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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0 想要讓云淺多看一眼是很簡單的事情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妻子是一周目boss

  此時,徐長安并不知曉在溫梨的家里還住著另一個女人。

  她的師父。

  白衣女人透過窗子,看著外面那個一身麻煩的人。

  那劍堂的李知白本就是個大麻煩。

  李知白的學生,卻是個比她還要麻煩的、天大的麻煩。

  白衣女人低下頭,看著桌子上溫梨恣意的筆跡染上了幾分女兒家的秀麗。

  “太平長安。”

  她輕輕嘆息。

  徐長安的確給溫梨帶來了極好的變化,但是如今這塊鏡子比她想的還要早的就開始影響到溫梨修行了,這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

  這無關于溫梨在意女子的戀愛。

  本質上,還是和妖族的血脈有關,徐長安不過是一個引子。

  原來,她讓溫梨不要過分插手徐長安的事情……事到如今已經晚了。

  想來也是,“利用”了人家當鏡子明心、修為大漲,現在想要提前逃開……世界上可沒有這么簡單的事情。

  白衣女人搖搖頭,心想這種事情她也幫不了徒弟了,只能由她自己去選擇怎么做。

  她聽著外面徐長安溫和的聲音,走過去掀開那張畫了一半、沒有面孔的畫,心想她的徒弟如今遇到了人生目前為止、甚至可能是整個人生里最大的一個坎。

  明心。

  練氣、開源、明心。

  以溫梨的天資,過了這個坎,未來就是一條直達九天的寬闊道路。

  這個坎真的很簡單,簡單到隨便換一個人都可以輕而易舉將其踩平。

  感情、或者說是初戀?

  類似的事情對任何一個暮雨峰的姑娘來說都是可以一笑而過的事情。

  偏偏她的阿梨……

  偏偏她的阿梨不會使胭脂。

  也許,她當年應當帶溫梨去北桑城和祝平娘一起待幾天,學學胭脂、看看那里姑娘的為人處世。

  白衣女人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仿佛看見了打扮老成艷俗、面上點著柔妝、眼帶媚氣的女人靠在墻邊,對著她洋洋得意。

  雖然很不愿意承認,但是祝桐君那個自甘墮落、從上而下,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都染著青樓氣息的女人……她的想法是對的。

  在暮雨峰,心境的確比天賦要重要的多。

  這就是祝桐君為什么如今才送柳青蘿上山理由。

  “你不是要去外面?我在你身上留下了一道靈力。”

  “靈力?胭脂靈氣那種?”

  “我不會使胭脂。”

  師姐不會使胭脂。

  徐長安當然知曉這一點,不過他有些驚詫的看向溫梨。

  給自己留下了一道靈力防止他出門被說閑話?

  這件事是成立的,因為溫梨的人氣實在太高。

  可……

  師姐是會在意這種小事的性子嗎?

  徐長安本能覺得有些奇怪,這種“小氣”的行為顯然不像是他認知中那個大大方方的師姐所能做出來的。

  他嘛,出門被人說閑話都是常態了,反正只要云姑娘不在身邊,他也無所謂被人怎么樣去說。

  不過溫梨既然這么說了,他也沒有什么好抗拒的,與溫梨道謝后……急匆匆提著自己的藥箱離去了。

  他只當師姐煉心,沒有去想太多。

  溫梨:“……”

  眼看著徐長安離開,溫梨松開了想要跟著許昌那離去的貍花貓,呆呆的站在原地。

  那道靈氣不會在徐長安身上殘留太久,她也只會在徐長安身上留劍氣這么一次,目的也很簡單只要有這么一次,朝云宗那些不長眼的東西就知道小師弟是她罩著的人。

  她方才只是那么想……所以就去做了。

  應該、應該是吧。

  師弟不會覺得她奇怪吧。

  等等。

  小師弟會在意被人說閑話的事情嗎?

