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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7 做不怯家的、貪心的人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妻子是一周目boss

  徐長安想著自己剛進房間所看見的畫面,那時候……睡夢中的云姑娘安安靜靜的,一切都是那么靜謐而美好。

  直到他于木榻邊緣坐下,畫風就變了。

  就好像感應到了他的氣息,云淺的睡相忽然變得極其差勁。

  翻來覆去在榻上找著什么不說,到后來甚至給了他一腳。

  分明他不在的時候,姑娘是那么的安靜。

  怎么自己一來了,一切就都變得混亂了。

  徐長安不能理解云姑娘這種身上好像裝了雷達似得行為,可是云淺卻覺得這卻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畢竟無論是對于云姑娘、還是“她”而言,夫君不在身邊且沒有注視著她時,一切就都是沒有意義的。

  這時她自然是安靜的,因為能做的事情只有等待。

  所以,只有徐長安出現在她身邊之后,云姑娘才是云姑娘。

  簡單來說,徐長安所看見的恬靜的云姑娘只是錯覺。

  會纏人、會頻繁翻身、會在夢中給他一腳的,才是真實存在的女子。

  云淺:“……”

  她知曉這一點,不過暫時不甚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在夢里踢他。

  云淺想了想,收集了一下信息。

  然后就歪著頭,眨眨眼。

  那位阿青姑娘?

  她好像有在惦記說要給祝平娘一腳。

  是她影響到自己了嗎?

  云淺不能理解。

  應當不是吧。

  她的心態在悄然間發生了變化,已經意識到應該是其他女子學她,就已經沒有像是以往那樣刻意學習他周圍的女子了。

  云淺瞇著眼睛,將方才發生的事情盡收眼底。

  比如夫君覺得在劍道一途上有引路人很好、覺得有溫梨照亮前路是幸事。

  于是她也這樣想,所以溫梨的天賦就當是越來越好的。

  還有……

  云淺想著想著,掩面打了個哈欠,然后就這么呆呆的立住了。

  徐長安看著云淺仍舊帶著幾分困意的眼神,輕輕嘆息:“小姐,你分明是可以安靜下來的,平日里那糟糕的睡相不會是在故意欺負我吧。”

  聽著徐長安的話,云淺緩緩從榻上坐起來,轉頭看向自家夫君,“我,欺負你?”

  “……開玩笑的。”

  徐長安心虛的避開云姑娘的視線。

  難道方才他趁著姑娘熟睡去撓她的腳心,所以才被踹了一腳的事情……暴露了?

  那時間已經不早了,他實在不好放著云淺一直睡,但是又不舍得直接叫醒她,于是用了這種下作的手法。

  心虛的徐長安生怕云淺看出什么來,迅速轉移話題道:“所以,你是夢見什么了。”

  “一些過往的事兒。”

  云淺果然被他轉移了注意力,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依靠著一側墻壁的慵懶模樣,屬于女子的風韻展露無遺。

  “過往的事兒?”徐長安此時的聲音帶著一點隱約的笑意與促狹,這也沒有辦法,此時尚未徹底清醒的云姑娘在他眼里,簡直就像是一只懶洋洋的貴婦貓。

  云姑娘真可愛。

  “什么過往的事。”他問。

  云淺偏著頭,半晌后說道:“忘了。”

  “我懂,夢總是忘的很快。”

  徐長安理所當然的說。

  “原來是這樣。”

  云淺點點頭,她還以為自己會忘記夢境是因為她的記憶應當被封印呢。

  自然是聽夫君的,他說什么就是什么。

  之后,如往常那般,管家服侍小姐……不,應當說是丈夫扶著體弱的妻子下榻,隨后簡單的給她將略顯褶皺的衣裳整理好。

  “小姐,去妝臺那兒坐下。”徐長安說著,心想接下來的一幕不太想要讓云淺看見。

  “嗯。”

  云淺在梳妝臺前坐下后看向鏡子里。

  姑娘清楚的從鏡子里看到身后的徐長安將那個她方才用過的茶杯……悄悄收進了儲物袋。

  徐長安做完了這一切,在桌上留下了些許銀兩,自以為天衣無縫的笑著——

  笑著笑著就和鏡子里的云淺對上了視線。

  徐長安:“……”

  云淺:“……”

  雨打窗欞。

  氣氛莫名的有些尷尬。

  云淺想著方才夫君偷偷摸摸的一幕,若有所思,問:“是偷東西?”

