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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人頭與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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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我能射出的最后一根狙擊箭,我本是朝著老達爾的腦袋去的,但打中了惡魔,也不算失手。”

  在山谷下方。

  臉色慘白的哈杜倫.明翼將手里戰弓塞進瑪瑞斯手里。

  他有些尷尬的,扭頭對身邊的三個年輕人和一個畏手畏腳的,騎在古怪的機械鳥身上的小侏儒說:

  “我只能幫你們到這里了,剩下的...交給你們了!”

  說實話。

  一位高階游俠,在這樣重要的時刻居然失手了,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但考慮到此時正被捆的嚴嚴實實的,丟在哈杜倫腳下的那個昏迷的半獸人劍圣來說,也無人能責怪哈杜倫失了手。

  就在剛才,這位游俠可是正面拼掉了一個真.劍圣!而哈杜倫.明翼的大腿,甚至都沒有這個半獸人劍圣的胳膊粗!

  而且在他張弓射箭的時候,布萊克看的清清楚楚。

  這游俠的雙臂在顫抖,對于一個訓練了幾百年的高階游俠來說,這種顫抖在任何時候都是極大的失誤。

  除非,他是真的已經戰斗到極限。

  明翼身上的精靈鏈甲被整個砍開,這游俠的胸口有一道外卷的刀傷,只要偏斜幾寸,就會切開他的心臟。

  而他手里除了這把戰弓之外,所有的武器都在和火刃劍圣蘭特瑞索的戰斗中毀掉了。

  沒人能要求他做到更好。

  “凱爾希,你保護好明翼!”

  布萊克沒有絲毫猶豫,對騎在嗡嗡作響,看著隨時都會爆炸,還從排氣管冒出黑煙的機械鳥上的粉紅色頭發小侏儒說了句。

  他一把抓起地面上那半獸人劍圣的大師之刃,丟給了身邊瘸著腿的瑪瑞斯,后者接在手里,雙手握緊。

  身為游俠,瑪瑞斯會嫻熟使用這種雙手戰刀,盡管他并不喜歡這樣沉重的武器。

  身邊肖爾從行囊里取出三瓶紅色藥水,丟給了布萊克和瑪瑞斯,自己扭開一瓶,和喝酒一樣灌了下去。

  那味道肯定很糟糕,看肖爾抽搐在一起的臉就知道。

  但這藥劑肯定是好東西。

  布萊克扭開它,一邊往老達爾墜落的方向跑,一邊將藥劑灌進嘴里...嘔!

  “有光在閃!”

  視力最好的瑪瑞斯指著前方老劍圣墜落地,大喊了一句,干嘔的布萊克和肖爾同時抬頭,就看到前方的樹林里,有綠色的光閃耀。

  那是邪能之光,是術士的魔法。

  “準備狙擊箭!”

  布萊克一把扯下胸前的潮汐符咒,頭也不回甩出鉤鎖,抓著肖爾奔向前方,在他的怒吼下,瑪瑞斯立刻強撐起身體。

  將明翼交給他的戰弓舉起,從背后箭囊里抽出最后兩根箭。

  “肖爾,咱們要拼命了。”

  在落地一瞬,布萊克扭頭對身邊一臉嚴肅的馬迪亞斯.肖爾說:

  “這次我們可能真的會死,前面可能有大術士在。”

  “今夜,我們拼命還少嗎?”

  肖爾終于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這家伙咧開嘴,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他反手握持雙刃,跳入陰影,在消失的那一瞬,他說:

  “很榮幸和你并肩作戰,獸人殺手!”

