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之門七年敢開始的這個時刻,艾澤拉斯世界總體上還呈現出一種“和平”的姿態。
在這樣一個時代里,各種奇奇怪怪,神神鬼鬼的東西還沒得到出場的機會,就拿幽靈來說,在目前這個時候,這還是個稀罕玩意。
因為種種原因,不能跨越生死帷幕,去往死者國度,而駐留在物質世界里的幽靈數量并不多。
每一個都很罕見。
普通人很接地氣的,把這些幽靈叫做“鬼”,比如眼前這個被布萊克用熾焰長劍抵著脖子的家伙,就是個地地道道的鬼。
“喲,瞧瞧你發現了什么,我的小主人。”
在布萊克耳邊,幽靈附體一樣的薩拉塔斯,悄悄的說:
“一個和你一樣的臭海盜,不過已經死了。
瞧瞧他通體幽藍色,靈魂中有波濤滾動的聲音,就知道這家伙在死亡之前,肯定接觸過什么怪異的東西。
他還維持著完整的靈魂形態,不是自然死亡的。
唔,這件事應該和一些超自然力量有關。
問問他吧。
如果他不愿意說,就把他交給我,我一定幫你挖出所有的秘密。
我的小主人。”
“說吧,你是怎么變成這樣的?那些長翅膀的格里恩為什么沒有帶走你?”
布萊克沒有理會薩拉塔斯的誘惑,他揮了揮手里燃燒的長劍,語氣隨意的說:
“別試圖隱瞞什么東西,我的船長閣下,如果你不想受苦的話。”
“你為什么不怕我?”
被布萊克壓制在原地的幽藍海盜葛瑞森這會還好奇呢,他并不在意布萊克手中的魔法長劍,只是仰著頭,維持著雙手高舉的姿態。
“還有,你怎么知道那些藍色的傻大個天使們,來找過我?”
“格里恩的天使們是一群閑不下來的家伙,他們不止會找你,還會尋找一切駐留于物質世界的靈魂,并且努力把他們帶入亡者世界里。”
布萊克盯著眼前的幽靈海盜,他說:
“好了,我回答了你的問題,你該回答我的了。你是不是死前接觸過什么怪異的東西,導致你被詛咒成了這幅樣子?”
“你怎么知道?”
幽靈海盜葛瑞森發出一聲驚呼,他看向布萊克的目光怪怪的,帶著一股期待搓了搓手,便將自己的故事,對布萊克毫無保留的說出:
“我死了太久了,活著時候的故事對我而言毫無意義,那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
那時,我和我的朋友杉德爾各自駕駛著自己的海盜船,在南海上風光打劫,自由的很。
可惜,自打杉德爾那蠢貨,在一次暴風雨里偏航,結果一頭撞在西部荒野的沙灘上擱淺,又在夜里被魚人們殺死之后,我就知道,我也是時候洗手不干,上岸過安生日子了。”
這海盜談起自己的過去時,缺少感情波動。
大概正如他所言,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沒必要再表現出激動或者憤怒,直到他說起自己的死亡時,語氣里才多了點抱怨和憤怒。
“我當時想著再做最后一筆來著,多攢點錢嘛,來暴風王國西部荒野這邊,買個小農場,娶兩個老婆,再生個孩子什么的。
結果這消息不知怎么傳了出去,在藏寶海岸喝酒的時候,我被一個怪異的巨魔找了過去。”
葛瑞森推了推自己的海盜帽,用發牢騷的語氣繼續說到:
“我當時被那巨魔拿出的金子蒙蔽了眼睛,再加上他請我喝了頓酒,就一時稀里糊涂的答應,幫他在荊棘谷的海域,找一塊據說是古拉巴什巨魔帝國時期的圣物。
是一塊石頭。
就藏在巨魔被海水淹沒的廢墟里...”
