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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月(九)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皇后今天肯回宮了嗎

  沈復不讓他走,這才出去,留他照顧秀月。

  他以為沈復是真走了忙自己的去了,直到下人來送飯,崔寬一拉開門,瞧見沈復就坐在門口臺階上發呆。

  見崔寬開門,沈復問了句:她醒了嗎?

  崔寬說沒有,然后很客氣的問他:你要進來嗎?

  沈復搖搖頭,說:我看你不爽,我還是不進去了。

  秀月撇了撇嘴角,道:“你難道不想我只喜歡你嗎,為什么要我見他?”

  崔寬苦笑:“如果我只是你用來報復他的人,那我勸你不要這樣做,這只會讓你們之間更回不去。雖然我也喜歡你,可我不喜歡趁人之危。”

  “傻子,”秀月聽得無語,“我報復他干什么,吃飽了撐的啊。他也沒有那么十惡不赦,我也從來沒有恨他。”

  他眼里的星星明亮了些。

  “你是真心的,我也絕不會辜負你。”

  他似乎是不知道說什么才能證明自己的衷心,甚至舉起了三根手指,“如若對不住秀月,天打雷劈。”

  秀月抬起手,指腹輕輕撫過他的眼角,描繪出他的輪廓。

  就算他什么都不說,她也信。

  沈復聽送水的下人說,里面的姑娘已經醒了。

  他坐久了站起身過急,頭一陣眩暈,幸而站穩了,再推開門,看到崔寬坐在床邊,頭低低的附在她唇邊,她正輕輕的說些話。

  這個姿勢,他上半身都幾乎靠在她身上了。

  沈復酸溜溜的說:“她有傷,你別壓著她。”

  “沒事。”秀月話接著很快,還對崔寬眨了下眼睛。

  崔寬直起上半身,給她掖了掖被角,溫聲道:“沈大人應當有話要跟你說,我出去透一會兒氣。”

  沈復見縫插針道:“如廁就如廁,還透一會兒氣。”

  崔寬也不尷尬,置若未聞的對秀月說:“我就在門外,他要對你做什么,你就喊我。”

  秀月挑眉,“我就是手腳都廢了也打得過他。”

  崔寬便不說什么了,繞過沈復到外面去。

  秀月目送他消失在門口,再看向沈復,“后面的事你辦好了?”

  沈復關上房門,道:“這些作證的人家里,大多都搜出了數百兩白銀。”

  “數百兩?”秀月困惑,“太子用得上這樣闊綽嗎,這些人給個十兩白銀,都爭先恐后上趕著賣命了。”

  沈復看著她,半晌沒有說話。

  秀月的表情一點點的繃住。

  沈復見她這神色是猜到了大概,才說:“太子也不是蠢,料不到這些證人家里會被搜。秀月,你之前有沒有想過,這一步從來不是針對你也不是針對七王去的。”

  秀月蓋著綢被的身子起了涼意。

  沈復繼續道:“也許這件事,本來就奔著太子去的呢?到現在,皇上一定會認為,這是太子拿你開涮給七王下馬威,而光收買證人就揮霍了如此大量的錢財,勢必會讓皇上重新審視太子的財力。”

  秀月咬緊了唇,實在說不出話來。

  主子當初為了讓皇上忌憚太子,是利用皇上的疑心做了很多大大小小方方面面的事,到最后致使皇上將太子視為眼中釘恨不能除之后快,也時時認為太子要越俎代庖,取而代之。

  可是如今,居然連她也算在內了嗎?

  沈復看著她,沉聲道:“他是什么事都會做,什么人都能利用的。所以你還活著這件事,我沒有通知王府。離開金陵城吧,我送你和崔寬走,你們走的遠遠的,別再回來了。”

  秀月還是想不明白。

  “他把我算在里面,就是要我死了,可是這并不是必要的不是嗎,他為什么要我死?”

  她回想起留在主子身邊的那些年,她從未有一絲不忠,所以主子也看得明白,很信任她,從未將她置于險境。

  沈復若有所思道:“是不是你重生回來,有些異常之處,他懷疑你了。”

  最異常的,也就是從死心塌地突然變成死活不嫁沈復,然后又把清辭帶回了王府。

  秀月頭痛得閉上了眼睛。

  她居然忘了主子是什么人,他容不下身邊有任何一個看不透的人。

  沈復伸出的手,終還是撫在了她的臉上,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痕。

  “我知道你還放心不下什么,蕭承書我會盡快讓他死的。你好好養幾日,把身體養好了我就送你出城,往后不會再有人逼迫你,欺負你。阿月,往后都會好的。”

  她閉著眼,眉頭緊皺,道:“謝謝。”

  沈復又說:“如果崔寬放不下他的前程,余生讓我來照顧你,好不好?”

  秀月搖搖頭,語重心長的說:“跟姜嵐解釋一下那個誤會,娶了她吧。她家世好,于你仕途有利。你本該前途無量的,沈大人。”

  沈復沉默良久,道:“我是說,如果崔寬不跟你一起走的話,你給我個機會吧,我們過去在一起也很開心的,我們更能玩在一起……”

  “我們都有遺憾,”秀月打斷了他的話,“我的遺憾就是上一世給他白頭偕老的承諾沒有兌現。而且,過去能玩在一起,是因為我在遷就你的喜好,甚至是為了討好你,才會陪你打球,陪你投壺,陪你喝酒,事實上我并不喜歡。”

  秀月閉著眼睛,看不到他的神色,只聽到他近乎顫抖的呼吸聲。

  他的呼吸聲越來越近,近在咫尺,溫熱的氣息撓在她臉頰上。

  他終究還是保留了分寸,唇生生停留在她嘴邊,沒有印下去。

  “謝謝你生下佑啟,只可惜我永遠看不到那孩子長什么模樣。”

  秀月猛地睜開眼。

  沈復眼眶紅潤,眉眼帶笑,開玩笑似的說:“早知道那會兒我就不該去死,我應該等到佑啟長大,來個父憑子貴。”

  秀月忍不住咳嗽了兩聲,“那不是你的,是崔寬的。”

  沈復屈指勾過她的鼻梁。

  “你自己把那孩子的月份說得那么明明白白,當我傻啊。阿月,都嫁給崔寬了還把我的孩子生下來,為什么呢?”

  秀月漲得滿臉通紅,滿是繃帶的手去捂他的嘴。

  “你別說了,他在外面你別讓他聽見。”

  事實上,她根本就沒想生,沈復又不是沒孩子。只是當時被他上戰場的事嚇到了,然后耽誤了,再想起來這回事時,肚子已經很大了。

  她可不想讓崔寬知道她生過別人的孩子,盡管他上輩子也沒有介意。

  這一回,她得在崔寬眼里干干凈凈,清清白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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