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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昭仁殿宴四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皇后今天肯回宮了嗎

  被太后剛剛這么一鬧,舞女刺客的事被強行擱置,可無論怎么擱置,現在都要提到明面上來追責了。

  太后愣了一下,急忙撇清關系。

  “禮部教坊司全權安排歌舞,本宮并沒有過問。”

  禮部侍郎本就戰戰兢兢等著問責,聽見了這話,也急了。

  “太后娘娘,是您派來的宮女說,花月樓編排的這一支劍舞甚妙,讓臣務必在今日安排上,臣才特地去花月樓要的人吶!”

  禮部侍郎出席跪地,“皇上明察!這幾位舞女并非出于禮部教坊司,是太后口諭,臣才動用了花月樓的人!”

  “胡說!”太后惱得面紅耳赤,“本宮何時指定了劍舞!”

  禮部侍郎道:“太后娘娘,宮女來傳話時我禮部數人皆在場,皆可作證!”

  有太后構陷元妃的先例在前,此時,她更是百口莫辯。

  禮部侍郎敢這樣說,那勢必確實有人帶著太后的玉牌去傳了話。

  “皇帝,你要相信本宮,本宮怎么可能會讓人刺殺你?皇帝……”

  傅景翊沉痛蹙眉,“母后,朕也不敢相信,您為何要這樣做?”

  康丞相在此時離了座,手捧一錦盒,走到殿前,道:“臣有一物不得不呈于皇上,還請皇上過目!”

  太后心中騰起不妙的預感。

  宏公公去康丞相手中取了錦盒,呈給皇上。

  傅景翊打開一看,沉聲道:“康祿,這幾件是先帝賞賜太后的珍寶,每一件都價值連城,為何會在你手里?”

  康丞相俯首道:“這是太后送給臣的,臣自覺無功不受祿,不敢收。”

  邱太尉嗓門大,當即嚷道:“如此重禮,太后娘娘何至于如此!就算要犒賞朝臣,也不該太后來做吧!”

  清辭忍不住偷笑了一聲。邱茗一定跟哥哥告狀了,說了太后害她的事兒,眼下邱太尉自然是要對太后見縫插針的。

  康丞相道:“太后娘娘為宸妃之時,有幾位臣子向先帝進過諫言,勸說先帝不應過于寵愛宸妃。太后娘娘要臣想法子將這幾位老臣擠兌出朝堂,這件事,老臣實在是做不到。”

  “諫個言就要滾出朝堂,今后誰還敢說話了!”邱太尉激動道,“臣子諫言是為江山社稷,并非針對太后,太后娘娘沒有容人之量啊!”

  傅景翊不輕不重提醒,“邱愛卿,莫失態。”

  “臣知錯,可是太后娘娘刺殺皇上,又構陷身懷皇嗣的元妃娘娘,還妄圖干涉朝政,樁樁件件實在令人……”

  “放肆,”傅景翊不輕不重的呵斥了他,道,“縱使構陷元妃確鑿,刺殺一事還需查清原委再作定論。至于籠絡丞相一事,的確是母后做錯了。”

  傅景翊轉而對太后恭謹道:“母后,您這樣做實在叫朕為難,出于理法仁孝,朕只有自絕以謝天下,也沒有處置您的道理。”

  蕭躍林在此時站起,高聲道:“皇上豈能自絕?!”

  眾臣齊齊跪地,附和蕭躍林。

  太后忽而呼吸不上來,腦中一熱,眼前越來越模糊。

  “皇帝,你這是逼本宮自戕給天下人交代?”

  “母后何出此言?”傅景翊沉痛得搖搖頭,“只是朕與母后身在高位,就該以身作則,若德行有虧,便是讓朝臣不安,讓天下人不安,會淪為千古罪人的。”

  太后被扶著身子,顫聲說:“只要本宮不自戕,沒人可以逼迫我,你這個皇帝也不行。”

  她拂袖繞過矮幾,走下臺階,大步走出殿外,幾個宮女緊隨而去。

  傅景翊深嘆一口氣,起身,走到殿中,雙膝落地。

  百官皆惶恐驚愕,高呼圣上不可。

  清辭也趕緊捧著肚子跪下來,天子屈膝,誰還敢站著?

  傅景翊痛心疾首道:“太后有過,朕為人子豈有罰母之理,可朕為天下之主,于萬民有責,朕愧對眾卿,愧對百姓!”

  有臣子道:“太后有過,皇上無過,不該引咎自責!”

  接下來,就是眾口一詞的勸皇上起身,把皇上夸得天花亂墜,臣子們有些甚至痛哭流涕。

  清辭看著皇上被扶起時那一臉悲戚,心中對他感人肺腑的演技佩服得五體投地。

  按理法,皇上的確不能處置太后,太后說得也不錯,皇上這是在逼她自戕。

  這一出代母請罪,天子下跪,看似息事寧人,實則將太后的罪行昭告天下。

  傅景翊站在淺階之上,對眾人道:“太后會有這些舉止,多因刁奴挑唆的緣故,秀月!”

  秀月到他身前領旨,“屬下在。”

  “將太后身邊的刁奴盡數押往刑部問罪。”

  傅景翊又問清辭道:“如此一來,太后身邊缺人伺候,此事還請元妃費心。”

  清辭趕緊說:“妾身會給太后挑選稱心如意的婢女。”

  這是什么,這是光明正大順理成章的將太后身邊的人強行換去,輕則軟禁,重則要太后的命,至此也是易如反掌。

  宴席總算又正常繼續,清辭坐久了肚子繃緊,想出去走走,說了第三遍,傅景翊才勉強答應下來。

  “走路慢點,別跑屋頂上去。”

  “知道啦。”

  她走沒一會兒,蕭承書借故小解離開殿中。

  傅景翊余光瞥見了那一抹離開的身影,喚了聲秀月。

  “保護元妃去。”

  秀月道:“她用我保護?”

  “叫你去你就去。”

  “哦。”

  山上四處都是官兵把守著,清辭所到之處,總有人卑躬屈膝的喚她元妃娘娘。

  她趁官兵不注意,跳到一株高高的梧桐樹上,在粗大的樹干上躺了下來。

  這是地勢很高,側首,能看見金陵城的萬家燈火。

  清辭閉上眼睛,今日殿中的一幕幕在腦海中回放。

  刺客絕對不是太后安排的,她不會這樣實名制刺殺皇上。

  今日究竟是太后要害她,反誤了自己,還是,這本就是皇上對太后設下的局,就等太后往里跳?

  這里面的真相,她或許永遠不能知道。

  山中微風里,有鳥兒時而的鳴叫聲,還有一個步子緩緩走進的生意。

  腳步在樹下停駐。

  清辭睜開眼看了一眼,他在樹下臨風玉立,正看著樹上的她。

  她輕盈落地,站在他面前。

  他的目光也在她腹上久久停留。

  “回去吧,我在外頭,你也在外頭,這樣不好。”清辭捧著肚子勸道。

  蕭承書眸色幽幽,說:“你一定要這樣避著我嗎。”

  清辭搖搖頭,“不是唯獨你,我避著皇帝以外的所有男子。”

  蕭承書黯聲道:“對你來說,我已經成了所有男子的其中一個,并無區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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