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死靈巨魔不是個好的合作對象,他油腔滑調之下隱藏的是一個有野心的邪惡又瘋癲的靈魂,他會背叛你們的約定,這只是個時間問題。
他的死靈形態也很特殊,是某種黑暗詛咒的產物。”
目送著加博亞帶著一群阿曼尼暴徒,把被老巫妖重傷的山貓之靈哈爾拉茲用木架子抬走,梅里·冬風拄著法杖,對布萊克低聲說:
“他的不死聯結于我們曾見過的那位巨魔死神,或許老邦桑迪在你之外,又在大海上落下了自己的棋子。
它不信任你。”
“老邦桑迪不信任任何人,它只是個因為恐懼父親變得孤寡又瘋癲的巨魔糟老頭。”
布萊克吐槽道:
“我對加博亞的忠誠也不抱任何希望。
那家伙在七千年的苦囚里鍥而不舍的對澤姆蘭發動叛變。背叛是刻進他骨子里的本能,但這不意味著我不能利用他。
戴琳帶領下的庫爾提拉斯是不可能和海盜媾和的,加博亞想在南海重建贊達拉海盜的輝煌,就必須過戴琳那一關。
他說的沒錯,留他一條狗命,對我的大事有利無害。
再說了,我不依靠加博亞,還能以靠誰?”
臭海盜無奈的聳了聳肩,肩膀上的魔法之眼旋轉一瞬看向身后燃燒的城市,對老巫妖說:
“難道依靠只會尋寶和搞笑的黑靈海盜嗎?他們在各個方面都差的太遠了,哪怕有燃燒軍團的支持,也注定他們做不成什么大事。
不過他們往‘大海諧星’的方向發展,倒是很有前途。
好了,不說這些了。
這兩把刀上的黑暗靈氣,你能祛除嗎?”
海盜將弒君者雙刃從行囊里取出,遞給老巫妖,后者接在手里仔細查看,點了點頭,說:
“只要有足夠強度的秩序圣物,這源于邪能的靈氣就可以被祛除,包括欺詐者附著在其中的一縷意識也可以被剝離。
但這就要看圣光教會愿不愿意借出他們手里的白銀之手了。”
“我來和教宗談吧。”
布萊克對老巫妖說:
“法奧老頭欠我好多人情呢,借用一下他們的圣物問題應該不大,凈化完之后也不必還給我,交給卡德加那個癡情男。
讓他做好準備,等我要前去卡利姆多大陸冒險的時候,我會叫上他一起的。
到那時,我將收獲一名無冕者大導師,他也將得到一個狂野女獸人作為嘉獎,但愿他這段時間勤于鍛煉身體,不至于再來個三十秒...嗯?”
臭海盜正在說關于卡德加的葷話,不料行囊中的魔法石震動,他把那東西取出來,注入魔力,就聽到自己無能的下屬邪眼在那邊大喊到:
“船長!快跑!達瓦爾領主把雷德抓去了,我的惡魔全戰死了才艱難逃出來,那恐怖的男人很快就會知道是你謀劃了今天這一切...
快跑啊!”
“哈?我還以為他今天慫了,不打算來了呢。”
布萊克心里一驚。
但立刻安定下來,他裝作若無其事的語氣,對邪眼回答到:
“你也別怕,區區達瓦爾·普瑞斯托,你趕緊帶著搶來的東西撤,能救雷德就救,救不了就先保全自己。
別往達拉然來了,剩下的我會處理的。”
說完,海盜捏碎手里的魔法石,揮手捏出大副塞菲爾的鎮魂幣,放在耳邊問到:
“塞菲爾,我的大副,納格法爾號到哪了?”
“再有五分鐘就能抵達銀松森林海岸,船長!我聽說這邊有黑龍出沒,納格法爾號和我已經做好了死戰到底的準備!”
海盜龍大副還不懂眼下的局勢,她興沖沖的回了句。
布萊克點了點頭,說:
“到了之后停在海岸,把潮汐之石全擺出來,讓船靈配合我的調度,你也等待我的命令,今天這里過來的可不只是黑龍。
你很快就會看到我們的風光時刻了。”
結束了和塞菲爾的通話,海盜扭了扭脖子,深吸了一口氣,對身旁的老巫妖說:
“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梅里,你不要怕。”
“我在你的提前預言中已經知道今日的災禍,看看眼下的達拉然。”
老巫妖一臉晦氣的說:
“我的城市已經被點燃了,事情已經壞到這個地步,它還怎么壞下去?你說吧,我不怕。”
“好!”
海盜咳嗽了一聲,用棒讀的語氣說:
“死亡之翼要駕臨達拉然了!
你最好按照我的吩咐,提前準備好了達拉然之眼,否則咱們就該考慮一下用一個跨大陸的傳送門,趕緊把我的人和你的人傳送到諾森德大陸避難了。”
“嗯?”
