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跟著我到什么時候?”
遙遠的諾森德大陸冰天雪地的祖達克荒野上,披著斗篷的希爾瓦娜斯·風行者一臉憤怒的對身后那個不請自來的家伙尖叫到:
“離我遠點!我正在執行奎爾薩拉斯的秘密任務,我警告你不要試圖破壞它,更不要試圖與我為敵!”
“這里就一條路,導師。”
同樣穿著狩獵斗篷的納薩諾斯·瑪瑞斯無奈的攤開雙手說:
“我不走這里,就只能墜下懸崖了。再說了,好像跟隨的人不是我吧?我比你更先到這里,而且雪豹女神哈克婭在召喚我。”
“不許叫我導師。”
希爾瓦娜斯哼了一聲。
風行者二姐拄著戰戟,任由狩獵斗篷在飛舞,她擋在狹窄的道路上,對自己曾經的弟子,差一點就發展成情人的人類游俠冷聲說:
“你這個和海盜同流合污的叛徒!你背叛了我。”
“我沒有背叛任何人。”
這一年多里,瑪瑞斯已成長了很多,他再也不是當年那個面對希爾瓦娜斯的時候會臉紅的小年輕了。
面對曾經心中女神的呵斥,人類游俠表現的很有風度。
在祖達克飄落的雪花中,他語氣平靜的說:
“我當時只是為了保護你不被殘酷的真相沖擊到,你可以將其視為一種背叛,但那一夜我對你說的所有話都是發自內心。
我可以坦然我來到諾森德,除了肩負隱秘通途的任務之外,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擔心你在這個地方遭遇危險。
事實證明我是對的。
你在前往奎絲魯恩的神廟,但那頭風蛇是個狡猾惡毒的洛阿,我覺得它召喚你并不是為了幫你尋找到游蕩于此的靈魂獸。
我明明給了你地圖,為什么你還會迷路?”
“我才不是為了尋找那頭靈魂獸...”
希爾瓦娜斯拉了拉自己的兜帽,啞聲說:
“我說了,我是肩負國家使命來的,你不要亂猜我的心思。”
“是奎爾薩拉斯決定要在北海和布萊克的艦隊開戰,他們的游俠和刺客無法突破無冕者布置在此的防線,所以派遣你來收集情報嗎?”
瑪瑞斯聳了聳肩,說:
“那我就有理由請你回去了,風行者家族不該參與到這場戰爭里,你們毫無勝算,這正是我此行必須要告誡你的...嗯?”
納薩諾斯的勸說被暴雪中若隱若現的家伙打斷。
他和風行者二姐同時扭頭,看到了一個在大雪中飛馳過來的古怪家伙。
帶著紅頭巾的細顎龍飛奔到納薩諾斯身旁,上下打量他,隨后從行囊里取出一封信丟給了他,又在眨眼間消失于落雪之中。
納薩諾斯打開信封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隨信送來的奧術傳送石。
他猶豫了一下,對不遠處的希爾瓦娜斯說:
“我有急事要離開幾天,不管你有什么理由,都不要太靠近這片大地上的洛阿神廟,此地野蠻的巨魔們和他們同樣野蠻的神對于精靈并不寬容。
如果你需要靈魂獸,就按照我給你的信息去找。
我會盡快趕回來。
保重。”
說完,納薩諾斯捏碎了手中的傳送石,一扇閃爍的傳送門在他腳邊開啟。
透過傳送門旋轉的弧光,希爾瓦娜斯能依稀看到另一側的黃沙大漠荒涼的風光,還有一座若隱若現的,存在于精靈廢墟之上的要塞。
那是什么地方?
風行者二姐皺了皺眉頭。
她目送著瑪瑞斯大步走入傳送門里,目送著傳送的流光消散,她抿了抿嘴,向后看了一眼荒涼野蠻的祖達克。
看到納薩諾斯離開前的嚴肅表情,她就知道自己曾經的弟子肯定要去執行危險的任務。
她心中有些擔憂,但最終沒有選擇跟過去。
大家都不是小孩了,大家都有自己的使命和職責要履行,個人的情愛在這些事情面前必須被推后。
至于那些難忘糾纏著的過去,就任由它們過去吧。
還說什么保護...
