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遠了，杜婉還揚起小下巴，洋洋得意道：“有我帶著，運氣不錯吧。咱們都不用翻墻就順利溜出來了。”
“……”裴灝不想打擊她。
早在他今晚翻墻進去，撞見一隊親衛時，那些家伙對他視若不見，他就猜到了這其中應該有未來岳父的手筆。
在他們出了公主府沒多久。
正院，主臥的休息室。
杜駙馬一個心腹，輕聲稟報：“老爺，大小姐和裴世子出府了。”
“嗯？不是裴小子來找婉婉嗎？”
“……好像是大小姐要出府玩。”心腹將當時的情形說了一下，“老爺，要派人跟著大小姐嗎？”
“不用了，有裴世子陪著，婉婉不會有事的。”
杜駙馬心下微嘆。
他就希望裴灝日后能護著女兒一點。
有些事情看似解決了，其實未必。他這人未老，心都要給愁老了。
杜駙馬問：“少爺呢？還是沒去族學？”
“沒去，少爺說要閉關清修一段日子。”
“行，隨他吧。”
“是。”
再說杜婉拉著裴灝出府，在外面有人接應。
胡三和一隊護衛，還人人手持火把牽著馬。
不過，沒有多余的馬給杜婉。
杜婉湊到裴灝耳邊，小聲問：“沒有馬車嗎？”
“哦，沒有。”裴灝有一瞬的失神。
湊、湊這么近干嘛？
他撫了撫自己的胸口，剛才有一刻心跳得不同尋常。
對，不正常！
不，是小丫頭害得他不正常……
裴灝俊臉越發冷漠。
杜婉早習慣他的冷臉，見沒有馬車，只能苦著瓜子臉，無辜地看著裴灝，“要不，你發揮一下君子風范，將你的馬讓給我騎一騎。”
“呵，君子風范是什么鬼？”
裴灝涼涼地瞥了她一眼。
他徑自拉著自己的寶貝座騎，躍了上去。
杜婉撇了撇小嘴，溜到了胡三那里，“三哥，帶上我這個可愛的小仙女唄。”
“哈哈，可——”
胡三正要點頭答應。
一瞟到世子黑掉的臉，又立馬改口：“可屬下人長得太高太壯了，馬兒駝著兩個人……不知行不行。”
胡三憨憨的摸摸后腦勺，傻傻地笑了笑。
杜婉退了兩步，瞟了他的馬。
裴灝和胡三的坐騎比起來，還是裴灝的馬更為神駿。
裴灝面無表情騎在馬背上等著。
一副我就想看你笑話的樣子。
杜婉心里那個氣呀，不就是想逼著她放棄去嗎？
休想！
也不想想她是為了誰呀。
杜婉眼睛骨碌一轉，走到最末的一個護衛跟前，小聲胡謅道：“喂，你家世子爺抹不開臉，讓你偷偷把馬兒給我騎呢。”
“真的嗎？”護衛有懷疑，可旋即想到她是世子的未婚妻，世子為了見她還大晚上過來，又有點信了。
杜婉拍了拍小胸脯，“當然，我一會兒騎上馬，看他會不會阻止。”
護衛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馬繩給了她。
裴灝就冷淡地看著，沒有阻止。
杜婉得了馬，折騰了好一會，終于翻上了馬背。
騎在馬背上面，她挺直的腰，一雙烏黑的大眼熠熠，如閃耀的星辰，抬手一指前面，豪氣萬丈道：“走！出發。哈哈，本姑娘早晚有一天，也要英姿颯爽的……上馬！”
“真蠢。”
裴灝先一步朝前走。
“姓裴的，你又想挨罵呢？”
杜婉當即騎著馬跟上，朝裴灝后背剜了一眼。
不過，裴灝還是有點良心，騎得并不快。
晚上有巡邏的皇城衛，見到可疑的人，是會上來查問的。裴灝一行人光是刷臉，就一路暢通無阻。
今晚的月色正好。
騎馬走在行人稀少的街道，別有一番體驗。
反正，杜婉覺得挺有趣的。
臨近夜市，街道的行人漸漸變多。
夜市在城南，圍著一個小湖而建。
平日湖面上會有人劃舟，美其名曰游湖。
湖畔的商鋪眾多，晚上也營業，臨近湖邊的大片空地上，有不少小販攤子，還有民間藝人表演雜耍。
每隔一小段距離，就會掛著一串大紅燈籠。遠遠望去，漆黑夜里一盞盞的大燈籠，星星點點，宛如天上的星河。
杜婉被驚艷了，“原來夜市這么美呀。”
“美么？”裴灝下馬。
杜婉跟著下馬，還將韁繩給跟上來的裴家護衛，“當然美，繁星點點，就像天上的星星落到了地面一樣。真漂亮。”
“幼稚。”裴灝嗤笑。
杜婉氣鼓鼓地先走了，“下次再和你一起逛夜市，本郡主就不姓杜！”
裴灝揚了揚眉，冷笑了笑。
呵，等她成親了，自然不姓杜！
杜婉進了夜市，見到什么都新奇，就沒顧得上生氣了。她興致勃勃要圍著小湖逛一圈，那里人多就往那里鉆，裴灝稍不注意就見不到人了。只有遇到想買的東西，她才會笑容討好的過來，讓他幫忙付款。
有人付款，花的不是自己的銀子。
更是助長了消費的欲望，杜婉一直買買買。
直到在眾中小販中見到了一個熟人——秦魚魚！
她正在做生意！
賣的是一些小玩意，雜七雜八。
例如繡帕、荷包，各式的頭花和繩子，又有一些草編的蚱蜢、小兔子等，連關蛐蛐的小籠子也賣，還有小木刀、木劍和木弓。甚至有從山頭挖下來的野花和草藥，都被用一個個竹編的小簍子連泥一起裝上，當作盆栽在賣。
一個攤子上，擺了許多東西。
還別說，生意挺好的。
有兩個孩子在一旁幫忙照看。
杜婉想到應該是那些小乞丐隨秦魚魚一起到了京城。現在的小孩子，衣著比上次見到的好多了，應該日子還過得去。
裴灝順著她的目光，也看到了秦魚魚。
“你認識她？”裴灝問。
杜婉訝異抬頭看他，“你不認識？”
“我該認識她嗎？”裴灝反問。
杜婉奇怪了，“回京的一路，她就跟在咱們后面呀。”
“沒印象。”裴灝沒有說謊。
裴灝調查過謝璋，還順帶查過他帶回來的秦魚魚，現在調查結果都放到皇上的龍案了，可他本人還真沒見過秦魚魚，“難道她就是秦魚魚？是謝七帶回來的女人。”
杜婉：“……”
臥槽！真沒見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