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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老年人,把機會留給年輕人,回去養老吧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艾澤拉斯陰影軌跡

  布萊克感覺自己全身都疼。

  他伸出顫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呼吸有些不暢,又看了一眼涌出血來的胳膊,皮膚崩裂了,肌肉在顫抖。

  還有暈暈乎乎的腦袋。

  鼻子也有黏糊糊的血留下來,眼睛有些酸痛,耳鳴聲越來越大。

  “肺部出血、肌肉挫傷、腦震蕩、胃出血、脫力虛弱,神智也有些太不清楚...”

  海盜坐在海水里。

  如數家珍的說著自己現在的情況。

  幸虧剛才喝了口酒,激活了海盜王的豪飲渴望,又有阿昆達在沃頓沙漠里給的新生賜福,讓他的傷愈速度比普通巨魔還要快一些。

  但饒是如此,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他的外表,比跪坐在他身前的帕索尼婭婆婆還要狼狽一些。

  后者只是被砍了條胳膊,胸口插著把箭。

  而他是全身受創。

  剛才那一擊半神級熟練度的影襲,是在沒有不死詛咒的情況下打出去的,但讓布萊克感覺到欣慰的是,這一次自己身體炸膛的情況要比在沃頓沙漠時好一些。

  這充分證明自己的軀體,在這段時間里得到了強化。

  也說明自己沒有偷懶。

  “婆婆,你現在只要咬起牙來,往我身上戳一刀,我就離死不遠了。”

  布萊克坐在流淌倒灌的海水中,任由水流沒過自己的腰,他手里捏著顱骨酒壺,對眼前低著頭的帕索尼婭婆婆說:

  “你看,我現在真的是一點反擊的力量都沒有了。”

  這句話讓肖爾婆婆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幾米之外,在海水沖刷下不斷被推向沙灘的斷臂。

  那是她的手臂。

  大概是被砍下來的時候速度太快,讓神經尚未死去,導致五根手指還在神經質的抽搐著。

  肖爾婆婆都感覺不到疼。

  在她左臂斷裂的肩膀處,被切口的傷口平滑如鏡。

  還有陰影跳動的殘留。

  剛才那一瞬的斬擊回憶在傳奇刺客腦海中回放著,她能捕捉到布萊克打下那一記影襲時,戰鐮利刃滑動的軌跡。

  那明晃晃的刀刃,本是朝著她腦袋斬下來的。

  在最后時分才被偏轉了軌跡。

  “為什么不殺了我?”

  婆婆跪坐在同樣被海水沖刷的沙灘上,語氣沙啞的問了句。

  水流同樣沒過了她的腰。

  不是這兩個家伙有什么特殊癖好,非要待在淺海里。

  而是剛才他們所在的地方,分明就是沙灘,影襲的后半段力量失控,讓陰影吞沒了這里,斬裂了此處沙灘。

  將這里弄成了一個長達近十五米,海水倒灌的月牙形水洼。

  只是熟練度到達半神級。

  不是絕對力量到達半神級。

  因而布萊克的這一記斬擊,和沃頓沙漠時的威能并無太大差別,并沒有真正意義上弄出半神力量,毀天滅地的效果。

  “肖爾是我的朋友,我最近也沒想法去他那里蹭頓飯,更沒打算親手往你墓碑前放一束花。”

  布萊克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抓起淹沒在水中的死亡之手,撐起身體,隨口回了句。

  “可是我剛才想殺了你。”

  肖爾婆婆又說到:

  “你不是個海盜嗎?你們不是最講究報復的嗎?”

  “你這不是沒干成嗎?”

  布萊克用戰鐮拄著身體,一步一步涉水朝著帕索尼婭被斬斷的手臂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風涼話:

  “我還想統治世界呢,但我不也做不到嘛。你怎么想的,和你能不能做到,這是兩件事。怎么著?

  我饒你一命,你還不高興?”

  “你只是在羞辱我!”

  肖爾婆婆氣的咳出血來。

  她扭頭看著布萊克撿起她的斷臂,從她左手手指上,褪下那枚代表刺客大師身份的印璽。

  她感覺自己的某種信念,被海盜的這個動作剝離了。就像是無情的奪走了自己行走于黑暗中,窮盡一生才得到的成就,被一個后來者無情的踐踏。

  天吶。

  他是那么的年輕...

