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為機械侏儒和諾莫瑞根做的一切,布萊克閣下,你雖然是一位名聲狼藉的海盜,但我覺得工匠議會一定得給你頒發一個大大的獎章。”
銹栓鎮的海岸邊,一群收拾起行裝的侏儒們正在登上納格法爾號的甲板,侏儒探險隊的首領歐沃斯巴克則操著他那尖銳的聲音,站在石頭上對布萊克大聲道謝。
這帶著紅色護目鏡的侏儒工匠飽含感情的說:
“艾拉茲敏王子說他會在斯托頌谷地的游歷之后,帶一支訪問團親自拜訪我們的諾莫瑞根城,去拜訪工匠議會談論侏儒和機械侏儒的外交關系。
我們古老的同胞很可能會以聯邦的形式回歸侏儒的大家庭,這都是因為你從中撮合。
這可是很偉大的貢獻,證明了你高尚的情操。
你真的是侏儒們的好朋友!
不,你是我們的英雄!高個子的英雄!”
“嗯,我確實是個對朋友很忠誠的人,認識我的人都會贊揚我的情操,很高興你也有一雙發現美好的眼睛。
很高興在其他人對我污名相加的時候,你能如此坦率而真誠的評價我。”
布萊克很滿意歐沃斯巴克的話。
他非常熱情的和侏儒大發明家擁抱,又拍著他的肩膀說:
“不過我們的旅程還沒結束呢,雖然你們已經成功的發現了麥卡貢,并尋找到了機械侏儒,通過一場拯救贏得了他們的信任和友誼。
但這趟探險的最后一站我也希望你們能參與其中。
就在斯托頌谷地,不會浪費你們太多時間的,幾天就能搞定,然后我會如送你們過來一樣,穩妥的將你們送回東部大陸。
斯托頌谷地的風景很不錯的,歐沃斯巴克大師,就當是給這趟公費旅行的探險最終畫上一個美妙的句號吧,出去散散心嘛。
你說呢?”
“呃,時間有點緊迫,我已經離開我的實驗室太久了,我還有幾個項目進度已經嚴重遲滯。”
侏儒工程師有些猶豫。
按照原本的計劃,他們現在就該通過布萊克麾下的傳送大師歐克勒斯在麥卡貢島上建立的傳送門返回托爾巴拉德,然后從那里回歸卡茲莫丹。
布萊克感覺到了侏儒的猶豫,便小聲對他說:
“艾拉茲敏王子也要和我們一起去斯托頌谷地呢,這可是你和他打好關系的好機會。
機械侏儒回歸侏儒文明是一件大事,我想工匠議會肯定會派遣一位重量級的議員來專門負責和機械侏儒打交道。
你不是剛剛加入工匠議會嗎?
我知道你們侏儒不喜歡爭權奪利,但身份資歷這個問題總要好好考慮一下的,對吧?
一旦你和王子殿下成為了要好的朋友,由你出任長期駐扎在麥卡貢這邊的侏儒外交使節,難道不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了嗎?
這邊的科技這么多,難道還要把它們拱手讓給其他摘桃子的家伙嗎?你們可是九死一生才找到了麥卡貢的。
學習這些寶貴的機械知識,難道不該是你們這些人本該第一批享受的特權嗎?反正就幾天的時間嘛,又不會影響大局。”
“呃,我再考慮一下。”
侏儒很猶豫,他沒有立刻給布萊克答復,但這種猶豫已經證明大發明家心動了,這就很好,這就是布萊克希望看到的。
“船長!一切準備就緒,我們可以出發啦。”
大副塞菲爾站在船艉樓上,對布萊克呼喚了一句,海盜抬起手,對她打了個“稍等一下”的手勢。
他回頭看向銹栓鎮這邊。
這里的機械侏儒們都已經搬回了他們心愛的麥卡貢地下城,只留了幾個哨兵在這里巡邏,這個充滿了朋克氣息的鎮子就成為了不死海盜在此地的第一片駐地。
地精弗斯拉格正指揮著自己的學徒們在收拾鎮子里的空間,他摩拳擦掌的要在這里建一個地精實驗室,好好大干一場。
這一次行動帶來的旋翼機和各種設備都被留在了這里。
還有從托爾巴拉德那邊拉過來的一群獸人海盜們,正在鎮子之外駕駛著機輪車和蛛行坦克,準備出發前去討伐附近不安分的穴居人。
在更遠的地方,邦多的大雜院正在“拆遷”。