  “我不是,我沒有!”

  徐長安立刻接話,旋即指著桌子:“我不是給了銀子了?”

  就算囊中羞澀,他也沒有淪落到來祝前輩這里做客,還要順路拿幾個杯子走吧。

  “那是為什么。”云淺眨眨眼。

  “……不能說。”

  徐長安本來就心虛的眼神顯得更加沒有底氣了。

  “是不能與我說的事情?”云姑娘平靜的問。

  “能說,但是我在小姐這兒還想要幾分臉面。”

  徐長安指了指自己的臉,卻忘了從小被云淺看著長大的他,早就沒有什么臉面了。

  而眼前的姑娘,比每天都會自省的他還要了解他自己。

  “并非是不能與我說的?那就是不好意思與我說了。”云淺點點頭。

  姑娘看著夫君,神色淡然,語氣平和:“我知曉了,是想要我用過的杯子……可為什么?”

  徐長安:“……”

  云淺望著鏡子里自己唇上的胭脂,然后就明白了,“哦,因為杯子上有唇印。”

  “……小姐。”

  “嗯?”

  “你給我留幾分面子不好嗎。”

  徐長安捂著臉,腦袋隱隱作痛。

  大小姐啊。

  就不能裝個糊涂?

  非要把自己那點沒出息、上不了臺面的心思搬到臺面上來說嗎?

  也幸好不是白天,不然徐長安覺得在云淺意識到她唇印存在的那一剎那,污穢的他就要被太陽光給曬化了。

  “面子……我不甚明白。”云淺搖搖頭。

  唇印的紋理嗎?

  他的確看了許久……那么想要,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吧。

  云淺指著自己:“你給我的東西,我會都留著的。”

  她與夫君是一樣的想法。

  比如她了他用過的劍,還有他送自己的香囊,還有他親自書寫過的書籍,還有他親手給自己做的衣裳,還有……

  “的確,我給小姐的破爛木雕你都當個寶貝。”徐長安指著自己的臉:“但是小姐收集東西是可愛,我一個大男人,這像什么話。”

  “可愛?”

  云淺偏著頭。

  說起來,在夫君離去之后,將殘留他氣息的整個世界當做品的自己,按照常人的理解來說,應當與可愛沾不上邊的。

  不過這些也不重要。

  云淺坐正身子,看著鏡子里面:“我不覺得想要我用過的杯子是什么不好的事兒。”

  “好吧。”徐長安走過去,從儲物袋里重新取出胭脂盒子,為云淺小憩后的面容補妝,同時簡單的解釋道:“今兒……小姐這么好看,還自己點了妝,還是咱們第一次見祝姑娘,決定以后修行的路……所以我就想著留個什么紀念品。”

  又不知道什么紀念品好、什么有意義。

  但是偏偏的,他方才看見云姑娘留在杯沿上的胭脂紋理就……心動了。

  忽然就想要將其當做紀念品留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腦回路。

  但就是很喜歡,想來有這種東西存在,心情不好的時候看上一眼就會高興,沒有動力的時候看上一眼就會渾身充滿干勁。

  徐長安低頭看了一眼腰上與云姑娘的綰發,心想可不是因為綰發不夠好了。

  盡管明知道綰發更有意義,但是他就是更喜歡姑娘的唇印。

  “好吧……不解釋了。”徐長安認真的說道:“我就是好色的人。”

  開擺。

  云淺點點頭:“我也是。”

  “別學我說話。”

  “……哦。”

  云淺應聲,然后問道:“所以呢,還有什么沒說的。”

  徐長安心想云姑娘的眼睛還是那般犀利,沒有什么能瞞的過她。

  “還有就是,我方才推門的一瞬間,忽然覺得……這個房間很有家的味道。”徐長安嘖了一聲:“很奇怪吧,我分明還沒有給小姐一個家。”

  “家?”云淺明悟:“是因為我在這兒。”

  從她的想法倒推過去,就能夠很明顯的知曉,于夫君而言,所謂的家只要自己在就可以了。

  “小姐,我前……嗯,我夢里前世的自己,可是很怯家的。”徐長安一本正經的說道。

  “怯家?那是什么?”云淺若有所思:“是說怕我?”

