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個!亂跑什么呢?”
布萊克一行人剛跳下深海漩渦,被翻滾的海流沖刷著墜入下方怪異海底陸地時,就被一聲尖銳的薩拉斯語呵斥聲弄的悚然一驚。
但此行過來的都是精銳,哪怕沒有太多戰斗力的寇喬,都是見多識廣的烏龜人。
因此他們并沒有著急著拔刀。
透過臉上“生物面具”的裂隙,眾人能看到一個用鎖鏈拴著很多魚人的納迦奴隸主提著三叉戟,如蛇一樣游走在這濕潤怪異的地面,朝他們過來。
“喲,原來是新的奴隸啊,嚇我一跳,我還以為外敵入侵到這圣地了。”
那納迦游走過來,大略掃了一眼。
那惡毒的蛇眼看到眼前這近二十號人臉上都帶著黑暗的無情者,那些觸須時不時還跳動一下,便徹底放下了心。
不管你被無情者“抱臉”前是多么厲害的家伙,只要腦袋上戴了無情者,就無法再擺脫納迦們的控制。
這黑暗又邪惡的小玩意,可是艾薩拉女皇的“得意之作”。
這一萬年里,納迦們就是靠這東西,才抓捕到了足以讓帝國興盛的龐大奴隸群的。
絕對萬無一失!
“都跟我過來,納茲夏爾女士正要撤離,有很多東西需要你們搬運!唉,這破地方,奴隸總是不夠用。
女皇又不許我們上岸抓捕脆弱的人類...”
納迦奴隸主一邊吐槽,一邊搖擺著尾巴,牽著自己的魚人仆從們向眼前被大群大群的精銳納迦暴徒和海巫們拱衛起來的海下神殿行走。
布萊克悄悄打了個戰術手勢,一群人跟在他身后,做出搖搖擺擺的被控制的姿態,和僵尸一樣跟在那奴隸主身后,大搖大擺的越過了好幾重防線。
不怪納迦們大意。
實在是眼下這個局勢糟糕,在進入畫風和陸地迥然不同的宮殿之后,布萊克就注意到到處都是低級納迦士兵在搬運一些看起來很貴重的東西。
而周圍的景色更是讓這行人感覺到“眼花繚亂”。
這座神殿應該不是納迦們建造的,它到處都有海洋魚類和怪物的浮雕與點綴,還有一些元素魔力的痕跡。
又建的非常寬大宏偉,和艾澤拉斯的建筑風格截然不同。
“典型的元素建造風格,這里應該是深淵之喉和現實交匯的一部分,納迦們剛剛占領了這屬于獵潮者的宮殿。”
布萊克心中想到:
“難怪獵潮者面對我的第二次邀請答應的這么爽快,應該是它也感覺到了來自納迦的威脅,因而迫切的希望重返物質世界,好好教訓這些混球。”
“你們幾個懶惰的家伙!愣在那里干什么!過來搬東西!”
把他們帶入這王座中的納迦奴隸主揮舞著鞭子,大吼大叫著耍威風,布萊克聳了聳肩,上前抬起一個木箱子作為“偽裝工具”。
結果剛抬起來,布萊克就立刻感覺到了一股怪異的魔力從箱子中涌出。
他趁著奴隸主不注意,悄悄打開箱子看了看。
好家伙!
一箱子里裝滿了如海水于其中浮動的元素水晶,在看到這些只有深海和飽含水元素魔力的地方才會生長出的水晶之后,臭海盜立刻明白過來。
納迦們還沒有打開元素疆域的壁壘,它們也沒打算安全打開疆域壁壘。
這些狡猾的家伙很明白,一旦元素壁壘完全打開,強大的獵潮者就能脫離泰坦守護者們為它設下的囚籠,自由進出深淵之喉和物質世界。
到那時,它們就要面對一支強大的元素軍團。
納迦們的打算非常狡猾,它們要用元素水晶在這水元素的宮殿里,搭建一個從物質世界通往元素疆域的“通道”。
這樣出入權就掌握在它們手里。
它們就可以肆意掠奪水元素的力量強化深海帝國的威勢,而被困在元素疆域中的獵潮者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卻無法做出任何反擊。
妙啊!
布萊克眨了眨眼睛。
如果他是一頭納迦,他也絕對會在這時候贊頌女皇陛下的邪惡智慧。
但問題是,他不是。
所以,現在要做的事就是想想如何利用好納迦們打下的基礎,來為自己謀奪利益了。
“咳咳”
海盜咳嗽了一聲,在背后打了個手勢,抱起箱子跟在奴隸主身后向外走,其他人也抱著箱子緊跟在他身后。
在路過一處隱蔽地帶時,布萊克錯步上前,抽出一根棍子,砰的一聲打在納迦奴隸主的后腦勺上。
完美的悶棍技巧把這奴隸主打的眩暈過去,但隨后又被布萊克用痛苦的刺激弄醒。迎接它的是一發來自納斯雷茲姆的心靈魔法。
“歡迎來到我的世界,我的仆從。”
布萊克發出了低沉的笑聲,對眼前暈暈乎乎的納迦說:
“大海巫納茲夏爾女士還沒跑吧?潮汐權杖在她手里,對吧?”
