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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耳聽為虛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皇后今天肯回宮了嗎

  “哪一回是你的肺腑之言,朕不去猜。”

  傅景翊絲毫不介意她前后口徑大相徑庭,“只要你留下,你說牝雞不能司晨,朕便絕不容她勢大。你說女子當立于廟堂,朕便頒發旨意,準女子入科考。”

  清辭驚訝于他這番話。

  君無戲言,皇上應當不是說說而已。

  她是個自私又渴望自由的人,可若能以一人之身,換來女子參與科考的機會,不虧。

  天下女子都將屈居于男人身后視為理所當然,甚至所讀之書,學了十數年的琴棋書畫,皆為取悅男人。

  從來沒有一個女子能站在風起云涌的朝堂上揮墨成軍,英雄都是男人,人們口中對女子的贊譽,總逃不開一個賢良淑德。

  女人們以照顧好家室為賢良,甘心苦守納了一房又一房的丈夫為淑德。

  如果有一個女子能穿上蟒袍,與男子并肩議論朝政,甚至這世間有了女尚書,女太傅,女丞相,女將軍……

  那將會有更多人為女子爭取權益,女子會與男子越來越趨于平等,而這究竟能開辟盛世還是致使天下大亂,誰也不能預料。

  總之那不是每個男性掌權者所樂見的。

  可現在,這位皇帝就這樣輕飄飄給了顛覆朝政的承諾。

  “這樣大的決策,怕是文武百官不會同意。”

  “你只需要考慮值不值得換你留下。”他說。

  清辭心里突然有了一個荒誕的猜測。

  “陛下為什么非要我留下?”

  傅景翊雙眸一縮,“你有用。”

  言簡意賅,的確如此。她有用,只是尚未派過用場而已。

  清辭在心里嘲笑了一下自己。剛剛竟有瞬間,她竟然以為這個不近女色的皇帝喜歡自己。

  怎么可能呢。

  傅景翊躺平身子,“朕睡了,你好好考慮。”

  南嬪因御下不嚴被罰跪的消息很新鮮,而皇上當夜留宿欣宜宮的消息傳得更快。

  宮人都說:被禁足已久的南嬪只是罰跪一天而已,皇上心疼了。

  清辭坐著守了皇上一夜困得不行,剛回了屋里補覺,小舞就拉住她掄起她的袖子。

  “你為啥老看我守宮砂?”

  小舞奇怪道:“皇上為啥不臨幸你?”

  “為啥要臨幸我?”清辭對她的邏輯很不理解,“你難道不明白皇上昨晚為什么過來留宿?”

  小舞搖了搖頭,“不明白。”

  清辭打了個哈欠,“笨,他在護著郡主的顏面。如此一來,孩子的事徹底翻篇了,郡主受寵的事還會傳到南境王的耳朵里。”

  小舞聽懂了,“可皇上是個男人啊,讓你守夜,又不臨幸你,這是什么道理?給先帝守夜的宮女但凡有幾分姿色的都被臨幸過……”

  清辭隨口說:“可能是我長得丑。”

  十月初七。

  明日便是蕭府迎娶長公主的日子,今日整座金陵城提前浸在喜慶之中。

  宮外的焰火,清辭在欣宜宮的房檐上看得清清楚楚。

  重重疊疊的屋檐在焰火下明明滅滅,她知道哪里是蕭府的方向,也知道瑤寧宮在哪里。

  秀月踏檐而來,在她身邊停駐。秀月的輕功著實算不上好,腳踩在瓦上很響,這樣的輕功上不了臺面。

  清辭看著她,“有事?”

  秀月是容易埋沒在人群中的長相,雖然端莊,卻著實沒有特點,也不驚艷。

  清辭這回不經意的打量,卻覺得,秀月的顏值是被這一身護衛服拉低了。

  若換上女裝,應當也是個可人兒。

  秀月在她身邊并肩坐下,“還沒有放下?”

  “放下什么?”清辭問,“蕭承書?”

  果然這場戀愛是人盡皆知了,只是沒有想到秀月會來問她。

  秀月默不作聲。

  清辭道:“更多的是好奇,想不透他究竟為什么會這樣,一天沒有這個答案,我就一天忍不住去想。月護衛,你來尋我,該不會是為了話家常的吧?”

  秀月笑起來也是落落大方的那種,沒有閨秀的小家子氣。

  “起初以為你是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女魔頭,后來又覺得不是,那個女魔頭怎么可能跪到皇上面前去求成全私情。”

  清辭很不好意思的乍了乍舌。

  江湖上她的確有外號。

  可她只是一把刀而已,造出什么腥風血雨來不由她做主。

  秀月又道:“秦承澤是我送出天牢的。”

  總算切入正題,基本沒兜什么彎彎繞繞,還算直爽。

  清辭饒有興趣,“皇上的旨意?”

  “自然是,”秀月說,“皇上饒他一條生路,蕭府忠心可鑒,皇上就將人暫時安置在了蕭府中,令蕭尚書好生看押。”

  若是皇上的旨意,蕭承書會守口如瓶也不足為奇。

  清辭心口的一塊石頭放了下來,臉上浮現了舒心的暖意。

  “我就知道,蕭承書是個憨厚老實的人。”

  秀月低低笑了聲,“他是好人?”

  清辭察覺到她口氣中的嘲弄,瞇了下眼。

  “怎么。”

  秀月收回目光,望著宮外此起彼伏的焰火,淡淡道:“若不是皇上命我將秦承澤轉移出城,我逼著秦承澤坦誠一番,也不至于猜到蕭二公子接近你的真正目的。”

  還有目的?

  清辭一眼不眨的看著她,看她朱唇一開一合,說出了她從未設想到的事。

  “此次秦承澤落難,蕭二公子格外照顧他,由此聽說了關于你的事。”

  “……”

  “他從秦承澤那兒得知你離開秦承澤的原因,你對秦承澤的失望,還有你高強的身手,他了解得清清楚楚。”

  “……”

  “他特意與秦承澤的作為反其道而行,為的便是讓你體會到鮮明的對比,你在秦承澤那里體會到的失望,他通通彌補給你,你就這樣輕易的淪陷進去,對他動了心。”

  清辭平靜的聽著,手在袖下握成了拳頭。

  “他說要娶你,是不是?可他娶了嗎?他特地在你們約好出城的前一天,讓你在蕭府看到秦承澤。這不是意外,這是他計劃之中的事,他從未打算跟你出城,更沒有想過娶你。”

  “……”

  “想不通,是不是?因為他愛的女子早就死了,死在長公主的手里,他恨透了長公主。”

  清辭沉下眼眸。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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