風行者家族的女人,什么時候需要男人來保護了?
真是不可理喻的愚蠢想法!
你們這些臭男人可悲的大男子主義什么時候能收一收?
帶著這樣的想法,風行者二姐拉下兜帽,轉身走向祖達克黑暗又冷漠的大雪中。
她沒有太多時間關注納薩諾斯的行動。
她還有屬于自己的偵查任務尚未完成呢。
媽媽已經和海盜同流合污了,大姐現在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于朝堂上姿態曖昧,甚至有點放手不管的意思。
小妹和小弟就更指望不上了。
溫蕾薩整天往那個人類法師羅寧那邊跑。
而小弟理拉斯更過分,據說找了個黑皮精靈做妻子,還正兒八經的借妻子那邊的家世,打算和奎爾薩拉斯官方談判。
風行者家族可是滿門忠烈呀!
這一代的風行者里,最少有一個要忠于祖國吧?
如果她們不愿意承擔責任,就只能自己來了。
她身為二姐,真的為這個家付出太多了。
另一邊,納薩諾斯·瑪瑞斯剛到塞納里奧要塞,就被法奧教宗和大公爵莫格萊尼聯手上了一堂“政治課”。
大公爵也沒有長篇大論,就是講事實擺證據。
他把這一次的作戰計劃大體說了一遍,再把蟲群一旦被獸人掌控的后果描述了一遍,瑪瑞斯立刻就上了“賊船”。
作為一名參加過獸人戰爭的老兵,納薩諾斯雖然年輕但對于獸人的仇恨可一點都不少。
他無法接受獸人從安其拉獲得戰爭武器,而人類卻要空手而回的結果,便當場向大公爵和教宗冕下立下誓言,自己也一定會為人類文明獲取蟲群的奧秘力量。
不過在走出屋子之后,瑪瑞斯就有些后悔。
剛才自己被大公爵一波號召,熱血上頭就答應下來,但現在仔細思考一下這個任務的難度,納薩諾斯頓時就有點頭疼。
尤其是在看到自己在隱秘通途的同伴,綠皮那邊的王牌馴獸師雷克薩也在仔細觀察著要塞中捉回來的異種蟲的時候,他的壓力就更大了。
自己的馴獸術有大一部分都是從雷克薩這里學來的。
現在要和雷克薩同臺競技,這讓瑪瑞斯有點不太自信,他決定先去摸摸底。
“怎么不見米莎了?”
納薩諾斯假裝偶遇,走到正在伸手觸摸眼前黑色異種蟲的雷克薩身邊,他靠在籠子旁,抱著雙臂對沉默的獸人說:
“它不是和你形影不離嗎?”
“米莎被我送去安戈洛環形山了。不只是米莎,斯比雷和霍弗都被我暫時送走了,”
雷克薩倒是不在意納薩諾斯刺探情報,他頭也不抬的維持著感知異種蟲的姿態,老老實實的說到:
“我不想讓它們被異種蟲的情緒‘污染’,馴服這種狂野的蟲子是我從未有過的體驗,這種獨特的叛逆生命和普通的野獸在各方面都截然不同。
它們缺少動物應有的情緒。
已習慣了接受蟲群意志的指令行動,在離群之后就表現的幾乎不會思考,殘存的情緒只有戰斗和殺戮的本能。
我感覺到了壓力。
自我能拿起戰斧后就罕見的壓力。”
獸王的話讓納薩諾斯也嚴肅起來。
他也蹲在雷克薩身邊,看著眼前被關在籠子里的黑色兵蟲,后者的復眼在觀察著他們,但就如雷克薩所說,那眼神中毫無感情。
讓人懷疑這種蟲子能否真的被獵人馴服。
“你覺得難點在哪?”
