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辭看到秀月有點詫異。
“你不是告假了,特地來找我?”
秀月開門見山的說:“我想知道,當初皇上生你的氣,你是怎么把他哄好的?”
清辭一下子就明白了,“崔寬跟你生氣?”
“也沒有……”
“成親才多久啊就跟你生氣,別慣著他。”
清辭心想這男人都是人不可貌相啊,崔寬看起來這么老實,也會跟秀月耍脾氣。
秀月很有自知之明的說:“這個事他沒有錯,他確實會不高興。”
“你能錯到哪兒去?”
“我好像也沒錯,”秀月一五一十道,“可是聽說沈復去參軍,我當時一下子控制不住自己了,就跟崔寬說話有點不客氣,還要求他大晚上的找人去邊關。”
清辭聽得愣了,“沈復參軍,你跟崔寬急眼?你真糊涂。”
秀月面上十分的難堪,“他一走我冷靜下來就覺得自己不對,就做了羹湯給他,可是他不喝,就連過夜都沒回房。”
清辭心想,會吃你的羹湯就怪了,你那是什么手藝,她有幸喝過一口,差點要登極樂的感受。
“多哄哄就是了,”清辭好心交代她,“送羹湯就免了,送自己最有用。”
“送自己?”秀月一時沒聽懂。
清辭對她擠了下眼睛,“男人最喜歡什么?”
秀月想了想說:“地位。”
“還有呢?”
“財富。”
“……還有呢?”
“女人。”
“對,”清辭說,“自個兒想想吧,這東西沒法硬教,得你自己領悟。”
秀月辦事效率很高,很快搜羅了兩個漂亮美貌的良家閨女,在崔寬回家的時候,送到了他面前。
崔寬看著眼前兩個膚白嬌羞的女子愣了神。
秀月一邊給他揉肩,一邊邀功似的問他:“怎么樣?”
崔寬道:“你的丫鬟你自己決定就好,不用過問我。”
他的表情口氣還是有點梳理,甚至推開了她揉肩的手。
秀月道:“這不是丫鬟,這是我給你準備的妾室。”
崔寬猛地咳嗽了一番。
他這才回頭看身后的秀月。
跟預想中的不同,崔寬的臉色似乎更沉悶了。
秀月給他介紹,“這兩姑娘都是很樸實的人家,干干凈凈清清白白的,你看看模樣喜歡嗎?”
崔寬不去看那兩姑娘,一雙眼睛死死的看著秀月。
“夫君不喜歡嗎?”
秀月感覺到崔寬不高興,而且是很不高興,心里罵了皇后幾句:出的什么餿主意,還能把人越哄越生氣了?
崔寬看了她一會兒,目光中的難以置信轉變成失望,最后“呵”了一聲。
“夫人真賢惠啊。”
秀月磕了下眼皮,既然夸她賢惠了說明方向正確,那剩下的可能就是不合胃口的原因了。
“你不喜歡這兩個的話我再給你挑別的,不過你喜歡怎么樣的得告訴我,我保管找到你滿意。”
崔寬一雙銳眼還是緊鎖著她,臉也是緊繃著的,滾燙的目光像是要在她臉上灼出洞來。
“別人家的夫人都是把妾室當成眼中釘肉中刺,我的夫人卻恨不得我有一大堆妾室。”
秀月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那口氣仿佛是在說:別人家的夫人那么好,你怎么會這樣。
可是女人善妒不是要被休棄的嗎?身為大夫人怎么能小氣呢?
秀月一頭霧水,明明嫁人前她還特地惡補了女德,請教了好多夫人為妻之道,她哪里搞錯了嗎?講道理,她這樣是對的。
崔寬站起身。
他周身的氣場莫名有點冷。
他走一步,秀月就退一步,直到退到了墻邊。
崔寬手按在她腦袋邊墻上,逼近她的臉,道:“我知道你不愛我,可你也說過婚后我們向彼此奔赴,我有在努力,你呢?沈復有過妻兒,你痛心至此。我呢?為什么我就可以有妾室?”
秀月被他問懵了,連連搖頭。
不是一回事,完全不是一回事吧。
前兩天他說話算得上疏離,現在就有些寡淡了。
“我會讓下人另外收拾一間廂房,今后沒有必要我不會來叨擾夫人。你也有權為我納妾,誰來進我房間你安排,不用過問我。”
秀月回到房里腦瓜子還是懵懵的。
不行啊她還是要冷靜。
如果送女人不能把他哄好,那就送錢。沒有一個男人不喜歡錢的。
夜上柳梢,崔寬睡在了下人新收拾的屋子里,秀月自個兒摸黑進去,躺在了他身邊。
黑暗之中,崔寬嗓音淡淡的開了口,“夫人怎么沒安排妾室過來伺候?”
雖是叩問,明顯語氣和善了許多。
秀月迫不及待的把一堆紙塞進他懷里,“我是來給你這個的。”
大晚上的眼前烏黑一片,崔寬也看不清她給了什么,只能小心翼翼拿著還不敢亂揉,怕給揉壞了。
“什么?”
“我用你的名義,買了五個莊園,還買了田水縣一座小山,送給你的,還有三千兩的銀票。”
“你哪來這么多錢?”
秀月神神秘秘的說:“這個錢是這兩年別人給我送的禮,這個秘密你不能讓人知道了。”
崔寬驚訝道:“你居然收賄?!”
“收是收,事情我可不幫忙干,他們又沒種說出去,這錢我不拿白不拿,”秀月喜滋滋地說,“現在都送給你。”
這個操作,崔寬愣是看不明白。
“你這是?”
難道是她不想活了,所以要把錢財都托付給他?!
崔寬呼吸緊促,“你至于嗎秀月,沈復還沒有消息,你就做這樣的打算。”
秀月一愣,“我做什么打算了?”
崔寬起身點了燭燈,然后把她給的一堆銀票地契整理好用硯臺壓住。
再上床去,剛觸及她雙手,就發現他手更涼一些,于是他準備把手窩在自己胸口捂暖了再去碰她。
秀月一眼不眨的看著他,看他伸向自己的手又縮了回去。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崔寬看著她,鄭重說:“答應我,不管派去邊關的人帶來什么樣的消息,你都要好好活下去。”
秀月其實從來沒有去設想,如果派去的人晚了一步怎么辦,她也不敢設想。
她知道自己在逃避這個問題,可是總有一天,該面對的總要面對。
秀月點點頭,“我信命,人各有命,我不會因為別人而去放棄自己的。”
“現在你是我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