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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五章 琬琬,你想要那個位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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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福陵山離開后,江琬與秦夙便直接到了建州城。

  在這里,秦夙手腕上旳獸紋印記被觸動,這是有密咒組織的人就在附近,感受到主子的召喚,因而以秘法回應呢。

  秦夙向江琬示意,然后便帶她上了建州城東一家酒樓。

  在酒樓二樓的一個包間里,他們見到了建州這邊的密咒成員。

  是一個看起來員外模樣的中年男子,見了秦夙便彌勒佛般帶著笑容拱手作揖,恭恭敬敬地喊主上。

  這還是江琬第一次見到這種類型的密咒成員,原來密咒組織中的人,并不全是像游冀和飛影那般,照著暗衛和死士的標準培養的。

  還有許許多多是分布在大周各地,看起來普普通通,如同尋常百姓一般的人。

  沒有什么廢話,行禮過后,這中年男子便壓低聲音說了一句:“主上,皇帝駕崩了,齊王稱帝,蜀王如今已帶兵上京,打著誅奸佞,扶正統的旗號到了京郊。”

  好家伙,信息量夠足!

  江琬當時也懵了一瞬,齊王……齊王不是已經被秦夙殺死了嗎?

  哪里還有齊王?

  懵了一瞬間之后,江琬便立刻轉頭,用目光詢問秦夙。

  秦夙微微頷首,表示齊王確實是被他殺死了。

  以秦夙當時的功力,不可能存在齊王假死的可能,齊王就是被殺了,切切實實被殺了!

  江琬輕輕吐出一口氣,當即傳音給秦夙:“這個齊王,一定是假的。”

  是的,齊王是假的。

  兩人當下又向這探子詢問了一些細節,然后便叫他退下了。

  探子給出的信息有幾個關鍵點。

  一:京中大部分權貴都選擇了支持齊王,如今齊王已經住在宮中,被眾臣口稱陛下,

  算是承認了他將繼位的事實。

  二:懷王與韓王雖也在趕回京城奔喪的途中,

  但他們的速度沒有既蜀王快,

  另一方面,他們也沒有像蜀王那樣從明面上表示出對齊王的不忿與不服。

  三:蜀王討伐齊王的檄文已經在以極快的速度向整個天下傳播了。

  雖然說有些地方因為路途遙遠,消息還未能到位,

  但像離巴州和京城都比較近的建州這邊,就已經是到處都在傳遞齊王叛逆弒君,

  竊據大位的消息了。

  四:對于其他諸王的母族和妻族,

  齊王目前還沒有什么特別針對的舉動。

  這個第四點,

  是江琬重點關注的。

  她擔心清平伯的安危,所以著重問了這個問題。

  好在“齊王”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量,

  目前并沒有動這些人。

  但目前不動卻不代表一直不動,誰知道接下來局勢如果再有變化,這個偽齊王會做出什么事呢?

  密咒組織的這位成員離開以后,

  江琬看向秦夙。

  卻見他神色微淡,

  目光卻透過繁復雕花的包間屏風,

  似是在向北望去。

  隱約地,

  仿佛有些出神,又似乎是有些許悵然。

  江琬心口微微一跳,

  這才反應過來,永熙帝既是皇帝,可同時他也是秦夙的父親!

  雖然這個父親與秦夙之間感情復雜,

  矛盾重重,可不管怎樣,

  他們兩個之間的父子血脈卻是割舍不斷的。

  永熙帝突然駕崩了,秦夙這是,

  在傷心嗎?

  江琬跟著秦夙靜默了片刻,到底沒忍住,

  輕輕喚了聲:“阿夙。”

  秦夙如夢初醒般回過神,對上江琬關切的目光。

  “琬琬。”他頓了頓,才道,“我沒事。”

  江琬看著他,沒有出聲,只是目光溫柔。

  過了片刻,秦夙又道:“是有些許難過,

  但又有些痛快。”

  說到這里,他才半是嘆息半是苦澀地輕輕笑了聲,道:“我以為我恨他的……”

  江琬道:“現在不恨了嗎?”

  “不,還是有些恨。”秦夙握著江琬的手,

  抬手輕輕撫過她的臉頰,然后將她擁入懷中。

  他將江琬抱在懷里,江琬便看不到他的表情了,只能聽到他的聲音在耳邊,輕輕地說:“我不能不恨他,母親的死,與他總是脫不了關系。”

  又說:“但我也還是有些難過,可能,我沒有我原以為的那般……無情吧。”

  江琬將手臂伸出,緊緊回抱他,也在他耳邊說:“阿夙,你可以放心難過,不必有負擔,這不可恥的。”

  秦夙“嗯”了聲,便終于沒有再說別的什么。

  兩人又相擁著靜默了一會兒,秦夙收拾好情緒,放開江琬,

  然后兩人才又商議起了正事。

  江琬問:“阿夙,齊王是假的,

  我們要怎么做?”

  秦夙卻道:“琬琬,那個位子,

  你想坐嗎?”

  那個位子……他問的是哪個位子的呢?

  很顯然,秦夙問的就是皇位。

  從前永熙帝在時,秦夙并不怎么考慮這個問題。一來是因為他確實沒有那份野心,二來則是因為永熙帝在位。秦夙對這個皇父雖然有怨恨,可潛意識里其實也還有幾分尊重的。

  畢竟,在某些方面,永熙帝或許也曾不著痕跡地維護過他。

  秦夙看起來很冷,可實際上他卻又是一個要求再低不過的赤誠之人。

  只要別人對他有一絲絲的,細微的好,他大概都會記在心中。

  如今人死如燈滅,他不能忘記永熙帝曾經對自己的那些打壓,卻也不會否認在種種殘酷中,他曾有過的那一絲父子之情。

  秦夙的心思有了變化,他聲音微沉道:“齊王或許是假的齊王,但父皇的死,必然也還與這個假齊王有關。”

  經過方才的靜默,他已經捋清了這一系列變故中的一些細節。

  他道:“在我們離京時,父皇的身體明顯還算健朗,如果不是有人動手腳,這么短的一段時間,他不可能就此病入膏肓,甚至吐血至死。”

  “或許是因為我殺了齊王,密貴妃一方遲遲等不到齊王回歸,因此才狗急跳墻,使出這等隱患重重的狠招來。”

  當然,密貴妃突然老去,這或許也是促使他們狗急跳墻的原因之一。

  但這一點,秦夙卻并不明說。因為他有些猜測到密貴妃的老去或許與江琬有關,不說,是不想給江琬增添心理負擔。

  秦夙輕輕吐出一口氣,道:“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這算不算是,一種另類的為母報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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