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卡貢島是個神奇的地方。
按照布萊克的神奇記憶...
不不不，不能這么說，應該是按照布萊克先知的“神奇預言”，那個機械侏儒隱藏存身了近千年的島嶼，其實就在庫爾提拉斯大島附近。
它本質上應該算是庫爾提拉斯的一個附屬島嶼。
其距離甚至用一頭獅鷲就能跨越大海到達那里，那里屬于庫爾提拉斯的近海之內。
但這位于一個有探險傳統，而且海軍極其發達的國家旁邊隱藏了近千年，不得不說，這些機械侏儒在隱藏自我這一方面確實有兩把刷子。
“我們的島嶼用眼睛是看不見的！而且它正好位于這片海域的一片暗礁區中，庫爾提拉斯人根本不會去那里。
不過我們偶爾會通過望遠鏡去觀察這些人類的行動，但說實話挺沒意思的。”
在海下飛速前進的納格法爾號的甲板上，換了一條機械腿的機械侏儒崔克茜·擊電正在擺弄一個剛剛做好的，看著有點復雜，像是六分儀帶三腳架一樣的儀器。
她的周圍圍滿了旁觀的侏儒工匠們。
這性格很社會的機械侏儒并不在意這些家伙的圍觀，她一邊在甲板上調整儀器適應海底的光線，一邊對旁邊的布萊克和他好奇心極強的大副龍說：
“麥卡貢雖然確實位于物質世界，但基本上沒辦法依靠正常途徑登島，除了籠罩整座島嶼的光學隱蔽發生器之外，我們還在海岸線上布置了全自動的岸防炮。
只要是未竟允許靠近麥卡貢的任何船只，都會在極限射程中被無情摧毀。
我們不喜歡別人來打擾我們的生活。
因為你們這些陸地人根本無法理解我們的科技和我們的知識，就我在伯拉勒斯港潛伏的經歷來看，你們絕對會把我們先進的科學，污蔑為巫術之類的東西。
那是對于知識的褻瀆。”
“但總能進去的吧？”
塞菲爾好奇的打量著崔克茜手里不斷微調的儀器，她說：
“你們不是往庫爾提拉斯派出了哨兵嗎？這證明你們的島不是全封閉的，既然你們能出來，我們一樣能進去。”
“這可不一樣，你這傻瓜龍。”
崔克茜無情的嘲諷到：
“我能自由出入，是因為我的芯片信息在麥卡貢城的大數據庫里登記過，那些岸防炮可不會攻擊我。
再者說了，我們是有相位傳送裝置的，如果不是你們粗暴的毀掉了我體內的傳送模塊，我怎么會被你們抓住？
在你們攻擊我的一瞬間，我就可以把自己傳送回麥卡貢島。
雖然那樣會讓我的能量電池全部過載，回去之后就要經歷一場大修，沒準還要休眠，但我們機械侏儒用科技確實能做到和你們人類法師們一樣的事。
而且比你們的施法更迅捷的多。”
“哇，相位傳送儀！這在諾莫瑞根的設計中只是剛剛被提出的一項理論，完全沒有經過任何論證。”
在機械侏儒身后，大發明家歐沃斯巴克語氣夸張的驚呼說：
“梅卡托克親自做了計算，他認為我們要發展出成熟的相位傳送裝置，最少需要十年！”
“十年？你們想多了。”
崔克茜咧嘴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她對自己理論上血脈同源的同胞們說：
“我這幾天可是認真研究過你們的科技造物，我可憐的矮個子低劣同胞們，我得遺憾的告訴你們，你們的科技路線，和麥卡貢的科技路線根本不一樣。
按照你們目前的研究方向，你們想要制作出相位傳送裝置，最少得再發展五十年。”
“這怎么可能？”
坐在旁邊嚼著口香糖，擦著被拆卸的槍械零部件的凱爾希·鋼爍驚呼一聲，她說：
“大家都是侏儒，而且你們機械侏儒雖然把自己進行了機械改造，但你們幾千年前也是從卡茲莫丹山谷離開的。
你們的工程學科技發展，理論上也是基于侏儒工程學為基礎，怎么可能出現兩種不同的技術路線？
這又不是路邊的大萵苣，你想要就能憑空拿到嗎？”
“嘁，說了你也不懂。”
崔克茜的眼睛已經被改造成探測器，沒辦法做出翻白眼的動作，但她在自己的探測器鏡片上用光線塑造出一個譏諷的眼神。
她高傲的仰起頭，似是不屑與凱爾希·鋼爍這樣不純凈的血肉生物多說什么。
