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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我現在才算是真正入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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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神大人向來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他對于身旁的人也一向賞罰分明,做了事就要給予嘉獎,不管對方想不想要都得給,這是原則問題。

  而在到達噬淵的當天夜晚,芬娜的“獎勵”終于被給予完畢,當然不是以她希望的那種方式。

  海盜的全程“話療”讓精靈戰士深刻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在一番唇槍舌劍的激烈交換意見之后,笨蛋戰士決定洗心革面的把自己從“色孽地獄”里拯救出來。

  她要恢復到原來那種元氣滿滿的戰士生涯中,不能再沉迷男色了。

  布來克看著虛弱又疲憊的入睡的芬娜,心里也盤算著這一次“教訓”之后,這精靈戰士大概很久都不會再鬧出什么幺蛾子了。

  恨不得把他吃干抹凈的貪婪女王有薩拉塔斯一個就夠了,再來一個就算是邪神大人也有些承受不住。

  “要和我一起去見見神秘的刻符者嗎?”

  布來克蹲在沙發邊,從行囊中取出毯子披在芬娜殘留著束縛印記的身上,他溫柔的在戰士女王那濕漉漉的頭發上吻了吻,小聲問道:

  “或許你可以要求它幫你鍛造幾件裝備什么的,那可是這片群星中最優秀的鍛造者,錯過這一次就再沒機會了。”

  “你離我遠點!把你那魔鬼一樣的鎖鏈拿走!我恨你們!”

  戰士女王這會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她自從走上戰士之道到現在還從未有過如此疲憊的經歷。

  她現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好好睡一覺。

  “唔,這個嗎?”

  布來克伸手放在纏繞在芬娜腳腕上的統御之鏈,在他抽離這死亡神器的時刻,戰士女王的身體本能的顫抖了幾下。

  她看向那貌不驚人的黑色鎖鏈的目光充滿了畏懼。

  她從未想過這世界上居然有這樣的東西可以讓她一瞬間從強大的半神戰士被剝離所有力量淪為嬌弱到無法反抗的精靈妹妹。

  “你以后要是還不聽話...”

  布來克將統御之鏈在芬娜眼前揮了揮,讓笨蛋戰士嚇得在沙發上蜷成一團,如斗敗的精靈貓一樣瑟瑟發抖。

  “很好,這東西以后就叫‘對芬娜寶具’。”

  邪神哈哈一笑,將統御之鏈纏繞在手腕,又溫柔的將芬娜抱起走入浴室,全身都是汗水的她在休息之前需要清理一下。

  要做個愛干凈的好精靈。

  “休息吧,我出去轉轉。”

  布來克把昏昏欲睡的姐姐放在了床鋪上,為她蓋好被子又在精致的額頭吻了吻,在統御之鏈的虛弱消失之后,芬娜很快恢復了精力她其實想要跟著弟弟出去逛,但源于精神層面的疲憊讓她實在不適合出門了。

  噬淵這個鬼地方沒有日夜之分,它就像是個放大版的冥獄,又或者海拉塑造冥獄時借鑒了噬淵的風格,總之,再這么一個總是陰沉晦暗的絕望世界里待的時間長了確實會讓人非常不舒服。

  從統御圣所的高處向外眺望,能看到整個噬淵的風景,除了浮島一樣懸浮在間域中的大地之外,在這片地獄世界的空中還有很多懸空的尖塔。

  托加斯特·罪魂之塔只是這些尖塔中最大的那一座,并非全部。

  還有一些很小的用于關押不同靈魂的高塔遍布整個噬淵各處,它們就像是飛行造物一樣懸空,在周遭有粗大的統御之鏈將它們束縛住。

  還有一些獨特的囚籠也被鎖鏈束縛著倒懸,每一個囚籠中都有一個受苦的靈魂,得到這樣待遇的靈魂絕非普通貨色。

  它們在各自的世界里都屬于鼎鼎大名的人物,或者是拯救了世界的英雄,或者是毀滅了世界的惡棍,它們傳奇的經歷給予了它們不屈的意志和渾厚的心能力量。

  在榨取它們的心能之前,典獄長左瓦爾喜歡將它們囚禁在這些囚籠里,讓它們好好看看自己落到了一個什么樣的世界,擊潰它們的心靈以方便之后扒皮拆骨一樣的榨取。

  心能。

  這可是這片死亡世界中唯一且永恒的力量,它是死亡原力的弱化產物,就如奧術原力和魔力的關系一樣。

  “放我出去!求你!”

