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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筆墨紙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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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桃花園又向前走了幾步,蘇云霽一家人就看見陳安帶著陳榮光在公園里散步。

  這爺兒倆嘴里邊互相就從來不能正常說話,陳榮光就算是夸兒子陳安,說起話來也容易嗆茬兒。

  說起來,陳榮光作為一名退休的片兒警,當年工作的時候和人民那叫可愛可親,結了婚夫婦倆那叫相敬如賓,如今退了休和鄰居,那叫一個鄰里和睦。

  偏偏兒子陳安這里,要求也苛刻了,說話也不那么隨意和藹了。

  “陳安,你這是帶著父親來遛彎兒?”蘇衛國夫婦倆自己玩兒的樂呵兒,正潲在后面,還在櫻花園里面拍照。李娟帶著蘇云霽和蘇志強走在前面,這不直接和陳安父子倆打了個照面兒。

  說著又轉過頭去,和陳榮光打了個招呼。

  “李老師,您好!”

  “您好您好。”

  陳榮光回應了李娟老師的問好,陳安也和李娟老師打了招呼,“是啊,這不是今天我不值班兒,就帶著我爸出來溜溜。”

  沒一會兒蘇衛國夫婦倆跟了上來,雙方互相介紹了一下,三位老人走到了一起。

  “還都讓老頭兒老太太們一起聊聊天兒,一起活動活動也不錯。”蘇志強回過頭去看了看三位長輩聊得正好。

  陳榮光雖然年輕個十幾歲,但是因為退休之前當片兒警,見的人和事兒也多了,于是乎和蘇衛國夫婦倆對于人生的哲理與見解,幾乎可以達到同一高度。

  一路遛彎兒遛到玉淵潭西門,陳榮光盛情邀請蘇衛國夫婦倆去自己家一起練國畫。

  蘇衛國夫婦倆一向喜歡玩兒,對于各種各樣的事兒,都非常愿意去接觸和學習。

  當年在養老院的時候,蘇衛國夫婦倆在活動課上學習過一些國畫的技巧,如今陳榮光主動邀請一起切磋提升,二人自然愿意。

  于是乎到了西門兒,蘇衛國夫婦倆就跟著陳安回了陳榮光家,蘇云霽則和父母一道順著河邊兒繞了一圈兒,穿過如海潮一般的人群,回到了家中。

  陳安把陳榮光送回了家,便和媳婦兒與母親一同在廚房忙活起來。

  在陳榮光的屋子里,有一張比床還大的案子,“我當初那張床挺大的,這不是想練練畫嗎,把那床換了一小床,讓我媳婦兒一人睡著,我自己出去沙發上躺著。”

  “這不是才放下這么一大案子!”

  案子上放了一個等大的氈子,氈子上筆墨紙硯俱齊。一得閣的墨汁、紅星的宣紙、雙馬的國畫兒顏料、善璉湖筆廠的大小毛筆、不知道什么牌子的端硯,外帶著筆洗、竹制的立式筆架、紫檀木的鎮尺。

  “喔,你這可都是好物件兒!”蘇衛國多少懂點兒,拿眼睛那么一掃,這可是個講究人。

  好墨汁有很多品牌,大多數京城人愛用一得閣的;紅星的宣紙起底就要千兒八百的;善璉湖筆廠的筆就自然不用說了,應該用毛筆的都認識,至于紫檀木的鎮尺,那也同樣是講究。

  宣紙鋪開,鎮尺一壓,倒好墨汁,放好顏料,筆洗里倒好了水,往氈子上一放,一切準備齊全。

  “您們稍等一會兒,我去拿本書過來,咱們臨摹。”陳榮光說完,扭頭去了旁邊的屋子,拿了兩本國畫書過來,在桌面上攤開來。

  “我這水平也不高,咱們就先照著這個國畫基礎學學?”

  “剛剛聽您二位也只是當初在養老院的時候接觸過一些,我也不知道您們二位什么水平,不知道這合不合適,不合適我再給您們找一本兒去?”

  陳榮光說完,看著蘇衛國夫婦二人,“讓您們見笑了,我這水平也不高,還帶著您們過來。”

  “我這也是想著咱們一塊練練也多些樂趣,互相幫著指點指點,也能一塊進步。”

  “您們別看我這東西買的都挺貴,還都看著挺專業的,我這當時就想著一次都置備齊了,萬一到最后能畫好呢?至少先要點那個氣氛!”

  王蕙蘭擺了擺手,“我們也就是看著人家畫過動過幾次筆,還不如您懂這些用什么東西,畫什么東西的呢。”

  翻開書,陳榮光翻到了牽牛花的一頁,“我這不是最近畫著牽牛花兒呢嗎?您們看看咱們一起練這個?”

  “行行行,我們都行,我們之前也沒系統學過,就是養老院的時候,課上跟著聽兩耳朵,動動筆。”蘇衛國連忙點頭,“您不用在意我們,我們就過來湊湊熱鬧。”

  陳榮光往顏料盤兒里擠了曙紅、藤黃和花青,隨后給蘇衛國夫婦倆遞了一支毛筆過去。

  畢竟是練筆,也不指望著最后能出來幅畫兒,三位老人就站在案子一側,在同一張宣紙上面練習,也省的拿美工刀給裁開了。

  “老頭子,有你那么畫畫的么?”王蕙蘭看著蘇衛國下筆,那哆哆嗦嗦的勁兒,“一筆畫下去,知道嗎?一筆畫下去,要么就不畫,要么那都得下筆如有神,猶猶豫豫的你畫什么呢?”

  “你剛描了呢,凈說我!”蘇衛國被說了,在旁邊小聲兒哼唧了一句,雖然沒說多大聲,但是還是被王蕙蘭聽見了。

  “老頭子,你剛說什么?”

  聽著自己老伴兒一急,蘇衛國趕緊閉了嘴,“我沒說什么,我沒說什么,說你說的對,畫的好!”

  “哎呀,沒什么的,剛開始練都很正常。”陳榮光在旁邊樂呵著,看著兩位,“我這個牽牛花啊,練了一個多月了,現在還是那么回事兒,怎么都不知道那個秧子怎么畫合適。”

  “您這畫的真不錯了,您也是謙虛。我們倆沒個半年,估計都練不成您這樣!”

  “這葉子這墨,您能告訴我們怎么蘸蘸嗎?”蘇衛國主動開始向陳榮光請教,“我這蘸完了畫出來,要不然就是焦,要不然就是淡了。”

  當初養老院里就教了教什么“焦濃重淡清”,什么“中鋒、側鋒”,讓養老院里的老頭老太太們拿著筆隨便畫畫,這就是一堂陶冶文化情操的國學課了。

  “我是這么沾的,您先在筆上沾點水,然后去蘸墨,把筆蘸飽滿一點。”陳榮光說著,“您不要看看這網上這視頻?我當時也是照這個看出來的,現在是真發達,想當年年輕的時候想學畫,買本書都難!”

  “出來吃飯吧,待會兒再畫了。”陳榮光的老伴兒對著屋里喊了一句,打開門之后,對著蘇衛國夫婦倆說道,“您們各位先洗洗手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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