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林地里,眼看著格羅姆要下狠手掐死圖魯克·鮮血圖騰,烏蘭·高嶺先怒吼著發起了沖鋒。
大酋長的戰戟如奔雷閃電麾下,借著沖鋒的迅捷朝著狂暴的獸人酋長當頭砍下,那威猛姿態讓格羅姆哈哈大笑。。。
戰斗的狂人隨手丟開圖魯克,血吼揮起,正面硬抗牛頭人的戰戟猛擊。
在刺耳的爆鳴中,這至死一擊被血吼穩穩格擋。
格羅姆腳下的地面開裂,雙腳下陷,但被壓制的感覺讓獸人雙眼更紅,他激發的怒氣就像是有生命一樣,在戰斧旋轉的反擊中熾烈燃燒。
從下而上打出一發不那么標準的順劈斬,將烏蘭逼退。
大酋長這一退就收不住了。
抓住戰機的格羅姆怒吼著向前,一連砍出三道壓制猛擊,在雷鳴般的武器碰撞聲里,最后將戰斧拋擲出去如重錘打在烏蘭的盔甲上,硬生生把烏蘭又逼回了他剛才所在的地方。
巨人殺手的傳奇之力讓他根本不畏懼眼前的大塊頭。
只是覺得對手太保守,一點都不過癮。
“你是怕傷到他嗎?”
在手腕鎖鏈的響動中,獸人酋長收回血吼戰斧,又看了一眼身后趴在那里,掙扎起身的黑牛圖魯克。
他咧嘴一笑,踹出一腳把圖魯克踢飛,又攤開雙臂,對眼前三人說:
“礙事的家伙已經沒了,現在可以肆意戰斗了吧?”
“我來!”
帶著金環的鼻孔里喘著粗氣的凱恩·血蹄向前一步,手握戰矛的老牛對身旁的烏蘭·高嶺說:
“你帶著圖魯克和芬娜丫頭先走,我擋住他。這個獸人瘋子比最瘋狂的半人馬酋長還要瘋,不滿足戰斗欲,他是不會罷休的。”
“好。”
烏蘭本想留下來助戰,高嶺牛也從不缺少勇氣。
但在看到圖魯克滲出的血已經形成血泊,他實在無法放任鮮血圖騰的酋長死在這里。
笨蛋芬娜并不想離開。
她知道自己獨身對上格羅姆沒有勝算,但現在有皮糙肉厚的老牛在這里,她覺得二對一的話還是有勝算的。
但她的心思被旁觀的布萊克看在眼里,便催促她趕緊離開。
芬娜和格羅姆·地獄咆哮接觸過,但笨蛋戰士根本不了解格羅姆的極限,作為德拉諾世界最強大的戰士,格羅姆的上限高到讓人膽寒的地步。
他的第二道傳奇之力“血吼”,允許他在受傷時不斷的強化破壞力,一旦格羅姆被打入殘血,他的破壞力會突破“殘暴”這個詞能形容的范疇。
在極限狀態下,這家伙完全可以一斧子砍死一頭半神...
血吼戰斧里封存著六顆傳奇戈隆的心臟,那都是地獄咆哮家族的先祖和格羅姆自己狩獵到的戰利品,這讓他手中的戰斧也有奇特的效果。
手握血吼時,格羅姆的憤怒會被增強,他擁有近乎無限的精力可以揮霍。
數量優勢和消耗戰對他根本沒用。
這樣的家伙最難纏了,除了正面碾壓和一擊致死的暗殺之外,幾乎沒什么好辦法能對付他。
“跟著烏蘭·高嶺去英靈之門!”
布萊克在芬娜耳邊說:
“疾影告訴我,那邊已經有好幾位戰士到達,我會留在這里幫助老牛也撤向那邊。奧丁也不會坐視試煉開始前就有戰士死傷,只要你們到達那里,格羅姆就沒辦法再逞兇了。”
“就不能在這里干翻他嗎?”
