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拉丁大帝的狩獵又一次失敗了。
哪怕有戴琳的幫助,還是讓永恒的狼王芬雷爾跑了,那頭畜生不但厲害而且非常狡猾,它中了一箭卻故意引誘大帝和上將追擊。。。
把兩人引入了一群黑狼的伏擊圈里,自己大搖大擺的離開了,留下了兩個戰士浴血奮戰。
這晦氣的經歷氣得大帝連聲怒罵,讓戴琳也挺失落。
他本還打算在索拉丁大帝面前露一手,刷刷大帝的個人聲望呢。
不過,戰士們的友情開端一般都很簡單,在戴琳單人獨劍殺散了那些兇狠的黑狼之后,大帝對上將的武藝表達了肯定,兩人還一起在獵場里獵了頭熊。
索拉丁大帝說要把這熊皮請英靈殿的裁縫為戴琳做一件護身大氅,大概在他離開英靈殿的時候就能做好了。
得到了禮物的戴琳滿意而歸。
就如他自己所說,每一個人類戰士都是從小聽著索拉丁大帝的故事長大的,沒有誰會不崇拜建立了人類帝國的開國皇帝。
他不只是戰士的典范,更是君主們的典范。
更別說上將還被索拉丁大帝賦予了任務,這讓他更覺得自己責任重大。
在送別了戴琳之后,索拉丁大帝一人留在永恒獵場。
這個半野蠻人的帝王重新選擇追獵芬雷爾的地點,依然是他獨自一人,直到好幾個小時之后,另一個被他等待的人才姍姍來遲。
“咦?你今天怎么不是飛下來的?”
索拉丁大帝叼著一根草莖靠在一顆大樹邊,一邊看著夕陽落山,一邊欣賞著從林中走出,向他走來的女武神。
艾迪希爾女王一邊走,一邊摘下自己的閃電翼盔,將它丟在一邊。
這位女王大人心情很差,她在攻伐冥獄的時候受了傷,雖然指揮的任務圓滿成功,但她自己在戰斗中卻沒有任何斬獲。
對于崇拜個人武力的女武神而言,這可是一種真正的恥辱。
“我翅膀受傷了,你看不到嗎?你這軟弱的家伙。”
艾迪希爾沒好氣的說了句,又在嘆氣中坐到了大帝身旁,她從腰包摸出兩瓶英靈們喝的蜜酒,丟了一瓶給自己“前世”的情人。
很是豪爽的干下一瓶后,又扭頭對溫柔的看著她的索拉丁說:
“你和那個凡人戴琳談了沒?”
“嗯,談過了。”
大帝抿了口酒,贊嘆道:
“雖然不及他的兒子那么令人記憶深刻,但戴琳·普羅德摩爾也算是及格線之上的君主,難怪他統治下的庫爾提拉斯能壟斷海洋的權勢。
雖然現在他的國家遭遇了一些危機,但我相信,在戴琳的統治下,那個國家的未來前途無量。”
“我不是和你說這個!誰要聽那些無聊的事?”
艾迪希爾女王低聲問到:
“你和他說了赫雅的事情沒?赫雅和他兒子的事!我上次和你提過的,作為至尊盾女的赫雅必須和我一樣,謹慎的選擇自己繁衍儀式的對象。
她必須重演我的成功,才有可能讓我的血脈延續下去,并更加出色。”
“啊?你有說過這件事嗎?”
大帝一臉懵逼,他努力的回憶著上次兩人的交談,他說:
“上次我只顧著完成兩千八百年前沒能完成的那件事...我只顧著征服一位盾女的女王,我記得我終于贏了。”
“那是你記錯了!廢物男人!”
女王憤怒的起身,朝著大帝胸口踹了一腳。
但她忘記了自己還有傷,這一腳讓金色的女武神尖叫著摔向地面,又被身材魁偉的英靈飛撲出去正接在懷里。
“放開我!”
