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早希捂住嘴,發出一聲驚呼。
“不......不可能吧?我們明明昨天才說過話,唐澤先生還贈送給了我們名片,讓我們比賽完之后就去他的花牌店里做客,怎么......會?”
她露出無法置信的表情。
唐澤久秀還替她撿起了丟失的御守,明明是那么和善的大叔,怎么會被殺害?
“警察來了嗎?”
平田皺著眉頭,向綾小路問道。
“已經報案了,大津市警察署的人馬上趕到。”
平田點了點頭,本想問問死因之類的,但看了一眼臉色發白的綾小路,和面露悲傷的早希,知道這個時候最好不要再刺激到她倆。
兩個未諳社會殘酷的女生,實在不宜接觸這些。
并且早希和自己十點鐘還有比賽,需要維持最好的狀態。
于是他拉著早希的綾小路的手,向齋堂走去。
“這種事情交給警察就好了,先去吃早飯。如果歌牌比賽不推遲的話,早希,要做好充分準備哦!”
“嗯。”
早希振作起精神,點了點頭。
綾小路知道這個時候不適合再提殺人案,也保持沉默不再說話。
只不過她的身體緊繃著,走路也有些不太自然。
穿著木屐的腳輕踏著地面,綾小路只聽到自己心跳的“噗通”聲音。
平田君牽著我的手了,我現在該怎么辦?
是若無其事的抽出來,還是繼續讓平田君牽著。
她的精致的小臉紅成了小番茄。
就這樣吧......什么也不做,其實也挺好的。
她對自己說道。
齋堂里,前來吃早飯的人并不多。
所有人都是一副人心惶惶的樣子。
看來近江神宮發生殺人案的事情已經徹底傳開了。
享用完清淡的米粥后,三人一起趕往勸學館。
花牌比賽的四強循壞賽在這里舉辦。
每個人和其余三人輪番比賽,積分最多的人獲取資格,與女王對戰,贏取最后的冠軍。
剛剛走到勸學館附近,就被工作人員通知因特殊緣由,比賽推遲一個小時。
“果然,還是被影響到了,只希望比賽不要被取消。”
平田站在勸學館外面的走廊里,注視著染紅的紅葉,低聲自語。
天空陰沉,又開始漸漸下起小雨來。
早希看著外面淅淅瀝瀝的小雨,消沉的情緒浮上心頭。
她拿出花牌,在手里把玩著。
綾小路看出了早希的低落情緒,坐在她身邊,默默的陪著她。
平田則是將手放在早希的肩膀上。
三人沒有說話,卻能彼此感到對方的心情。
雨越來越密了。
“我去洗手間一下。”
向綾小路和早希打了一聲招呼,平田向勸學館外面走去。
剛走了兩步,就遇到一個熟人。
近江神社的權宮司櫻正造先生。
“櫻正造先生。”
平田遠遠向他打招呼。
憂心忡忡的櫻正造,正打著傘低頭走路,猛然抬頭看到平田,臉上擠出一絲微笑。
和對方寒暄了兩句之后,平田直接向他問道:“唐澤先生被殺害一事,櫻正造先生了解嗎?”
他想要了解一下事情的原委。
畢竟唐澤久秀是曾經有過幾面之緣的“朋友”。
“這個......”
櫻正造猶豫了片刻,嘆了口氣,說道:“你跟我來吧。”
兩人一起向神殿走去。
穿過大殿,沿著樹林的小徑向前走。
近江神社占地面積廣大,種植著許多林木。
林木間偶有湖水與小亭。
道路是砂石路徑,所以也不顯泥濘。
踏著砂石路,兩人很快來到了一處眾人聚集的地方。
“橫井時常哥碑”處,站立著許多人。人群之后,隱隱約約看到一個躺著的人。
(所謂歌碑,就是鐫刻有和歌的石碑,近江神宮共有十三處歌碑。橫井時常,是近江神宮二代目宮司。)
平田向前走去,很快看到了躺在地上被殺害的唐澤久秀。
臉上沾滿了泥土,胸口一道猙獰的血痕。
鮮血流出來,染紅了附近的泥土。
“照目前這種風勢和雨勢來看,即便警察來了,恐怕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線索了。”
櫻正造搖著頭說道:“雨和風,都會破壞現場和尸體。”
“我的這位朋友,即使不幸死去都得不到安寧嗎?”
平田看著尸體,略微感到不適,他轉過臉去,不讓自己失態。
畢竟前世是普通的社會打工人,既不是警察也不是法醫,所以初次看到這種場面有些不適。
“腹部的傷口明顯是刀傷。”
平田整理了下情緒,對沉溺在失去朋友之中的櫻正造說道:“創傷從上而下,兇手一記自下而上的斜斬,刺入唐澤久秀的內臟。擁有如此力氣、并且對斬殺如此嫻熟的人,一定是一個劍道精湛、精通殺人術的家伙。”
“啥?”
櫻正造露出驚訝的表情,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平田,好像重新認識他一樣。
“平田小哥只是看了幾眼,就看出這么多的信息?”
“我記得當初千葉長空稱呼你為‘沖田總司’來,難不成小哥真的是像‘沖田總司’一樣的劍術高手?”
平田苦笑了一下,果然自己與‘沖田總司’脫不了關系嗎?
“實際上,我曾經接觸過現代兵擊,對于刀具或者其他冷兵器比較了解。”
他這話半真半假,前世的確了解過兵擊,但只是略懂皮毛的程度。
之所以能看出唐澤久秀身上的傷口形成原因,主要是經常使用“黑貓.病”竹劍訓練,頭腦中增加了很多奇怪的知識。
比如他經常幻想,自己面前站著一位敵人,他會用怎樣的方式將對方一劍砍倒。
盡管知道那是現代劍道所不允許的,他還是忍不住在頭腦中展開模擬。
也許與這把竹劍所帶的執念有關。
畢竟“黑貓.病”的主人就是那位砍殺過不少尊王攘夷志士的沖田總司。
眼前唐澤久秀的傷口,與平田在腦海中模擬的情境有幾分相似。
傷口的相似程度、血液的噴濺、死者的倒地姿勢。
“不,實際上你說的并不完全正確。”
一道突兀的聲音從平田和櫻正造身后傳來。
兩人一回頭一看,一群穿戴著雨衣的警察走了過來。
為首的是一位面容冷峻的中年警察。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睛。
如利劍般充滿著銳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