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娜有個征服瑪卓克薩斯的計劃,還搞得神神秘秘的不愿多說,不過精靈戰士最近的智慧確實有很大的長進,而且看她有條不紊的指揮著造物密院在進行各種各樣的準備就能看出她絕對不是一時興起就埋頭猛干的。
她是真的有計劃。
海盜在賢者時間時稍微想了想就猜到芬娜的信心滿滿應該肯定和魂選密院有關系,說的再直接一點,肯定和被布萊克親手送到這破地方的老吼有關系。
沒準這個計劃就是老吼給自家姐姐量身定做的。
嗯,老吼雖然也是個標準的戰士思維,但人家最少當過一族酋長,在來到暗影國度重生一次豁免了魔血帶來的心智摧殘又找回了年輕時的戰略思維,想要短時間內統一這個混亂之地估計有點懸,但給這亂中再加一把火那是絕對沒問題的。
想到這里,布萊克就越發想要見到據說砍翻了整個魂選密院才成為通靈侯爵的格羅姆·地獄咆哮了。
話說,他手里還有一份禮物要送給老吼呢。
在瑪卓克薩斯的夕陽中,造物密院的浮空城已經靠近了魂選密院所在的山脈附近,從浮空城的指揮廳的窗戶甚至能遠眺到群山中的魂選密院的龐大建筑物群。
就是一個易守難攻的戰爭堡壘,根本沒有任何的奢華可言,總之,充滿了瑪卓克薩斯該有的鐵血味道。
“你現在可是陪在我身邊!雖然我知道依靠我還無法撼動你和瑪維之間的感情,但拜托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別去想一個單手能勒死裂蹄牛的男人行不行?”
但站在窗戶邊擺出一副深邃思考模樣的布萊克很快就被吐槽了。
站在他身旁依靠在窗戶邊,穿著睡袍的造物女王閣下姿態慵懶的端著一杯瑪卓克薩斯為勇士們準備的烈酒,一邊啜飲一邊撥弄長發。
她臉上那種得到撫慰的滿足讓她此時充滿了一種安寧的“賢者”姿態,就像是狂野的戰士少有的寧靜時刻降臨。
精靈戰士瞥一眼自己的臭弟弟就猜到他在想什么,有些無奈的低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魂選密院,又輕聲說:
“老吼一會就來了,你想問什么到時候都能問,他其實還挺感謝你的,上次我輸給他的時候他罕見的手下留情,雖然嘴上說的是不忍心看到一個好戰士死在故鄉之外,但其實我知道最后那砍偏的一斧子里最少有一半的情義都是因為你。”
芬娜將手里的美酒一飲而盡,又靠在窗戶邊蜷起腿,像一個叛逆少女一樣隨手把玩一把鋒利的骨質匕首。
在蝴蝶穿花一般的技巧中,她對盯著她手指看的布萊克說:
“我還從沒見過一個瘋狂的綠皮這么信任一個人類呢,雖然不知道你們兩在阿古斯到底經歷了什么事,但我可以肯定你絕對已經是格羅姆·地獄咆哮的知己了。”
“唔,那我還真是榮幸。”
邪神大人努力將自己的目光從芬娜靈活到過分的手指上移開,他一邊說著話,一邊回憶起了一件已經發生過很久很久的事。
其實現在想想,當初確實不該嘲笑老頭法師卡德加的三十七秒...
戰士的手技再怎么厲害也肯定比不過傳奇大盜賊,再讓一個法師去接收那樣的“試煉”也確實很不人道。
嘖嘖,錯怪他了。
“想什么呢?”
芬娜突然問了句,她臉上帶著一種狡黠到讓布萊克這老色批都感覺到被看穿的怪異笑容,精靈戰士有意無意的活動著自己細長的手指,又探出舌尖如品味手指尖殘留的美酒味道一樣,這個充滿了暗示的動作讓屑海盜搖了搖頭。
下一瞬,他理直氣壯的說:
“我只是在想你之前的請求,如果我們都要把藍月院長他們幾位巫妖召喚到瑪卓克薩斯了,索性不如玩的更大一點!”