好幾臺發條巨人在摧毀那些混亂不堪的建筑物,那片平坦的地區,將是不死艦隊未來的機場所在地。
而布萊克的機械副官崔克茜,則正帶著一群垂頭喪氣的機械侏儒匪幫成員,背著大包小包的零件和機械朝海岸邊走來。
為首的機械侏儒扛著一面用廢鐵管和油布制作的旗幟。
上面是不死艦隊的海盜標志,但烏鴉和顱骨旁邊的匕首,被替換成了包裹著齒輪的扳手,這代表著這支新加入不死海盜的派系的身份。
他們是機械侏儒海盜。
或者縮寫一下,機械海盜。
這些家伙在城市暴亂發生之后,跟隨著邦多在地表占山為王,四處搜刮劫掠,作風混亂又瘋癲已經成為了麥卡貢的不安定因素。
艾拉茲敏王子不希望這些家伙回到自己百廢待興的城市里,他們的邏輯回路都被修改成了強盜模式,很難再修改回來踏踏實實的為種族出力做事了。
因而對于海盜把他們帶走這件事,王子干脆裝作看不見。
反正匪幫的還有救的侏儒都已經被吸納回了麥卡貢城,剩下的死硬分子人數其實并不多,也就一百多號人,并不會影響到麥卡貢的大局。
“我還以為你把她干掉了呢。”
在騎著機輪車的崔克茜靠近之后,布萊克肩膀上的魔法眼球翻轉了一下,指著那隊伍中的一個被捆起來,還用破布塞住嘴巴的女侏儒,對她說:
“你不是很討厭遠射嗎?”
“我是討厭她,這家伙就是個婊.子。”
崔克茜撇嘴說到:
“但她人品糟糕卻不妨礙她確實有能力,我這不也當了海盜船長了嗎?總要有個有能力的大副幫忙統帥麾下。
遠射這混蛋算賬是一把好手,而且打起架來也還行,最難得她還會操縱和維修發條巨人,而且很擅長賭博和作弊。
你瞧,船長,一個海盜該有的素質她全有了,這樣的人不帶上船,簡直是浪費啊。”
“說的也是,但邦多呢?”
布萊克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他又問到:
“你把遠射都招至麾下,按理說你的前老大邦多也屬于可以被‘拯救’的對象嘛,對吧?為什么不把他也帶來?”
“別提了,邦多跑了。”
崔克茜一臉晦氣的說:
“就在我們收復麥卡貢的時候,邦多打倒了看守他的機械侏儒衛兵,搶了一個飛行背包和一箱電池飛走了。
沒人知道他去了哪,但肯定已經不在麥卡貢島上了。”
“唔,那還真是讓人遺憾呢,果然是禍害存千年,對吧?”
布萊克眨了眨眼睛,語氣遺憾的說:
“但一個失勢的小人物罷了,不用理會。走吧,麥卡貢的事情到此結束,也算是熱身完畢,咱們是時候回去庫爾提拉斯,處理真正的麻煩了。
啊,這片科技與希望之地真是讓人著迷,幸好我比其他人更早發現它。
我這個先知還真是稱職呀。”
布萊克的幽靈船載著一群奇奇怪怪的船員從麥卡貢出發的同時,在斯托頌谷地西南角,海岸邊的米爾斯通小村附近的丘陵上,也有一伙遠道而來的“客人”剛剛踏上這片大地。
就在丘陵的林地邊緣,一群兔子被林子中的能量活動驚的四處亂跑,其中一只黑兔子跑的慢一些,結果就被突然撲出來的吉爾尼斯皇家獵犬一口咬中了脖子。
又快又狠,讓那倒霉的兔子瞬間斃命。
忠誠又精悍的獵犬叼著自己的獵物,站在這林子邊左右看了看,沒有發現有其他人靠近的痕跡,于是轉身又沖回了林子里。
“荒蕪,過來。”
揉著頭的納薩諾斯·瑪瑞斯將軍正靠在林中樹邊。
他招呼著自己的寵物,又朝著身后看了一眼,在林子中心張開的綠色夢境之門中,正有一隊守望者和幾名德魯伊在那里維持。
人群里還有一名穿著月白色法袍,手握月亮圣杖的月之祭祀,以及兩名穿著綠色鏈甲,背著精靈戰弓的游俠。
這些就是娜薩女士向海加爾山申請的支援。
人數雖然不多,但配置齊備,而且各個都是精悍之輩,也讓瑪瑞斯著實感嘆神秘的月神國度的強大。
一支援軍里出現的傳奇者的數量,都可以比擬一個人類王國中的強者數量。
雖然很不愿意承認,但兩個文明確實不在同一個層次上。
“瑪瑞斯,我們已經到達了這里,但你的伙伴呢?”
