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在奔波爾霸手里的,是一條黑色的鎖鏈。
看著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粗糙,表面上還有銹蝕的痕跡,它盤在一起,在最前方連著一根短矛一樣的魚叉頭。
還帶著殘忍又惡毒的倒鉤。
這樣的東西一旦刺進獵物身體里,想要靠蠻力拔下來,絕對會造成更恐怖的撕裂傷。
海盜伸出手,觸摸在這根鎖鏈上。
人物卡立刻給出詞條:
冥海之水·迷霧掠奪者繩索傳說品質卓越造物卓越耐力.卓越敏捷.卓越致命一擊.超凡迅捷 特效:
一.冥海屠殺:
當這把繩索刺入獵物軀體后,會將冥獄標記施加在那可憐的生命身上。在標記生效時,使用者對于目標的所有攻擊,將附帶冥海屠殺效果。
針對該目標的所有攻擊的破壞力提高至多30。
冥海屠殺的效果,由追獵者與目標之間的距離判定,增幅不會低于10。
在目標死亡,或者冥獄標記效果被驅散前,該增幅持續生效,只能同時作用于一個目標。
二.卓越之物:
使用這把兼具破壞力與惡毒的武器需要極其高超的技巧,若使用者的追獵技巧不達標,很可能會造成失誤。
而一旦失誤的代價,就是你的靈魂將被掠走。
牢記這一點。
在冥獄之中,弱者不配活著!
說明:
冥獄深淵每吞沒一個靈魂,鬼魅般的哀嚎都將在迷霧中久久回蕩,那是海拉宣揚自己的惡毒與決心的方式。
冥獄的力量灌注在這件非凡造物之上,這是海拉對召喚者安海爾德數萬年的忠誠服務所賜予的嘉獎。
但對于九武神首領安海爾德而言,她始終認為自己是一名戰士而非獵手,因而并不需要這惡毒造物增加自己的戰斗力。
高傲的安海爾德只會把它當成一件裝飾品。
但在你手中,它會成為你所有敵人的噩夢開端。
“你這小機靈鬼,總有辦法從我這里騙到你想要的東西,而我也總是難以拒絕你,誰讓你是我最喜歡的魚人寶寶呢。”
布萊克看完了詞條說明,便聳了聳肩,將手里的三叉戟遞給了望眼欲穿的奔波爾霸,他將那黑色的鎖鏈纏在腰上,對一臉興奮的小魚人說:
“吶,海怪權杖先由你保存幾個月,但只是讓你保管!如果你想永遠的擁有它...那么這種品質的寶貝,再給我找來兩個。”
他撫摸著腰間的鎖鏈,對小魚人說:
“成交?”
“呱呱!”
小魚人揮起爪子,做了個成交的動作,顯然對自己的尋寶能力很有信心。
它搓著雙爪,接過對它來說完全是巨物一般的金色三叉戟,也幸虧這玩意并不沉重,否則還得找它麾下的魚人戰士們托起來。
在奔波爾霸愉悅的歌唱聲中,月白色貓頭鷹呱啦啦努力的馱著它,東倒西歪的飛出納格法爾號,又看到小魚人從貓頭鷹背后一躍而下。
在它自己的歡呼聲中,拽著那三叉戟權杖,去深海里找“新朋友”玩了。
“你知道娜迦們到底造了多少這種東西嗎?”
布萊克目送著小魚人帶著海怪權杖消失在海水中,他回頭對身后的大副塞菲爾說:
“我感覺自己又找到了一個娜迦們打仗的理由,如果我手里有二十根這種東西,我現在就敢殺進庫爾提拉斯的軍港里。
什么戴琳,什么海潮賢者,都會被我麾下的海怪們輕輕松松的打趴下。
如果我有三十根,我甚至都敢去尼奧羅薩·沉睡之城里逛一圈。”
“肯定沒有三十根那么多。”
塞菲爾搖頭說到:
“整個世界的海怪雖然多,但像是這頭這么厲害的也少見。不過我倒是知道,在卡利姆多大陸的深海里,就有一頭很厲害的海怪...