  “喂,那邊那個家伙,幫我一把,打開這籠子,我把我的寶藏全給你。”

  “帥哥!看這邊!你需要女奴嗎?把我放出來,我讓你體驗真正的天堂。”

  在布來克行走于統御圣所的外部平臺時,周圍那些懸空籠子里的靈魂一個個如看到了救星一樣紛紛開始大喊大叫。

  它們或是祈求,或是威脅,只希望布來克能把它們從這些籠子里釋放出去,雖然放出來也無法從噬淵逃離,但對于這些已經快要被折磨瘋了的靈魂而言,能離開這折磨它們的籠子也是一件幸運之事。

  “你們見過一個被責罰到這里的溫西爾王子嗎?”

  布來克扭頭看著那些嗷嗷亂叫的靈魂,他問到:

  “他叫雷納索爾,是個大人物呢。”

  “我見過,他就關在我旁邊的籠子里,那是個執拗又幸運的蠢貨,他跑了,據說還打算反抗這里的主人。”

  一個如章魚一樣怪異的靈體抓著籠子大喊大叫,但它提供的信息并非布來克渴望的,因而海盜不再理它。

  在那些靈魂們的呵斥怒罵聲中,邪神大人慢悠悠的走入了統御圣所的更高處,又在那些淵誓者的帶領下踏入了托加斯特·罪魂之塔中。

  這座高塔可是噬淵中的標志性建筑物。

  它是左瓦爾親手塑造用來關押那些有價值的靈魂的永恒囚籠,能被關入這里的靈魂都是真正的“精品”,不但可以為噬淵提供海量的心能,還能在被壓榨干凈之后被塞進靈鋼盔甲鍛造成左瓦爾麾下的精銳戰士。

  這座高塔內部錯綜復雜,就布來克知道的情況,這里光是不同的審訊之地就有十幾個,它內部顯然被施加了類似于空間錯亂的魔法,其真正的面積堪比一個小王國那么大。

  噬淵軍團的精銳護衛在這里,還有左瓦爾麾下的勇士們守在各處要地,其實力普遍在死亡半神上下,即便是燃燒軍團想要從外部攻破這座高塔都根本不可能。

  這里和統御圣所共同組成了噬淵之王的統治根基。

  對外人而言,這座錯綜復雜的高塔就是一團不可窺破的迷霧,任何人在其中亂走都會迷失方向,但布來克來到這里和回家一樣熟悉。

  他甚至謝絕了幾名淵誓者巫妖的向導建議,自己背著手熘熘達達的消失在了這座充斥靈魂哀嚎和陰森氣息的高塔的道路上。

  一路向下。

  在十幾分鐘之后,布來克站在了一處封閉大廳的前方。

  守在這里的是一頭強大的焦痕巨獸,它的雙爪覆蓋著尖銳尖刺塑造的靈感爪刃,那恐怖的武器一擊足以粉碎一座山丘。

  它那夸張的骷髏腦袋的眼眶中閃耀著猩紅的光,代表著這是一頭殘暴無情的殺戮機器,它是托加斯塔·罪魂之塔的守門人,也是左瓦爾親自制造出的最強大的巨獸之王。

  它居高臨下的盯著布來克,布來克也打量著它。

  那股無情的氣息和殘暴之力讓邪神大人也有了一些靈感,他或許也該發散自己的創造力,用自己的力量塑造出一些用于懲罰和征戰的巨獸。

  唔,這么一想,或許還在艾澤拉斯睡大覺的德雷克還有進步空間。

  “嘩啦”