“女士...女士正在后方的海潮大廳中施法,她不能被打擾。”
納迦奴隸主艱難的說出一句話,然后聽到布萊克溫和的用薩拉斯語勸說道:
“我不是去打擾她,我是去幫助她,你們不是想要打開元素疆域嗎?我是來幫忙的,相信我,這方面我是專業的。
有我幫忙,你們今天就能在元素疆域上開個口子,海達希亞水元素軍團的力量將為你們所用。
女皇陛下會因此獎勵你的。
去吧,帶著我的下屬們去為納迦帝國服務吧。”
臭海盜回過頭,對身后的一群人說:
“你們!跟著它去拿那些元素水晶,越多越好,送到海潮大廳之外,然后等待我的消息。”
說完,布萊克一把扯掉臉上臟兮兮的無情者面具,嗖的一下跳入陰影,消失不見。
他根本不需要誰來給他指引方向。
這個水下王座的構造再沒有誰比他更清楚了,甚至是剛剛占據了此地的納迦們,都不一定會比布萊克更熟悉這里。
他輕車熟路的在陰影中穿梭,一路上避開巡邏的納迦暴徒和幾頭一看就很不好惹的納迦皇室守衛,乘上了很經典的“水母電梯”。
在這古怪又輕盈的透明大水母的上浮中,欣賞著周圍宮殿外明亮的海下景色。甚至隔著那層怪異的光,還能看到幾縷深淵之喉的奇特風景。
“獵潮者閣下不管實力強不強,最少這個美學鑒賞水平絕對頂級,看看它把自己的宮殿修的如此典雅優美又不失身為大海主宰的偉大風度。”
布萊克站在上浮的水母背后,一邊給自己的劍刃上涂抹致命的碎手毒素,一邊嘖嘖稱奇的發出感慨。
十幾秒后,這大水母懸浮到了宮殿的上層。
相比守衛嚴密,屯駐大軍,忙碌無比的下層,這上層明顯就冷清了很多。
迎面走入用珊瑚雕刻調轉的宮殿長廊,迎面就是這座位于物質世界和元素疆域接壤處的宮殿的核心地帶,潮汐大廳。
臭海盜一個閃爍越過長廊,躲在了門外的陰影處,他探出腦袋向里面張望,看到了一個穿金戴銀,還披著海巫盔甲的大海巫正在施法。
這家伙的體型要比一般的納迦大出好幾圈,她的紫色蛇尾上帶著層層的金色寶石環做點綴。
奇特的是她的腦袋上沒有頭發,取而代之的是好多只絲絲吐著蛇信的小蛇,長著六只手臂,長滿魚鱗的臉上還化著妝。
一看就是個愛美的軟皮蛇。
就和傳說中的美杜莎一模一樣。
在這大海巫身前,被喚引的激流能量在原地塑造出瀑布一樣的水花環繞,最中心就懸浮著一把精致的單手權杖。
它是典型的精靈風格的武器,所有外部精致的輪廓,都只是為了束縛住其杖頭不斷翻滾活動的那顆碧綠色的永恒活水。
那是這把權杖的力量來源,亦是一萬年前已經毀掉的永恒之井殘存的精華。
因而對于納迦們來說,這把權杖不僅僅是力量的象征,更是對于再也回不去的舊時代和故鄉的美好追憶。
艾薩拉女皇太強大了。
她已經不需要這把權杖作為武器,但她依然把潮汐權杖放在身邊,大概女皇陛下也會偶爾失落的追憶美好的舊時光。
而在女皇需要她麾下的戰爭侍女為她服務的時候,這把權杖便會被賜下,以作為女皇的瑜令和她的無上代言。
布萊克沒有著急著上前奪取。
他耐心的等在那里,看著眼前這念念有詞,自言自語的大海巫納茲夏爾女士使用潮汐權杖施法的動作。
沒錯。
布萊克這不要臉的家伙在偷學納迦們的奇特魔法。
光偷到權杖沒什么用。
這玩意的運作方式和一萬年后的主流魔法體系截然不同,艾薩拉又給它施加了繁瑣復雜的魔力強化,來保證這神器只有納迦能用。
想要使用它要么從納迦這里學習。
要么就跳過魔法的范疇,直接以元素力量喚引這把權杖的無上神力。
但布萊克又不是個薩滿...
所以他只能用“老方法”了。
但這就意味著他要忍受這個嘴碎的,又喜歡自言自語的大海巫的喋喋不休,這讓布萊克感覺到非常傷心。
因為對方絮絮叨叨說的話實在是一點營養都沒有。
“女皇陛下會因為這場勝利看到我的能力,她會慷慨的獎勵我,我會成為和瓦斯琪女士一樣備受信任的侍女長!”