  不在意。

  溫梨清楚的知道這一點。

  如果他不在意,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

  所謂煉心,從許久之前就開始了。

  “……喵。”貍花貓本來想追著徐長安一起出去玩,不過當它看到溫梨傻傻的站在園子中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后便在她的腳邊趴下歇息,哪里也不去了。

  溫梨在想一件事,她在給自己找一個可以解釋她行為的理由。

  從暮雨峰入手。

  暮雨峰上本來就沒有什么新來的弟子,加上都是一群奇怪修心的姑娘,所以這里的女人除了有著各種各種各樣的氣質,還有一個顯著的特點。

  護短。

  最短的那個毫無疑問就是徐長安,誰讓他入山時間最短、最需要保護。

  所以曾經在百草園“覬覦”、“糾纏”徐長安的時候,有幾個姑娘過去把人家鬧了一番,以至于現在百草園和暮雨峰的關系都沒有緩和過來。用執事殿的人來說,是百草園不守規矩在先,利誘也就算了,想要強迫他們小師弟去種地不是自找麻煩。

  也是那些種地的當初沒有想到暮雨峰會這樣去保一個男子。

  可是如今鬧過了一場后,徐長安的重要性整個朝云宗都知道的……于是沒有人再明著找他的麻煩,但是嘴長在別人的身上,面首之類的標簽差不多在徐長安身上貼了也有一年多了。

  這種事情她知道之后,自然會在意的。

  溫梨也是暮雨峰的姑娘,按照規矩,也是護短的。

  是這樣嗎?

  “……”溫梨忽然嘆息一聲。

  不是的。

  她居然也會做騙自己的事情。

  給徐長安留有一道靈氣這件事……這種充滿了違和感的事情,是她自己都沒有辦法去掩蓋的怪異。

  而且就算她欺騙自己這件事情是正常的,卻也無法掩蓋另一件事,那就是徐長安臨走時候那個疑惑、驚詫的眼神。

  仿佛在說,她就是不正常的。

  師弟果然是她的鏡子,但凡有一點不好的地方,都讓他一陣戳破。

  “鏡子。”

  溫梨張開手掌心,之前徐長安扔給她的水球忽然的出現,在她面前均勻的鋪開化作了一汪水鏡。

  溫梨看著里面映照的姑娘。

  她發育的極好,身材高挑,比例近乎完美,加上從小練武讓她與足不出戶的大姐不同,曲線更加分明。

  她只是留著齊肩發,氣質不似姑娘家。

  事實上無論從樣貌還是身材、氣質……各方各面,作為一個女人,溫梨在暮雨峰都是最為頂尖的。

  她不會使胭脂,也不需要使胭脂,就是公認的大師姐。

  在暮雨峰上,能不能打向來都不是服眾的必備條件。

  看著鏡子里那個香汗淋漓、衣裳貼在身上的女人,想著徐長安除了一開始見面,從未放在她身上的視線……溫梨蹲下身子,將貍花貓重新抱在懷里。

  “喵?”貍花貓疑惑的叫了一聲,似乎是在問她怎么了。

  “沒什么。”溫梨輕輕搖頭:“明心明心,想要突破原來是一件不簡單的事情。”

  她還以為自己是因為練槍,拿起了以前在戰場上的武器才被影響了心,事實卻并非是這樣。

  對于溫梨個人而言,她若是想要突破如今這個明心境九重巔峰的壁壘,到達下一個境界,便需要想明白一件事。

  明悉本心。

  只要想明白,不需要解決,就可以像是跨過門檻一樣,輕而易舉的邁入下一個大境界。

  這個問題可能是想明白明天吃什么,可能是成功的讓自己第一個學生、那位云姑娘順利練氣,也可能是將屋里那幅畫的面容填上。

  最大的可能……是想明白她對徐長安的感情。

  溫梨很清楚這件事。

  喜歡又很多種。

  她今天真的有些失態了,以槍風割去徐長安身上那比往日多數倍的胭脂靈力的時,心里卻有一股子莫名的火氣,以至于下手重了一些,居然吹飛了師弟的發帶。

  這件事也好、之后的劍氣也好。

  她為什么要這樣去做,答案真的很明顯,哪怕是一個普通的姑娘,都可以很清楚的給她答案。

  這個答案真的十分的、十分的簡單。

  只要想明白,她立刻就領先于同輩的所有弟子,踏入下一個十分重要的境界。

  只要想明白了這件事,她就會距離她想要“長安”更進一步。

  只要……

  溫梨站在原地,仔細去看,她的眼眸輕輕顫著,像是有什么情感要從中破繭,不過很快,她眸子中映著的一桿銀槍將她的情感強硬的壓了回去。

  她的視線轉移到水鏡上。

  白皙臉龐,再度增添了一絲紅暈,發絲披散的慵懶。

  她以前怎么沒有注意到……師弟是這樣好看的?