芬娜小聲反駁到:
“這個獸人實在太囂張了!他或許需要被教訓一下。”
“可以,但沒必要。”
海盜語氣幽幽的說:
“在這里強行擊敗他會讓你們元氣大傷,格羅姆·地獄咆哮確實并非無敵,然而力量試煉一旦開始,你們還是要再面對他。
沒意義的事情何必做呢?
壓抑你的憤怒吧,在試煉里你總能找到和他戰斗的機會。”
“但我們可以收集他的弱點。”
芬娜還是不想走,她還想說服布萊克,結果臭海盜用一句話就堵死了她所有的解釋。
“很多人都想通過實戰找到他的弱點,但那些勇于嘗試的人都死了。
格羅姆·地獄咆哮的弱點不在于他已經打磨到完美的戰斗技巧,而在于他不穩定的心智和他體內作祟的‘疾病’。
這兩點都是你無法利用的。
趕緊走!
別留在這干擾老牛的戰斗。”
“嘁”
芬娜撇了撇嘴,她知道在玩嘴皮子這一項上她永遠不會是臭弟弟的對手。于是后退幾步,背起雙劍,和烏蘭·高嶺交換了一下眼神。
在老牛怒吼著沖鋒的同時,芬娜用英勇跳躍跳到了圖魯克身旁,抓起大黑牛的手臂把他甩向了跳出更遠的烏蘭。
高嶺牛背上自己的兄弟,和芬娜一前一后離開了林地。
“懦夫!不許跑!”
地獄咆哮吼叫著想要攔截,但眼前老牛扎實的戰機舞出致命的攻擊,讓他根本無法抽身而退。
手握戰戟的血蹄更加危險,沉重的圖騰在他手中輕若無物,現在換上更輕更銳利的符文戰戟,那一手戰矛突刺出手時便快若閃電。
只是眨眼之間,格羅姆的盔甲上就多了好幾個洞。
但頂級戰士可怕的反應速度,讓地獄咆哮并未被刺穿軀體,敵人逃跑帶來的憤怒很快因為老牛強大的表現而消弭開。
被激起了真正的戰斗欲,讓獸人酋長全身心的投入了這場交戰里。
面對擁有大地母親祝福的老牛,地獄咆哮主動發起了攻擊。
沖鋒斬殺被老牛輕松格擋,爆頭猛擊被血蹄用戰爭踐踏破招,連續不斷的壓制也無法破開凱恩密不透風的防御。
就算被斧刃擦傷,在耐久光環的加持下,老牛的傷口也會很快愈合。
一生都在戰斗的凱恩打的非常謹慎,短暫的交手已經讓他認清了眼前這個獸人的危險性,面對這樣的家伙,一個失誤就可能讓自己喪命。
因此他維持著防御的姿態,極少主動進攻。
但這也不意味著老牛好對付,他抽冷子的每一次反擊總能恰當好處的讓憤怒的格羅姆“清醒”一下。
兩個旗鼓相當的對的你來我往,卻讓符文林地的樹木糟了災,怒氣的碰撞和武器的交擊,就好像是兩支軍隊在林中廝殺一樣。
但隨著戰斗的時間拖長,老牛感覺到壓力越來越大,眼前這個獸人的破壞力在提升。
他的力量明顯在增強,在突破,他的肌肉線條肉眼可見的飽滿起來,一根根青筋暴起,讓他看起來如地獄惡鬼。
簡直像一個為戰斗而生的怪物。
“準備撤退吧。”
布萊克的聲音突然老牛耳邊響起,讓凱恩眨了眨眼睛,他抓著戰戟向前打出一連串的劈砍,將格羅姆連續不斷的風暴攻勢打斷。
在短暫的間歇中,老牛說:
“他不會這么容易讓我走的。”
“這不是他想不想的問題,你聽我指揮就好。”
布萊克輕笑了一聲,說:
“維庫人的符文林地是他們的圣地,哪怕是最瘋狂的蔑潮氏族也不敢在這里亂來,因為這片林地里有神秘的‘守護者’。
你們的戰斗已經喚醒了它,它馬上就要來了。
一會聽我的。”
“好!”
