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行矜此刻在后悔自己和蘇青黛聊天時候不夠虔誠。
柳韞和羅以炳也找冥思苦想，好歹他們也都不是籍籍無名的人，怎么今天接二連三遭到冷遇了呢。
看韓行矜的態度，不像是他們得罪過韓行矜的樣子。
可靳嶼就不說了，韓美誼和他們第一次見面，怎么那么不友好呢。
“我說，你拒絕了華大來京大怕不是因為小二姐吧。”柳韞突然問羅以炳。
羅以炳反問，“那么明顯嗎？”
柳韞搖頭，“如果我今天沒有見到她，我不會往那個方向想，可我剛剛在回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的時候，越想越覺得你可疑。”
羅以炳倒沒有隱瞞，“我覺得小矜挺好的。”
“只是因為挺好的，挺合適的，你就想追人家？”
羅以炳沒有回答，顯然被柳韞說中了。
“這位博士，感情這種東西不是你搞學術，你感興趣就可以去研究，感情你得問問人家感不感興趣啊。”
羅以炳皺眉，“可是，我總是要做些什么讓她感興趣吧。”
柳韞一個只有過一段初戀還是在高中時候的人實在也沒什么好的人生感悟可以告訴羅以炳。
但他堅持，“雖然適合很重要，但我認為感情不應該是因為適合開始的。”
“可你還單身。”羅以炳一句話讓柳韞閉麥。
行唄，單身怎么了，單身還不能說話了怎么滴？
“你說我去申請上他們的必修課怎么樣？”盡管看不上柳韞的雞湯，但羅以炳還是忍不住問。
“人家一個廣播電視新聞學的，你一個物理學的，我實在想不到人家有什么課程需要你去上。”
這次換羅以炳閉麥了，但凡是個需要學點數學的專業他也能想想辦法。
兩個人各自惆悵了。
韓行矜正式開學那天，韓美誼他們也離開了。
霍驍和霍麟兩個人需要上學，霍晉東和韓美誼也都有工作要做，能來京市五六天，已經是調整了很多日程了。
之前本來計劃讓霍驍來京市上國際學校的，經過評估之后還是覺得沒必要，霍驍已經高二了，等他上大學了想到京市來再說。
霍驍提出轉學被韓美誼拒絕之后，霍驍低落了好幾天，覺得自己被韓美誼欺騙了。
霍晉東和霍驍徹夜長談了五六個小時，霍驍才別別扭扭地接受了現實，同時也理解了父母。
離開的前一天，等所有人都睡了，霍驍給韓行矜打電話。
“怎么了？大半夜還打電話。”
“姐姐，你睡著了嗎？”霍驍問。
“沒呢。”
“我想和你聊聊天。”
“好呀。”
已經睡著了的韓行矜重新鉆出被窩，又裹了件浴袍才走出房間。
霍驍已經穿著睡衣坐在客廳了，看起來還坐了挺長時間了。
韓行矜走到霍驍后面，揉了揉霍驍的頭發，“怎么了？”
問完才繞到霍驍旁邊坐下。
“姐姐你冷不冷？”
九月了，已經有點秋天的意思了，早晚溫差很大，夜里已經會有涼意了。
韓行矜搖頭，“不冷，怎么還不睡？舍不得姐姐嗎？”
明明韓行矜只是想和霍驍開個玩笑，沒想到霍驍很認真地點頭了，“對。”
說完還端了一杯熱水給韓行矜，“暖暖？”
韓行矜接過水溫越高但并不燙的玻璃杯，“媽媽和我說了，其實姐姐也不贊成你轉學的。”
“姐姐……”
韓行矜打斷霍驍的話，“阿驍，姐姐知道你是覺得爸媽不能來陪我，所以你來陪我，你的這份心意姐姐一直都知道。”
“可是，阿驍，你想對姐姐好，難道姐姐不希望你也好嗎？姐姐知道就算轉學過來了，你也能很好地完成學業，可是要花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精力只能獲得現在百分之八十的成績，姐姐覺得這筆買賣不劃算。”
“前兩天你和阿麟出去玩，我在房間，媽媽以為我睡著了，和爸爸講話也沒避開我，你想來京市陪姐姐，爸媽也一樣，尤其是爸爸，他在漸漸地轉移工作重心。”
“我們都希望自己能對對方好，姐姐也希望你們更好，姐姐不想你們因為我而做出糟糕的決定，我當時也和爸媽聊了這個話題。”
霍驍聽著韓行矜的話，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很自私，只想著自己能做些什么，就沒有想過，自己做這些會不會給姐姐造成負擔。
“我知道了姐姐，我是男人，我會擔負起自己的責任。”
韓行矜揉了揉霍驍一頭亂糟糟的頭發，“也倒不用那么早擔起責任，你還是個孩子。”
霍驍搖頭，“爸爸說對你對媽媽好最好的方式就是成為你們的靠山。”
聽著一個十六歲的孩子說這個，韓行矜鼻子有點酸，盤腿坐在沙發上的她突然頭一歪，腦袋放在了霍驍肩膀上。
霍驍不胖，平時看起來也并不覺得瘦，可頭靠上去，韓行矜還是被硌到了，明明還是個孩子，學什么大人的樣子。
“你看，你可以做姐姐的靠山的，這不就靠住了，非常可靠。”
韓行矜能感受到霍驍的僵硬，“姐姐，你相信我。”
這句話像是一個孩子在向大人討個認可，更像是對韓行矜的承諾。
韓行矜抬起頭看向霍驍，“可是我是姐姐啊，我也希望我可以做弟弟的靠山呀。”
霍驍想要反駁，被韓行矜攔住，“阿驍，我們一起努力，做彼此的靠山吧。”
霍驍抿著嘴沒有說話，只是盯著韓行矜看，然后鄭重地點頭。
韓行矜重新靠在霍驍肩膀上，并不舒服，卻覺得安心。
姐弟兩個誰也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窗外閃爍的霓虹。
餓得睡不安穩的霍麟起來找吃的打開房門聽完了全程，然后悄悄地關上門坐回了床上。
想起霍麒從小幫他善的后，還有霍麟房間每天凌晨還亮著的燈。
霍麟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很不懂事，霍驍在這樣的家庭，他們姐弟兩個就是什么都不做，都能活得很好的情況下，依然想著更努力一些，讓家人更好更輕松一些。
自己能，或許霍麒是這么想的，但自己憑什么把所有的壓力都放在霍麒身上，就因為霍麒比自己大了六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