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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3 都是會算計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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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待云妹妹以誠,一會兒見了她,就不會心虛了嗎?”祝平娘問。

  徐長安聽著祝平娘那一本正經的話,整個人都懵了一下。

  祝平娘瞧著他瞪著眼睛的模樣,撲哧一笑。

  “我就是……瞧著你家云姑娘的臉,就一陣的沒有底氣。”

  說完之后,祝平娘就看見徐長安的臉好像綠了,

  她便笑的更開心了。

  她可不是故意在欺負人,而是的確是這樣想的。

  徐長安待人以誠,這有錯嗎?

  她若是敢說一句有錯,李知白第一個就要和她算帶壞學生的賬。

  所以青蘿那點事,便無論如何都不能說他是錯的。可人心都是肉長的,作為青蘿的“娘親”,她的心臟又不長在正中間,

  偏心一些青蘿又有什么錯。

  祝平娘也是不會騙自己的人,她使分身是錯,如今偏著青蘿也是錯。

  所以面對云淺會抬不起頭的想法,與她現在沒有臉面去見陸姑娘是一樣的。

  但是徐長安不知曉祝平娘的想法啊。

  他愣了好一會兒。

  心虛?

  祝前輩?

  任由徐長安怎么開動大腦,都無法理解祝平娘面對云淺時候會心虛,會沒有底氣的理由是什么。

  在他看來,真要說沒有底氣那也是云淺面對祝平娘的時候沒有底氣……嗯,云姑娘的一切由來他來處理,所以心虛的不應當是云姑娘,而是他。

  他和云淺承了這么多祝平娘的情,短時間內還看不出能從哪個地方回報人家。

  徐長安雖然不喜歡什么大恩如大仇的說法,可是總是被照顧,卻也想要做些什么。

  所以,心虛的人應該是他和云淺這一對小夫妻,怎么能輪到施恩的祝平娘?

  “……別這樣看著我。”祝平娘撇撇嘴,她可沒有撒謊。

  她對徐長安那點所謂的恩情,在徐長安看來可能是雪中送炭,說一句恩重如山也不為過。

  但是祝平娘如今發現他可能大有來頭之后,

  哪里還會覺得自己幫他是什么恩情?

  更不要說,

  祝平娘從徐長安身上得到了關于乾坤境不需要太上忘情這樣讓人安心的話,相比這種重要至極的事情,她替徐長安做的那點事兒哪里能上的了臺面?

  所以,祝平娘覺得是自己欠的他,暫時都還不上。

  兩個人都認為自己欠了對方的,可關系又的確親近,便也沒有什么話是不能說的。

  “算了……瞧你傻兮兮的樣子。”祝平娘嘖了一聲,伸了個懶腰后說道:“姐姐聽你的就是了。”

  待人以誠。

  除了與家里的丫頭們實話實說,好好解釋分身人偶的事情,也沒有什么別的方法。

  徐長安說的這四個字算是戳中了她內心最柔軟的部分。

  徐長安意識到祝平娘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應了一聲,不再言語。

  “那就這樣,我繼續去陪你家的云姑娘了。”祝平娘撇撇嘴:“這些年,能讓姐姐我瞧上一眼就心慌的,她是頭一個。”

  “祝姐姐……”徐長安一陣苦笑。

  “你喚我一聲姐姐,我還能欺負她不成。”祝平娘咳了一聲,走到徐長安身邊,小聲問道:“云妹妹有什么喜歡的東西、愛好沒有?”

  知道了這些,應當能和云淺打好關系。

  云淺喜歡的東西?那當然有。

  徐長安眼角抽了抽。

  云姑娘喜歡他啊。

  只要是與他相關的東西她都喜歡,

  其余的就完全不在意,但是這個話是他能和祝平娘說的嗎?

  眼看著徐長安一臉為難的模樣,祝平娘先是有些疑惑,而后忽然意識到了什么,面上一片紅暈的啐了一聲。

  “呸,呸呸呸……”她惱怒的踩了踩鞋子,瞪著徐長安:“也不知道你給那云妹妹灌了什么迷魂湯。”

  不問了,越問越氣的慌。

  這還沒吃飯呢,就先被人家小夫妻給秀恩愛弄的飽了。

  “我回去了,你繼續弄你的菜吧。”祝平娘說著,又想起了什么:“長安,我先前讓你備的養顏果,可不許忘了。”

  她一臉狐疑的盯著徐長安:“若是忘了,姐姐可是要傷心的。”

  “自是忘不了。”徐長安晃了晃腰間的儲物袋,說道:“正要與姐姐請教,這養顏果要如何處理?”

