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尼達爾的圣光道標還可以遠程釋放的嗎?”
在瑪凱雷大地邊緣的破碎浮島上,布萊克坐在這浮島邊緣危險的地方叼著煙斗,對身旁拄著大劍等待信號的莫格萊尼說:
“你們就是通過這種方式穿越不同世界不同戰場的嗎?”
“嗯。”
圣光軍團大主教點了點頭。
他有些疲憊的活動了一下滿是光鑄紋身的脖子,低聲說:
“澤尼達爾號被澤拉的力量驅動,那始祖納魯具備‘光’的特性,它可以讓飛船在群星中以光速前進,并在得到召喚的情況下無視世界間隔投放圣光道標。
但這種召喚的權限只有圣光軍團二級統帥以上的指揮官才有,而且同時召喚不能超過三個。
澤拉雖然強大,但她的力量也是有限的。
但布萊克,我現在心情很復雜,在破除了心靈的光芒封印之后,我不知道該以什么樣的方式面對澤拉。”
大公爵猶豫了一下,決定在海盜面前展現出自己的軟弱。
他低聲說:
“我得承認,對于澤拉對我的情緒壓制我非常憤怒,她相當于蠱惑了我。
但我也不能遺忘是她指揮圣光軍團將我從惡魔的囚禁中解救出來,也是她賦予了我一份相當偉大的使命,保護我在不同的視界中與邪惡作戰,給了我為這片群星付出力量的機會。
我的憤怒在要求我對澤拉抱有仇恨。
但我的理智卻在告訴我,我應該感激澤拉對我的幫助。
如果沒有她,我可能已經在惡魔的蠱惑與折磨下向它們屈服。
我很矛盾。”
“哈,這是在向我尋求心理輔導嗎?”
布萊克翹著腿,彈著手指說:
“你在向一位真正的上古之神請求幫助?雖然這么說不太禮貌,但你是瘋了嗎?”
“我只是...覺得你能幫助我。”
莫格萊尼搖了搖頭,說:
“遇到困難時向智者求助是正確的選擇。”
“唔,這個馬屁拍的不錯,我很欣賞。”
布萊克哈哈一笑,彈了彈燃燒的煙斗,看向頭頂的破碎天空,說:
“我要先向你澄清一點,莫格萊尼。
我并不討厭澤拉。
我很抗拒她的原因是因為她明明有看破命運的能力卻選擇成為篤信命運,并愿意為了個錯誤的想法奉獻一切的蠢貨。
除此之外,我對澤拉沒有任何其他憎恨,相反,這個圣光之母是我見過的最真誠的家伙,我可以肯定澤拉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本心。
她對你們的保護沒有摻雜任何私心,從這一點而言,她可以算是圣光中誕生的最完美的造物。
她是在不計成本的庇護她所遇到的一切可以被保護的存在,她甚至跨越星海將自己的力量送給那些需要力量的人。
比如曾經的瓦里安·烏瑞恩。
面對這樣一個好到讓你恨不起來的家伙,心懷憎恨大可不必。你可以把你的想法原原本本的告訴澤拉,沒準她會誠摯的向你道歉。
其實吧,在我帶著你們來到瑪凱雷之前,澤拉就已經知道了這一行的后果,她沒有選擇制止我。”
海盜看了一眼莫格萊尼,他吐出一口炙熱的煙圈,說:
“澤拉知道自己要死了,她是個能看破命運的奇特納魯,她極有可能已經看到了自己死去的未來,但她不會對這命運做出反抗。
她也希望將自己一手建立的圣光軍團交給一個能讓她放心的指揮官,所以她沒有阻止我打破你的心靈壓制。
她或許希望你能依靠本心做出選擇,是否要繼承這可觀的圣光遺產。”
“我?”
