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次被自己腦中自問自答的扎心話語所折磨的一天。
想到這里,墨楠北默默地嘆了口氣。
如果這個時候是在學校就好了……
她不禁這樣想到。
因為這樣,就可以把心中這莫名不好的情緒發泄出去了。
比如,悄悄地把李子千的鞋帶系在凳子腿上。
如果他沒穿運動鞋的話,就悄悄地把他筆袋里所有的筆都分尸……
單是想想事成后的畫面,墨楠北都覺得分外愉快。
‘改天試試吧。’
對于這突如其來的靈感,她表示非常的心動。
以至于原本準備用來寫‘明日計劃’的page都變成了,‘對李子千對策靈感記錄page 1’。
跑題了十幾分鐘,墨楠北每天的11:58 ddl鬧鐘將她的思緒拽了回來。
“咳咳,還是好好思索一下明天吃什么吧。”
今天是罕見的提前完成任務的一天,不僅充實的練了一個多小時的琴,而且還能坐在桌子前好好的計劃一下接下來的生活。
對李子千對策什么的,這種事情上課發呆的時候再想就好了。
“嗯嗯,沒錯。”
如是想了一番,墨楠北甚至還自言自語的給予了自己腦回路一番肯定。
雖然大半夜思索這個問題對胃口很是不友好,但是作為一個很有規劃的、多少帶點強迫癥的、不計劃點什么就會心神不寧的人,為了自己晚間的睡眠健康著想,墨楠北是必定會在前一天晚上對第二天的生活做一個簡短的規劃的。
就算,明天的日程安排可以被兩個字概括,她也必須要思索一下、做出這個結論后、再把它錄入腦內的記事本。
這樣,她才會感到安心,才能放心的入眠。
在腦子里報了一頓菜名后,墨楠北依舊是沒有想好明天早上去吃什么。
要怪就怪這小區周邊的店鋪太多、味道也都還不錯吧!
她是那種只要有肉就可以吃得很開心的那種人,某種意義上很挑食、某種意義上又特別不挑食的那種。
所以,對于她來說,無論吃什么都行,只要有肉就行。
如果有牛肉就最好了,沒有的話也行。
‘等等。’
墨楠北的思緒忽然在某一處戛然而止,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明天,她好像要和李子千一起出門吃早飯來著的?
嗯……
那多多少少是不是應該禮節性的考慮一下他的意見?
興許這樣才會比較禮貌一點?
如果李子千知道墨楠北此時究竟在想些什么的話,他一定會狠狠的吐槽一頓墨楠北奇怪的腦回路的。
關于見面就來一句‘你媽炸了。’這件事,你真的覺得它很禮貌嗎?
不過,在沒有人提點的情況下,想讓墨楠北意識到這件事注定是非常困難了。
現在的她已經開始思索‘有關明天跟李子千一起出去吃早飯の需要注意事項2’——‘早上出門的時間需要不需要調整一下?’這件事了。
嗯……
明天怎么去叫他會比較好來著的?
是在自己準備好要出門的五分鐘前?
還是自己收拾好了之后直接去他家敲門?
還是…?
emmmmmmm……
又無意義的思索了兩分鐘后,因為突然意識到了‘與李子千一同出門早餐上學’的計劃中有著很多不可控因素,墨楠北的心情變得微妙了起來。
她討厭這種未知且不可掌控的感覺。
雖然這只是一頓早飯和明天出門的時間。
不過很快,她這種莫名其妙的煩躁感就消散了。
她的注意力轉移到了下一個話題上了。
‘和別人一起去上學啊……’
之前待在家里沒出來自己一個人住的時候,她上學一般都是司機車接車送的。
而在自己出來住之后,等她研究明白上學方案、學會正確的搭乘公交車、地鐵后,她也沒有偶遇到什么可以一起上學的同學。
那些小說、動漫、電影中,好朋友肩并肩、一起走、有說有笑的上學什么的……她感覺都特么的是騙人的。
根本就沒有人陪著上學嘛……
大家都有著自己的計劃,有著自己的步調,哪怕是步行去上學在路上也沒有偶遇什么姐妹。
就算在聊天中偶爾提及過這類的話題,總會變成這樣的展開:
‘你來接我嗎?’,‘誒?我坐公交的這個怎么一起嘛,萬一沒趕上的話就糟糕了’,‘我們家好像離得不是很近吧?’,‘每天走著去學校太累了吧,我都坐校車的,路上還可以抄抄作業什么的。’。
當聊天內容變成這個樣子的時候,墨楠北知道自己也不應該多說些什么。
很快,這個話題就會被迫終止,大家談論的話題就又會回到‘年級哪個男生很帥’、‘我周末想去買什么’、‘xx好好看但是我的零花錢并不夠’、‘我和我男朋友今天又吵架了’……
一想到這些無趣但卻能讓她們聊得津津有味的話題,墨楠北又嘆了口氣。
大家都很喜歡跟她相處,但是她對此卻并不是很感冒。
都說和她相處的很愉快,但實際上卻是只有她一個人受傷的世界完成了。
大家都有著自己的節奏,很明顯她就是C大調中那個很不和諧的降西。
所以在昨天才會罕見的和李子千發那種‘我覺得和你相處的很愉快’這種意義不明、煽情又矯情的話吧……
所以才會像這樣罕見的興師動眾的坐在書桌前,而不是躺在床上思索著明天早上究竟吃什么。
她這是在開心吧?
有人陪自己一起上學……
雖然對象不是可愛的萌妹,但…嘛,考慮到他們兩個人相處的這么愉快的份上,當成姐妹估計也不是不可以嗷。
“哈~欠。”
腦子轉的有些快,此時她的困意已經很重了。
放棄去繼續思考些什么,極其雙標的對自己說‘留給明天一點未知’,放棄去繼續制定計劃,墨楠北癱倒在了床上,伸手將床頭燈滅掉。
不是她選擇睡覺,而是睡覺選擇了她,像這樣天選之事,她于情于理都不應該去拒絕的。
畢竟,又有誰會拒絕睡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