“好了,你不用說了,我大概知道了。”
布萊克擺了擺手,打斷了葛瑞森船長的故事,他上下打量著幽靈海盜,說:
“你找到荊棘谷的‘海潮之石’了?你還接觸了它?你可真是個既幸運又倒霉的家伙。”
“對,我接觸了那塊石頭。”
葛瑞森一臉痛苦的說:
“當時我的船員都在勸我別碰那一看就不對勁的東西,但我豬油蒙了心,想著把那石頭據為己有。
因為我從石頭上聽到了海潮的聲音,我覺得那東西肯定能控制海水。
如果我有了它,我就能成為最厲害的海盜,霸占整個南海航路。
但那塊石頭詛咒了我。
我只逍遙了不到一年的時間,詛咒就爆發了。
隨著潮汐的每次漲落,我都會失落一部分肉身。
身體一會兒出現,一會兒消失,一直到臨死時,我把那破石頭丟回了我找到它的地方,然后一個人坐著船來到這里...
當然肯定不是為了懺悔之類的東西。”
幽靈船長很嘴硬的往旁邊啐了一口,他看向身后的海面,語氣在這一瞬變的平靜下來,他說:
“我只是,在生命的最后時刻,想看一看自己出生的地方。我的朋友杉德爾是因為他遭遇暴風雨的那天夜晚,這座老燈塔沒有亮起燈光,才遭遇了厄運。
我想,如果我接觸那塊石頭的時候,杉德爾在我身邊,他肯定會阻止我,我肯定也能聽進去他的話。
他死了。
所以我也死了。
都怪這座該死的燈塔,它的失誤毀了兩個最好的海盜,我可不想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至于那些藍色大個子天使嘛,我是在幾十年前遇到它們的。
它們說可以帶我去另一個世界。
我就問他們,我去了那里,會遭遇什么?
它們告訴我,這得由什么仲裁者來判斷,不過像我這樣生前做盡了壞事的家伙,估計要落到一個叫噬淵的地方里,永恒受苦。”
葛瑞森咧嘴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他對布萊克說:
“既然如此,那我為什么還要去那里?
我又不傻。
那塊石頭給了我詛咒,讓我能長留在人間,我得多做點好事,等我的善壓過我的惡之后,我再過去,沒準就能落到一個好地方了。”
“你想多了。”
布萊克無情的打擊了幽靈海盜的幻想,他說:
“暗影界的善惡不是你這么算的,仲裁者判定你去處的方式,絕對不是簡單的善惡相抵。算了,我不想和你討論這個。
看到我這艘船沒?”
海盜指了指旁邊那艘船,對眼前的葛瑞森說:
“想繼續當海盜嗎?想的話,這艘船就歸你了,但以后,你得跟著我干!”
“呸!”
剛才還舉手做軍禮的葛瑞森,這會立刻跳了起來,他大喊到:
“我好歹也是一百年前南海上出了名的海盜,你才多大?三十歲都沒有,我憑什么要給你賣命?再說了,我還要守著這燈塔呢。
這幾年里,綠皮獸人占了西部荒野,守塔人都跑光了,綠皮不在乎這片大海,可我在乎!”
“我能給你這個。”
布萊克從手指里彈出一枚金幣,落在葛瑞森虛實交錯的手中。
入手一瞬,葛瑞森船長就發出了一聲尖叫,他虛弱的幽靈之軀在拿到布萊克的詛咒金幣后,飛快的變的凝實起來。
就好像自己又從可悲的幽靈,變回了一個真正的實體。
他從布萊克手中奪過酒壺,舉起來,往嘴里灌酒,形態瘋癲,因為他并非自然死亡的關系,在死亡神力填充靈魂之后,他的一部分感官也回來了。
“啊,就是這個味道!摻了水的南海金朗姆,我想這個味道想的快要發瘋了!”
