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居然打贏了,真是讓人感覺到驚訝,我本來可根本沒指望老頭子能打贏的,畢竟雙方火力差太多了。
結果這老海狗給我表演了一下星際跳幫戰的正確打法。
嘖嘖,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
在希望港的地面上,布來克手里捏著迦羅娜遞來的帶血的惡魔文件,和獸人女刺客一起抬頭看著從遠方高空向布滿了邪能巖漿的安托蘭廢土墜落下去的帕拉克希斯號。
那艘惡魔旗艦的后半段已經完全因為魔能引擎的爆炸而熊熊燃燒,就像是一根從天空砸下來的火炬,黑煙滾滾中還在不斷的發生細碎的爆炸。
那些帶著火光的碎片如流星雨一樣砸在惡魔的陣地上,在這激烈又殘酷的戰場上形成了一幕奇景。
抗魔聯軍這邊自然士氣大振。
惡魔們該死的飛船都被我們打下來了,我們聯軍真是天下無敵啊!
而惡魔們那邊沒什么太大反應。
大概是已經得到了來自高層的命令,要求它們在任何情況下都必須堅持作戰,因此惡魔們并沒有因為旗艦墜毀就選擇撤軍,它們依然如翻滾的黑暗之潮一樣,朝著被圣光結界籠罩的希望港喊殺過來。
從布來克所在的較高區域向下看去,小半個安托蘭廢土的戰況都近在眼前。
哪怕鋼鐵軍團以大無畏的決死沖鋒在盡可能的深入惡魔控制的區域,但從整個大環境來看依然杯水車薪。
想要在安托蘭廢土和惡魔們達成力量上的平衡,以布來克的直接感官,鋼鐵軍團的數量最少得再翻三倍。
可是目前被送到安托蘭廢土的鋼鐵戰士們已經是奧杜爾的意志熔爐產能全開了數個月之后所有的存貨了。
來登甚至都把雷神時期封存的最后一批魔古石俑以及青玉巨像派上了戰場。
艾澤拉斯拿不出更多鋼鐵戰士了。
“這么消耗下去遲早要玩完,最多一個周我們就得彈盡糧絕。”
海盜撇了撇嘴,收回目光掃了一眼手中的惡魔情報,又把那些帶血的信件遞給了同樣沉默的迦羅娜,對獸人女刺客說:
“拿去英靈殿給指揮官加洛德,我現在只是個戰場游獵者,懶得看這些,正準備去找點樂子呢。”
“還找樂子?你最好去支援一下你的下屬們。”
迦羅娜沒好氣的抱怨到:
“本地的惡魔刺客簡直和瘋了一樣到處搞襲擊,無冕者的精銳損傷慘重,光是剛才一個小時就折損了好幾隊人。
如果不是肖爾帶著他的麾下接手了一部分防務,你精心訓練出的刺客們幾天之內就要打光了。
還有守望者們。
我之前和她們的傷員交談過,你的小情人瑪維女士一直帶著她們在惡魔的終端船塢附近游弋,她們想要毀掉惡魔的星艦。
但我覺得這個活不靠譜。
我并不懷疑守望者的戰斗力,但她們的人太少了,一人炸一艘船都不夠,更何況,終端船塢那邊的惡魔數量多的簡直離譜!
那是送命的任務。
你最好把她們找回來。”
“死去的人被復活成亡靈刺客不是更厲害嗎?對于我的狼群所具備的精神而言,會疼會流血的肉體只是拖累罷了。”
海盜隨口說道:
“至于守望者,她們選擇了目標就更不可能聽我的老老實實的退回營地。敢來這里的人都已經做好了戰死的準備,他們唯一恐懼的是自己死的毫無價值。
睜開你的眼睛看看,迦羅娜!
這是一場屬于每個人的戰爭,縱使是我,也無權去干涉我那些具備遠大理想的追隨者們用他們的雙手帶來改變。
他們追求的乃是理想與自我信條的實現...
作為二把手的你居然還沒理解這個,看來你需要一場無冕者‘特訓’啊。”
對于這種瘋子說法,迦羅娜表示不屑一顧,她抱起自己拿到的文件就準備前去英靈殿,在她離開時,把玩著劇毒狗牙的布來克突然問道:
“卡加斯現在在哪?那家伙以為他藏在飛船里跑來阿古斯我就嗅不到他了,真是愚蠢。”
“他...”
迦羅娜猶豫了一下,低聲說:
“刃拳酋長帶著自己的最后一批受虐追隨者去了安托魯斯要塞,他說格羅姆那老狗搶了他的樂子,他要去尋找更多樂子。”
“見鬼!那混球會死在那里,而我還得去給他收尸!”