  “和你有什么關系,是我的前世,那時候小姐又不在。”徐長安無奈。

  世上有很多人怯家,忙碌了一天,卻遲遲不愿意回到住處。

  不知道是因為家里只有自己一個,還是別的什么原因。

  他以往就是怯家的人。

  而在方才推門進入房間,發現酣睡的云姑娘之后,徐長安在那一瞬間就明白,以往自己為什么寧愿在樓下徘徊也不愿意回去。

  因為,他從心底就覺得,家里少了一個存在。

  “如今知道了,就是少了小姐。”徐長安笑著在云淺耳邊說道:“感謝小姐讓我變成了不怯家的人。”

  “嗯。”

  云淺點點頭,隨后輕輕伸出一根手指,她指著鏡面中反射的、桌子上的銀兩:

  “可這和你拿我用過的杯子有什么關系。”

  眼看著自己醞釀出來的情話被云姑娘無視了,徐長安嘴角抽動,氣急敗壞:

  “杯子我不是說了是因為我好色嗎?小姐,你別提杯子了,我在這兒撩你呢。”

  “……是嗎。”

  云淺手指彎曲,指著自己微微勾起的嘴角:“那我很高興。”

  是真的很高興。

  畢竟,難得瞧見夫君這個樣子。

  “那沒事了。”此時的徐長安蓄力一拳打到了棉花上,苦笑。

  果然……自己不適合說情話嗎?

  “你的心情很好。”云淺問。

  都有心情說情話了,這樣興奮、高興的徐長安可不多見。

  “是遇了什么好事情。”

  “小姐,你發現了啊。”徐長安終于是忍不住笑出了聲音,收起了方才所有的玩笑心思,抓住了云淺的手,微微搓著。

  姑娘的手冰冰涼涼的,很是舒適。

  “說話。”云淺問。

  “哦,是這樣的。”

  徐長安于是將祝平娘和他講的、關于玄劍司、司空鏡的事情和云淺說了。

  重點,當然是在于自己能夠有一筆合理的收入入賬了。

  這種好事,他自然想要和云淺分享。

  在說完之后,徐長安有幾分無奈。

  “也不知道我在祝前輩那里的形象究竟是怎么樣的,她居然讓我去狠狠敲司空師兄一筆,我看著就是那么貪心的人?”

  云淺聞言,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銀兩。

  “別提我拿杯子的事。”徐長安立刻說道。

  “我沒有提。”云淺搖搖頭:“你不是貪心的人,我很清楚。”

  要知道,云淺一直想讓他做個貪心的人……所以她自然知曉徐長安很容易知足。

  比如……自己分明就在這兒休息,夫君不來欺負自己,反而偷偷摸摸的取了一個茶杯就心滿意足了。

  或者說,自己就躺在那里,他卻只是撓了撓她的腳心,就會很高興。

  被踢一腳就那么有趣嗎?

  這也許就是世俗人所說的沒出息。

  所以,云淺覺得祝平娘做的很不錯。

  就是這樣。

  若是祝平娘能夠將徐長安變成貪心、什么都想要而不會輕易放手的人,云淺一定會很高興。

  可是,要怎么才能將夫君變得貪心呢。

  云淺冥思苦想,幽邃的眸子映著鏡面。

  云姑娘很好看,徐長安一直都知曉這件事。

  初見時,云姑娘的眼睛像是幽暗的古井、像是寂靜的深海,總帶著來自雪山之巔的冰涼,抬眼睨視看人的時候仿佛有涼水從腦袋上傾盆,拒人于千里之外。

  包括祝平娘在內,所有見過云淺的人,都覺得她是不好接近的。

  但是只有徐長安知道,當被這一對結冰了的漆黑眼眸溫柔得注視,有多么讓人心動。

  想要,想要完全擁有這樣的云姑娘。

  想要她永遠把這樣溫柔的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只投放在自己身上。

  徐長安忍不住嘆息。

  男子可惡的占有欲。

  人總是這樣矛盾的,但是他不能忘了,想要姑娘擁有屬于她自己的未來,這才是他一直追求的。

  他最近腦袋里的想法,真是越來越糟糕了。

  “我怎么變成這樣貪心的人了呢。”

  小姐會不高興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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