  “你是故意來羞辱我的。”

  她抿著嘴,語氣艱澀說了句。

  “你現在才發現嗎?帕索尼婭。”

  布萊克把手中帶血的印璽,在自己的海盜風衣上擦拭干凈。

  放在眼前,迎著陽光欣賞著。

  這古樸的戒指界面寬大,鑲嵌著一枚綠色的寶石,打磨的非常完美,在映照陽光時,還能看到寶石表面的銘文。

  上面有帕索尼婭·肖爾的名稱簡寫。

  這玩意不只是身份的象征,它和國王們的印璽一樣,在某些重要場合,是可以當個人私印和派系標志來用的。

  在戒指的背面,是一個代表拉文霍德的,渡鴉和匕首交錯的徽記。

“我從大海歸  來的時候,本來只想著拿個刺客大師的名號,低調的建立起自己的派系也就行了。”

  布萊克回頭,看著盯著他的帕索尼婭,在海水不斷沖擊沙灘的聲音中,他說:

  “但后來,在我知道是你主持我的大師試煉,還提前放話要好好教訓我的時候,我就改變了主意。

  我今天到這里,不只是要贏得屬于我的刺客大師頭銜,不但要建立起我的派系。

  我還要奪走你的。”

  海盜將那刺客大師印璽在手里上下拋了拋,他說:

  “但這算不上羞辱。我只是打算用這個結果警告其他人,我和誰交朋友,我想干什么,都是我的自由。

  誰若是想強迫我,那就做好被狠狠痛打一頓的準備。

  在那一夜,追獵老達爾的時候,你從血魔手中救過我們,我一向恩怨分明,所以,做到這一步就可以了。

  你已經老了,婆婆。

  是時候放下手里的匕首,和這些頭銜與榮譽帶來的重責,放手自己堅持了一輩子的事業,帶著對過去崢嶸歲月的美好回憶,回去頤養天年吧。”

  他把帕索尼婭的刺客大師印璽,帶在自己的左手上,將手指伸向前方,左右看了看,覺得非常滿意。

  便又轉過身,回到肖爾婆婆身前,艱難的蹲下身,看著眼前咬牙切齒的老刺客。

  他認真的說:

  “你這一生經歷了很多事情。那是常人無法想象的偉大人生,這些閃著光的回憶,足以讓你熬過退休之后每一個無聊的夜晚。

  像我們這樣一生都行走于黑暗中的刺客,能老死于家中,死在舒適的床上,在家人的祝福中閉上眼睛,那是一種奢侈的愿望。

  我只是給了你一個洗手不干,退出這一行的理由。

  我只是把這份很多同行者求而不得的禮物,在今日親手送到你手中,不只是我要送你這份禮物,很多人都希望你能回家去養老。

  總之,不用謝。”

  說完,布萊克站起身,把死亡之手丟回魔法行囊,又把肖爾婆婆手邊的匕首一腳踢開。

  他拉著婆婆的胳膊,把她從水洼中拖了出來。

  免得這個灰心喪氣的傳奇刺客,遭受打擊,心灰意冷之下,選擇在這片水洼中任由潮水上漲,然后淹死自己。

  他可不想肖爾來找他拼命。

  在做完這一切后,布萊克捂著肚子走到海水邊,最后回頭看了靠在海邊石壁上,低著頭,一身蕭索的帕索尼婭·肖爾。

  后者用一種破碎的眼神看著他。

  好像一瞬蒼老下來。

  銀灰色的頭發在海風中舞動,真正有了符合她年紀的那種遲暮感。

  老一輩就此退出舞臺。

  英雄遲暮,感覺好像一下子被世界淘汰了一樣,那種心灰意冷,備受打擊的姿態,倒是讓海盜心中有那么一絲感慨。

  “在海上漂泊一生,還要和戴琳作對,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她這個年紀...”