艾迪希爾大叫到:
“你這個無賴,戰爭之王的眼睛全瞎了,才會把你帶入這個戰士的圣堂!你根本沒資格...見鬼!你溫柔一...嗚嗚”
布萊克并不知道自己渡過了一劫,他也完全猜不到在這個輝煌的英靈殿里,也有針對他的一場“陰謀”在執行。
此時的臭海盜終于完成了對英靈殿幾個區域的“學術考察”,用自己雙眼所見的風景和自己的筆法描繪出了一個輝煌的戰士圣殿的姿態。
那本手札還附贈一套大海盜親手取景拍攝的英靈殿風景套圖,以此來作為這本學術手札的補充資料。
布萊克本來還打算采訪一下戰爭之王本人。
但奧丁并不愿意在凡人的書籍中過多的表現自己,那個老古板認為這樣有害于他神秘的形象。以艾澤拉斯的力量標準來看,他畢竟是一位“神”。
老奧丁也有偶像包袱了。
但深諳小報寫法的布萊克并不失望,他打算連夜炮制一份“戰爭之神奧丁與冥獄女王海拉不可不說的兩三事”的歷史論文。
采用不具名的某先知的“爆料”來描寫這對父女的恩怨情仇,分成章回體寫它個十萬字,再在標題上加入“震驚”兩個字以此來制作噱頭。
藍月院長肯定不會喜歡這種花邊新聞似的描述,但躁動且xp自由的學生們一定會很喜歡的。
這就是一所魔法學院最好的課外讀物啊。
如果這個系列暢銷的話,以后再出幾版類似于《震驚!月之大祭司萬年情事首次披露》、《娜迦女王和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個男人》、《苦囚女龍王和邪惡獸人的一夜》等等系列讀物。
話說,最后這個好像不怎么對勁的樣子...
真要寫的話一定要用化名,免得被暴怒的紅龍軍團和性感火辣的紅龍女王數目龐大的后宮團滿世界追殺。
不如就用著名巨龍文學大師、冒險浪漫主義女作家、幼龍偶像小星星殿下最常用的筆名吧,反正地位高貴的小星星是肯定不怕的。
布萊克心里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帶著單片眼鏡,胳膊下夾著自己剛完成的學術文本,還很有禮貌的和路過的一名女武神打招呼。
他現在也是英靈殿的“名人堂”成員了。
畢竟不是隨隨便便一個凡人,都能在一戰之中收獲六個九武神的死亡面甲當戰利品的,更別提,英靈殿能執行這次勝利的突襲,全是因為布萊克上次在冥獄大鬧一場的緣故。
可以說,這個在文明世界名聲狼藉的臭海盜,在英靈殿里的地位和聲望可是非常高絕。
布萊克以一名學術工作者那儒雅隨和的氣質,邁起腳踏上恍若燃燒烈焰般的彩虹橋,化作流光消失在英靈殿與蜜酒大廳之間。
當他再次出現時,正好遇到了迎面從永恒獵場里走出來的戴琳。
父子兩個瞬間看到了彼此。
尷尬。
大寫的尷尬。
“去打獵了?”
幾秒之后,布萊克率先開口,語氣溫和,還伸手取下了左眼上的單片眼鏡,放在手中用手帕擦拭。
絲毫沒有表現出心中的抗拒以及那種距離感。
這種很成熟的姿態讓戴琳心下有感,覺得自己也不能在臭兒子面前失了風度,于是很得體的點了點頭,說:
“嗯,剛和索拉丁大帝狩獵了芬雷爾。”
“那你們一定失敗了。”
布萊克笑了一聲,搖頭說:
“狩獵芬雷爾是有技巧的。
那頭狼王展示出的任何虛弱都是它引誘敵人踏入陷阱的誘餌,實際上,想要芬雷爾心甘情愿的臣服只有一個辦法。
那就是正面擊敗它。
別想著用馴獸術或者時間去磨。
那頭狼王可是奧丁從弗蕾亞閣下的生命溫室帶出來的,它是荒野半神之母親手養大的最后一頭野獸。
它的智慧不會比荒野諸神差勁。
盡管在我看來,也就那樣了。”
“我差點忘了你也是一名傳奇獵手。”
戴琳上下審視著自己的長子,他從未發現,脫下戰甲穿上學者袍的德雷克,居然真有一種施法者們濃郁的書卷氣。
這幅打扮和他以往那種惹人討厭的欠揍模樣幾乎天差地別。
上將說:
“你肯定有一位很厲害的導師,我從未想過你還有這樣的一面,如果不是我了解你,我差點會以為你是哪一所學院的教授呢。”
“呃,實際上我確實是。”
布萊克從行囊里取出納薩拉斯學院術士學派大導師的身份銘牌,輕輕的放在自己左胸前。
他說:
“在達拉然或者奎爾薩拉斯這樣的魔法領地里,任何職稱低于‘大法師’或者‘大奧術師’的施法者,都要主動向我行禮。
如果我現在回去庫爾提拉斯那個魔法荒漠,我完全有資格在庫爾提拉斯開設一所以我名字命名的學院。
當然,你說的也不錯,我確實有一位艾澤拉斯最完美的導師,她除了性格冷漠,治學嚴謹之外,也沒什么缺點了。
哦,對了,有件事必須告訴你。”
海盜從行囊里取出一份文件,遞給了戴琳,后者接在手里看了一眼,立刻皺起了眉頭。
他說:
“九月十三號之前,要我的第四個兒子去納薩拉斯學院求學?這種事應該經過家長的同意吧?我可沒有答應。”
“是母親簽的字。”
布萊克說:
“下面有她的私人印章。
顯然,她覺得這種事不需要和你商量。我也覺得讓坦瑞德和你在大海上漂泊,不如在他還沒有被毀掉之前,給他的人生定下一個基調。
他很像是當年的我...