老巫妖扣著法杖的手瞬間握緊,“死亡之翼”這個名字從布萊克嘴里說出來,讓梅里·冬風愣了足足五秒才反應過來。
老梅里氣的抄起法杖就砸在布萊克的腦袋上,一向以冷漠著稱的巫妖這會顫抖著手,像是被氣壞的老頭,揮起拐棍猛打壞人。
他氣急敗壞的說:
“這么大的事!你怎么提前不說!你這混蛋,我打死你!”
“我說了呀!”
布萊克也不敢反抗,抱著腦袋躲開老巫妖的法杖亂擊,他一邊跑,一邊怪叫著說:
“我提前都說了,今天最少有三個半神要降臨達拉然...死亡之翼不就墮落半神嗎?”
“放屁!”
老梅里被氣得爆了粗口,他大罵道:
“死亡之翼那種等級的生物,還有大地權柄的加持,早已經超越了半神這個概念范疇!你這是要氣死我啊!
你讓我臨時去哪找幾個正義半神歸來助陣?
魔法之王可也攔不住它發狂!”
“你朝我吼什么呀?你的提瑞斯法議會里不是有個夢境行者嗎?”
布萊克大喊到:
“趕緊召喚蘇醒者伊瑟拉過來呀,記得讓她過來的時候多穿點!這次是來打仗的,不是來t臺走秀的。
我這邊也能湊個半神...
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沒瘋,我說有就絕對有,放心吧,死亡之翼在今天絕對毀不掉你的城市。
睜開你的眼睛看看,在死亡之翼到來之前,惡魔早就把它燒光啦。”
達拉然燃燒的城門外,一眾施法者們和元素神孽的戰斗已經進行到了尾聲,不斷放電的元素神孽加瓦茲特在法師們源源不斷的魔法轟擊下已經比登場時虛弱了一大半。
它再也無力釋放籠罩全城的閃電風暴。
它畢竟只是一名強大洛阿隕落數千年后殘留的怨恨和神力結晶,在達拉然這個元素力量并不繁盛的地方,它沒有補充自身元素力量的渠道。
尤其是在織法者放松了對北疆魔網的鎖定之后,重新得到了魔力之源的大法師們火力全開,哪怕是在凱爾薩斯王子因為精靈內政不得不暫時回去城市的情況下,依靠幾名大法師的協力,依然將神孽壓制下來。
他們或許很快就能獲取勝利,然后反身回去城市,激活城市結界來清理入侵達拉然的惡魔。
戰斗打到這一步,達拉然是注定保不住了。
惡魔們的破壞力太強,大半個城市都已經變成燃燒的廢墟,大法師們現在也不著急了,破罐子破摔了。
反正城市重建是必然的結果,在城中絕大部分居民都被納薩拉斯學院用魔法結界保護住的情況下,索性讓惡魔們多破壞一些。
也免得到時候他們還得自己動手推平那些建筑物。
在靠近城門的地方,也有惡魔在大肆破壞。
它們封堵住了離開城市的道路,試圖將這座城市中的所有生命,都作為獻祭品奉獻給它們的黑暗神祇。
對于想要離開混亂的達拉然的生命來說,眼前惡魔們設下的封鎖就是必須被踏過的阻礙。
這很危險,不過對于一些強力者來說,區區惡魔,并非無法斬殺的對手。
“噗”
腥臭的血光四濺,在第一頭惡魔衛士遇襲的瞬間,其他惡魔們就反應過來,朝著襲擊者打殺過去。
但從疾風步中現身的獸人劍圣蘭特瑞索卻面無表情,面對這些蜂擁而來的惡魔,他只是沉默著提起手中黝黑色的烈焰之刃。
這把劍圣之刃在布萊克手中,一直只是被作為一把足夠鋒利的戰場殺器使用,海盜不是劍圣,他無法通過劍圣的傳承激活烈焰之刃的特效。
但當這把刀落入真正的劍圣手中,它的破壞力幾乎是瞬間翻倍的提升。
隨著蘭特瑞索的手指擦過磨砂質感的刀刃,黑色刀身上的元素印刻一個接一個的激活,一團元素烈焰跳動著覆蓋在刀刃之上。
讓灰藍的高大獸人不像是揮舞著利刃,更像是揮舞著一把燃燒的火柱。
他背后的血腥戰旗搖晃著,在劍圣那獨特,簡潔又致命的攻擊中,蘭特瑞索朝著惡魔主動發動了沖擊。
極為簡潔大氣的劍術施展,往往是一刀橫斬,或者肉眼不可見的豎斬,就能將惡魔一分為二。在這獸人劍圣的肆虐下,眼前的惡魔很難真正擋住他的致命一刀。
獸人向前踏步七次,斬殺了十三頭惡魔之后,剩下的惡魔犬感覺到了恐怖,它們嗚嗚叫著后退,不敢再主動上前撕咬。
惡魔們也不是無所畏懼的。