“嗯?”
芬娜眨了眨眼睛,露出感興趣的表情,說:
“細說。”
“你看,你現在拿到了造物密院的控制權,老吼統帥著魂選密院,你們這兩個組織是瑪卓克薩斯正面戰斗力最強的力量,但你們的三個對手可也并非無名之輩。
銳眼密院的間諜和滲透能力冠絕暗影國度,就連納斯利亞堡里都有銳眼密院的刺客在潛伏;祭儀密院盛產整個暗影界最強大最無情的施法者,只要被巫妖們抓住機會,它們甚至可以一波團滅魂選密院和造物密院的所有軍隊。
最后是凋零密院...
那個鬼地方沒什么正面戰斗力,施法能力也遠遜于巫妖們,更別提滲透和敵后作戰,他們唯一的優勢在于他們對魔藥和瘟疫的頂級研究。
只要給凋零藥劑師們一個機會,他們可以用連他們自己都無法控制的恐怖瘟疫將整個瑪卓克薩斯夷為荒涼的平地。”
布萊克瞇起眼睛,他摩挲著下巴,說:
“正面打起來你們會很吃力的,所以就如你和老吼想要找‘外援’滲透進祭儀密院一樣,我們可以同時向其他三個密院的統治者發出‘挑戰’。
這是瑪卓克薩斯的規矩。
任何強大者都不能拒絕基于戰爭規則的挑戰,當然,我們派出的代言者必須得先在各個密院中證明自己的能力。
祭儀密院有藍月院長和老梅里組成的‘巫妖組合’,我對他們絕對有信心。
凋零密院那邊就讓克爾蘇加德去!他在學院里一直私下研究瘟疫課題,那是禁忌,但或許我們現在用得上。
最后是銳眼密院,我覺得將迦羅娜·哈弗歐森和瓦絲琪夫人找來會是非常不錯的主意。”
“呃,關于這一點,其實...”
芬娜聽到這里頓時面色古怪,她想了想,對自己的弟弟說:
“銳眼密院那邊不必安排了,老吼已經安排好了。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弟弟,我可以保證這一次那個老刀把子的安排絕對沒問題。
你或許一會就能看到我們安插在銳眼密院的‘間諜’。”
“哈?你是要笑死我?”
布萊克露出夸張的表情,捧腹說到:
“兩個戰士,還聯合起來向人家暗影國度的刺客祖宗和大賊窩里反向安插間諜?是什么給你們兩的勇氣讓你們執行這個計劃的?
喂,這種事和你們的風格嚴重不搭,以后別干了。”
“你就笑吧!”
被嘲笑的芬娜哼了一聲,從窗戶上跳下來,一步跳到布萊克身旁,靈活的手指向下一抓,直搗黃龍的她對布萊克露出一副勝券在握的笑容,說:
“你馬上就會知道我們的信心源于何處了,我等著你向我道歉...嘁,我去換衣服了,老吼應該快來了。
一會表現的像樣點,別給造物女王丟人好嗎?”
“呃。”
布萊克撇了撇嘴,他擠著眼睛對芬娜說:
“在會面之前,能留出十分鐘給我嗎?”
“十分鐘?”
精靈戰士活動了一下手指,如利刃出鞘般前后挪移摩擦,舔了舔嘴唇躍躍欲試的譏諷說:
“三分鐘還差不多吧?要賭一把嗎?”
