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斯雷姆·魯因維沃爾,達拉然大法師,傳奇施法者,六人議會成員。
在安東尼達斯帶著達拉然的施法者們,前去前線支援洛薩元帥的戰事時,這位大法師被委以重任,留守達拉然。
他深得安東尼達斯的信任,也有足夠的力量拱衛達拉然這座城市。
不過這家伙風評不太好。
見過他的所有人都會吐槽他的刻板、枯燥、不近人情,不過有一說一,就布萊克知曉的信息,這位大法師其實真的能算是達拉然的英雄。
在另一條時間線上,達拉然被摧毀后,安東尼達斯戰死,其他人都跑了,唯獨他留了下來。
在困難重重中,主持了達拉然的重建。
如果沒有他,達拉然城邦會在黑暗之門24年后徹底消亡,再也不會有之后的傳奇故事了。
這是一個很難搞的家伙,油鹽不進的狠角色。
正是因為海盜對他足夠了解,所以在見面的一瞬,他就知道,他和這位大法師很難成為朋友。
與其花心思討好,還不如拿了報酬了事。
再說了,如果一切進展順利,海盜過一段時間,就要成為達拉然的頭等通緝對象了。
所以,何必委屈自己呢?
“嗡”
在流光破碎的傳送術中,布萊克來到了紫羅蘭城堡最上方的穹頂陽臺。
這個很小的房間,但從這里可以俯瞰到整個達拉然的夜景。如果視力好一點,還能看到更遠處的洛丹米爾湖,甚至遠眺到這個大湖對岸的洛丹倫城。
那里有光芒點綴,一派人間夜景。
“我很懷疑你是在故意針對我,派誰不行?非要派安斯雷姆那個討厭鬼來接我?”
布萊克轉過身,看著正坐在陽臺椅子上,拄著守護者之杖的梅里·冬風,他說:
“這是要給我一個下馬威嗎?
是要警告我,在達拉然中要遵守施法者們的秩序嗎?
還是說,老朋友,在適應著巫妖的力量同時,你的心已經滑落到黑暗那一邊,打算在這座城市里,埋葬了你最好的友人?
天吶,梅里!你真的是太邪惡了,讓我這樣的海盜都覺得毛骨悚然。”
布萊克發出夸張造作的聲音,還賤兮兮的問了句。
“你為什么總喜歡多想?布萊克,這不是個好習慣。你如此多疑,會把你身邊的所有人推的離你越來越遠。”
老法師閉著眼睛,低聲說:
“我請安斯雷姆過去,是因為達拉然現在防御空虛,現在這座城里,能穩穩壓制住你的只有他。
你對這座城市有某種惡意。
這一點從你在沃頓,故意給無信者蛇人留下線索就看得出來。
我大概能猜到你想做什么,但我沒心情去介入,這是你和肯瑞托之間的事,我現在要集中精力應付真正的威脅。”
“嘁,沒意思。”
布萊克露出一個無趣的笑容,他揚了揚手里的手提箱,對梅里·冬風說:
“那就辦正事吧,我們去覲見教宗。你把事情告訴他了嗎?”
“嗯,送去了一封信。”
巫妖站起身,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法袍,說:
“法奧對于那些黑暗很在意,他已從斯坦索姆來到了洛丹倫,此時就在洛丹米爾湖對岸的那座城市中。
或許是他從圣光中感知到了某些危機。
他表現的非常急迫。”
“教宗冕下當然要急迫,黑暗侵蝕圣光教會的征兆,早已經出現了。”
海盜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他說:
“他只是缺少一個發現那種隱患的線索,你的那封信,為他補全了最后一個線索。
不要懷疑那位老人家的智慧,他如果不成為牧師,而選擇成為法師的話,現在達拉然里,哪還有安東尼達斯什么事啊。”
“你為什么對安東尼達斯那么厭惡?”
老梅里瞥了他一眼,說:
“他做過什么對不起你或者你家族的事嗎?”