葛瑞森哈哈大笑著上躥下跳,活像是一只猴子。
但下一瞬,布萊克打了個響指,詛咒金幣上的死亡神力被收回,葛瑞森剛剛享受了不到三秒鐘的實在感覺,又飛快的消散開。
他又變回了之前那虛弱的樣子。
“我能用一個更強大的詛咒,替換掉你這個已經開始消退的詛咒。”
布萊克把玩著一把詛咒金幣,對眼前望眼欲穿的葛瑞森船長說:
“你是個海盜,就別玩救贖那一套把戲了,我知道你守在這里,確實有那么一小點原因,是因為你思念比你死的更早的朋友。
剩下的原因,是你無處可去。
你不能進入大海,你接觸到海水就會融化...別那么看著我,海潮之石是個什么玩意,我比你懂得多。
你想要的自由,只有我能給你。
說吧,跟不跟我干?”
“噗通”
葛瑞森很果斷的單膝跪地,大喊到:
“帶我馳騁大海吧,船長!去打劫,去搶,去騙,去屠殺,以自由的名義,我會為您服務的。”
“很好。”
布萊克抬起手指,在葛瑞森手中捧起的金幣上輕輕一點,那詛咒力量再次回歸,在葛瑞森船長的狂笑聲中,布萊克指了指那艘船,說:
“去吧,做好出航準備,我們午夜出發,去托爾巴拉德。你去過那個地方嗎?”
“當然!托爾巴拉德嘛,北海海盜的地盤,我知道。”
葛瑞森拍了拍胸口,說:
“我閉著眼睛都能把船開過去。”
“北海海盜四十年前,就被庫爾提拉斯的艦隊打垮了,現在龜縮在諾森德海域,根本不敢來東部大陸。”
布萊克幽幽的說:
“我相信你的航海術,但我不相信你的陳舊知識。趕緊惡補一下現在的海上勢力吧。”
夜色之下,老燈塔的光在海面上閃耀著。
葛瑞森船長正在做出航前的準備,順便給好奇的娜塔莉·塞林女士,講一些自己的海盜故事。布萊克在燈塔里休息,捧著術士魔典研究詛咒魔法。
而小魚人奔波爾霸,不在他身邊。
小魚人正在燈塔外的沙灘上,進行一場戰斗!
這片沙灘呈白色,和西部荒野的黃色色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像是一條鑲嵌在這一望無際的海岸平原周邊的白色沙帶。
在燈塔光芒照耀下,沙灘反射出晶瑩的光。
本地人把這里叫“長灘”。
聽名字就知道,這條沙灘非常非常長,從西部荒野和艾爾文森林連接的地方,一直沿著海岸線,蔓延到這片荒野和荊棘谷交融的地帶。
而葛瑞森船長的故事里,他最好的朋友杉德爾船長,就是因為于暴風雨中擱淺在長灘,結果被魚人入侵殺死。
這就證明了兩件事:
一,在風暴雨天,不適合遠航。
二,長灘上有魚人部落,而且勢力強大到足以殺死一整艘船的強悍海盜。
在這夜色之下,長灘上的魚人們聚成了堆,這些本地魚人和艾澤拉斯其他地區分布的魚人,在外形上沒什么區別。
都是黏糊糊,滑溜溜的身體,長著四肢,盯著個大魚腦袋,弓著腰走路,背后長著怪異的脊椎魚刺。
但它們更兇狠一些。
于西部荒野這片大地而言,早在人類還沒到達南疆時,它們就已經在這里生息繁衍了幾千年了。
它們才是這片大地上最古老的主人。
而在今夜,長灘魚人部落,迎來了一位“挑戰者”。
目前的魚人首領,是一個被本地人叫做“老瞎眼”的家伙,通體紫色,瞎了只左眼,體型要比普通魚人大出兩圈。
足有一個人類少年那么高,爪子里還抓著一把生銹的魚叉。
老瞎眼是長灘的傳奇!
老瞎眼不但用自己的魚叉殺死過本地的農夫,還殺過和魚人搶地盤的豺狼人。
老瞎眼甚至帶著自己的戰士們,襲擊過獸人!
燈塔里的那兩頭獸人,就是老瞎眼偷襲殺死的。
老瞎眼絕對強大,敏捷,暴力,蠻橫,而且最重要的是,老瞎眼很狡猾,狡猾的不像是一頭腦袋空空的魚人。
老瞎眼就是長灘魚人里,無敵的象征!
這個小個子外來魚人,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