莫格萊尼詫異的眨了眨眼睛,說:
“為什么是我?圣光軍團在其他星域也有大主教和戰士們,我和那些與邪惡作戰了數萬年的勇士們相比不值一提。”
“不是你!是你所代表的世界。”
布萊克很認真的糾正道:
“澤拉選擇的是艾澤拉斯。
過去無數年里她一直默默觀察著我們的世界,她做出了決定。由你繼承圣光軍團的力量將意味著艾澤拉斯將和圣光的領域真正接壤。
那意味著你成為了艾澤拉斯世界生靈在圣光領域中的代言人。
說實話,這是一份非常的榮耀。
你對圣光軍團的戰斗風格應該很了解,你不會認為澤拉付出那么多犧牲把你從惡魔的囚籠里拯救出來只是因為你是一名虔誠的信徒吧?”
“這樣嗎?”
大公爵沉默下來,幾秒之后,他說:
“那你覺得,我應該接受嗎?”
“呃,如果這樣的選擇你還要征求我的意見的話,那我覺得你應該拒絕。”
海盜擠著眼睛說:
“這樣的你可不能讓澤拉放心,這就意味著她把圣光軍團的未來交到了一個上古之神手里,你覺得這合適嗎?”
“呃,好吧,我理解你的意思了。”
大公爵自己都笑了一聲,為自己剛才的軟弱感覺到羞愧,他嘆了口氣,說:
“我會和法奧冕下談論這事的。”
說完,莫格萊尼看了一眼手里開始閃耀的水晶,他將水晶高高舉起,在細碎的光點環繞中,一道金光從天而降,精準的砸在了大主教身邊。
那個三角形的光鑄金屬塊飛快散開,組成了一個傳送道標。
海盜吹了個口哨,第一個走了進去。
莫格萊尼召喚著身后的圣光行者們也準備踏入其中,就在這時,法瑞婭隊長拉住了莫格萊尼的手腕。
這位曾堅毅無比的女戰士這時候表現出了罕見的軟弱姿態,莫格萊尼看著她,尤其是她額頭處暗淡到破碎的圣光之印。
他又看了看身后的圣光之刃們。
每一個人都和法瑞婭一樣眼中充滿了忐忑。
他們在瑪凱雷的旅程中見到了澤拉不希望他們看到的東西,他們理解了光影的循環,他們也失去了曾經的堅定信仰。
這讓他們對回歸圣光軍團感覺到恐懼。
或許是因為沒人想要再回到之前那種被蠱惑被壓制的情況,或許是因為他們感覺自己背叛了澤拉的教導。
莫格萊尼覺得自己這時候應該說些什么。
他抿了抿嘴,伸手拍了拍法瑞婭的肩膀,指著被兩名圣光之刃抬起來的魯拉之心,說:
“我們不是叛徒,兄弟們。
我們只是選擇了另一條圣光之道,這并非對信仰的背棄,我們身上還在閃耀的圣光證明了我們依然純潔如初。
不要畏懼接下來的旅程,圣光會繼續指引我們,而我,我會繼續帶領你們!
我們應該知道,屬于我們的戰爭還沒有結束。
諸位。
被過往的苦難與戰爭塑造的我們會因為迷茫就停下腳步嗎?你們的劍刃會因為看到真理就變得軟弱嗎?