“現在還沒有。”
海盜聳了聳肩,說:
“以后就不一定了,話說我把小吉安娜交給你,你要是把她教成一個正義感爆棚的中二少女,老梅里,相信我。
我一定會敲碎你的每一根骨頭。”
“我相信你能用一些很邪惡的陰謀做到,但我懷疑你有沒有那個機會。”
老梅里沒心情和海盜吵架,便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遞給布萊克,說:
“這是關于芬娜·金劍的所有消息,遺憾的是,那姑娘現在并未在達拉然,獸人于奎爾薩拉斯做下的事情,讓很多精靈們都非常憤怒。
芬娜小姐就是這些憤怒者的一員。
她現在已加入了奎爾薩拉斯的遠征隊,前往燃燒平原作戰。”
“好吧,那還真是遺憾。”
海盜將信件收起,又問到:
“我那位金劍...阿姨呢?戴琳的老情人還活著嗎?”
“你應該稱呼他為父親。”
老法師很嚴謹的糾正了一下布萊克的稱呼問題,這才說到:
“根據我的消息,金劍女士這些年都住在銀月城,據說她是銀月議會的資深成員,雖然深居簡出。
但她的人脈相當驚人。”
“哈,這事還牽扯到高等精靈的王黨和議會之爭?戴琳看上的女人果然不一般啊,我對我這個家族譜系,真是越來越頭疼了。”
海盜臉上浮現出一抹頭疼的表情。
老法師欣賞著布萊克遇到的麻煩,這似乎讓這個情緒越發淡漠的法師心情很好。也不等海盜多說,他便拄著守護者之杖上前一步,揮開一扇通往洛丹倫的傳送門。
在成為巫妖之后,老梅里對于魔力的操縱更上一層樓,施法之間寫意輕松,就好像一切束縛施法者的規則,在他這里都不生效了一樣。
這就是傳奇職階的威力。
將六大體系的力量具象化,并打開通往更上一級力量的束縛。
這是通往偉大與不朽的起點,也是大部分職業者的終點。
至于神話職業...
別鬧了,那種鳳毛麟角的玩意,豈是一般人能追求的?
人類文明衍化了近三千年,才依靠一代又一代的法師力量堆疊,硬生生弄出唯一一個神話職業提瑞斯法守護者。
由此就可見這半神之力的縹緲難尋。
要追尋這種力量,靠的可不是什么毅力,堅持,勇氣,這就是運氣活!
講的就是一個緣分。
瞧瞧麥迪文就知道了。
投個好胎,比什么都強。
“嗡”
布萊克邁步踏足傳送門,在微微的暈眩之后,迎面而來的就是一把抵在脖子上的鋒利長劍,其上閃耀著圣光溫潤的力量。
看著溫柔的很。
但只要劍刃斬下,這份溫柔立刻就會化為死亡的冷漠。
“解除偽裝術。”
眼前那個穿著兜帽的高大騎士,從戰盔的Y字形裂隙中,擠出了一句冷冰冰的話。
布萊克越過他的身影,向后看去。
之前在洛丹倫城見過一次的阿隆索斯·法奧冕下,也穿著一身兜帽,打扮的和神秘人一樣,正在這處秘密據點的圣光徽記前祈禱。
很顯然,這是一場秘密覲見。
“又見面了,達索漢大騎士。”
布萊克很溫和的問了聲好,解除了自己身上的欺詐寶珠偽裝效果。
在看到他身穿海盜風衣,帶著黑色海盜帽,還套了個眼罩的樣子時,眼前的騎士立刻表現出一股怪異的憤怒。
又被他壓制下來。
在看到海盜胸前懸掛著鐵鏈串起的三個顱骨,還拿起更邪惡的顱骨酒壺時,大騎士眼中的冷漠更甚。
“你...為什么要...”