只能說這些機械侏儒真是自我封閉慣了，一個個和刺頭一樣，很難打交道。
“你們的科技，是建立在泰坦科技基礎上的吧？”
眼看著崔克茜不打算在這方面多說，一直捏著手里的發明之眼觀察記錄三維坐標沒說話的布萊克隨口破解謎題，說到：
“應該是當年麥卡貢國王帶你們出走卡茲莫丹后，你們在世界的某個角落里發現了泰坦留下的遺跡，并且從其中偷學到了泰坦工程學的一些細枝末節。
那些神秘的工程學知識你們應該大半都看不懂。
但只是使用能看懂的那些，就足以讓你們在千年中脫離了侏儒工程學的框架，自我衍化出了一套‘機械歸源’的理論。
不但如此，你們建立在地下的機械之城麥卡貢，也是仿照泰坦神殿的內部構造建立的，只是進行了等比例的縮小以適應侏儒們的體型。
因此從這方面來說，麥卡貢城可以被視作一個‘人造’的泰坦神殿。
怎么樣，我說的沒錯吧？”
“什么叫偷學？”
崔克茜就和被踩中尾巴的貓一樣，不滿的反駁到：
“那些寶貴的知識就放在那里！負責看守它們的都是一群根本不懂的知識美妙，只知道把那些神圣的知識當成圣物祭拜的蠢貨！
與其讓它們埋葬于大沙漠中，不如讓我們來繼承，來發揚光大。
事實證明，麥卡貢國王當初的冒險是正確的。
雖然勇敢的先行者們差一點就被可怕的泰坦能量蒸發成灰，但我們從那古老的陵墓里取得的知識塑造出了機械侏儒的偉大文明。
我們從那里帶回了科技的啟蒙。
本想回歸卡茲莫丹與族人們分享這一切，但在海上遭遇了風暴，不得不停在當時還是蠻荒之地的庫爾提拉斯島上。
那些野蠻的德魯斯特們將我們視為不祥之物，那些退化的半巨人對我們發動戰爭，摧毀了我們建立在提拉加德海峽的小型城市。
逼得我們不得不再次出海，最終定居于麥卡貢。”
她被布萊克引導著，將機械侏儒幾千年前出走卡茲莫丹后的遭遇大致說了一遍，其他人聽的云里霧里，但布萊克和塞菲爾對視了一眼。
他們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喜。
臭海盜一把抓住極有可能是中樞芯片破損而顯得瘋瘋癲癲的崔克茜，他質問到：
“你們的先行者們去過奧丹姆大沙漠？你們的泰坦工程學知識是在起源熔爐里偷...呃，學到的，對吧？
難怪我說你們那個瘋子國王的‘機械歸源’計劃那么熟悉。
原來是照抄的‘泰坦滅世重啟’計劃啊。”
“你也知道奧丹姆？”
崔克茜一下子愣住了，這機械侏儒狐疑的說：
“不對啊，按照先行者們留下的數據記錄，那個地方陸地上有泰坦們留下的防御裝置，凡人根本進不去。
天空和海洋又緊鄰天空之墻，常年有大風暴，船只根本無法靠近。
你不可能去過那里！
我們的先行者們可是用地下鉆探機挖了整整六個月才挖通了一條地道，九死一生的跑過去，還差點被淹下來的沙子給埋了。”
“嘁，你這愚蠢的侏儒知道什么？”
塞菲爾得意的叉著腰說：
“我的船長可是一位先知！先知，懂不懂？整個世界在他眼中沒有秘密。”
“嗯，沒錯，我就是。”
布萊克很配合的露出一副驕傲自豪的表情。
但隨后他又問到：
“你們為什么要去起源熔爐？以你們當時出走時的科技和信息來看，你們更應該去諾森德大陸才對啊。
那里不是你們侏儒們，還有人類和矮人的文明發源地嗎？”
“我們去了，先行者們的第一站就是諾森德。”
崔克茜很不甘心的低聲回答說：
“但我們在那里損失了一半的同胞，卻連風暴峭壁之巔的宏偉泰坦之城的大門都沒進去，他們根據在泰坦之城外收集到的數據研究，后來才輾轉去的奧丹姆。
先行者們說那座宏偉的創世之城里發生了可怕的事，他們留下數據讓我們在研究吃透機械歸源的奧秘之前不能再次前往那里。
實際上，在麥卡貢國王沒有徹底瘋癲之前，他設計的機械歸源炸彈一直都不是為了毀滅而做的。
他想要用自己制作的機械歸源偉力，去救出我們侏儒的始祖和那些可敬的守護者們。為此，他不惜冒險拿自己做了第一個機械歸源試驗的樣本。
然后...