盡管接觸時間短,但布萊克為凱恩找來了高嶺牛的同族還促成了雙方的聯系,讓老牛對海盜已經有了信任。
不過他反常的舉動也引起了格羅姆的注意。
“你在和誰說話?”
地獄咆哮砍下勢大力沉的一斧,被凱恩用戰戟格擋開,老牛沉默不言,這讓格羅姆更加惱火。
他吼叫道:
“剛才那個麻桿精靈就在和神秘的家伙說話...這里還有其他人,對吧?一個藏頭露尾的刺客!我就知道。
出來!”
隨著格羅姆的吼叫,他改變了打法。
血吼揮起隨著身體旋轉塑出瘋狂的利刃風暴,卷起滿地的殘枝落葉,開始在這片林地四周進行無差別的攻擊。
利刃風暴這個技巧很多戰士都會,但格羅姆的顯然更致命。
在戰斧瘋狂旋轉中,他的移動速度快到驚人,只是眨眼間就繞著林地轉了一圈,他要用這種方式把藏頭露尾的家伙逼出來。
但對于布萊克來說,這么直接的攻擊顯然沒什么用。
他用三段閃爍輕松的繞開了格羅姆的“大風車”襲擊,又在林地入口處現身,對凱恩吹了個尖銳的口哨。
示意他跳過來。
老牛毫無猶豫,起身一個大跳,以英勇跳躍跳出戰圈,落在海盜身旁。
但隨后而來的是格羅姆丟出的戰斧。
用鎖鏈纏繞在他手腕上的血吼不只是一把近戰利器,帶著憤怒力量砸過來的血吼被怒氣包裹,就像是一枚赤紅色的戰錘,朝著老牛后心狠狠砸過來。
這沉重的戰斧在格羅姆手中可近可遠,讓他的麻煩程度倍增。
“鐺”
布萊克上前一步,手中薩拉邁尼揮起,蜻蜓點水的砍在飛來的血吼來。
在巨力加身前向外一挑,精靈神劍的劍刃嗡鳴,讓那飛來的戰斧被破壞平衡,一斧子砍在了旁邊的樹干上。
僅是留存下的動能,就震的大樹搖曳不休,飛來的一斧子幾乎將它攔腰斬斷。
真是可怕的力量!
“它要來了!放下武器,跟我做。”
海盜將神劍插在地面,對凱恩說了句,隨后朝向符文林地舉起了雙手。凱恩有些疑惑,但老牛也很快丟下戰戟,同樣舉起了雙手。
兩人標準的法國軍禮在眼下面對格羅姆的時候顯得分外的古怪。
下一瞬,整個符文林地突然搖晃起來,大地開裂中數以百計的沾染泥土的樹木根須和藤蔓鉆出來,朝著三個家伙蜂擁而來。
大概是介于布萊克和凱恩的“合作態度”,那些如蛇一樣的藤蔓只是環繞著他們,并沒有立刻進攻。
但格羅姆那邊就慘了。
戰爭酋長顯然不怕這些神神鬼鬼的玩意,他抽回血吼,打出一記旋風斬,將刺向他的藤蔓盡數砍斷。
但更多的古藤從他腳下鉆出,任憑格羅姆再瘋狂的劈砍,也趕不上古藤纏繞的速度。
十秒之后,憤怒的格羅姆整個人都被藤蔓纏住,四面八方延伸過來的樹木根須如蛇一樣不斷的在他體外纏繞,把他包成了一個粽子。
“這是什么邪惡的巫術!”