他對音樂很有天分,畫畫也不錯,或許未來可以成為一名藝術家,我可以安排艾薩拉女皇時代的宮廷藝術大師為他單獨授課。
如果實在不成器,未來當個歷史學家或者文學從業者也行。”
說到這里,海盜笑了笑,他對戴琳說:
“普羅德摩爾家族的海軍和戰士已經夠多了,我們的家族也出過優秀的獵手,政治家更是多如牛毛。
現在‘海盜’這個獨特的職業樹也被點亮,這一代的戰士之路有芬娜繼承,而小吉安娜作為施法者一定會比我跟出色。
我覺得,也是時候培養一位平和的藝術家來調劑一下普羅德摩爾家族過于充沛的武德。”
“你們在做這種決定前,最少該和我商量一下。”
戴琳臉色有些不好看。
這種態度讓海盜很意外,他看了一眼戴琳,問到:
“母親和你商量的話,你會同意嗎?”
“我當然...”
戴琳剛想說自己很尊重妻子的意見和孩子的選擇,但在看到布萊克此時注視他的眼神,再聯想到海盜和女兒對他的態度。
上將的表情頓時尷尬起來。
“對吧?”
布萊克笑了一聲,搖了搖頭,說:
“在從前,你一直在竭力培養出一名優秀的繼承者。在我遭遇了不幸后,你轉而竭力保護兒女們過上你認為他們想要的生活。
甚至有些過度保護。
我認為芬娜的事情應該能夠讓你理智,意識到自己那些不恰當的做法。
你并不是一位糟糕的父親,不要因此自我懷疑。
怎么說呢?
你認為的并不是我們想要的,最少不是我和芬娜想要的。我不是在扯什么‘自由’之類的可笑話題,我只是說...
你有你的理想。
我們也有我們的。”
布萊克向前輕輕拉開學者袍的衣領,露出了自己胸口上那個尚未完成的魔紋型紋身,在看到那個羅盤、旗幟和大海的標志時,上將立刻了然。
原來布萊克拒絕和他太親近,不是因為自己的兒子將自己視作仇敵,他有了一個和自己沖突的理想。
兩個人都想征服大海。
但大海之王只能有一個。
“善良的德雷克想要回家,但混蛋的布萊克只愛大海...”
戴琳默念著上次分別時海盜告訴他的話,他長出了一口氣,看著兒子身上的紋身,似乎又恢復了上將那種桀驁不馴的姿態。
他挑著下巴說:
“很不錯的標志,那是真的海盜紋身嗎?”
“不。”
布萊克眨了眨眼睛,重新戴上單片眼鏡,開玩笑說:
“這是我今天早上起來突發奇想,用墨水筆花了三十分鐘隨手涂鴉的,我覺得這樣很酷,沒準能吸引到一些火辣姑娘的注意。
你覺得呢?”
“那些姑娘會被你迷死的,布萊克。”
戴琳摩挲著下巴說:
“但比我年輕時還差一些,你或許應該繼續努力。吶,如果我現在把這個東西給你,你愿意在這里叫我一聲父親嗎?”
上將伸手一揮,神奇又神秘的阿格拉瑪之盾浮現在他手中,他敲著盾面,對布萊克說:
“畢竟你都把凱瑟琳叫母親了,這讓我心里有些不平衡。”
“不是吧?你在開玩笑,對吧?”
布萊克看都沒看阿格拉瑪之盾一眼,他說:
“這種東西,我船艙里還躺著一個呢,我已經很久不用它了。你要知道,如果我想要的話,今晚我就能再搞來兩個。
它很厲害。
但它沒有你想的那么厲害。
好了,老頭子,去蜜酒大廳喝一點吧。
好好休息一下。
南海上你可有的忙了,最后給你個建議,在你啟程尋找第二艦隊的失蹤者時,千萬要控制好情緒。”
海盜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對戴琳說:
“如果控制不好,你就完蛋了...奧丁都救不了你,相信我,這不是在開玩笑。”
說完,布萊克彬彬有禮的微微俯身,轉身離開。
在他身后,戴琳撫摸著手里的圣盾,他又重復問到:
“你到底準備什么時候叫我一聲父親?”
“未來的某個時候。”
布萊克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說:
“在你失去夢想的那一天,在我夢想成真的那一天。熬過接下來的戰爭,然后,滿懷希望的耐心等待吧,戴琳·普羅德摩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