  “我可一點都不榮幸。”

  布萊克活動了一下脖子,也跳入陰影中,他手握潮汐符咒,一邊再次甩出鉤鎖,向前跳蕩,一邊輕聲說:

  “我還有太多事想做,我不會倒在這里的。”

  前方森林中。

  綠色的邪能之火在燃燒,就如被高溫塑形的鋼鐵,在神乎其神的操縱下,那暴躁的,充滿腐蝕性的魔力被彎曲成一道橢圓形的門。

  它周遭還有羊骨一樣的邪惡裝飾,當然只是魔法效果。

  不過術士們就喜歡玩這種花活,來表示自己的“邪惡”和“不好惹”,但這玩意的本質,其實就是借鑒了法師們的傳送門弄出來的東西。

  因為暴躁的邪能遠不如秩序側奧術魔力那么好操縱,所以術士們的暗影之門來回傳送的距離非常短。

  幾百米就是極限了。

  說實話,除了消耗魔力小之外,這是很雞肋的一個魔法。

  但現在,這個雞肋魔法卻成了死亡騎士撈回戰利品的最好手段,他騎在一匹被暗影魔法剝光了血肉,只剩下骨架的戰馬座鞍上。

  如大反派出場一樣,手里提著自己的鋼鐵權杖,從暗影之門中走出。

  后面還跟著自己的四個隨從術士。

  原本是五個來著,有個倒霉蛋在召喚末日守衛的時候,被當成祭品送掉了,但死亡騎士一點都不心疼。

  杰出的術士不好找,但這些二流貨色的人渣,暗影議會里多得是,都是他眼中可以隨意犧牲的炮灰。

  而且就算剛才親眼目睹了一個同伴被當成炮灰犧牲掉,剩下的四個術士依然對上級“不離不棄”。

  他們信奉一種殘忍的價值觀。

  認為弱者不值得在意,只有活下來的,才是強者,不管是因為什么原因死的,都無所謂,反正死了就是弱者!

  而他們活下來了。

  所以他們,是強者!

  最少在他們下一次因為莫名其妙的見鬼原因被送掉之前,他們就是強者!

  這都是一群被邪能燒壞腦袋的瘋子!

  而現在正在帶著這幾個腦子燒壞的術士,跑來找戰利品的家伙,是部落目前擁有的所有死亡騎士們的首領。

  他叫塔隆戈爾,是大術士古爾丹的弟子。

  他本該有很光明的前程,尤其是在攻入艾澤拉斯世界前期,在暗影議會架空了第一任大酋長黑手之后,暗影議會的術士們,就是整個部落真正的掌權者。

  但很可惜。

  這種盡在掌控的事態,中途出現了一點點小小的問題。

  古爾丹被內心貪婪驅使著,謀求了一些他不該去謀求的力量,導致這個大術士昏迷了一段時間,而在這段時間里,部落內部天翻地覆。

  傀儡大酋長黑手,在古老的榮耀決斗,瑪克戈拉中一對一被黑石氏族的挑戰者,他曾經的戰友和兄弟,奧格瑞姆.毀滅之錘殺死。

  算是給了那位空有蠻力,卻無智慧的恥辱大酋長一個體面的結局。

  但奧格瑞姆對曾經的兄弟念著舊情,卻對古爾丹統帥的暗影議會痛下殺手。

  這群術士死得不怨,畢竟他們就是將獸人故鄉德拉諾世界毀掉的罪魁禍首,他們是遠在群星中的燃燒軍團的惡魔們操縱獸人悲劇的主導者。

  塔隆戈爾,就是死于這場內部肅清中。

  他是被自己人殺死的。

  死的屈辱無比。

  但現在,他活了。

  被自己用花言巧語,從奧格瑞姆那里逃過一劫的邪惡導師古爾丹,從死亡中喚醒,還得到了一個掩人耳目的新名字,叫“血魔”。

  “把他抬過來!”

  血魔走出從山峰頂部到山谷的暗影之門,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正躺在血泊里的老達爾.三重血刃。

  那老獸人還清醒著,真是難得。

  但他已經沒有揮刀的力量了,手里卻還死死的抓著自己的烈焰之刃,那把還在燃燒的戰刀,似乎也是在保護自己的主人。

  在術士們接近的時候,它其上的元素之火騰起更劇烈。

  這讓旁觀的血魔干癟的眼中閃過一絲貪婪。

  “火刃氏族的傳奇兵器,只有真正的至高劍圣才有資格揮舞的烈焰戰刃桑克蘇,那是德拉諾的傳奇!