在缺少指揮官統帥的情況下,惡魔們也會發生小股的潰散。
說到底,這些追求殘暴力量的毀滅生物追求他人的恐懼的同時,亦無法豁免真正的恐懼降臨在自己身上。
在剝離了那層殘暴強大的外表之后,它們和其他生命也沒什么太大的區別。
“嗖”
蘭特瑞索揮了揮手中的烈焰之刃,腥臭的惡魔之血順延著磨砂的利刃向下滴落,在元素火焰從劍刃上消失時,這把劍不沾一絲血腥氣。
但他也沒有立刻遁入疾風步離開。
在灰藍皮膚的獸人劍圣回頭時,在他身后布滿了灰燼和煙塵的破滅街道上,在一陣風吹過地面的血腥塵土中,另一個獸人出現在了他眼前。
用的是和他一模一樣的作戰技法。
那疾風步的使用甚至要比他更精妙的多。
那獸人是個綠皮。
但從他罕見挺拔,并沒有弓身的腰桿就能看出,他并未飲下惡魔之血,那綠色的皮膚只是因為其他同伴飲血之后的邪能污染。
他和蘭特瑞索的打扮幾乎一模一樣,精赤著上身,下身穿著戰裙一樣的戰甲,在賁張的肌肉上布滿了戰斗的痕跡,那些看起來非常恐怖的傷痕,代表著這名獸人也是一位百戰之士。
而他脖頸上懸掛的暗紅色元素念珠,和他背后背著的火刃戰旗,表明了他的身份。
最后的火刃劍圣,火刃氏族的天才,老達爾原本青睞的繼承者,卻因為和舊部落理念不合而選擇了自我放逐的火刃傳奇,薩穆羅。
在薩穆羅手中的劍圣戰刃上,正有惡魔的鮮血在滴落。
蘭特瑞索越過薩穆羅的身體,向后看去,在不遠的地方,幾個慌亂的人類正抱著哭鬧的孩子,從一處廢墟里跑出來。
那家的男人有些猶豫。
但在逃跑時,還是向薩穆羅做了個感謝的禮節。顯然,這位火刃劍圣在和自己的“兄弟”見面前,正在城市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拯救之事”。
“你不必為我們贖罪。”
蘭特瑞索提起手中的刀,語氣譏諷的說:
“你又沒有參加舊部落,在我們越過黑暗之門,踐踏這個世界前,你就已經脫離我們了。你的雙手是干凈的,我的兄弟。
你的心估計也是干凈的。”
他看著薩穆羅腰間攜帶的兩把單手戰刀,他說:
“你這是完成自己的試煉了?可以同時用三把武器作戰了?今天過來,是要給我開開眼嗎?”
“我無意和你戰斗,蘭特瑞索。”
薩穆羅感覺到了蘭特瑞索心中的怨恨,他歸刀入鞘,輕聲說:
“把桑克蘇給我,我要帶它回去它該去的地方,火刃氏族已經敗亡,酋長戰死了,但他的女兒阿祖卡·刃怒還堅守在火刃的圣地哈瓦洛。
這把劍應該由她來繼承。”
“阿祖卡?那個愚蠢又暴躁的女人?”
蘭特瑞索不屑又粗魯的朝著地面啐出一口口水,他說:
“她愚蠢的堅持血統論,就是她數次試圖將我放逐出氏族,她的所有精力都用在拉攏族人身上,她甚至不如艾澤拉斯的普通老兵能打。
她沒有資格繼承榮耀的桑克蘇!
如果是你,薩穆羅,如果是你討要這把劍,我很愿意把它給你,你配得上它!但除了你之外,我不會把它交給任何人!
我已經被愚蠢的血統論毒害了前半生,我不會允許你們再用這榮耀之刃做丑陋之事,我在得到這把劍時,已經對它發誓,要把劍圣的傳承發揚光大!
我要所有有資格走上這條路的戰士們,都不必再遭受我當年的恥辱...
我要重建劍圣的傳承。
而這一次,不只是獸人能占據這條力量之路了。”
“你只會害死他們。”
薩穆羅冷聲說:
“劍圣之路不是誰都能走的!把劍給我,蘭特瑞索,我知道你有些心理問題,但我現在沒空開解你!
這座城市很危險,我的本能在示警,我們不該繼續留在這,你可以和我一起回去哈瓦洛,我們可以一起重建氏族。”
“你怕了,呵呵。”
蘭特瑞索雙手握起手中的戰刀,他對眼前的薩穆羅說:
“看來多年的自我放逐,也讓你染上了一些不健康的‘心理疾病’,你不如年輕時那么勇猛無比了。
來吧!
讓我看看你修行的成果。
如果你想為你效忠那個愚蠢的女人奪取這把劍,那就從我的尸體上跨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