  仔細去回想,似乎是在他開源之后發生的變化。

  這不重要。

  溫梨輕輕搖頭。

  徐長安厭惡妖族,卻寵溺小花。

  徐長安喜歡人族,卻殺了匪賊。

  讓他喜歡的東西是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溫梨低下頭看著自己白皙的手,似乎可以嗅到氣味極其濃郁的血腥氣,便想明白了一件事,使勁揉了揉懷里貍花的腦袋。

  “我以為你是不好的。”溫梨的眼神帶了幾分無奈:“現在看來,妖是你,可人都是我殺的,原來好處都讓你占了。”

  貍花貓不明白溫梨的話,它作為溫梨半妖血脈的分離出來的“糟粕”,心智……也的的確確就是個幾歲的小孩子。

  “沒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那就以后再想。”溫梨舉起手里的貓兒,認真的說道:“我和你都是。”

  溫梨畢竟是溫梨,女兒家的愁思只是一閃而過,并不能讓她真的整日深陷。

  溫梨抱著貓兒進屋,便見到自家師父一幅面色凝重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師父?您怎么了。”

  “啊……你沒事了?”

  “我?”溫梨有些奇怪:“我能有什么事情。”

  “什么時候能突破?”白衣女人問道:“如果能突破,那你就別去爭什么明心境的泉水了,直接去下一個吧,那個更好。”

  “師父,您覺得我什么時候能夠突破。”

  “只要你想。”白衣女人深吸一口氣,她依舊十分相信自己的學生,無非是磐石一樣的劍心動搖了片刻,不算什么事情。

  “……師父說的是,應當是這樣。”溫梨搖搖頭:“師父讓我回頭去看,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什么意思?”

  “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

  溫梨回頭看了一眼,目光放在眼前的槍桿上。

  無論是什么樣的世道,有它在身邊就夠了。

  “師父,我現在放棄劍道,改修槍意……還來得及嗎?”溫梨忽然說道。

  房間內一片死寂,白玉女人眸子縮成了一個點。

  劍心動搖?

  “你最好與我說,自己在是開玩笑。”

  百草園在暮雨峰上的地位很是特殊,這里出售各種草藥,每天的人流量極大,所以為了方便管理,關閉了從各峰直接傳送的傳送點,所以從暮雨峰去百草園相對比較麻煩,得先去公眾長禾的白玉臺,然后再往百草園去轉。

  因為要去的地方人很多,所以溫梨才給他留了一道劍氣。

  徐長安這么想。

  可是……

  溫師姐是不是有些……過于夸張了。

  徐長安能夠感覺到,一些溫梨的迷妹已經跟著他一路了,不知道是在保護他還是在做什么。

  的確。

  他是再沒有聽見有人議論他了,但是……

  他現在就是移動的大靶子,走到哪里都給人近乎于窒息的壓迫感。

  在徐長安的身后。

  劍意飄渺無法度量,古樸的長劍連著劍鞘插于山河大川,威嚴不可名狀。

  那就是溫梨的劍意。

  溫梨隨手的一道劍氣蘊含的劍意都遠遠已經超過了她的境界、甚至是比她高兩個、三個境界之人的意境。

  對于任何劍修來說,溫梨讓人驚怖的存在,她就像是一柄鋒銳的神劍,看上一眼都有可能會干擾到他的劍心。

  但是,因為是給徐長安的建議,所以就削弱了很多,正好適合各種人近距離觀看。

  于是,很快跟在他身后的人就不只是溫梨的迷妹了,還有各種境界的劍修,徐長安甚至見到一個和某個帶著執事殿殿主徽章的某個男人也在偷偷打量他身后的劍氣,似乎在領悟著什么。

  好家伙。

  師姐……在劍道上究竟走到什么地步了?

  徐長安很是佩服。

  意思是,對于如今的師姐而言……阻礙她的不再是劍道的修行,而是身體的修為?

  這可厲害了。

  徐長安也是個劍修,這些東西他還是懂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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