納薩諾斯雖然討厭獸人,但他對雷克薩的馴獸本領還是很佩服的,這會主動開口問到:
“我也不瞞你,我被召喚到希利蘇斯,就是為了幫助人類陣營最少捕獲一頭蟲群領主。我相信,獸人那邊也希望你這么做,對吧?”
“嗯。”
雷克薩不帶任何情緒的回答到:
“他們確實這么請求,我本想拒絕,但...因為我家庭的一些原因,我無法拒絕。不過你們不必擔心我會帶著蟲群去攻擊你們。
我會把它們帶入另一個世界。
如果它們渴望殺戮,那么在我的故鄉,我會帶領它們飽飲惡魔之血。”
“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你的族人。”
納薩諾斯看著眼前的黑蟲子,搖頭說:
“所以我會竭盡全力完成我的任務,如果你在未來帶著蟲子進攻我們,我一定會給你個好看。但現在,我們還是合作吧。
能讓你這樣的獸王都感覺到棘手,我估計如果只有我一個人可能有點搞不定。。”
“嗯,很理智的想法。”
雷克薩撇了撇嘴,收回了自己的手,對納薩諾斯說:
“我觀察了這蟲子兩天,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要馴服它們很難。
我讀過林歌女士留下的‘馴蟲術’,馴服異種蟲最困難的一環在于我們要以自己的意志和蟲子身上承載的蟲群意志對抗。
越是強大的蟲子,其蟲群意志的力量就越強,而我們想要擁有自己的蟲群,最少也得馴服一頭蟲群‘男爵’。”
“男爵?”
納薩諾斯詫異的問到:
“它們內部都產生爵位了?”
“當然有爵位的,蟲人帝國內部文明體系可是相當完整呢,不但有男爵勛爵,還有公主殿下呢。我或許可以給我的廢物兄弟找一位蟲人公主當伴侶。
只要你能忍受她的粘液和口器,那么以后有人欺負你的話,你就可以在‘娘家’搖人了。
我也很高興看到兩位終于明白了你們要做的事有多困難。”
布萊克帶著調侃的聲音在納薩諾斯和雷克薩身后響起,臭海盜搖晃著酒瓶從上方的階梯上走下來,對納薩諾斯說:
“但往好處想想,如果這個活好干的話,我也不用找你們來了,對吧?”
“我看蟲人公主就交給你享用吧,反正你的胃口一向很雜。”
納薩諾斯一拳錘在布萊克胸口,說:
“你不參加這場狩獵嗎?”
“我要狩獵克蘇恩呢,我的白癡兄弟。”
布萊克翻了個白眼,說:
“哪有時間陪你們捉蟲子玩?不過,好消息也不是沒有。”
他伸手拍了拍納薩諾斯的肩膀,說:
“最困難的馴服任務已經有人幫你們承擔了。我剛和月之大祭祀確定了任務目標,她負責最困難的那一部分。
死亡騎士們會配合你們,在神廟之外的地面廢墟里擊殺一名高階蟲族和蟲人指揮官拉賈克斯將軍,然后再馴服剩下的兩頭領主就好了。
瞧,目標信息我都給你們帶來了。”
臭海盜從手里抽出一份其拉廢墟的地圖,在納薩諾斯和雷克薩眼前展開,他指著上面畫出的兩個紅X說:
“‘狩獵者’阿亞米斯,高階蟲群領主,統帥其拉飛蟲。還有‘吞咽者’布魯,高階蟲群領主,負責統帥其拉工蟲,是精英蟲卵的孵化保護者。
經過我的實地考察確認,這兩個是可以被馴服的蟲子。
它們實力強大,各自鎮守一方,都有屬于自己的蟲群,也能分享蟲群意志,正好適合你們兩大展拳腳。
但其實你知道我并不關心這個。
我對你們兩的實力很有信心,尤其是雷克薩,所以讓我們聊點有意思的事情吧。”
臭海盜擠著眼睛,拍著納薩諾斯的肩膀說:
“話說,你去諾森德也有段時間了,遇到希爾瓦娜斯沒?”