克羅米還是幼龍時,和它打過架,結果差點被拖進海里。”
“泰瑟爾,我知道它,那是一頭自由的大海怪,沒有被娜迦控制。瓦斯琪爾的深海里,也有一頭大海怪克羅拉斯。”
布萊克如數家珍的說著自己記憶中的大海怪的名字,他摩挲著下巴,又慢悠悠的說道:
“我還知道另一頭海怪,那可是娜迦們手里的寶貝,大名鼎鼎的魚斯拉...嘖嘖,有機會也要把那根權杖搶過來。
它現在應該在艾薩拉最寵幸的侍女長瓦斯琪手里。
啊,娜迦手里的好東西真多啊。
真想現在就開著船去納沙塔爾掠奪一番,這個世界里藏著的寶藏真多啊,有時候真有種感覺,哪怕盡我一生去探索這片大海,也難以把它們都找齊。”
海盜摸了摸腰間冰冷的鎖鏈,他說:
“如果沒有這些可愛的小玩意們,我或許也能安安心心的成為一個英雄呢。但沒辦法啊,誰讓我就是這么貪婪的臭海盜...
說起臭海盜,我該去見見艾爾雷斯船長了,幫我挑一份見面禮物吧,我的大副。”
“他那艘船都破成那樣了,該修一修了。”
海盜龍推了推自己的海盜帽,聰明的大副轉了轉眼珠,對自家船長說:
“慈悲修女號也是一艘幽靈船,理論上它也能進行龍骨鑄造的儀式。或許,納格法爾號用剩下的那些龍骨,可以拿過去給他修船用。
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嗯,有道理。”
布萊克點頭說:
“順便分一點給葛瑞森,他這一趟也有功勞。
給了他們龍骨,一旦開始改造自己的幽靈船,就得拿到更多,但讓他們自己去偷龍骨,他們肯定是做不到的。
想要讓他們的船完成這個苛刻的改造儀式,他們就得長久的附庸于我。
妙啊!
綁住他們的命根子,就不怕他們不用心干活。嘖嘖,沒看出來嘛,我的大副,你用起這種下作手段來,也是如此老到。”
“呃...”
塞菲爾愣了一下,隨后一本正經的點頭說:
“沒錯,我就是這么想的。果然還是你懂我啊,船長。”
半個小時之后,在夜色下的無賴港的海盜城鎮里,女海盜安妮·波恩正在進行著自己最后的復仇。
隨著“瘋狗”約納·斯特林戰死,維庫人海盜們被屠殺,冥獄援軍被擊退,整個無賴港都已落入了不死海盜的手中。
當初參與了背刺驅逐安妮的那些海盜們,這會已經被綁在城鎮臨時豎起的木架上,安妮要把他們統統燒死,來紀念那些死在逃亡路上的麾下們。
其他幸存的海盜們被夜之子們驅趕著到鎮子中心,親眼見證這殘忍的一幕。
這也是安妮幫布萊克和不死海盜立威的方式。
至于島上的財寶,這會正在被軍需官尤朵拉和她麾下的狐人海盜們清點,在明天一早,這些財寶里的一部分,將被分給參與到攻擊無賴港的所有海盜們的手中。
在無賴港重歸安靜的海岸邊,三位幽靈船長圍坐在一團篝火周圍,在他們眼前的海岸上殘留著大量的海藻貝類和大團大團的怪異垃圾。
那些都是冥獄死靈在撤退后留下的“尸體”。
“砰”
布萊克把手里提著的大袋子丟在葛瑞森和艾爾雷斯船長眼前,無情的砸死了一只小小的螃蟹。他自己坐在篝火邊的爛木頭上,拿出矮人煙斗,一邊填煙絲,一邊說:
“你們兩個的幽靈船都得修一修了。
這里裝的是龍骨,它可以加強你們的船的防御力,至于修船需要的木料,我也有了計劃,過幾天就去找。
這可是很珍貴的材料,如果不是你們今晚的表現出色,我可不會把它給你們。”
“謝謝司令官。”
葛瑞森船長和布萊克已經很熟了,他很狗腿的謝了聲,也不客氣,打開袋子哼著歌,從里面取龍骨,準備一會就去給自己心愛的船換上。
在篝火噼里啪啦的燃燒中,如一個瘦小老頭一樣,穿著皺巴巴的海盜風衣,頂著破舊海盜帽的艾爾雷斯卻沒有動。
這老海盜拄著自己那把生銹的指揮刀,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盯著篝火另一邊的布萊克。
在好幾秒的沉默之后,老船長開口說:
“葛瑞森告訴我,你姓普羅德摩爾?是庫爾提拉斯的那個普羅德摩爾嗎?”
