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的戰斗很快進入了白熱化。
芬娜和瓦里安的每一次武器撞擊帶起的火花,都會讓旁邊的四個姑娘緊張的握緊手指。
小星星這個沒出息但見過世面的藍龍,這會居然也被這凡人之間的戰斗吸引,揮舞著拳頭胡亂喊著加油。
但對于納薩諾斯和娜塔莉,還有熊戰士圖爾這樣經歷過無數戰斗的人來說,眼前這場決斗多少缺點意思。
大概在他們看來就和小孩打架差不多。
畢竟不是奔著弄死對方去的。
哪怕再有戰意,也缺了一些鐵血屠戮的味道。
但說實話,兩個重甲職業穿著鐵罐子,拿著大號武器乒乒乓乓的對砍,光是這個場面的火爆程度,絕對要比昨晚發生的大械斗強多了。
只是在上方的布萊克眼中,這場戰斗的意味卻遠不只是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他躲在上方的排污口陰影中,盯著下面的兩個家伙,在他眼前的人物卡里,正閃耀著非常奇妙的信息:
名稱:瓦里安·烏瑞恩種族:人類普通職業:30級戰士/35級圣騎士傳奇職業:1級圣光領主未洗禮 “剛才還是30級圣騎士,這短短幾分鐘,就上漲了5級...你們這些npc的升級速度,還真是不科學。
真是讓人羨慕。”
海盜瞇著眼睛,注意力重點放在瓦里安身上,不是看他的技巧和戰斗意志。他關注的是那個瓦里安身上圣光之路的傳奇職業。
他是從哪里開啟這個傳承的?
是暴風王國的攝政王,第二批受洗的大騎士之一的伯瓦爾·弗塔根傳授給他的嗎?
瓦里安今年才十七歲吧?
這就是被力量鐘愛的天才嗎?哪怕是走上了圣光之路,也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里將圣光的力量運用到現在這個嫻熟的程度。
按照瓦里安現在這個情況來推測,他以后在圣光之道上的成就,絕對不會比他繼續走戰士之路弱勢。
按照這個猜測,瓦里安要是趁著現在還年輕,轉行去當個武僧,沒準最后也能成為大宗師呢。
這大概就是人與人的差別了。
但,如果瓦里安的職業偵查信息只是讓海盜感覺驚訝,那白癡戰士芬娜的職業信息,就讓布萊克感覺有些震驚了。
在激烈的戰斗中,他朝著半精靈丟了個偵查,反饋出的信息讓海盜瞪圓了眼睛:
名稱:芬娜·金劍種族:半精靈普通職業:60級戰士·精英/1級海盜未加入匪幫艦隊傳奇職業:1級正義領主提爾神選·未認證 說明:
一.當提爾神選進階為阿格拉瑪神選時,傳奇職業正義領主晉升為神話職業泰坦守護者 二.傳奇職業正義領主可在任意納魯處更換為傳奇職業圣光領主,力量屬性轉變為圣光。
三.提爾神選可在英靈殿中更換為奧丁神選,傳奇職業正義領主可替換為傳奇職業戰爭領主,更上級晉升路線不變。
“我當時只是為了救她,但沒想到弄出了這么個古怪的玩意。”
布萊克摩挲著下巴,皺著眉頭看著芬娜的人物卡。
他似乎發現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有心現在就去再找一道泰坦的奧術神力,找個試驗品測試一下效果。
但很快,他就想明白了芬娜莫名其妙多了個怪異傳奇職業的原因。
“她是個精靈!
她繼承了精靈對于能量的超強適應性。
如果那道虛弱神力施加在其他種族身上,肯定不至于多出這么個看起來就很厲害的東西。
并且笨蛋芬娜這個情況完全不能復制,她體內還有戴琳的戰士血統在保護她,讓她能承受更強的神力沖擊。
其他精靈根本達不到她的軀體強度,貿然接受高階神力只能是爆體而亡的下場。”
布萊克很快想明白了原因,一時間有些無語。他看向下方的戰場,摸了摸腦袋,半晌之后才得出一個結論。
“唔,這大概就是人們經常說的‘傻人有傻福’吧。”
在臭海盜一邊看樂子一邊吐槽的低速快樂中,下方戰斗的場面很快進入了最后一環。
雖然瓦里安戰意滿滿,但他顯然不可能是已經摸到凡俗戰士天花板的芬娜的對手。
在竭盡全力的僵持之后,他身上的盔甲被芬娜用一記兇狠的破甲順劈整個撕裂開,眼看著芬娜雙目赤紅,臉色猙獰還要上前打出連擊,瓦里安無奈之下只能召喚圣光庇護。
“出現啦!圣光使用者們最不要臉的賴皮技巧!”
