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了瞪眼睛,要不是手腳無力,她一定自扇耳光。
傅景翊說過了,可是她不信,那個要毀了她的人就是蕭承書。
蕭承書笑道:“可是一個哭蹄蹄的小孩怎么藏,當然是弄死最省事了。秦承澤至今不知道他女兒死了,如果他知道他女兒死了,會怎么樣呢?”
他曾經認為秦承澤不在意這個女兒,可是派去的人說,找到秦承澤的時候,他正抱著女兒笑著哄她。
孩子的笑聲咯咯咯的。
人沖過去的時候,他把孩子緊緊護在懷里,可架不住那么多人的拉扯搶奪。
清辭突然又后悔了,當時洛詩妍求她的時候,她應該把小思云找回來,哪怕她不愿意洛詩妍好過,完全可以把小思云養在自己身邊啊。
那么小的孩子啊。
“你就這么恨我嗎蕭承書,非要毀了我,讓我痛不欲生失去一切,你就痛快了嗎。”
恨嗎?
蕭承書問過自己,可是想要她名譽盡毀,是等她走投無路的時候,他再以不離不棄的姿態守在她身邊,告訴她,你看,皇上不能要你了,還有我。
可是秦承澤不聽話。他居然臨陣倒戈。
摸到她臉頰邊被自己掐出的傷口,蕭承書聲音軟了軟。
“我不想這樣的,清辭,我原來也不是這樣的,我只是不喜歡珍視的感情被你否定,你可以離開我,可以跟別人好,但是你不該讓我發現你不愛我……”
“人一旦失去了念想希望,就會崩潰的。只要你給我一點點希望,就一點點,我就會好的,我可以乖乖等你,等你一輩子。”
清辭沒明白這些話,費勁的去理解,可是發現自己還是不能理解個透徹。
她試探著說:“你讓我回去,回去以后只要你想見我,我就來見你,這輩子不會讓你找不到我的,這樣好嗎。”
蕭承書把她綿軟的身子抱起來,放到床上,溫柔得對她笑,“你啊,如果早點這樣,哪里會有今天。來不及了,我也不傻這時候還會放你走。你也沒必要太害怕,就算武功廢了記憶沒了,有我保護你的。”
清辭商量著說:
“你沒必要這樣吧,你把我鎖起來就好了,裝個鐵鏈什么的。記憶沒了我不就把我們的回憶都忘了嗎?廢武功這不是要斷我筋骨,你不舍得這樣對我的。”
蕭承書摸摸她的額頭,“你到這時候才服軟,太晚了吧?放心,舍不得斷你筋骨,只在你體內養一條吞食內力的小東西而已。”
他頓了頓,道:“有一點點傷身,不過問題不大。”
“蕭承書,你最好讓我一輩子醒不過來,否則你一定死在我手里,我會把你千刀萬剮,剝皮剃骨!”
她迷迷糊糊覺得臉上到處疼,還有點癢,想伸手去撓,被一只大手抓住了手腕。
“不能撓的,讓它自己長好。”
她慢慢睜開眼,看著眼前的男子,腦子里一片空白。
“我的臉怎么了?”
男子握著她的手腕,低頭靠近她,在她臉上吹,“你的臉生病了,大夫給你看病呢,這些天忍忍。”
“哦,”她不喜歡他在臉上吹,推了推他,“你是誰,你是大夫嗎?”
男子搖搖頭,眉眼溫柔,“我是你的夫君,你忘了?”
她腦中一片迷茫。
“夫君?”
她坐起身,“我什么都想不起來。”
男子道:“你摔壞了腦袋。沒關系的我來告訴你,我叫蕭遠,你叫宋寧,你是我的娘子。”
“宋寧……”
她念了下自己名字,好陌生,跟蕭遠一樣陌生。
宋寧環顧這間屋子,很干凈雅致。
她還是忍不住上手摸了下臉,臉上纏著厚厚的繃帶,包裹住了整張臉。
這啥病啊整張臉都得這樣包起來?
她要下床,蕭遠就扶著她。
宋寧發現自己很不喜歡被他扶著,可是他們不是夫妻嗎,她又不好推開。
“我可以自己走的,我想自己走走。”
蕭遠握著她肩膀的手一頓,慢慢松開,“你太粗心了,走路都會摔著,我不放心你。”
宋寧笑笑,“我有那么笨啊?”
蕭遠摸摸她腦袋,“是啊,你有那么笨。”
這個臉上的病大概是很見不得人的病,蕭遠就是不肯讓她出門。
直到她大夫說她臉上的繃帶可以拆了,他慢慢的把繃帶一層一層剝下來,看到毫無遮擋的容顏時,蕭遠滿意的笑了笑。
他拿過銅鏡給她看,“你看,你這樣也很好看。”
宋寧覺得他這話很奇怪,“也?我跟以前不一樣了嗎?”
蕭遠說:“我是說,這個病沒有傷到你的容顏。”
宋寧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有著一雙嫵媚的眼睛,鼻子秀挺,唇紅齒白,挺順眼的。
“那我現在是不是能上街去啦?”
蕭遠點頭,寵溺道:“可以,但你不要一個人出去,外頭亂。”
這是座叫作岐州的城,不太安穩,時常有人當街行暴。
她跟蕭遠住在一個大宅子里,宅子的主人叫康以洋,將蕭遠奉為上賓,任其來去自如,禮遇周全。
宋寧偷溜了出來,坐在茶館里,拿蕭遠給的銀子買了幾個下酒菜,還買了一壺酒。
周圍的議論聲入眼。
“這皇后在太子滿月宴上失蹤,真是一大懸事啊。”
“到底是武林大會上拿了第一的皇后,可能是外國使臣不配見她吧!”
“皇上也是一絕,朝臣都說把元貴妃抓回來處置,他卻直接在宴席上宣布立她為后,小皇子為太子,這皇帝我是看不懂。”
“讓你看懂了,那還是皇帝么?”
宋寧聽得津津有味。
還有這樣的事兒?這位皇后真夠奇怪的,在兒子滿月宴上玩失蹤,連兒子的面子都不給么。
蕭遠說皇帝是個昏君,可他聽起來作為男人倒是不錯,就是對皇后太過于縱容了,他越縱容,那女人越是無法無天了呀。
宋寧舉起酒杯剛想喝酒,就被人奪了過去。
“我就喝一口,不成?”
“我說過了,我在你身邊可以喝,你一個人溜出來怎么能喝酒?你酒量多差你自己不知道?”
“那你現在在了,我可以喝了嗎?”
蕭遠把酒杯里的酒倒光,拉起她就往外走,“不行,罰你十天不能出門,讓你記住這一次教訓。”
宋寧沮喪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怎么處處管我,我知道自己酒量差在外面不會超過兩杯的,你都不信我。”
“一杯都不行。”
“那我要出門玩的。”
“不行。”
宋寧惱了,“我不干了,我要跟你和離!”
蕭遠背影一僵,緩緩啞聲道:“每天都陪你出來就是了。”
他又說:“你想要什么都跟我說,可是不要說和離兩個字,很傷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