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程忙忙活活的從出租車上走了下來,出租車司機還算良心,沒再多管錢程要一份錢。
畢竟那種過分到一定程度的黑出租真的需要兩份錢,不否則不讓人下車的事兒,也不是沒出現過。
從出租車上下來,錢程直接進了醫院大門。和蘇志強父女倆不同的是,前程不屬于那種能夠自己走著走著走迷路的人,但是前程,對某些人情世故的事兒,確實是傻到了極致。
這不是錢程正傻兮兮的,跟個盲頭蒼蠅似的亂轉,根本就不知道去問人家分診臺怎么找到梁喚所在的病房。
別看前程不懂得怎么跟分診臺的護士問,但是倒是挺會拿起微信跟錢家人問的。
錢程:咱媽在哪間病房啊?我已經到了,不知道在哪兒啊?你們說一下,在哪棟樓哪層啊?我自己已經過來了,現在就在那個門診部的大廳里呢。
這要放在平時,尤其是那兩次錢程聽了周麗芳的,和錢家人據理力爭的時候,那這一條消息發過去很容易就變成石沉大海,半個小時、幾個小時、甚至幾天之后才有回復。
那都是錢家人攢和到一塊兒,研究透了怎么著才能再把錢程誆騙進去,把錢乖乖兒的掏了,以后還得念著他們的好兒,這才能夠罷休。
這會兒擺明了錢家人是想拿錢程過來付錢來了,知道錢程能夠過來,這錢幾乎就已經算是擺在了他們面前了,那消息回的叫一個快,幾乎可以稱之為秒回。
錢程前腳兒剛把消息發過去,后腳兒錢榮就回了消息。
錢榮:哎呀,怎么是你一個人來的呀?我不都說了嗎么?這個情況挺嚴重的,而且我跟你說吧么,這個情況有可能都需要骨髓移植了。你看看你也不知道把你兒子帶過來,這樣幾率還能大點配型成功。
錢程一看錢榮說這話,心里確實也挺煩的,倒不是別的。
一者是說梁喚娣都病的需要骨髓移植了,錢榮當初說的其實挺輕飄飄的,就一句媽病了,住院了,身體特別不好,想見你。
二者也是說自己家兒子就要高考,歲數也不大,在骨髓移植,再怎么對身體也是有一定傷害的,無論醫生說的再怎么無害?當家長的心里必然也著急,擔心。
而且自己家孩子連十八都沒到呢,又趕上高考,這種重要時刻,這當大姑的都不問問孩子學習怎么樣了?
這一堆的想法在錢程的腦子里繞來繞去,錢程自己一開始還以為自己一路上是嫌媳婦不讓兒子跟著過來而產生了心煩,現在一想自己根本就是怕自己家人再說出這些,讓人有些傷心的話。
錢程:你先別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你就告訴我媽在哪屋?等我到了別的話再說!
打著打著這字,錢程又反應過來,你說這錢榮也真是的:嘴里擔心,擔心著媽,說媽想看自己,因為我在你這兒一個勁兒的問病房錢榮,那邊一個勁兒的扯別的,倒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擔心媽了!
錢程:有什么事兒我過去再說行不行?你先告我媽在哪個屋?
錢程:再說了,好多這些事你們也不懂,等我過去,別到時候什么事兒,醫生說完了,你們也聽不明白。
錢榮那邊半晌不回話,錢程自己也有點煩了。錢家人啊,這個學業水平都不高,到底這些雞毛蒜皮、雞零狗碎、雞鳴狗盜的破事兒,那是一門兒靈!
看出錢程著急了,這出錢的人著了急,錢榮畢竟還是得稍微哄著那么點兒。畢竟這錢還沒出呢,什么時候錢出完了,可就不是這德行了!
錢榮:住院部4層14房間 錢榮直接回復了梁喚娣所在的房間號,其他的話,那是只字未提。
你要說吧,錢程確確實實問的是房間號,錢榮回了確實沒什么問題。但是細細說起來,誰家人說著好好說著話,一句話敷衍過來就算了事,或者要么干脆就說別的事兒?
不過,對于這種狀況,錢程也已經習慣了,自打錢程的父親死了以后,錢家這些人是變本加厲,越發的呢,就可著錢程一個人欺負。
住院部自然不難找,錢程從門診大廳出來以后,就看見了住院部的大牌子,徑直走了過去。
坐著電梯上四層,14房間就在電梯的正對面兒。所以說非常好找,錢程直接就進了屋。
錢家人圍坐在梁喚娣的病床旁邊,梁煥娣已經戴上了氧氣面罩兒。錢家人對于錢程的到來顯然是視若無睹,戳在那里等著錢程自己開口。
“媽怎么樣了?醫生說了,到底什么病啊?”對于這種事,錢程已經習慣了,自然主動開了口,“有沒有說怎么治,有什么辦法?”
“再一個了么著,天天的吃了什么了,怎么能病成這么樣兒啊?”
對于錢程的一連串問題,錢榮沒有回答,反倒是錢強的媳婦兒張了嘴。
“哎呀,我們可都是給咱媽買這進口藥吃的,上次那個誰?錢霞可用大姐的號給你發了,你不給錢就算了,也不關心咱媽吃點什么嗎?”錢強的媳婦兒喳吧喳吧的說了半天。
“我什么時候少給錢了?后來要不是你們胡要錢,我會不給嗎?”錢程聽了,那是氣兒不打一處來,“你們好意思老說這些嗎?你們誰比我多給一份了?吃著住著的?”
“那不是你不在,咱們老家呆著嗎?”得這下錢霞也開了口。
自己當初對這個妹妹那么好,結果現在也這個德行,錢程程啊,那是更煩了,干脆也不跟他們掰扯這些了。
“行了行了,你們都別給我說這有的沒的了,就告訴我,咱媽到底什么病,現在到底怎么辦?”
“哎呦喂,么這兩天的住院費可就得上萬了。”錢榮也開了腔兒,如果這錢程見識過劉莉莉,發現和錢家這幾個兒子閨女、兒媳婦兒啊什么的,開腔兒那是一模一樣!
“而且醫生說了,這是多發性脊髓瘤,而且現在發現的也不算特早,嚴重了,這住院費自然就不用說了。而且還得骨髓移植,這不是叫你過來配型嗎?”
“而且到時這手術費可是一筆不小的費用,你也知道我們這情況。”
幾個人正跟錢程這來回拉鋸,沒有人注意到,躺在床上還帶著氧氣面罩兒的梁喚娣眼神中露出一絲無奈。
當然,這種無奈必然不是對于錢家人針對錢程的無奈,至于為何無奈,恐怕目前只有梁喚娣一個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