離開接頭的咖啡館,屈安妮把孩子從慈幼院接回來,她順便把這半個月積攢的兩根金條塞給了劉媽。

  明面上,劉媽在慈幼院當幫工,平時負責做飯、洗衣服,而實際上,她是屈安妮的下線。

  “天快冷了,這些拿去給山里的同志添置些棉衣和糧食吧。”

  屈安妮抱好孩子,交代了劉媽一句,便離開了慈幼院。

  劉媽握緊金條,用力點頭,心里盤算,去哪兒采購物資,然后通過哪些渠道把東西送出城。

  屈安妮帶著孩子,在路邊順便買了一些菜,回到家里的時候,發現丈夫已經醒了酒,正抱著頭坐在沙發上發呆。

  聽到門板的響動,何甜甜趕忙抬起頭,“安妮,又去慈幼院了?”

  “嗯,我給慈幼院捐了些錢。浩介,你、你不介意吧。”屈安妮溫柔的說道。

  “不介意,錢給了你,就是你的,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不夠再問我要!”

  何甜甜暴發戶般壕氣的擺擺手,根本沒把這些當回事兒。

  不過,她看到屈安妮進了廚房,猶豫了片刻,還是跟了進去。

  就聽她期期艾艾的問,“安妮,我、我昨天晚上喝醉了,沒有說什么胡話吧?”

  屈安妮拿著菜籃子的手一頓,然后又神情自若的將菜籃子放好。

  她柔聲說道,“沒有啊,你喝完酒就睡著了。主要是我也累了,睡得比較沉。”

  所以,就算丈夫說了“夢話”,她也沒有聽到呢。

  聽出屈安妮的潛臺詞,何甜甜故意做出長舒一口氣的模樣。

  屈安妮自覺看破了真相,忍不住偷偷莞爾。

  “對了,過幾天是叔父的生日,因為是五十大壽,我和幾個晚輩便想幫他好好慶祝一下……”

  何甜甜絮絮叨叨的說著。

  屈安妮卻眼睛一亮,“他的生日宴,會邀請機關的同事以及軍中的袍澤嗎?”

  犬養健雖然跟須賀一郎不和,但到底沒有撕破臉。

  如果須賀一郎大擺生日宴,犬養健作為影機關的“同事”,也應該前往。

  或許,她有機會能夠探查那份資料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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