被包成大粽子的格羅姆被那些根須藤蔓硬生生從地面抬起來,困在半空中,只留下了一張臉露在外面。
但直到這時候,他還死死的抓著手里的血吼,像極了一個走投無路的戰士。
“你們...打擾了...林地的...安寧,樹木在哭泣。”
低沉古老的聲音在林地中回蕩著,在凱恩愕然的注視中,距離他最近的一顆大樹的樹干上,出現了一張很像是維庫人的臉。
那是木頭雕刻的人臉,連胡須和眼睛都雕刻的清清楚楚。
“尊敬的符文樹維德哈爾,我們沒有惡意,我們和你一樣,也是深受暴力折磨的受害者。”
布萊克用維庫人的語言向那人臉樹俯身,又語氣無奈的說:
“這片林地就是您的領域,每一棵樹都與您共享感官和記憶,誰對誰錯我想不必我再解釋了,我們只是迫于無奈的反擊。
我提前讓我的同伴離開,已證明了我對您所代表的智慧的尊重。”
“樹木在哭泣...”
那樹上的人臉重復著剛才的話,幾秒之后,圍繞著海盜和老牛身旁的藤蔓根須如潮水一樣褪去。顯然,這顆古老的符文樹已經從其他樹木那里知道了原委。
“你們是奧丁的客人,樹木會原諒你們的無禮,離開吧。”
名為維德哈爾的符文古樹的臉一點一點的從樹木上消失,它催促道:
“永遠別再回來。”
“搞定了。”
海盜聳了聳肩,看了一眼被藤蔓吊在林地之中大喊大叫的格羅姆·地獄咆哮,他冷笑了一聲,對撿起戰戟的老牛說:
“走吧,讓那個戰爭狂在這里冷靜一天吧,或許他能從古老的符文樹這里學習到一些他急需的智慧呢。”
“剛才,那是什么?”
老牛背著戰戟和圖騰,帶著敬畏的語氣說:
“它擁有強大的力量和恐怖的意志,那是一位神靈嗎?”
“算不上。”
布萊克逃出侏儒機械相機,對著大吼大叫的“粽子”格羅姆咔咔咔拍了好幾張照片。
他解釋到:
“維德哈爾是風暴峽灣最古老的樹,據說奧丁向維庫人傳授的符文魔法就來自于它樹干上銘刻的知識。
它并非是我們所理解的生命。
如果非要說的話,它更類似于自然和奧術結合的古老意識體,它的本體太蒼老了,已無法離開這片符文林地。
但在自己的‘家’中,它卻具有堪比半神的感知和力量。”
說到這里,臭海盜突然陰測測的說:
“你知道吧,我們剛才就站在它的‘胃囊’里,只要它愿意,它隨時可以‘消化’我們。”
老牛悚然一驚。
他回頭看了一眼被吊起來,還在大喊大叫的格羅姆,說:
“那他...”
“放在以往,他死定了,或許會成為埋在符文樹根須之下的‘樹肥’,以此來作為慘痛的例子,警告那些對符文不敬的混蛋們。”
布萊克聳了聳肩,說:
“但你也聽到了,你們是奧丁的客人,所以維德哈爾估計會給他一點懲罰,但不會要了他的命。其實,格羅姆這個家伙不如你想的那么壞。
他確實很壞。
但他也可以幫你和你的族人,戰歌氏族現在居無定所,在東部大陸惹了一圈人,現在也快要混不下去了。
你們有合作的基礎,但前提是,你得讓他服氣你。
你懂我的意思嗎?”
臭海盜小聲對老牛說:
“試煉的時候,狠狠揍他!別人打不過格羅姆是因為他們只有一條命,但你不一樣,你完全有擊敗他的可能。”
“懂了。”
老牛哈哈一笑,扛著圖騰,甩著尾巴,跟著布萊克向英靈之門的方向走去。
在他們身后,慘遭“捆綁play”的格羅姆還在大喊大叫,挑釁著符文樹出來和他決一死戰。
但已經沒人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