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宇軒氣的什么似的,但也沒辦法——這衛生許可證、個體經營戶之類的也是需要有資金的,沒有錢什么都辦不下來。
可是趙梅為了供著張宇軒,為了張宇軒在同學面前不跌份,那是掙多少給張宇軒花多少。
所以,趙梅沒錢。而且趙梅更沒臉管老家兒要錢去。況且就算沒有當年的事兒,以趙梅的心氣兒,也不會到啃老兒的地步。
“信不信我給你們拍到網上去,往后你們賣都別想賣!”那人不依不饒,揪死了證件這一條兒,覺得自己占理兒。
那人一邊說著,手上也不停,拿著手機一通兒亂拍,根本不管是否侵犯了他人的肖像權。
本來張宇軒也想著算了的,可這人越發猖狂,張宇軒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兒又被挑了起來。
死死盯著地面上很快化成湯兒的冰棍兒,張宇軒的眼睛就快冒出火來,那可是母親一下午的辛苦!
“你**!”京城人講究的就是罵人不帶臟字兒,這是出了名兒的。到了張宇軒這一代,還算是嘴里有了點兒臟字兒,不過一般來回來去還是那么兩句。
“怎么著?你還急了,你一個小屁孩算什么東西。”
“你**,**養的。”那邊的臟話顯然比張宇軒流的多,“在我們那,寡婦帶個拖油瓶,還好意思上街?”
“你**一個有娘生,沒爹養的玩意兒,還跟老子**……”
如果說張宇軒還不過是因為對方無理的行為動了怒,再加上年少輕狂,這才罵了人。
對方如今就是沒事兒挑事兒,侮辱趙梅母子倆的人格兒了,擱誰也聽不下去。
趙梅本來還拉著張宇軒,京城人向來不愿意惹事兒,所以要是誰沖動了,擱誰一般都會攔著。
更別提趙梅本身就好脾氣,張宇軒還一如既往一點就著。趙梅這半天可著勁兒的攔,都差點兒攔不住。
可京城人的不愿意惹事兒,并不代表怕事兒,真惹急了,也都不是善茬兒,趙梅拉過張宇軒,示意兒子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您和孩子較勁可就沒意思了,今兒這東西我就是扔了也不賣給您。”
說話間,趙梅撿起地上的冰棍兒,一股腦的都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哎哎哎!”那人看著趙梅把冰棍兒整個兒倒了,也是一陣慌亂,畢竟也是頭一次見脾氣這么沖的,也是給嚇得夠嗆。
待了沒幾秒鐘,那人自覺無趣,灰溜溜的走了,絲毫沒有對自己給趙梅母子倆造成的損失感到抱歉。
收拾完殘局,趙梅母子倆抱著破碎的泡沫箱子往回走。這一上午沒有幾塊錢的收入,反倒是冰棍兒都不能要了。
趙梅算了算,這是連成本都回不來了,怕影響兒子,便沒和兒子說,一個人默默擦了擦從眼角溢出,混了汗水的淚。
至于張宇軒那邊,一路上一直呆呆的想著。
“發網上……”張宇軒念叨著,“如果能夠辦到證兒,把這個發到短視頻平臺上。”
“……”
看著兒子目光游離的樣子,趙梅暗恨自己的無能。
母子倆走了很久,拖著緩慢的步伐,一路從長安街走回家里。
日光斜照,人影拉長,長安街的華燈還未點亮,一望無際的青空連只云片鳥的影子都難以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