澤拉教會了我們堅持,而魯拉教會了我們勇敢,我們會繼續做正確的事,就如以前一樣。
跟我來!兄弟們。
我們的戰爭在召喚。”
說完,大主教拉著法瑞婭隊長的手,走入了圣光道標中,忐忑的光鑄蹄妹感覺到了莫格萊尼手中傳來的溫暖與堅定,她也鼓起勇氣走入那團光中。
剩下的圣光之刃們你看我,我看你,他們伸手觸摸魯拉之心,傾聽那環繞的勇氣之歌,隨后挺直腰桿,大步走入道標之中。
直到用侏儒相機記錄著一切的小星星也消失在光中。
臨時落下的道標也再次合攏,如它來時一樣嗖的一聲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際。
這種跨越星海的傳送要比法師們釋放的傳送術對生命的壓迫更大的多,就算是強大堅韌的圣光之刃們也會感覺到壓力。
但布萊克顯然毫無感覺。
他溜溜達達的行走在金碧輝煌的澤尼達爾戰艦內部,對他遇到的每一個光鑄戰士報以最溫和的笑容,不過那些和海盜對視的家伙們都會一臉恐懼的如同見了鬼一樣逃開。
顯然,海盜隱藏在俊美軀體中那可憎的深淵之容瞞不過這些光誓者,他們在圣光領域里也會因為看到禁忌之物而被沖擊心靈。
這讓海盜感覺到非常無趣。
心里一個勁吐槽這些圣光行者太沒禮貌了,別人對你笑,你也該以笑容回應,就算是面對足以讓你瞬間瘋掉的深淵笑容,也得保持體面嘛。
“啊,我可憐的洛薩克森...瞧瞧,連尸體都炸爛了。”
在從澤尼達爾號的舷梯走入眼前那個建立在破碎小星體上的怪異神殿的道路上,眼尖的布萊克一下子就看到了正在被圣光軍團的成員們悼念的“犧牲者”。
那圣光魔王據說是在這一戰里踩中了惡毒的陷阱導致犧牲在了這個偏僻的地方,恐懼魔王們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血肉之軀,它們在死后都只會留下自己的盔甲作為最后的痕跡。
眼前洛薩克森就是這種情況。
只剩下了一副被邪能陷阱炸的支離破碎的光鑄盔甲,周圍還有幾個圣光戰士在沉默的哀悼。
話說,這圣光化的恐懼魔王在死后靈魂會回歸何處?
總不能還去扭曲虛空復活吧?
那不得被其他惡魔們再弄死一次?
帶著這樣的疑問,海盜溜溜達達的走入了眼前的虛空之光神殿。
這玩意是相當標準的德萊尼人的建筑風格,但建立在一塊距離阿古斯世界不遠的星海破碎星環里多少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
不過根據布萊克從恐懼魔王那里知道的消息,這座神殿應該是維倫當年帶著德萊尼人逃出阿古斯后的一個臨時落腳點。
他們在這里和惡魔大戰了一場,連星體都磨滅了。
唔,當初的德萊尼人還真是武德充沛到爆表呢。
惡魔們把這個小星體摧毀之后便殘留了這道破碎星環,但這個神殿居然沒有在世界崩潰中消亡也是一件奇異之事了。
之后很長的時間,這里都被惡魔們作為一個研究點,據說是為了研究納魯腐化的秘密。
沒錯。
當初維倫帶著人逃跑的時候,又有一個納魯為了保護他們留在這里被惡魔俘獲了,不過那是個“小納魯”,是個普通的納魯。
和澤拉這樣的始祖納魯不能比。
布萊克暗中偷梁換柱,將他從暗影界弄回來的“囚犯”安置在了這里,和恐懼魔王里應外合完成了這場被規劃好的戰斗。
至于那個被惡魔捕獲又被折磨的小納魯現在轉移到了哪,海盜并不關心。
“罪孽!可怕的罪孽!”
就在海盜走入已經被戒嚴的虛空之光神殿時,一聲冷冽的呵斥從晦暗神殿上方傳來,布萊克扭頭一看,就看到一個瘋瘋癲癲的七巧板正嚎叫著朝他撲來。
那家伙身纏熾烈的圣光就像是一枚灼熱的光芒炸彈,光是這個圣光濃度就能判斷出這家伙實力不凡。
但她的精神狀態似乎非常不穩定。
這樣的“自殺式襲擊”當然打不到布萊克,海盜嗖的一聲輕松躲開,而那嚎叫著“罪孽”的納魯一頭撞在了神殿地面,把那里撞出一個大坑。
“喂!澤拉,管管你的瘋子朋友好不好?”