  就和奧格瑞姆手中的毀滅之錘,和格羅姆.地獄咆哮手中的血吼一樣。

  不只是老達爾的軀體。

  他的武器也會屬于我,而我,會將它改造成一把死亡之刃,一把只屬于我的死亡之刃,那將是我新的力量之源。

  最終,就連古爾丹,也會跪拜在我面前!”

  喜歡多想的死亡騎士耐不住心中愉悅的暢想,他看著四名術士將老達爾從那無頭的恐懼魔尸體中抬起來,朝著他走過來。

  血魔甚至已經忍不住發出了沙啞腐朽的笑聲,而神志清醒,卻再無力戰斗的老達爾.三重血刃,此時的眼中已經浮現出了絕望。

  他不怕死!

  但現在,在親眼看到血魔現身之后,老戰士意識到了,他將面對比死亡更可怕的折磨與恥辱。

  早知道這樣,剛才就該戰死在和穆拉丁以及帕索尼婭的戰場中。

  最少那樣,他將以戰士的身份死去。

  最少那樣,他將死的榮耀一些。

  雖然,他早已配不上榮耀二字。

  忠誠的老劍圣朱倍爾以為自己是在拯救自己的酋長,但他并不知道,他的忠誠,會把老達爾送入一個生不如死的境地里。

  他的靈魂將落入玩弄靈魂的術士們手中。

  他的軀體,也將被這些惡心的狗褻瀆成武器,就連充滿榮耀的烈焰之刃桑克蘇,這火刃的傳承圣物,也會因此蒙羞。

  “藏頭露尾的小東西,出來!”

  血魔被轉化為死亡騎士后,實力已不如曾經那么厲害,但他好歹也是一位強者,哪怕在心中得意時,也未散去對周遭的感知。

  在察覺到陰影之物后,他揮起權杖,一道術士魔法就轟在身后,將靠近的肖爾從陰影中逼退出來,年輕的刺客想要突擊。

  但在血魔的獰笑聲中,一道綠色的魔法砸在肖爾身上,讓刺客抱著腦袋尖叫著轉身逃跑。

  恐懼術。

  術士的得意之作。

  但還沒完。

  “嗖”

  飛射而來的暗殺箭直刺向血魔,被死亡騎士毫不在意,大大咧咧的仰起頭“接住”,像極了隨緣箭法一般。

  那箭矢刺穿了血魔的頭顱。

  卻完全沒有傷到血魔的靈魂,后者哈哈大笑著舉起權杖,狠狠向下一揮,一道死亡纏繞的綠光沖出樹林,轟在了瑪瑞斯身上,將他打飛出去。

  但這兩人,都只是分散血魔注意力的靶子。

  真正的刺殺者...

  “嗡”

  在四名獸人術士中央,潮汐的怒吼如幻音爆發,四名術士同時被打入眩暈,而手持刃拳的布萊克,一臉冷漠的從陰影中破影而出。

  正落在老達爾的軀體之上。

  他與老劍圣四目相對,如他猜測的那樣,潮汐符咒對于超凡之軀的傳奇劍圣,毫無作用。

  但這一瞬,布萊克看得清清楚楚。

  老達爾的目光從驚愕,變為坦然,在最后一瞬,甚至有種祈求。

  殺了他!

  他在請求布萊克這個獸人殺手,殺了他!

  給他最后的體面!

  他寧愿死在作為敵人的人類手里,以戰死之名,魂歸故鄉。

  也不愿落在暗影議會的狗們手中,被玩弄靈魂,折辱遺骸。

  “如你所愿...”

  就如回應一般,在血魔的怒吼聲中,在邪能爆發之間,布萊克雙手扣緊刃拳,半跪在老達爾的胸口上,向下狠狠穿刺。

  “噗”

  戰士熱血,噴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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