留著辮子的精靈游俠伊墨瑞爾·影衛輕聲問了句,納薩諾斯帶著尊重的語氣回答到:
“他們很快就會過來,或許已經過來了,影衛導師。我的同伴是一名強大的刺客,他或許就隱藏在森林中窺視著我們。
那個家伙就喜歡這樣,躲在暗處窺視一些,真是個惡劣的習慣。”
“哦,是布萊克·肖嗎?”
影衛女士很感興趣的追問了句。
納薩諾斯聳了聳肩,說:
“大概率不是,否則我們這會就該被他捉弄了,我說的是另一位同伴...”
“噓!”
精靈游俠突然伸出手指,做了個禁聲的動作,她仰起頭,在高空中有只巨大的白色獵鷹一閃而過。
她說:
“雪羽在向我發出警告,有人來了。萊恩,你能看到他們嗎?”
影衛女士對身旁穿著銀翼哨兵鏈甲的另一位精靈女游俠問了句,后者激活野獸盟約感知了一下,搖了搖頭,說:
“很厲害的家伙,庫爾拉和達戈里都沒追蹤到他們,但應該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刺客,另一名...嗯,是我們的同行。
一位奎爾多雷游俠,但庫爾拉告訴我,她的氣息很奇怪,很危險。”
“嗖”
名叫萊恩的女游俠話音剛落,一支閃耀著黑色光芒的箭矢就穿林而來,影衛女士根本沒回頭,但轉瞬之間一支匕首就從她手中甩飛出去,正好把那利箭打落在地。
其他人紛紛握緊了武器。
在野獸的低沉咆哮中,披著戰甲的魔刃豹米妮載著自己的主人從林中沖了出來,帶著黑色面具的風行者媽媽端坐在坐騎之上,背后背著戰弓。
她看著眼前的一群人,無視了那些瞄準她的武器對伊墨瑞爾·影衛說:
“千年不見,隱秘通途的技巧還是那么致命,只是我聽說林歌女士戰死了?真是遺憾,獅群失去了首領。”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會說話,莉蕾薩女士。”
影衛女士走上前,上下打量著風行者媽媽,她說:
“我的導師戰死于希利蘇斯的戰爭,她如英雄般死去,而我繼承了她的遺志,我也曾想邀請你加入這獵手的圣堂,可惜我于驚愕中聽聞了你死去的消息。
你是被獸人殺死的。
所以,你當時是走了神?還是真老了?”
“或許是運氣不好吧。箭術太高超的女人們運氣都不太好,比如你的導師,我的摯友林歌。”
風行者媽媽搖頭笑了一聲,她看著了一圈周圍那些精靈們,說:
“這里的情況很糟很糟,比你們預想的糟糕一萬倍,但有了你們相助,或許我們的工作會輕松很多。
隨我來,先去營地休息。
主事者最晚明天清晨就會到達這里和我們匯合。”
“所以,你現在不為太陽王服務,轉而為一名海盜服務?”
影衛女士吐槽道:
“不是我說,但你這個職業規劃真的該修改一下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為國王服務呢?”
風行者媽媽隨口說了句,完全無視了那些用怪異混雜憤怒與厭惡的目光看著她的德魯伊和月之祭司們。
她的目光掃了一眼旁邊站的筆直,如接受檢閱一樣的納薩諾斯,又發出了一聲冰冷的鼻音,摸了摸身旁的魔刃豹,轉身走出了樹林。
看著她的背影,瑪瑞斯嘆了口氣又活動了一下肩膀。
“我說,有個如此嚴厲的‘未來母親’真的讓人壓力很大,對吧?”
肖爾的聲音幽幽的在納薩諾斯身后響起,軍情七處的首領帶著一種憐憫的姿態,拍了拍臭著臉的瑪瑞斯的肩膀。
他說:
“別在意,莉蕾薩女士只是性格如此,并非有意冷落你。等你真正了解她之后,你就會知道,她可不只是性格冷漠。
對那些傷害過她家人的人,她下起手來可是非常非常狠毒呢。”
“我哪有傷害她的家人?”
瑪瑞斯一把將肖爾的手拍掉,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損友,他看著肖爾腰間的怪異匕首,說:
“別以為你有了厲害的武器就可以信口胡說。”
“是,你是沒傷害她們。”
肖爾聳了聳肩,撇嘴說:
“但你傷了某位風行者女士的心,嘖嘖,心中的傷痛可是很難愈合的,你完了,我可憐的兄弟,這幾天不管干啥,都小心點身后。
沒準一支致命黑箭正瞄準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