他問了句。
顯然,他已經從眼前這張熟悉的臉上,認出了布萊克的真正身份。
而作為在獸人戰爭中,和戴琳并肩作戰過的大騎士,堅如鋼鐵的賽丹·達索漢對于布萊克的人生選擇,也表露出了一股發自心底的疑惑。
“別問,問就是興趣使然。”
海盜對他露出一個完美到無可挑剔的笑容,將手里的手提箱抬起,遞給收劍的大騎士,說:
“這是我身為一名圣堂刺客,誠摯的奉于圣光前的貢品。就如我曾在圣光前的諾言,我行走于黑暗,我侍奉光明。
所以不要用那種厭惡的目光看著我,大騎士。
就行動而言,忠貞于信仰的你,和被你鄙夷的我,沒什么不同。”
這稍顯逾越的話,讓達索漢再看了一眼年輕的海盜。
他不發一言,將那手提箱拿起,先自己打開看了一眼,確認沒有危險之后,才將它呈遞到教宗身前。
但阿隆索斯·法奧冕下,卻沒有立刻回頭。
哪怕他已經感知到了箱子里傳出的奇異的魔法波動。
他還是如一個最誠摯的教徒那樣,在手中旋轉的玫瑰念珠里,標準而又安靜的,完成了今日份的祈禱。
似乎在祈禱完成前,周圍發生的一切,都不會影響到他與心中的信仰對話。
海盜沒有打擾這個過程。
他身邊的巫妖同樣沒有打擾這個過程。
在數分鐘之后,教宗的祈禱完成,他從手邊拿起一把牧師圣杖,撐著身體起身,帶著溫和而溫暖的笑容回過頭。
他伸出手,觸摸著眼前箱子里擺放的那枚暗紅色的,如水晶玻璃球一樣的晶化眼珠。
“我從其中感覺到了可怕的邪惡,哪怕這個至暗的靈魂已經消散于世界之中,但依然讓我后怕不已。”
法奧冕下用他標志性的憐憫語氣說道:
“愿圣光保佑他黑暗的靈魂,在另一個世界得到救贖。”
“古爾丹不會有什么救贖可言了,冕下。”
布萊克輕聲說:
“異族的死神在榨干他最后一絲心能前,不會給他仁慈的處決。就如在那一刻到來時,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生平犯下的罪孽,選擇一條訣別之路。
如果這份貢品讓圣光感覺到滿意,那么我大膽請求您,在以后的每日祈禱中,稍稍為我的靈魂也多祈禱一份。
以幫助我,度過每一個屬于無信者的糟糕日子。”
“小德雷克,我們上次說過關于教義的問題了。”
法奧抬起頭,看了一眼布萊克,他說:
“圣光不會強求,你可以選擇你信或者不信。但在兩個誠摯的信徒面前,你不該說出這些褻瀆之語。
而且如果我沒老糊涂的話,我上次應該已經告訴過你,圣光不需要你以它的名義,為它獻上任何的貢品。
就如教會和我,并不需要一個真正存在的‘圣堂刺客’。”
“冕下,我選擇為圣光服務,這也是我的自由...”
海盜聳了聳肩,說:
“我上次告訴您,我要成為圣堂刺客,不是在請求您的允許,我只是在告訴您我的決定。至于教會需不需要我的存在...
您很快就會意識到,無所畏懼的正義者愿意為信仰付出一切,但依然有很多事,是他們做不到的。
尤其是在我們即將啟程,前去追尋那亙古存在的黑暗秘密。
在我們真正站立于圣光的彼岸,在圣光正信絕對的對立面于陰影之下顯露時,您就會知道,您需要我的存在。
就如光明背后,總有陰影。
您會心甘情愿的賜予我‘圣堂刺客’的名號。
您會在我需要時,心甘情愿的提供給我一切幫助,不是因為您的信仰不夠堅定,而是因為我能做到的那些...光明做不到的事情!
我,堅信這一點。”
海盜語氣平和的說出了這些,就如說出某些真理。
他看著眼前陷入沉默的老者,說:
“不要浪費時間了,冕下。
如您這樣的大人物即便是秘密行動,也會顯得如此高調,我們得在無孔不入的拉文霍德發現您的行蹤之前,完成這一次的探險。
但愿您的信仰足夠堅定,能讓您接受歷史背后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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