布來克罵到:
“要當炮灰也得有找個合適的戰場吧?他跑去基爾加丹眼皮底下是送死嗎?喂,雷克薩!圣騎士們去了山里,你也帶著游俠們跟過去看看。”
臭海盜罵了幾句,又扭頭對剛剛帶著米莎大熊狩獵歸來的雷克薩喊到:
“我突然想到邪犬的分類也是野獸,或許你能尋找到馴服它們的辦法呢,這種事對其他獵人來說根本不可能。
但或許你會有辦法。”
“嗯,我去試試。”
沉默的雷克薩沒有拒絕這個請求,他很快就騎著一頭雙足飛龍出發,而布來克也打消了出門游獵的想法,跟著迦羅娜通過縮小版的英靈之門來到了英靈殿。
他來的很湊巧,以加洛德為首的幾名統帥正在這里開會呢。
就在奧丁之前用于測試勇士們的英靈大殿里,一個巨大的沙盤擺在指揮者們眼前,上面以軍事級的標準將整個安托蘭廢土的地形勾勒出來。
兩個受傷的小蹄子光鑄者拿著推桿按照指揮者們的戰爭推演,不斷的將代表惡魔的黑色旗幟和代表抗魔聯軍的各色旗幟來回擺放位置。
法奧冕下雖然不是個軍事指揮官,但看到他這會眉頭緊皺的樣子就知道,剛才旁觀的推演讓他壓力極大。
“沒有別的辦法!”
在布來克和迦羅娜走入這個臨時的指揮大廳時就聽到了獸人指揮官尹崔格低沉又疲憊的聲音。
這個連著好幾天都沒好好休息過的老獸人胡子拉碴的,他死死盯著眼前再次失敗被惡魔合圍的沙盤走勢,說:
“我們已經嘗試了三十多次,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在生命泰坦的幫助下殺傷惡魔們一半的部隊,想要正面穿破惡魔的防線是不可能的。
它們的數量太TM多了!”
“以往這個時候我會毫不留情的諷刺你,可悲的綠皮。”
在尹崔格旁邊,被公認為人類當代最優秀指揮官的達納斯·托爾貝恩將軍也揉了揉自己紅紅的眼睛,他飲下一杯酒,嘆氣說:
“但這次我也不得不承認你是對的。就算我們竭盡全力的夸大己方的優勢,將惡魔們的勝算算到最小,就算我們把危險的蟲群的力量也計算其中,我們依然不可能靠著手頭的力量大規模穿越過安托蘭廢土。
惡魔們在這里待了幾萬年,它們把這片大地修筑成了一道根本不可能落陷的堡壘,如果選擇堅守...
在鋼鐵軍團被消耗光之前我們或許還能撐一段時間,但我們來到這里可不是為了堅守在這個破地方的。
我們要贏!”
作為抗魔聯軍總指揮的加洛德·影歌摩挲著下巴,盯著眼前的沙盤,看得出來,加洛德壓力也很大。
他的眼睛里已經布滿了血絲。
他是真的很努力的試圖從眼前極度惡劣的戰局中尋找到一絲勝機,但很遺憾,他現在還沒有找到。
“只剩下斬首行動這一個選項了。”
尹崔格打了個哈欠,抓起旁邊的地精可樂捏著鼻子灌了下去,用這種惡心的液體來讓自己保持清醒。
老獸人的手指指向安托蘭廢土后方的群山和那座用火焰石塑造的燃燒王座的標志,他啞聲說:
“留下大部隊吸引惡魔們的瘋狂攻勢,同時派出最精銳最悍不畏死的勇士們在一名指揮官的統帥下進入惡魔領地的心臟區域。
救回泰坦之魂,然后在惡魔把我們掐死之前離開這個世界。
這肯定會付出極大的犧牲,但這是我們唯一的辦法。”
“你說的輕松。”
揉著腦袋的達納斯將軍對綠皮督軍說:
“沒有鋼鐵軍團的沖擊,讓凡人勇士去挑戰燃燒軍團最精銳的惡魔守軍簡直是送死,但鋼鐵軍團不能快速行動,如何在不驚動惡魔的情況下把它們送去安托魯斯就是個大問題。
還有派去斬首的部隊,去多少人合適?
人少了根本沒用。”
“灰盡遠征軍不就是為了這樣的行動準備的嗎?”
尹崔格反駁到:
“那是我們能找到的各族最悍勇的勇士們組成的尖刀部隊,如果連他們都無法完成這種事,讓其他人去也只是送死罷了。”
“啊,關于這個問題,我有點小小的看法。”
眼看著人類和獸人指揮官爭執不休,而加洛德又遲遲無法下決定,布來克轉了轉眼珠子,說:
“我的那艘船剛剛擊落了一艘惡魔星艦,這充分證明了此世之惡號的強大,我可以負責把你們的勇士送到安托魯斯·燃燒王座。
那艘船剛好可以運送一支軍隊。
至于鋼鐵軍團就別想了,它們太沉了,送過去也沒用的。另外,我可以想辦法在你們發起突襲的時候,給軍團‘搗搗亂’。”
布來克叼著煙斗,吐出一口燃燒的煙圈,說:
“我可以嘗試著癱瘓它們的指揮中樞...別這么看我,我不會告訴你們我要怎么做,但你們相信我能做到就好了。”
“這樣的話...”