“遇到了。”
納薩諾斯嘆了口氣,說:
“在我來這里之前,我正在和她聊天呢,還聊得挺好。”
“喲,不錯啊。”
布萊克贊嘆一身,說:
“那具體的進展有沒有?什么時候結婚啊?”
“這...也太快了吧?”
瑪瑞斯有些尷尬,扭扭捏捏的說:
“她有自己的任務在身,要在諾森德調查不死艦隊的各處據點,那可是奎爾薩拉斯軍方的任務,你也知道她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總是很專注。
我們沒有聊太多這方面的事。”
“呃,你這個欲蓋彌彰的解釋,還試圖轉移話題,怎么讓我感覺有點不妙呢?”
臭海盜瞇著眼睛說:
“你老實交代!是不是舔狗癥又發作了?一直默默守護在人家身邊,沒有現身見面?還覺得上次那事心里別扭呢?”
“我沒有!”
納薩諾斯下意識的反駁了一句。
但看著布萊克幽幽的眼睛,他別過臉去,小聲說:
“我只是...只是沒準備好,一直在等待一個最好的機會,和她把這些事說清楚,結果今天雪豹女神哈克婭故意召喚我,讓她感覺到了氣息的波動。
事情發生的比較突然,我有點慌,就...”
“哎呀!”
布萊克氣惱的一揮手,指著納薩諾斯說不出話來,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他說:
“我都在導師面前幫你打了包票,說你一定能給她女兒幸福!莉蕾薩將軍因為我的勸說也覺得你這年輕人不錯。
覺得你有擔當有理想,以后一定能做出一番事業。
但你瞧瞧你這拙劣的表現。
達拉然的羅寧都把溫蕾薩小朋友約出來好幾次,溫蕾薩借著旅行的名義跑去了羅寧那里,眼看著就要同居啦。
咱們的圖拉揚大騎士那情書一天好幾封的往風行者之塔送,逮著邊境巡邏的機會就要過去坐一坐,見縫插針的培養一下感情。
你再看看你!
主動點啊,兄弟,你可是天胡開局啊!
我費了那么大勁把你送去諾森德,不是讓你守護希爾瓦娜斯的!
風行者家二姐的臉皮比你薄多了,整一個嬌傲性格的腹黑妹子,上次不是都給你分析過了嗎?她拿了你給她的地圖,去了祖達克就代表著她心里還有你。
這種情況你還指望人家主動嗎?
你讓我說你什么好啊!”
布萊克罵了一番,氣得叼起矮人煙斗,一邊點火,一邊拉長聲音說:
“我可告訴你啊,我家導師已經說了。
她家三個女兒除了溫蕾薩之外年紀都不小了,她打算處理完隱秘通途的事情之后,就介入她們的家庭事務。
她比較青睞哈杜倫閣下,年輕有為,英俊又有好家世,還是個精靈和希爾瓦娜斯有很多共同語言,也不會有壽命方面的問題。
明翼家族向來和風行者家族走得比較近。
若是她開口,希爾瓦娜斯的性格估計也不會拒絕,你要是不抓緊點時間,以后到口邊的鴨子飛了可別找我哭。
那會我就懶得理你,懂不懂?”
“懂!”
臭海盜一番真真假假的話,讓納薩諾斯壓力極大,他覺得布萊克可能是在騙他,但問題是他不敢賭。
“所以這次在導師面前表現一下。”
布萊克對納薩諾斯說:
“完事之后就趕緊滾回諾森德去。帶著你家那位離北海越遠越好,一旦她決定要加入我和奎爾薩拉斯可能發生的沖突或者戰爭里,就別指望我手下留情了!
你老婆要是缺胳膊斷腿,以后你就負責照顧她一輩子吧,我知道你不會嫌棄的。
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