  左瓦爾贈送的統御之鏈被布來克甩手揮起,這玩意就像是通行的令牌,眼前的巨獸之王塔拉格魯那殘暴無情的眼神一下子變的溫順起來,它甚至俯下恐怖的腦袋,用雙手撐著軀體向眼前的來客表達臣服。

  布來克的眼睛挑了挑。

  他突然意識到了左瓦爾設計制造的這種足以夷平一切的焦痕巨獸的最大弱點。

  這些家伙缺少智慧,當然對于它們具備的野蠻力量而言,有沒有智慧不是什么大問題,反正它們也只需要在戰場上一路莽過去為淵誓者大軍肅清道路。

  但在邪神這樣的存在面前,沒有理智就是個很可怕的缺陷了。

  他瞥了一眼手中的統御之鏈,突然冒出一個相當大膽的想法,但考慮到左瓦爾閣下這會可能躲在自己的王座上窺視他的行動,所以海盜暫時放棄了誘人的嘗試。

  “對,就是這樣,乖狗狗。”

  布來克揮了揮鎖鏈,讓眼前的焦痕巨獸讓開了道路。

  他大步走入這塵封的大廳之中,在一片昏暗的階梯走完之后,踏上一座仿佛懸浮于無盡虛空的高臺之上,便看到了那個半跪在平臺盡頭,似乎是在沉寂祈禱的熟悉身影。

  阿格拉瑪。

  那個被他親手送入死亡國度,一腳將永恒仲裁官踹到宕機,直接導致了暗影界秩序失衡的勐男泰坦,就悄無聲息的躲在這個地方。

  她是靈體的狀態。

  但已經剝離了邪能的影響,又回到了泰坦之魂的純凈形態中,外表就是一個身強體壯,肌肉賁張的巨人形象,她穿著簡譜但實用的盔甲,帶著閃電狀的牛角鐵盔,一雙眼中浮現出藍色的星海之光,在戰盔之下還有茂盛的金色胡須。

  在布來克走上階梯時,阿格拉瑪就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在海盜靠近她時,維持著沉思者姿態的泰坦之魂語氣低沉的開口說:

  “你的朋友們在勸說我加入她們,但她們卻不愿意告訴我她們準備干什么。”

  “她們一向如此,阿格拉瑪大人,尤其是德納修斯,她非常擅長用謊言欺騙他人,薩格拉斯大人的遭遇應該讓你學會警惕。

  但凡是那罪孽之王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可不信。”

  布來克毫不忌諱說出真相。

  他知道左瓦爾肯定在偷聽,但這又有什么可怕的呢?就連薩維斯都看出了左瓦爾和德納修斯大帝之間的分歧。

  她們只是聯合,卻并非一條心。

  “至于她們想要干什么就更簡單了。”

  布來克盤坐在阿格拉瑪龐大但虛弱的靈體旁,他眺望著平臺之外空無一物的間域,輕聲說:

  “德納修斯希望親手塑造一個死亡統治萬物的紀元,那位野心勃勃的永恒者希望取代薩格拉斯大人成為群星之主。

  她想要成為萬王之王,將所有原力踩在腳下,打出一個千秋萬代的永恒帝國。

  從這一點而言,她其實也蠻純粹的。

  至于此地的主人左瓦爾閣下,她想要的就更多一些,我不知道您有沒有發現,但典獄長先生和薩格拉斯大人其實很像。

  她們都是那種發現了問題就想要糾正問題的直性子,在執行自己的意志時也不怎么會在意其他人的看法和感受。

  考慮到您已經在這里了,所以我建議您加入這個小團體中。

  沒錯,我是來勸說你的,盡管左瓦爾閣下沒有明說,但她確實希望我勸你接受現實,我向來以滿足他人的需求為己任,既然收了錢就要幫我的雇主做事。”

  阿格拉瑪沉默不語。

  布來克看了她一眼,又說到:

  “再說了,您迫切的需要一具容器來承載您虛弱的宇宙靈魂,而一旦接受了死亡容器,您也將真正扎根于暗影界,成為死亡國度的永恒者之一。”

  “但這個世界的秩序,或者用它們的說法,那個‘天命’已規定了一切。”

  阿格拉瑪輕聲說:

  “五大永恒者是死亡世界的規則顯現,她們永遠不會多,也不會少,現在永恒者們各在其位,就算有了容器,我也無法取代她們。”

  “這不是很容易嗎?”

