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班班主任沒料到的是,劉駿晗并沒有直接來辦公室,而是一個人走進班里,坐在空蕩蕩的教室里。
伴著下課鈴走進教室的二班班主任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劉駿晗的雙眼無神,空洞的瞅著黑板,好像靈魂都被抽走。
沒人知道的時候,劉駿晗已經在辦公室門口聽見老師們的談話,也知道了母親孫章說過的話。
“呵……”自嘲與冷笑不知哪個更勝一籌,花季的少年心思一樣的細膩,也最容易懷疑自己。
收回目光,看著自己手上干枯的血跡,露在T恤外面的胳膊上擦傷和淤青同樣的刺眼。
“劉駿晗,你和我出來一下。”劉駿晗的班主任站在門口,眼見著班里大批學生已經吵吵鬧鬧的出現在了樓道盡頭的教學樓門口,怕劉駿晗的心情被影響到。
劉駿晗提了著書包,從座位上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亦步亦趨的跟在班主任身后,只不過慢了半拍。
有同學眼尖,一眼認出劉駿晗的背影,喊了起來,劉駿晗依舊無神的往前走著,根本沒有一點兒反應。
“哎,你們說他這是怎么了?”
“中二病犯了?不像啊,是不是挨罵了……”
學校里總是有那么一群人,無論男女,偏愛八卦——那天不聊聊別的同學、別的班級、別的年級,就好像活不下去了似的。
真的假的、黑白顛倒,這群人根本不在乎會不會給被八卦的對象帶來影響,也不會在乎到底會有多嚴重。
聽著背后嘰嘰喳喳,二班班主任知道是那群碎嘴子又開始七嘴八舌的聊了,回頭一瞪眼兒,人群瞬間安靜了不少。
“駿晗,別聽他們瞎說。”
從高一二班教室一直到辦公室,無論發生了什么,不管誰說話,劉駿晗都是一言不發,眼觀鼻、鼻觀心,瞅著地,拖著書包,慢著半拍跟在班主任身后。
面前的劉駿晗面色潮紅,走起路來暈暈乎乎,顯然是發了燒。
看著劉駿晗一臉的拒人千里之外,表情只剩下空洞,班主任也不好伸手去探劉駿晗額頭。
上下打量著劉駿晗,班主任注意到了劉駿晗布滿了暗紅血跡的右手,和著暴雨過后的泥濘,血的痕跡依舊刺目。
“你手受傷了?”班主任拉過凳子,看著對面坐下的劉駿晗,試探著開口。
“沒。”這是劉駿晗回到學校開口說的第一句話,隨著劉駿晗開口,眸子里有些許情感劃過。
饒是班主任細致入微,也只感受到了劉駿晗情緒有所波動,卻也沒能抓住那剎那之間的感動。
“那我把你先送到醫院,等你家長來接?你現在這個狀態肯定是發燒了。”班主任見劉駿晗的情緒有所松動,乘勝追擊,繼續關心起劉駿晗來。
聽到前半句,劉駿晗的睫毛微微扇了扇,嘴唇微動,像是要說些什么。
等到聽見“家長”二字,劉駿晗的目光再次消沉下去,眸子里越發的空洞,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疏離,緘口不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