加洛德瞇起眼睛,和自己的兩位副官對視了一眼,他說:
“那么斬首行動的成功率就很高了。
尤其是在有生命泰坦協助的情況下,我們救出泰坦之魂就立刻撤退,然后以鋼鐵軍團不懼死亡的優勢掩護剩下的軍隊撤離安托蘭廢土,將后續戰場放在瑪凱雷把那里作為抗擊軍團的最前線。
在安托蘭廢土這樣的地方和軍團長期對峙實在不是個好主意。
它們與其他燃燒軍團部隊失去聯系的情況下都如此兇狠,一旦拖到其他星域的惡魔前來援助,這仗也就不用打了。”
影歌咳嗽了兩聲,對大殿里的所有人說:
“時間!
我們不能忽視這個重要因素,時間站在惡魔們那邊,拖得時間越長對我們越不利,不管要不要執行斬首突襲的行動,后續的戰略必須在今天之內制定完畢!
不過要執行斬首行動前還有個非常重要的干擾因素要被祛除掉!”
加洛德的手指移動到安托蘭廢土一處奇特的破碎邊境,他指了指那里,說:
“燃燒軍團的星艦部隊,我不知道為什么欺詐者一直不動用這支力量,但它顯然是惡魔們手中的一張王牌。
一旦它們的星艦升空,僅僅是地面轟炸就足以讓我們在此地全軍覆沒。
鋼鐵軍團可沒辦法對空,我詢問過一些專業人士,他們告訴我,這種科技帶來的優勢是無法依靠勇氣和意志抵消的。
打不掉星艦,我們干什么都是自尋死路。”
說完,加洛德的目光落在了布來克身上。
不只是加洛德,這一瞬大殿里的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布來克,包括迦羅娜在內。
這樣的目光海盜非常熟悉而且很不喜歡,這意味著這群混蛋遇到棘手的麻煩時又在期待他的黑暗智慧發威了。
“你們看我干嘛?”
布來克很不爽的吐著煙圈,抽出薩拉邁尼戰劍在手中揮了揮,說:
“你們指望我用這把劍,以野獸般的心境幫你們把那船塢里的幾十艘飛船一艘一艘的戳爆嗎?你們是不是對我的實力有什么誤解啊?”
“你可以做到的,姐夫。”
加洛德擠著眼睛說:
“雖然我不知道你要怎么做,但我相信這世界上沒什么東西能難住你。”
“是啊,布來克。”
法奧教宗也在這時開口說:
“將士們已經竭盡全力,維倫也按照你的要求去了邁凱雷隨時準備為這偉大之事奉獻自我,泰坦守護者們親自上了戰場,就連我麾下的牧師們都開始用法杖去和惡魔戰斗。
如果有必要,我這把老骨頭丟在這黑暗之地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但我們的努力終究有限,想要撼動命運就得交給專業人士,都已經到這個時候了,如果你真的有辦法就別再隱藏了。
我們需要你。
我們比任何時候都需要你再次上演一場黑暗中的奇跡。”
“真是服了你們了!”
人家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看老教宗的樣子如果海盜要求他給自己舔鞋子來換取自己幫忙,法奧估計會毫不猶豫的照做。
這種情況下連海盜都難以說出拒絕的話。
他哼了一聲,狠狠瞪了一眼給他找事做的加洛德,又對身旁的迦羅娜打了個眼色,獸人女刺客立刻退出大廳前去召集還能行動的無冕者與隱秘通途的獵手們。
在迦羅娜走出英靈大廳的時候,迎面正遇到身纏硝煙的戴琳和瓦里安大笑著迎面走來,在看到瓦里安時,獸人刺客的表情微變。
而瓦里安的眼睛也落在了迦羅娜身上。
“是你?”
年輕的皇帝陛下的手落在了腰間的劍柄上,他那溫和的眼神中浮現出一抹凌厲,就是眼前這個女獸人刺殺了自己的父親。
他親眼目睹了那一幕。
自己的父親在王座上流著血,整個王宮一片混亂。
“是我。”
迦羅娜咬了咬牙,挺直腰桿對瓦里安說:
“我不想祈求你的寬恕,皇帝,但我現在正要去執行重要的任務,如果你想要以血還血,等到戰爭結束之后,我會親自去暴風城的。”
瓦里安眼中的光跳動了一下,隨后他松開劍柄,問到:
“迦羅娜,告訴我,你恨惡魔嗎?”
女獸人沒有回答。
只是摸了摸自己還殘留著魔血的匕首,她認為這已經代表了一切。
“那你不必來暴風城了,那里有很多人想要你死。”
瓦里安冷聲說:
“如果戰后你還能活下來,就去諾森德見見我父親,如果他原諒你那么我無話可說。”
說完,皇帝和戴琳大步走向眼前的英靈大廳。
在路過迦羅娜身旁時,瓦里安小聲說:
“路上小心點,地上惡魔越來越多了,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