老吼是個有格調的戰士。
雖然大半輩子都是一個毫無格調的屠夫,但在他清醒的時候,他偶爾也確實會擺出一副領袖的姿態。
這樣唬人的姿態在他強大實力的支撐下很容易轉化為真正的領導力,尤其是在瑪卓克薩斯這個見鬼的狂野之地更是如此。
哪怕老吼當初是提著一把斧頭從魂選密院入口一路砍到王座臺,遇到任何阻礙就是一記爆頭斬殺,絲毫不給魂選密院的猛男們留面子,但戰士之間的友誼或者說崇拜就是如此簡單。
格羅姆·地獄咆哮一人一斧征服了魂選密院,那么他就是當之無愧的新任魂選侯爵,就連之前的魂選侯爵凱克蘇斯大人都對老吼的氣魄和實力心服口服,自愿降職為魂選男爵成為了老吼的左膀右臂,來輔佐這個狂暴的靈魂在這死亡之地成就一番真正的事業。
雖然之前聽芬娜說過一些關于這個號稱“瑪卓克薩斯第一猛男”的凱克蘇斯侯爵的一些故事,在另一段記憶里也確實有關于這個神秘家伙的丁點資料,但在造物密院的浮空城中親眼見到這位和老吼打了整整一天一夜,最后時刻才被老吼一斧斬殺的強大男人時,邪神依然發出了驚呼。
“天吶,我居然在這個鬼地方見到了一個活生生的奧達奇人!”
陪在造物女王身旁出場這秘密會議的布萊克上下打量著老吼身旁的高大男人,那家伙帶著黑色的全覆式牛角戰盔,精赤著上身只裝點半邊肩鎧和護手,下身戴著厚重腰鎧和腿甲,整個人的打扮就透露出一副狂野而強大。
他手里拄著一把頗有瑪卓克薩斯風格的斬首大斧,戰盔之下的雙眼散發出死靈特有的綠色熒光,而他的皮膚也是不正常的蒼白色,這代表著他的身份。
在聽到布萊克一口說出了他最大的秘密時,饒是凱克蘇斯男爵在瑪卓克薩斯見過大風大浪,這會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布萊克。
“奧達奇人?就是那個砍傷了薩格拉斯的戰士文明?”
芬娜也來了興趣,她眼中閃耀著好戰的光,死死盯著凱克蘇斯男爵恨不得現在就和這個強大的家伙打一架。
至于對面的老吼倒是沒什么反應。
這很正常,他不是個喜歡歷史的家伙,他并沒有聽說過奧達奇人在群星中的傳奇故事,即便他聽說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不就是砍傷泰坦嗎?
他們獸人也不是沒做過這種事啊,這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不是傳說中的那個人。”
凱克蘇斯男爵沉默了幾秒,從全覆式戰盔之下響起甕聲甕氣的低沉聲音,回答到:
“我只是無畏者陛下麾下的一名普普通通的角斗士首領,請不要在我面前說起那些過去的故事,那不會讓我感覺到榮耀。
我們畢竟失敗了。”
“呃。”
布萊克聳了聳肩,瞥了一眼凱克蘇斯,發動古神BB叨技能,小聲對這個沉默的戰士說:
“我見過無畏者托蘭納爾留下的那把奧達奇戰刃,我親愛的朋友,我甚至近距離觀察過那把武器,但在親眼見到你之后,我才發現那把武器上留下的一丁點陌生的氣息是屬于你的。
所以,我猜,你就是那個死在自己親弟弟手下的倒霉哥哥?是你一手把托蘭納爾送到了無畏者的王座上。
你也是個扶弟魔?”
“你的說法很奇怪,邪神。”
凱克蘇斯男爵沉默了幾秒,在靈魂中回應到:
“你確實知道很多,但我必須強調,我的弟弟是堂堂正正贏了我,我在死亡的視界中目睹他做出的偉業,在黑暗泰坦之血滴落于群星時,我的弟弟便已超脫于生死之外。
我只會為他感覺到無盡的驕傲。
但那是過去的事了,閣下,我相信您今日前來這里不是和我敘舊的,請和格羅姆大人說正事吧。”
“好吧,那就說正事。”
布萊克這才把目光看向老吼,后者還是穿著那副獸人風格的氏族戰甲,只是在腦袋上多了個鋼鐵鑄造的尖刺王冠來代表他現在魂選侯爵的身份。
他背后背著的斬首大斧是魂選密院的骨匠親手制作的符文武器,這位鍛造師可是兵主的關門弟子,鍛造手藝絕對沒的說。
這把和血吼極為相似的戰斧是妥妥的通靈神器,只是在斧刃上多了一些統御符文。
“你沒有因為我冷落你就生氣吧,偉大的魂選侯爵大人。”
海盜拉長聲音對老吼說了句。
后者冷著臉就和一個真正的死靈一樣,面無表情的開口說:“不,絲毫不感覺冒犯,因為這就是我記憶中的你,布萊克·肖。
如果你一開口就談正事,我反而會覺得你是個冒牌貨呢。
瞧瞧這種近乎于本能的挑釁本領和手段吧,讓我這個已經死去的老家伙都恨不得抽出斧子砍了你的感覺還真是讓人懷念。
你...