“東大陸姓普羅德摩爾的人其實不少。但大家在提起這個姓氏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庫爾提拉斯那家。”
布萊克頭也不抬的回答到:
“我的姓氏,會讓你有什么困擾嗎?艾爾雷斯閣下。”
“困擾?
這么文縐縐的詞,真不像是海盜會說出來的。
你雖然穿著海盜的衣服,雖然和一群海盜混在一起,讓他們敬畏你。
雖然打扮的和一個海盜一模一樣,雖然努力的裝出一副冷酷無情的臭海盜的樣子,但你和我們,不是同類。”
老頭船長冷笑了一聲,用自己那能嚇哭小孩的聲線譏諷了一句,又粗魯的往旁邊啐了一口。
他對布萊克說:
“你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味道,那種混合著海水和炮火的味道,讓我想起了一些很不好的回憶。”
“哦?”
布萊克將煙斗叼在嘴邊,卻沒有點燃,他看著眼前的老海盜,說:
“不好的回憶指的是近七八十年前,你和你的北海海盜們,被我的祖父統帥艦隊,像是驅趕老鼠一樣,被從托爾巴拉德趕到諾森德海域的事嗎?
我猜,那場失敗一定讓你痛徹心扉,讓你肝腸寸斷,聽說你逃到無賴港沒幾年就病死了,一定很遺憾吧?
在你咽下最后一口氣的時候,想的一定是自己一生最失敗的那一幕。
哪怕對你了解不多,我都能感覺到你心中的遺憾和憤恨,你現在一定想要拔刀砍死我...沒關系的,我不會因你的失敗就嘲笑你。
我知道,如果當時指揮北海海盜的是我,面對我祖父那時雖未到全盛,但也已經初露猙獰的庫爾提拉斯艦隊,我也不會做得比你更好。”
布萊克停了停,他的目光從老海盜身上轉向眼前燃燒的篝火,他仿佛從篝火中看到了一些東西,他說:
“我其實也沒見過我祖父,我聽我父親說過他的事,我祖父將擊敗你和你的北海海盜視為值得夸耀的勝利。
你可能不知道,在普羅德摩爾要塞的某個大廳里,墻上還懸掛著當年那一戰的油畫,是我祖父親自畫的。
那畫面上的你,可比現在的你威風多了。
現在的你,不過是一個早已含恨而終,又在不忿中化作亡靈,只知道自怨自艾,獨自游蕩在冰凍之海的寒風里的一個被人遺忘的鬼。
被我祖父視為對手的艾爾雷斯已經死了。
現在的你,別說報仇,只要敢離開這里,在海拉的仆從們的追捕下,你連活下去都難。
海拉需要一位足夠厲害的海盜來追殺我,你就非常合適。”
他看向滿臉怒色的艾爾雷斯,說:
“明人不說暗話,我看上你的‘慈悲修女號’了,我麾下的艦隊里需要這樣一支能投送大量火力的炮艦。
你可以選擇加入我們。
也可以帶著你的那一份寶藏離開,甚至是加入海拉那邊。
我不會強迫你。”
“有你這樣談判的嗎?除了拱火之外,一點誠意都沒有!”
老船長艾爾雷斯大罵道:
“你邀請別人入伙,是要說點許諾什么的,哪怕是謊話,也得走個形式,你這吝嗇鬼,卻連一個謊言都不愿意給我。
可恨的艙底鼠,普羅德摩爾的后裔,你邀請我加入你的艦隊,我又能得到什么好處?”
“不,我一點都不吝嗇。”
布萊克在眼前篝火中拿起一根燃燒的木棍,點燃了自己的煙斗,在第一縷煙氣吐出,遮擋住臉頰時,他說:
“我會讓你重回闊別多年的托爾巴拉德。
我會給你一個和庫爾提拉斯艦隊在大海上再度較量的戰場。
我會讓你享受到駕駛著自己的船航行在伯拉勒斯港如入無人之境的感覺。
在你幫我摧毀了風暴教會,打敗了庫爾提拉斯的驕兵悍將之后,我甚至能允許你進入普羅德摩爾家族的家族墓園。
讓你親手在我祖父的墓碑前遞上一杯酒,然后盡情的嘲諷他。
我是個樂善好施的統治者,未來會成為慷慨的國王。”
海盜瞥了一眼已經呆立在篝火另一邊的老海盜,他取下煙斗,噴出一縷白色的煙氣,語氣溫和的說:
“而你,可憐的孤魂野鬼,對我的慷慨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