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婉有點心塞了。
只聽，裴灝又冷淡說：“想讓我幫你可以，我要那個莊子。”
聞言，杜婉瞪大眼，“你不但長得美，想得也挺美！”
裴灝臉色一黑，“你說什么？”
杜婉干脆說：“不可能！”
“那我查到的結果，也不可能給你。”裴灝斜睨著她，是以藐視的姿態。
杜婉只覺得一肚子火氣。
偏又只能憋住！
不對！這是有線索了？
杜婉驚訝，“你查到了？”
“是有結果了，可我憑什么告訴你？”裴灝面無表情說著。
杜婉沒脾氣了，“裴世子，不用這樣吧，不就是被我看穿你裝病嗎？我又不會在外面亂說。”
“……”果然被她看穿了！
裴灝心態有一瞬間差點崩了。
這么蠢的一個小丫頭，竟然能看破他的偽裝，這個可能么？可能么？！
所幸，崩潰的前一秒，他又穩住了。
杜婉坐椅子上站了起來，嘻皮笑臉地湊到床榻前，“裴世子，查到了什么？告訴我唄。放心啦，你裝病的事兒，我保證絕對不說。”
“我不告訴你，你就把我裝病的事說出來？”裴灝立馬反應過來。
杜婉連連搖著小腦袋，“不不，不會。我是那種沒品的人么？答應了不說，就不會說。安心了，不會拿這個威脅你。”
“呵！”
死丫頭！
以為這樣說，他就會不好意思不說嗎？
想得挺美的，偏不讓你如意！
裴灝的小心眼又犯了，她越是想知道，他偏不說。
接下來杜婉是十八般武藝全使出來了，還是沒有從裴灝嘴里哄出調查結果。
而裴灝心態早穩下來了，又端起了冷漠疏離和云淡風輕。
世家子弟打小培養出來的矜貴優雅，不自覺流露了出來，一舉一動，端茶抬手間，都有股難以言語的清雅氣韻。
杜婉索性破罐子破摔，“行了，莊子是不可能給你的，你再換一個要求。”
裴灝說道：“可以，你如實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將調查結果告訴你。”
“等等，是什么問題呀？”
“是你能回答的問題。”
“總要有個范圍呀。”
“與你有點關系，可又關系不大的問題。”
“這樣啊，那行唄。”
杜婉一時沒深想，就這樣掉坑了。
裴灝當即嚴肅問：“鐵礦山的幕后之人是誰？”
“……”杜婉想呸他一臉，果斷撒謊了，“不知道。”
裴灝不信，“你知道。”
“我真不知道！”
“你肯定知道。”
“你又不是我，怎么敢肯定我知道？”杜婉臉色不好的反駁。
裴灝見到她生氣，心情莫名好了起來，“我先提醒你一句，交易講究是誠信。你沒誠意，就別怪我缺乏誠意了。”
杜婉側目，“你真查出幕后傳我謠言之人？”
“算不上查出源頭，只是查到了一個重要的線索。”裴灝實事求事。
在這事上面，他沒有必要撒謊。
杜婉小臉再沒有了先前的輕松愜意，大反派果然厲害，過去這么久了居然還懷疑她。
現在的她迫切想查出真相，不想拖太長的時間。
用這個情報交換，也不是不可以。
杜婉為了杜絕后續的麻煩，事先說道：“行唄。我先聲明，是誰我可以告訴你。可你不能追問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你追問了，我也不會說。”
“可以。”
裴灝痛快的答應了。
他是怕這小姑娘，見勢不好又縮回去了。
杜婉環顧了四周，見屋子里就他們倆，于是小聲道：“是謝璋。”
裴灝猛地站了起來。
是驚的！
杜婉被嚇得往后一跳，又悄咪咪往后挪了挪。
裴灝冷靜下來，緊盯著杜婉問道：“當真？”
“千真萬確。”杜婉果斷點頭。
裴灝注視著小姑娘良久，沒有尋出撒謊的痕跡，這才終于相信了她的話。
同時他也吃驚于謝家的大膽，居然敢私下開采鐵礦。
這個等同于造反了！
是滅九族的大罪，關系太大了……
裴灝和杜婉想的不一樣。
杜婉只想到謝璋，裴灝首先想到的是定北侯府謝家。
既然秘密已經說出來了，杜婉就不糾結了，又坐回了椅子上，小腳丫晃來晃去。
“想什么呢？你也就是知道了日后有個防備。想借此來把對方怎么樣，你就別想了。人家做得滴水不漏，找不到證據的，就不要白費力氣了。”杜婉友情再提醒一下。
裴灝也沒磨嘰，走到他偶爾辦公的案桌，從暗格里拿出一封密信，回頭再遞給杜婉，“你要的答案，就在這上面，自己拿去看。”
“謝了。”杜婉一把接過，打開。
一封密信，交待了調查的經過和結果。
調查經過她跳過了，翻到后面看結果，嫌疑人是西城桐子街黃家一個奴婢錢氏。
錢氏是死者的姘頭。
死者被滅口前，接觸過二十余人，一一排除后，錢氏最為可疑。說錢氏可疑是因為謠言起來前一日，有人見到她和死者見面。
而死者被殺的當天，錢氏因病請假了，沒有去當差，聽說是留在家里養病，可誰都沒有見到她是否真在家里。
杜婉喃喃，“西城，桐子街……”
裴灝聽到她低喃，沒去打斷她的沉思。
見她想得太入神了，良久沒回過神，裴灝提醒：“這只是一條線索，我派人去印證過了，當天錢氏離開黃家說是去藥鋪買藥。黃家距離藥鋪，走路也就一刻半鐘，可錢氏硬是走了一個半時辰。多出的這段時間，足夠做很多事兒了。”
“黃家？”杜婉愣愣望著裴灝。
裴灝卻知道她不是在看自己，只是又失神了。
杜婉確實在想事兒。
她想起了書中的內容，在書里有一個皇商姓黃，是謝璋暗中扶持起來的錢袋子。
謝璋的心智的確舉世罕見，算計起人來不著痕跡。他讓黃家表面傍上一個大靠山，與謝家撇得干干凈凈。而這個大靠山的背景，比起謝家更加令人忌憚。
所以，直到大秦國亂起來，都沒人知道黃家真正的主子是謝璋。
至于黃家的大靠山是誰，書中只是一筆帶過，不曾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