出現在半空的布萊克對趕過來的圣光之母喊了句,澤拉還得給他道歉說:
“對不起,布萊克閣下,我古老的同胞茲拉莉被折磨了太久導致她的心智出現了不可逆的傷害,我正在竭力治療她。”
“神經病就該關進囚籠里,你們飛船上的禁閉艙不是還有很多嗎?”
海盜抱怨到:
“讓她這么具備強大威能的瘋子亂跑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快把她弄走,我還要和我的星圣兄弟們交談重要的事呢,別打擾我們!”
說完,布萊克擺出傲慢的姿態整了整衣服,駕馭著風落在神殿深處正在搜集這里信息的星圣身旁。
根據莫格萊尼的說法,突然出現在虛空之光神殿的星圣不止一個。
不過這些絕對理智的家伙是不會浪費任何時間的,所以在布萊克趕到的時候,這里留下的星圣就只剩下了和他有過一面之緣的奧爾加隆閣下。
在注意到布萊克到來時,這位在奧杜爾被布萊克帶著泰坦守護者們揍了一頓的倒霉星圣低頭看了他一眼。
他也注意到了布萊克的變化,尤其是那副隱藏的深淵之容讓奧爾加隆的手指忍不住摸向腰間的星海匕首。
但理智的星圣很快就壓制住了自己的攻擊欲。
他用那種非常獨特的空洞聲音對海盜說:
“你在虛空之路的奔行讓人擔憂,你注意到了嗎?你的天平已經失衡,這非常危險。”
“我知道,我在竭盡全力的彌補。”
海盜聳了聳肩,他不愿意在這件事上浪費時間,便主動問道:
“我聽說你們帶來了關于泰坦之魂的消息?”
“嗯!”
提到這個問題,能夠穿梭群星的星圣立刻嚴肅起來,他非常認真的對海盜說:
“我從奧杜爾離開之后便立刻趕往星圣之間的秘密聚會點召喚我的同胞們,我向他們分享了現在的局勢并請求他們幫助我們。
值得慶幸的是,我的大部分同胞都還保留著對萬神殿的忠誠,我已經召集了一支不算強大的軍隊。
而且在這一次的聚會里我還有意外收獲。
星圣中最特立獨行,最神秘,也是最強大的同胞萊葛隆并沒有現身,據說他被彼岸世界的命運波動所吸引,已跨越過生死帷幕前去那里觀察。
但他卻預知到了物質世界的劇變,并委托我的一位同胞為我送來了一條非常重要的消息,關于一顆遺失在扭曲虛空中的泰坦之魂。
從萊葛隆送來的信息中,我已經破解了生命泰坦,萬物之母艾歐納爾大人的下落。”
奧爾加隆嚴肅的說:
“我們不能耽誤時間了,我們必須立刻出發前往扭曲虛空深處,將隱藏在庇護所中的艾歐納爾大人拯救出來。
盡管她并不希望我們為了她冒險,她提出了一個很危險的計劃,說她愿意充當吸引阿格拉瑪的目標,給我創造出突襲虛弱的阿古斯惡魔要塞的機會。”
“這種蠢貨言論聽聽就好,看來泰坦們也不是都那么聰明的。那么,敵人是誰?”
布萊克把玩著一把暗影光刀,很專業很冷酷的問了句。
奧爾加隆嘆了口氣,說:
“很不幸...我們要面對的是阿格拉瑪本人,這也是我此行帶來的第二個重要消息。
阿格拉瑪秘密離開了阿古斯前往扭曲虛空的庇護所捕捉泰坦之魂。
阿古斯世界目前是最空虛的狀態,只有欺詐者和它的軍團坐鎮于此,我們在來的路上看到了污染者的艦隊在向阿古斯回歸。
所以如果你們有什么攻擊計劃,最好趕在阿格拉瑪返回之前立刻實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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