  布萊克心里回蕩著這個問題,在肖爾婆婆的注視中,他一步一步迎著海水,走入大海,最后消失于波浪之中。

  如果海盜沒記錯,這片海岸不遠處有個地精的城鎮。

  但凡是地精的城市里,肯定有熱鬧的酒館。

  一場大戰之后,他迫切的要去那里歇一會,沒準來個酒館大斗毆什么的,放松一下心情。

  在布萊克離開之后,這片沙灘就變的安靜下來。

  海風從海面上吹過來,還有那片被永久改變的沙灘水洼,也在海水倒灌中一點一點被塑成了漂亮的模樣。

  一個沖擊型的沙坑。

  甚至有魚被沖進去,正繞著插在水底的匕首游動,陽光照下,在水面折射,又在水底的刀刃上反射出幽幽的光。

  這是一片人跡罕至的地方。

  也是一片風景不錯的地方。

  就在海水前的沙灘邊,帕索尼婭婆婆靠在石壁上,她低著頭,左臂肩膀的傷口開始流血,很快就在沙灘上聚成一處血泊。

  大概是失血帶來的虛弱,讓婆婆眼前有些眩暈,好像眼前這安靜的風景變的猶若天堂,對她張開雙手。

  但很快,一個熟悉的聲音就把她拉回了現實。

  “現在的年輕人真不得了,對吧?肖爾。”

  一個穿著貴族獵裝,帶著紳士帽的老頭子從陰影中走出,半跪在帕索尼婭身旁,手腳麻利且專業的拿出繃帶和急救藥包。

  幫婆婆處理傷口,止血,包扎。

  在這個過程中,肖爾婆婆就像是失了魂一樣,一言不發。

  “剛才他那一招可是嚇壞我了。

  真的!

  我就站在山脊上看,看他揮出鐮刀,抽取周圍的陰影,匯聚成一把暗影之刃,把這片沙灘變成了現在這樣。”

  那老頭子絮絮叨叨的說:

“那種突破了凡人極限的技巧,讓我想起了我年輕時周游世界,在卡利姆多那邊,偶遇的怪異精靈  雖然并不是一模一樣的力量,但卻一樣的震撼人心。

  我曾以為人類的極限,止步于這種力量之下,但事實證明,我錯了。

  只是我做不到,不代表其他人做不到。”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帕索尼婭,看到了肖爾婆婆眼中破碎的光,便嘆了口氣,說:

  “其實我覺得他說的沒錯,肖爾。

  你也該歇歇了。

  自從萊恩國王死后,你一直把自己置于仇恨之中,發了瘋的追捕迦羅娜·哈弗歐森。甚至已經超越了仇恨,變的偏執而盲目。

  把一切和迦羅娜有關的事物都視為仇敵。

  這樣不對,肖爾。

  一個冷靜的刺客不該如此行事。”

  “閉嘴吧,公爵,別煩我!”

  婆婆低聲說: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一直在私下接觸迦羅娜,你們想把她也邀請到莊園里,我的存在只是阻礙了你們的計劃...

  什么教宗來信,什么元帥勸說,都是托詞。

  統帥刺客聯盟的你,怎么會向他們低頭?你之所以對布萊克·肖網開一面,不就是為了借他的手,清除掉我這個阻礙嗎?

  戰爭要結束了。

  但戰爭結束之后,刺客們的生活還得繼續。

  我懂的。

  我已經老了,又執意為國王們服務,在你們眼里自然比不上正值壯年的迦羅娜,我已經沒用了,我已經不合時宜了。”

  “別這么說自己,肖爾。你是我的朋友,我們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怎么會覺得你沒用呢?”

  公爵搖了搖頭,不顧肖爾婆婆的掙扎,將她從原地抱了起來。

  他輕聲說:

  “別多想,就如那年輕人所說,以后好好享受退休生活吧,軍情七處也可以交給你孫子去打理。

  馬迪亞斯真的是個很不錯的年輕人。

  而且他很會交朋友。

  你看,你把你的孫子教導的多好啊。

  讓他學會審時度勢,謀定后動。

  在你和布萊克打架的時候,你的孫子就開始清理你留在軍情七處里的眼睛了,他還得到了瓦里安王子的支持。

  他真的很像是年輕時候的你,一樣的果斷,一樣的狠辣,一樣的忠誠。

  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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