旁邊的小星星看到瓦里安周身升起厚重的圣光護盾時,頓時抬起手大叫到:
“這樣賴皮的技巧就應該被禁止,他現在‘無敵’啦,這還怎么打?”
“那是圣光賜予我們的力量,拼什么不能用?”
剛才就在為瓦里安險象環生的戰斗捏了一把冷汗的阿爾薩斯,這會也高聲反駁到:
“芬娜女士的狀態明顯不對勁!
我可從沒見過哪個戰士的怒氣能形成那種潮汐一樣的形態,沒準她已經快要突破傳奇之力,她比瓦里安強出太多了!
這場戰爭本身就不公平。”
“不,阿爾薩斯,閉嘴。”
小王子身邊的吉安娜一把將阿爾薩斯拉了回來。
大海之女這會表情嚴肅,她盯著芬娜周身如海潮旋轉呼嘯的火紅色怒氣,大眼睛里滿是驚愕與狐疑。
這樣的怒氣形態,她見過,而且很熟悉。
她父親作戰時的怒氣纏身就是這樣的姿態,除了怒氣體量更龐大和凝練程度更高之外,簡直和眼前的芬娜·金劍一模一樣。
聰明的吉安娜發現了華點!
戰士的血統傳承是做不得假的,她決定一會就去找自家父親問個明白,吉安娜的小腦瓜一下子開竅了。
她突然意識到,戴琳這次來達拉然確實是來看女兒的,但極有可能不是來看他最可愛的乖寶寶小吉安娜的。
啊,父親要被眼前這個陌生又有點熟悉的精靈姐姐搶走啦。
“芬娜姐姐要干什么?她為什么擺出那個姿態?那是什么戰士的秘技嗎?”
在旁觀的凱特琳突然大叫了一聲,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引回競技場中。
而在比武場中,瓦里安開啟了圣盾術,打算歇口氣,然后體面的認輸結束這場決斗時,芬娜卻做了個讓他感覺疑惑的舉動。
半精靈戰士后跳了幾步,在如野獸般的憤怒呼吸中,她將手中的黑冰戰戟如標槍一樣舉起,將身上因提爾神力殘留而異化的怒氣纏繞在武器之上。
短暫的兩秒蓄力之后,芬娜如投擲魚叉的海盜,向前踏足一步,在地面震動中將怒氣縈繞的黑冰戰戟朝著瓦里安狠狠丟了過去。
同一瞬,納薩諾斯,肖爾和熊戰士圖爾同時沖向眼前的兩個人。
肖爾和納薩諾斯一左一右艱難按住打的上頭的魯莽芬娜,而熊戰士則跳到瓦里安身邊向前揮起了手中利爪。
“當啷”
在場所有人,包括瓦里安愕然的注視中,年輕國王身前由圣光組成的“無敵”護盾,被芬娜這一記怪異的投擲在擊中的瞬間就破碎開。
破碎的光羽飛舞時,發出了清脆玻璃碎裂時的聲音。
刺向瓦里安的斧槍在下一瞬被熊戰士穩穩接住,那未開鋒的槍頭距離瓦里安的面頰只有不到三掌的距離。
整個競技場在這一瞬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黑袍船醫娜塔莉這會已經在胸前畫起了宗教符號,眼前目睹的這一幕,讓已經見過很多世面的她也感覺受到了精神沖擊。
圣光凝就的無敵護盾,居然碎了!
這大概是圣騎士這個并不悠久的職業出現以來,第一次輸的如此徹底。
“好家伙,‘碎裂投擲’!”
“這因為太bug而被刪除過的技能,居然都被你給弄出來了,芬娜你是真被提爾傳功了嗎?”
排污口之上的海盜也在這一瞬站起身。
他倒是沒有目瞪口呆。
畢竟他很清楚的知道,圣光賜下的神術并非真正的無敵,有很多種辦法可以繞過神盾術干掉圣騎士本人。
但那些方法都不是芬娜這個凡俗戰士能使用的。
“我確定了,戴琳和金劍的意外結合給這個世界帶來了名為‘芬娜·金劍’的奇特生物。或許她在未來才是真正的‘戰士之神’。
哈,以后給戴琳的雙份‘驚喜’。”
海盜吹了個口哨,戰士姐姐在最后時刻的驚艷表演,讓他終于看到了心滿意足之物。
在轉身離開時,布萊克丟出了一樣東西,從高處落下正落在芬娜身前又被眼疾手快的半精靈一把抓住。
她滿臉喜悅將那血紅色的,拉文霍德風格的傳奇印璽戴在了自己的手指上,高興的就像是得到了禮物的小女孩。
不愧是有錢的臭弟弟啊,出手真闊綽。
雖然還得拿去給藍月院長,讓她幫忙解除魔法的綁定。但這可是傳奇物品,說給就給。
自家弟弟雖然平時一副欠揍的樣子,但還是挺會關心家人的嘛。
得到了寶貝的芬娜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清退壓制體內的怒氣,又對眼前處于沉默中的瓦里安喊到:
“現在看到了吧?圣光什么的最軟弱了!你選了一條錯誤的路,放棄它吧,回歸戰士的正統,我可以教你剛才那一招哦。
那可是我自創的,其他地方根本學不到。”
“不。”
瓦里安的表情充滿了驚訝,但他很快會回過神來,面對芬娜的邀請,他拄著手中的戰錘搖了搖頭。
語氣嚴肅的說:
“我選擇圣光之路并非為了自我的力量,這是為守護人民心中的信念!就如我來到達拉然一樣,我不想再看到珍視之物的失去。”
“戰士的力量也可以被用來守護。”
芬娜不屑的說:
“要我給你表演一下嗎?”