  海盜伸出一根手指,說:

  “弄死一兩個不就有位置空缺了嗎?

  您還是被萬神殿那一套行事準則約束著,您并沒有理解死亡世界真正的規矩,因而您也不理解德納修斯大帝和左瓦爾閣下為什么要推翻天命的根本原因。”

  布來克停了停,如分享秘密一樣低聲說:

  “永恒者從來不是暗影界的問題關鍵,她們也從來都不是永恒的,天命才是一切,這死亡世界的所有生命都只是活在一個被規劃好的框架中。

  那些窺探不到問題真諦的生靈感覺一切安好,但對于那些目光卓絕的高貴者而言,一想到自己也是框架下的一分子就讓她們寢食難安。

  就像是一群被初誕者捏出來的泥偶。

  就算成為了泥偶中最強大最美麗的那個,依然無法對抗那雙塑造她們的手。她們和真正永恒的泰坦不一樣,阿格拉瑪大人。

  她們嫉妒你,她們一切泰坦,她們發瘋的想要成為你們。

  看似風光的永恒者們從來都沒有真正的自由,因而德納修斯大帝和左瓦爾閣下的抗爭說簡單點就是一群棋子在試圖反抗棋手的艱難努力。

  我現在說這些您或許還不懂。

  但相信我。

  在那道大門被我打開之后,您就會真正理解永恒者們的焦躁和不安源于何方。”

  邪神搖了搖頭,總結道:

  “她們自稱為神卻無法主宰自己的人生,她們從來都不是不可或缺的,她們只是天命之下的高級消耗品。

  因而不必對永恒者抱有多么崇高的敬意,您加入我們殺掉一兩個取而代之,不但不是欺辱她們,反而是釋放了她們。

  她們會感謝您的。”

  布來克的話讓阿格拉瑪有些疑惑,但她并不懷疑寂靜者分享的這些是否真實,她只是需要點時間來說服自己。

  作為萬神殿的一員,作為經歷過薩格拉斯背叛又在燃燒軍團中服務了無數年的戰士。

  阿格拉瑪深知不管有何等偉大的理想,在缺乏力量支撐的情況下,那也就只能是聊以自慰的理想罷了。

  而當初在阿古斯的星海中接受布來克的建議時,她就已下定決心走上這條不知前方終點在哪的路。

  “您先休息吧,我會在合適的時候邀請您的。”

  布來克起身對阿格拉瑪告別。

  他說:

  “也不必擔心物質世界的變化,我在來之前已安排好了一切,最終會有死亡的強力介入局勢,讓那紛擾不定的世界進入穩定的紀元。

  這也是您希望看到的未來...

  就由我們一起來實現它。”

  說完,邪神轉身負著手走出這泰坦之魂的休憩地,在離開大廳時,布來克突然停下腳步,看向頭頂空無一物的晦暗穹頂。

  他說:

  “我剛才對于永恒者的那一番定義,您覺得對嗎?左瓦爾大人。”

  幾秒的沉默之后,左瓦爾那疲憊又平靜的聲音在黑暗之處響起,她說:

  “真的無比精準,甚至口下留情。您不必如此拘謹,布來克閣下,我們這些永恒者確實不過是初誕者座下的侍從螻蟻。

  她們給了我們一切,又留下了一個殘忍的規則,她們戲弄我們,她們無視我們。

  您說的不錯。

  我們只是隨時可以被替換掉的零件,我們存在的一切意義都只是為了‘天命’服務。

  那些虛幻的榮耀束縛著我們不得走入真實的境界,可惜沒有誰希望永遠當一個傀儡,這便是我和德納修斯合作的基礎。

  我們有共同的目標和渴望,即便是無人在意的余盡,也有對重燃的向往...

  您已理解了我們的窘境。

  你也知道我們的渴望。

  我終于可以對您徹底放下心來...歡迎加入我們的事業,寂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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