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事整的。”
看著靈巫門一下子死絕了,陳遠一時間無言以對,表情甚是復雜。
巫飛鳴搖頭:“這不怪你,今天沒有你,以后也會有其他人,靈巫門,算是廢了。”
陳遠道:“不是還有一批孩子嗎?”
巫飛鳴笑了,看向陳遠:“如果我們是一家的,我作威作福,敗壞家庭數十年,然后假模假樣的給你留兩個好苗子,讓你重振家風,你會怎么做?”
“做你麻痹。”陳遠毫不猶豫的反駁。
說完,陳遠反應過來,連忙道:“不,我不是說你,我是針對這個事。”
巫飛鳴道:“對,做你麻痹。”
陳遠:“……”
巫飛鳴繼續道:“當初我師父因為與人結怨,重傷垂危,這個老婆子,不僅不關心我師父,反而趁機奪了我師父門主之位,害我師父氣的吐血而死,我當時年幼,無力對抗,只能忍氣吞聲。而后坐看靈巫門風氣慢慢變化,到了今日,更是一窩蛇鼠,不堪入目,真覺得大快人心。”
陳遠嘆息道:“人心隔肚皮,難以捉摸,不過恩怨歸恩怨,這靈巫門,你有什么想法嗎?”
巫飛鳴笑了:“什么想法?靈巫門與我有何干系?你真以為我喊她一聲師叔,就真的愿意幫她承擔這份后果?我剛才的目的,本就是主動引誘她做出這個判斷,自己親手把靈巫門葬送罷了,只有這樣,她死后才會得到最恐怖的懲罰。”
陳遠愣住:“死后懲罰?”
巫飛鳴道:“我巫門和道門佛門不同,我們有屬于自己的體系,尤其是死后,如果生前為巫門貢獻極大,巫神必有獎勵,來世重修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損害巫門利益,危害巫門傳承,別說來世,只怕連地府都去不了。”
陳遠悚然一驚:“還有這種事?”
巫飛鳴道:“若非如此,我何必隱忍至今。”
陳遠嘆息:“真是大開眼界,不過這樣一來,你確定這老婆子死了嗎?畢竟你都知道的事,她不可能不知道。”
巫飛鳴道:“這就是她的算計了,培養了一批新苗子,讓我來接手,這樣靈巫門就不算斷絕。她也有個交代。只要我不接手,她這個算計就不成。”
說完,巫飛鳴一頓,道:“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這老婆子心思叵測,老奸巨猾,可沒有這么簡單,不可能全部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必然還有后手。”
嘴里說著,巫飛鳴手捏法決,一指點在了老婆子眉心。
旋即,巫飛鳴面色一沉:“果然有后手,哼,不過真以為舍了這個軀殼,就能避免懲罰嗎?天地之大,我巫門后裔,誰能逃得過巫神掌控之外?”
陳遠好奇的道:“怎么了?”
巫飛鳴道:“老婆子的靈魂不在,她也是夠狠,犧牲了血親和徒子徒孫的生命,庇護自己的元神遁走了,這是我巫門一種秘術,血魂遁。這老婆子怕是早就在準備,今日恰逢其會,一邊給我挖坑,一邊給自己留后路。”
陳遠目瞪口呆。
這就是老陰比嗎?任何時機,都能操作出對自己有利的一面?
這尼瑪,我只能說一句,姜果然是老的辣。
“那你該怎么辦?”陳遠問道。
巫飛鳴目光看向陳遠:“老婆子答應你什么條件了?”
陳遠不好意思道:“我就隨口說一說,要賠償五十億,當然,現在您要是執掌靈巫門……”
“必須賠償,把整個靈巫門賣了也要賠償,如果不夠,我就用她的名義,以靈巫門氣運相抵。”巫飛鳴果斷回答。
陳遠一頭霧水。
這操作有些搞不懂啊。
巫飛鳴道:“你也不用詢問,只要這么做就行,此事一成,不管她有什么通天的手段和準備,都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陳遠沉默片刻,點頭道:“好。”
反正已經得罪了。
陳遠不認為自己就這樣算了,那元神遁走的老婆子會放過自己。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整死,以絕后患。
很快,羅賓和三個靈獸過來了。
靈獸身上都有不同的傷,顯然它們并沒有閑著,而是和那些飛蟲毒蛇對抗,雖然對陳遠來說,并沒有多少助力,但心意和態度絕對到了,沒有白費陳遠修行時給予的善意。
“巫老,您沒事就好。”羅賓看到巫飛鳴,一臉笑意。
巫飛鳴嘆息:“師門內亂,讓羅隊長見笑了。”
“沒事,巫老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羅賓詢問。
巫飛鳴道:“這里的東西麻煩羅隊長幫忙收拾一下,關于事情的經過,我會和上面匯報。”
羅賓松了一口氣。
關于這一類存在有個相關單位,他知道一點,所以一旦那個單位交接了,就等于沒他什么責任了,而且他帶隊出動,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必然有好處給自己。
“好的。”
隨后,這邊交給警察洗地,陳遠帶著巫飛鳴離開了山坳。
三只靈獸沒有跟隨,陳遠也沒說什么,但這事兒放心里了。
回到小鎮,巫飛鳴帶陳遠來到了一個小區,這里也有他一個家,裝修的古香古色,看著有很濃郁的巫門文化氣息。
坐下來喝了杯水,巫飛鳴看向陳遠道:“這一次真是太謝謝道友了,如果沒有你,我的后果怕是不堪設想。”
陳遠笑道:“這也許就是緣分吧,我得了你的好,必然也要付出。”
巫飛鳴眼神認真的看著陳遠道:“道友,如果我邀請你加入巫門,并許你巫門副門主之位,你可有興趣?”
陳遠一愣,然后搖頭:“我覺得現在就挺好,所謂君子之交淡如水,心意到了就行,又何必牽扯過深,到時候味道就變了,反而不美。”
巫飛鳴欲言又止,最終嘆息:“也對,道友天賦絕倫,前途無量,是我奢求了。”
陳遠深深看著巫飛鳴,聽到他說的這句話,不知為何,心中原本對他有的一些好感,突然有些散了。
此刻巫飛鳴給他的感覺,和之前不一樣。
那種微妙的變化,陳遠感覺很明顯。
這是經歷一難后的心態轉變,還是頭上壓著的某個威脅去了,自己有可能掌握巫門一道,而帶來的思維轉變?
陳遠想不通,但陳遠知道。
今天之后,自己和巫飛鳴,再也回不到之前那些天談笑風生,暢聊廚道的日子了。
心如明鏡,不容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