你把我送到這里,祝福我豪取偉大的勝利,如你所愿,邪神。”
老吼張開雙臂,對布萊克說:
“我一直在這個戰士們的圣地中贏,我喜歡這里,這戰爭的味道,那灼熱的風,毀滅與新生的并存,只有強者才能不斷攀登而弱者根本無法踏足。
這才是我這樣的靈魂該來的地方,我唯一遺憾的是,我在這里沒找到多少‘老朋友’。”
“嗯?”
布萊克頓時皺起了眉頭。
他盯著老吼,說:
“你在這里找到了老朋友?是誰?和今晚的交談有什么關系...等等!我知道了,你在銳眼密院安插的間諜!
是德拉卡,杜隆坦之妻?
對吧?”
這一瞬猶如一道閃電劃過腦海,一些快要模糊的細節映入腦海,讓屑海盜感覺自己抓住了這個計劃的核心要素。
他的問題也讓老吼那冷漠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顯然,布萊克精準猜到了他的底牌...之一。
“不愧是塑造命運的先知,在你面前玩這種藏頭露尾的把戲實在是自取其辱。”
格羅姆發出了沙啞的笑聲,他指了指浮空城之外已經徹底黑暗下來的夜色,對造物女王和她的男伴低聲說:
“耐心點,朋友,他們就快來了,銳眼密院必將成為我們這個聯合勢力的一員,我已經看到了那個光榮的未來。”
“他們?”
海盜撇了撇嘴,說:
“除了德拉卡之外還有誰?”
“你猜不到嗎?先知大人。”
老吼和活人一樣聳了聳肩,說:
“我們獸人中還有誰能在死后順利的進入銳眼密院并短時間內身居高位呢?作為一個并不擅長誕生刺客的種族,歷史上以暗殺潛伏聞名又很強大的獸人們加起來也就那幾個吧?”
“不會吧?”
布萊克瞬間想到了一個讓人非常頭疼的家伙,嗯,按照格羅姆的說法,那家伙能在瑪卓克薩斯混出頭的概率真的挺大。
這讓邪神大人撮著牙花瞥了一眼老吼,吐槽說:
“你們綠皮這是要上天啊!
在物質世界搞風搞雨還不夠,一個個死了之后也不安分,幸虧我把布洛克斯摁在了物質世界,否則這瑪卓克薩斯可有的熱鬧了。”
“這正是我要和你說的!”
老吼突然正色說:
“我要你將布洛克斯·薩魯法爾也送入瑪卓克薩斯,我可以打下這片大地,這并不難,但我無法統治它。
沒有誰比我更了解我的缺陷...
我需要他。
或者說,這片大地需要一個超越偉大的戰士,而我,我顯然還有所欠缺。”
“你或許可以改,向他學習。”
布萊克眨了眨眼睛,提出了一個建議,老吼嗤之以鼻,說:
“如果能改,還叫缺陷嗎?”
“emmmm,你說的好有道理,看來經歷死亡確實有利于戰士思考。”
邪神大人摩挲著下巴,看著窗外夜色。
片刻之后,他說:
“這樣吧,等你們為我打完仗之前,我考慮一下。”
“為你打仗?”
格羅姆瞥了一眼布萊克,他沒有詢問細節,只是問到:
“敵人在哪?”
“別急。”
海盜邪神擺了擺手,安撫道:
“這可不是魂選密院一家就能做到的事,你得先成為五家密院的話事人,才有資格從我這里接下這個任務。
懂我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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