  “和冰凌果一樣,你知道怎么弄的。”祝平娘期待的說道:“做今晚的甜點,我等著。”

  “嗯。”

  說完之后,祝平娘離開了廚房,只是在跨過門檻之時,她將一個物件朝著徐長安丟過去。

  隨著祝平娘關上門離去,徐長安看著自己面前一顆好看的靈石,嘴角輕輕抽了兩下。

  默默的將靈石收起來。

  他現在知道,秦嶺那花靈石找自己陪她嘮嗑的習慣是跟誰學的了。

  祝平娘離開廚房之后,耳上寶石墜子晃呀晃的,映著頸間一抹韻紅。

  說起來,長安貪財。

  自己纏著他說了那么多有的沒的,只是一塊靈石就打發了,他不會覺得自己小氣吧……

  應當不會?

  她停在走廊處,望著窗外些許雨水,有細雨在她的肩頭融化,帶來些許的清涼。

  想著方才和徐長安的話,祝平娘發覺自己好像的確沒有什么好心虛的。

  說起來,她對徐長安還是很用心的。

  而那云姑娘會喜歡和他相關的東西,那么自然會喜歡對她夫君好的人?

  這樣看的話,云淺應當對自己的觀感還是不錯的。

  不是她自夸。

  云淺看起來冷漠,但是按照道理,應當對自己還是有些好感的,所以……自己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不用這般小家子氣?

  此時的祝平娘發現了這個事情,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說不定,云淺因為徐長安的緣故,很喜歡她呢?

  只是云淺和以前的祝桐君差不多,不知道如何表達心聲。

  這可不是無的放矢,方才云淺看她的眼神溫和,很讓人心動。

  這樣一想,祝平娘忽然就不緊張了。

  “我完全可以大方些嘛。”祝平娘拍了拍面頰,關上走廊里的窗子,想起了柳青蘿那個丫頭。

  嘆息。

  美中不足今方信,到底意難平。

  卻是來不及想那么多了,因為在她前方,一群花月樓的姑娘氣勢洶洶的正朝著她走了過來。

  祝平娘愣了一會兒,看著自家的姑娘一臉興師問罪的將她圍成了一圈,有些懵。

  回過神來后才瞪了她們一眼。

  “不好好在宴上玩,要造反嗎?”

  可此時沒有人怕祝平娘,姑娘們一字一句的開始對她發起責問。

  “平娘,你把陸管事怎么了?”

  “祝姐姐,陸姐姐平日里是、是兇了些,可總歸還是為了我們好的……別、別欺負她。”

  “就是,姐姐,您可不能仗著是仙門就欺負陸管事,姐妹們第一個不答應。”

  “今個難得的宴,陸姐姐那個樣子回來,誰還有心情繼續玩……”

  一句一句的幽怨入耳。

  祝平娘:“……”

  隨著一群女人七嘴八舌的數落她的過錯,祝平娘終于回過神來。

  這是在替陸姑娘打抱不平呢。

  可為什么?

  祝平娘摸了摸側臉。

  分明是她被陸姑娘抱著啃了一口,怎么自己在這兒被口誅筆伐的,反倒是她成了罪人了?

  不過這群丫頭也是有意思,平日里怕陸姑娘怕的要死,現在陸姑娘不過是受了點委屈,她們就比自己受委屈還要生氣。

  “停停停,別吵了……”祝平娘捂著耳朵搖頭,直到安靜下來才不解的說道:“你們說什么呢,我把陸丫頭怎么了,我怎么沒有頭緒,要是伱們敢冤枉我……仔細你們的皮。”

  “嗯?”

  聽著祝平娘威脅滿滿的話,姑娘們眨眨眼,面面相覷。

  互相點了點頭。

  “不可能是別人,一定是平娘你的問題。”

  “就是就是,咱們這兒,能讓陸管事受委屈的,除了您哪里還有第二個。”

  祝平娘:“?”

  她感覺有一口鍋莫名其妙落身上了,不對啊……和自己有什么關系。

  “你們說什么呢?解釋一下。”祝平娘有些惱了。

  眼看著祝平娘認真了,姑娘們這才開始解釋。

  “方才陸管事眼圈紅紅的進來,姐妹們都瞧見了,您怎么解釋。”

  “我瞧她方才走路都都不穩當,平娘,你怎么欺負她了。”

  祝平娘:“……”

  忘了這一茬了。

  說起來,她以為按照陸丫頭的心思,定然會遮一下妝再去的,誰能想到她盯著紅腫的眼睛就去宴廳了?