“我指的不是這個意思。”
瓦里安感覺眼前的半精靈小姐的思維方式有點問題,他沉默了幾秒,回答到:
“我不是為自己戰斗的,我的每一分力量都要用來守護。我的國家需要的不是一個沖鋒陷陣的戰士,它需要的是一名能喚起人民心中勇氣與希望的守衛者。
這才是我選擇圣光之道的原因。”
為了加強自己的說服力,年輕的國王抬起手,一團圣光涌動于手心,但卻不是尋常閃耀的姿態,而是如火焰燃燒的形態。
他對芬娜說:
“我也并沒有放棄戰士之路,憤怒的進攻力量與圣光的守護并不沖突,或許它們可以在我手中化作新的姿態。”
“你做不到!”
芬娜直接了當的說:
“之前可沒人做到!”
“我覺得我可以。”
瓦里安聳了聳肩,將身上破碎的鎧甲取下來丟在地上,對芬娜做了個精靈禮節,說:
“等我做到的時候,我會再來挑戰你的,芬娜女士。”
“好嘛,隨時等著你來。”
芬娜看到眼前這家伙如此頑固,立刻就沒了勸說的興趣,她對小星星幾個人勾了勾手指,大大咧咧的帶著她們往下水道的出口走去。
小阿爾薩斯還有些依依不舍,他對眼前成熟了很多的小吉安娜說:
“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在忙一些神秘的事,等我完成洗禮后,我去幫你好不好?就和我們之前一樣,去冒險也要兩個人一起。”
“導師不會同意的。”
吉安娜語氣遺憾的說:
“他總是說帶我一個到處跑已經讓他壓力很大了,他不會再接受第二個身份敏感的人。但我們還是朋友,阿爾薩斯,我有時間會回來看你的。”
“可我不想只是朋友啊。”
這句話憋在阿爾薩斯心里,最終沒說出來。
他努力的露出笑容,拍著胸口對吉安娜說:
“那我們就各自成長吧,等我足夠厲害之后,我會留在這里,隨時等待您的召喚,我的吉安娜女士。
我會在洗禮儀式上向圣光立誓,永遠守護你。”
“成熟點,阿爾薩斯。你要和瓦里安一樣,立誓守護你的人民,這才是你的職責。”
吉安娜被逗笑了,她歪著腦袋想了想,說:
“雖然我要到處跑沒辦法經常見面,但我們可以寫信啊,我教你怎么用拉文霍德的情報送信,很簡單,也很好玩的。”
兩個小年輕人的交談,被納薩諾斯看在眼里,他撞了撞旁邊肖爾的肩膀,低聲說:
“布萊克不是讓你盯著嗎?你都不去管管?任由他們兩接觸,咱們的朋友似乎并不樂意看到阿爾薩斯和吉安娜走的太近。”
“兩位小殿下郎才女貌,又是青梅竹馬,戴琳陛下和泰瑞納斯陛下更樂見其成,所有人都很滿意他兩的接觸。”
肖爾撇了撇嘴,回答到:
“他們的結合簡直命運注定的事,哪里輪到一個臭海盜來說三道四。再說了,他吩咐的事情我就要做嗎?
我不是他那些無能又廢物的下屬。
你又是怎么回事?
我聽說了一些奎爾薩拉斯的坊間傳聞,不打算對老朋友傾訴一下嗎?我知道達拉然有間不錯的酒吧,要不...”
“你什么時候也這么八卦了?”
瑪瑞斯吐槽道:
“你一個情報頭子,做點符合你身份的事好不好?”
“洛丹倫的游俠將軍和奎爾薩拉斯的游俠將軍發生情變,這不就是我的工作范疇嗎?”
肖爾冷漠的臉上閃過一個稍縱即逝的笑容,他說:
“走吧,我的陛下看來也需要安撫一下失落的精神。去喝一杯吧,我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