統帥此地納迦的大海巫緊盯著眼前的潮汐權杖,她用一種癡迷又幻象的語氣喋喋不休的說:
“最多一個月!我就將真正建立起一條通往水元素世界的單向通道,強大又神秘的海達希亞水元素的力量歸我了。
我將擁有自己的軍團!
我將成為女皇的將軍!”
聽到這里的布萊克撇了撇嘴,心說這碎嘴海巫的“夢想”都顯得如此的卑微,看來經常做壞事果然有損智力。
他想了想,決定給這個可憐蟲的夢想“加點料”。
“呵呵,真是天降好運砸中了我,那些以我被‘放逐’到這邊緣之地而譏諷我的無知者們,很快就會知道她們大錯特錯了。
至于那些入侵爍光海床的始祖龜和他們的那條怪異的半神,嘁,不足為懼!
只要我掌握了深淵之喉的力量,一切生活在海洋中的生物都將被我主宰!
甚至是女皇...
艾薩拉投靠了懦弱的恩佐斯,她與上古之神達成協議,把我們變成了如今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她或許...
她或許根本沒資格統帥我們!
是的!
這才是正確的想法,納迦帝國需要一位更睿智的首領,那就是我,那就是...等等!不對!我怎么會有如此褻瀆的想法?
有人在干擾我的心靈!出來!混蛋!出來!”
大海巫非常警惕。
盡管有那么一瞬,她的思維被悄然滲透的心靈魔法引導到了一個很危險的方向,但畢竟是一位傳奇的施法者。
在意識到不對之后,她飛快的封閉了精神,一把抓起眼前被激流環繞的潮汐權杖,順延著心靈魔法散去的方向激發權杖。
這一瞬,布萊克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血液都有沸騰的征兆。
這個惡毒的海巫,想要用權杖的神力蒸發自己體內所有的水分!
“哎呀,如果不是我太厲害,我就真要被你傷到了。”
隨著惡魔變形的激發,碧藍色的蝠翼在暗影流淌的爆裂中于海盜身后張開,龐大的暗影魔力施加在自己身上,將沸騰的血液又冷卻下來。
臭海盜用非常正宗的薩拉斯語回敬了一句,同時甩出了手中的薩奇爾之顱。
那怪異的顱骨咔咔叫著碰撞上下腭骨,閃現到大海巫身旁,一瞬給她施加了六個效果不同的詛咒,又用它剛學會的薩拉斯語大聲譏諷道:
“你們這些名為納迦的生物,真是墮落的種族!瞧瞧你們,明明擁有魔力,但是缺乏我的族人天生的敏銳。
你們根本不會使用自己的力量。
你們需要被好好的上一課!”
“砰”
薩奇爾老大爺轟出的魔能光束被大海巫用潮汐護盾輕松擋下,潮汐權杖在手,又是在大海的領域中,她可不畏懼和任何的施法者作戰。
這六只手,水蛇腰的大姐姐冷笑著揮動權杖,一發完全由激流組成的潮汐之拳從上而下狠狠打在薩奇爾之顱上。
讓瘋瘋癲癲的老大爺發出一聲尖叫。
但大海巫忽略了一件事。
盡管布萊克是以施法者的形象出現在她眼前的,但這個臭海盜的“本職工作”卻是一名刺客!
“噗”
怪異的骨質匕首輕松撕破了納茲夏爾女士的潮汐護盾,如蜻蜓點水一樣打在她的脖頸上。
惡魔化的布萊克破影而出。
本來只是打算讓大海巫感覺到疼,來進入近身戰模式,但誰料在污染者碎片刺穿海巫鱗片那一瞬,一道黑光在匕首之上一閃而逝。
那么一瞬間,布萊克體內的暗影魔力被抽走了一大半。
他發誓自己聽到了阿克蒙德的狂笑聲,然后,在他詫異的注視中,剛才還“元氣滿滿”占盡優勢的大海巫在被黑光擊中的瞬間,就失去了呼吸。
她甚至連慘叫聲都沒發出,就全身灰白的如一團爛泥一樣,一聲不吭的砸在了地上。
正準備大干一場的布萊克瞪圓了眼睛,他眼前的戰斗記錄解釋了這離奇的一幕:
你擊中了納茲夏爾女士。
污染者碎片特效激活,死亡一指準備釋放。
魔力充足。
你的死亡一指打中了納茲夏爾女士。
納茲夏爾女士遭受了遠超生命形態極限的魔力沖擊。
納茲夏爾女士的靈魂碎裂了。
納茲夏爾女士死了。
“這...第一發就中?我的‘槍法’這么準?”
布萊克散去惡魔形態,看著腳下死不瞑目的大海巫,伸手把滾落在一邊的潮汐權杖撿了起來,他表情古怪的說:
“你今天是有多倒霉啊,出門看黃歷了嗎?還是說我今天很幸運?要不,一會去烏龜人那里抽個盲盒玩玩?
嗯...算了算了,賺錢不易,不賭為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