  那丫頭平日里做事滴水不漏,所以祝平娘幾乎可以肯定,她一定是故意的。

  這是在報復自己使用人偶嗎?

  臭丫頭。

  “她哭,可不是我的錯。”祝平娘下意識說道。

  “不是您,那是誰?”

  “是……”

  祝平娘的話卡在嗓子眼。

  歸根到底,是徐長安把她的人偶打壞了,陸丫頭擔心才哭的……

  但是讓她怎么說?

  是徐長安把陸丫頭弄哭的?

  這話說出口的話,陸丫頭還做不做人了?

  祝平娘捂著臉,默默的說道:“是我的錯,是我欺負她了,不過……我欺負她還少嗎?不就是紅了個眼眶,可至于你們一個個興師問罪的。”

  祝平娘越說越有底氣,哼了一聲:“她到底是我的丫鬟,我想怎么教訓關你們幾個什么事,小心我連你們一起教訓。”

  眼看著祝平娘一副得意的樣子,姑娘們沉默了一會兒,掩面。

  “祝姐姐,若是單單是紅了個眼眶,我多大閑心要來這兒找您。”

  “就是就是。”

  “……什么意思。”祝平娘隱隱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她這才想起,陸姑娘向來將她拿捏的死死的,某種意義上她的手段比秦嶺那個丫頭可高明多了。

  “她還弄出什么幺蛾子了。”祝平娘問。

  “……陸姐姐她……”姑娘說著,面上也起了一抹怪異,不過還是說道。

  “我們來的時候,陸姐姐正抱著云姑娘哭呢。”

  “啊?”祝平娘懵了,櫻口不自覺的張大。

  “陸姐姐哭的小聲,但是靠近的還是能聽見的,您快去瞧瞧吧。”

  “是的,抱著哭,才傷心呢。”

  “說起來,您究竟怎么欺負人了?還有……原來陸管事和云姑娘的關系這么好,我們還是頭一回知道呢。”

  祝平娘:“……”

  陸姑娘抱著云淺在那哭?

  只是想了一下這個場面,祝平娘眉尾就狠狠抽了兩下,連忙趕過去了。

  不遠處,阿青將這邊的情況盡收眼底,她面無表情的看向天上。

  石青君的接班人就是這個模樣?

  她怎么覺得這么沒出息呢,被一群丫頭攆著走。

  從祝桐君身上來看,石青君那個女人……也不怎么樣。

  自己居然和她斗氣惱了這么久……

  阿青揉了揉眉心。

  忽然覺得自己也很沒用。

  小雨淋街,石青君撐著一把小傘在北桑城繁華的街道上走著。

  她沒有離開,卻也沒有繼續呆在花月樓里,而是來到北桑城最繁華的大街。

  小雨也不能阻礙這兒的繁華,各種公子小姐們結伴游行,周邊的酒樓熱熱鬧鬧,街角還有人搭了個棚子唱戲,一時燈火通明,彩光無數。

  值得說的是,雖然戴著面紗,但是她的氣質之出塵是那樣的耀眼。

  短短一刻鐘,就有不少人過來與她搭訕,想要與之為伴同游——男的女的都有。

  雖然回絕了,可這種事對于石青君而言很新鮮。

  走走停停,她逛了大半個北桑城,懷里抱著不少她興起時候買的東西。

  比如,石青君就對方才那個甜點鋪子里賣的糖漬花瓣很感興趣,店家丫頭說可以回去沾芝麻吃……不知道和她自己磨的花粉相比,哪個自己會更喜歡?

  此時,誰也不會認為這個抱著一堆點心的、貪吃的姑娘會是那朝云霜天之上的神仙。

  道韻?

  她現在對吃的東西更感興趣。

  這么想著,石青君忽然停下了腳步,朝著一個方向看過去。

  只見南方內河中,一艘小船正晃晃悠悠的朝著花月樓的方向而去。

  執棹少女在船尾認真撐船。

  船頭站著一個撐著白色梨花傘,眺望遠方的姑娘。

  那姑娘齊肩短發在腦后用紅繩扎了個短馬尾,云肩披肩下是若隱若現的玄色長裙。

  不是溫梨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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