他就變成現在這樣了，所有拯救的計劃在他瘋癲的意志下，都被轉化為了極具攻擊性的毀滅武器。
沒人知道他會在什么時候完成那個可怕的設計。
但我知道，一旦被他完成那個‘大炸彈’，整個庫爾提拉斯就會在瞬間毀滅...呃，這么說也不正確。
或許那些幸運兒能以另一種更純粹更強大的姿態‘重生’。”
“你的意思是，返祖成鋼鐵維庫人嗎？”
布萊克撇了撇嘴，他說：
“算了吧，我覺得人類現在這個生命形態就挺好的，我暫時還沒有‘轉種族’的打算。”
旁邊的侏儒和術士們都聽傻了。
他們感覺船長和機械侏儒的交流完全就是“加密語音”，那些詞他們明明聽得懂，但組合在一起就讓人不明覺厲。
什么起源熔爐，什么泰坦之城，什么機械歸源，什么鋼鐵維庫人和庫爾提拉斯的毀滅之類的。
聽著好有意思，但又好可怕呀。
“你們的國王看來當年得到的信息也是不完整的，你們的第一站應該去距離卡茲莫丹并不遙遠的遺跡奧達曼。
那里有一把能開啟泰坦之城的‘鑰匙’。
你們沒有拿到鑰匙就魯莽的前去奧杜爾，被團滅也是應該的事，我更佩服的是，你們居然敢頂著起源熔爐的泰坦能量輻射往里面沖。”
布萊克撇嘴說：
“你們的國王應該不是不久前才瘋的，他在幾千年前被能量沖擊時可能就已經瘋了。以血肉之軀不加任何安全措施接觸遠高于俗世能量等級的泰坦能量...
他沒有被當場融化已經是他幸運了。
至于守衛神廟的托維爾人。
好吧，我承認，那些家伙確實夠忠誠的同時也夠愚昧，他們在玩心眼這一方面，確實不是你們這些侏儒的對手。”
說完，海盜肩膀上的眼球翻轉過來盯了一眼身后奮筆疾書的歐沃斯巴克和凱爾希，他幽幽的說：
“矮人們一直在滿世界尋找自己的起源和使命，但他們并不知道，一切的答案其實就在與卡茲莫丹一山之隔的荒蕪之地的地底下。
只能說命運弄人。
好了，別記我說的這些，這些東西等布萊恩·銅須從贊達拉回去東部大陸之后，有的是時間給你們慢慢研究。
現在，記下這個坐標！”
布萊克將從手中不斷閃耀的發明之眼的光點中計算出的三位坐標，丟給了歐沃斯巴克，他說；
“把你們的旋翼機組裝起來，麥卡貢的秘密我破解了，想要進入那座島得從三千米之上的高空走。他們預留了一個不會被地面火力攻擊的天空坐標，只有沿著那個坐標沖進去，才能安全著陸。
我們必須先到達那個高度，才能看到麥卡貢的全景。”
“喲，不錯嘛，居然真被你計算出來了。”
崔克茜哈哈一笑，對布萊克說：
“看來你們人類里也有智者，但發明之眼記載的坐標是好多年前的了，現在麥卡貢島上打成一團，那個坐標記錄的安全進入點已經失效了。
你們要做好在防空炮火中速降的準備...
以你們的旋翼機的原始程度，我要很悲觀的告訴你們，只要被命中一發，你們就完啦。”
說著話，這機械侏儒手腳麻利的從自己身體的收納倉里取出一個黑色的怪異背包背在身后，她說：
“幸好我之前做了個臨時用的飛行背包，一會你們跟著我，千萬別亂飛，如果你們不想變成烤鳥的話。”
（剩下的放在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