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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棋局內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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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徐長安回到暮雨峰,便能很清晰的感覺到,這里的氛圍和其他地方不同。

  如果說天明峰很緊張,所有人來去如風,山崖被一劍斷開的險峻也有仙俠感,暮雨峰則完全感覺不到是仙門,這兒就像是一個水鄉,讓人有一種身處江南的舒適。

  沒有天明峰的簡單明了,有的是復雜地形和精致的建筑物。

  似是個小家碧玉的姑娘。

  徐長安走下傳送陣,面前是一條干凈的青石小磚,一座石橋架設在清澈湖面上,朝左看是一大片見不到邊緣的湖水,往右則是古色古香的城區,很有情調。

  暮雨峰的修行者不住在洞府、不住在高樓,而是住在獨棟木屋、四合院、甚至是小船上。

  只能說,這里不愧是只有姑娘家居住的地方,在整個仙門都極具特色。

  徐長安一開始上山的時候不適應,但自從知曉這里修行的和一般修士不同,像是琴棋書畫歌舞茶都有人在修煉后,就理解了這里的特殊。

  生活要有情調,沒有情調何談琴棋書畫、歌舞風月。

  他順著小路朝著不遠處走過去。

  作為一個外門弟子,徐長安在暮雨峰很有名。

  誰讓他是個男人呢,所以誰都能來和他說上兩句話。

  這片地區真的很平和,有三兩姑娘結伴而行,見到他之后淺淺一笑,也有許多人投來溫和的目光。

  “小師弟,你回來啦。”在徐長安路過石橋的時候,有一襲長裙的少女坐在船上沖著他揮手。

  “嗯。”徐長安回了一禮。

  路邊正在散步的女人看到徐長安后,平靜的說道:“師弟,我那兒要養一盆綠蘿,嗯……和往常一樣,你幫著我先養兩天再送過來。”

  “好。”徐長安表示知道了。

  女人看著徐長安離去的背影。

  只是一盆綠蘿,去哪里都能找到,但是徐長安照顧過的綠蘿比一般的要有活力,生命力分布更加靈動。

  在暮雨峰上,徐長安是內務執事,但是暮雨峰的姑娘太奇怪,所以讓他做什么的都有,像是邀請他吃茶的、甚至看劍舞的都不少。

  徐長安不會抗拒,因為這就是他的工作,做些雜事,每個月都會有一筆不菲的貢獻點進賬。

  石亭旁,有兩個姑娘正在對弈,面前圓桌上擺著一個棋盤和兩個棋盒。

  黑衣姑娘從棋盒中抓了幾枚黑子,又隨手放了回去,那些黑子落回棋盒時與其它棋子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的目光看到了路過的徐長安,給面前的白衣姑娘一個眼神,后者抿嘴一笑,起身說道:“徐小公子,過來一下。”

  徐長安回過頭,拱手:“師姐。”

  暮雨峰上,怎么叫他的都有,像是小師弟、徐師弟、徐公子、小公子……他早就習慣了。

  白衣姑娘自石凳起身,讓出了自己的位子,說道:“你來執白,陪她下半盤。”

  徐長安沒有猶豫,在棋盤旁坐下,看向對面執黑的黑衣姑娘。

  黑衣姑娘沒有去看徐長安,目光只是落在棋盤上,她緩緩說道:“觀局。”

  “接著我的與她弈。”白衣姑娘自然而然的站在徐長安身后,撐著手看棋。

  徐長安打量著面前的棋局,眼神極度專注。

  這里姑娘們下的棋與他所知曉的圍棋不一樣,但是有異曲同工之妙,徐長安在暮雨峰一年,學會了一些。

  不久后,徐長安捏起了一枚白子,落在棋盤的左上角星位。

  黑衣姑娘眼神一動,拈起一枚黑子,投在棋盤的另一個星位上。

  徐長安繼續往棋盤上落子,完全沒有思考,黑衣姑娘也不甘示弱。

  兩人就這么白一子,黑一子,沒有一絲停頓。

  “啪!”

  “啪!”

  石亭之中落子聲不絕于耳,每一枚棋子都落得極穩,時間沒過去多久,黑白棋子已經占據了大半棋盤。

  專注于棋局的徐長安沒有發現,此時整個棋盤像是一片密布的星空,對面黑衣姑娘的眼眸愈發深邃,眉間緊蹙,似是有一場靈力風暴在她眼中肆虐,就連呼吸都急促了許多。

  徐長安落子逐漸慢了下來。

  不久后,他放下手中的棋子,抬頭說道:“師姐,我輸了。”

  “嗯,你還挺厲害的。”白衣姑娘看著此時仍舊沉浸在棋局中的黑衣姑娘,對徐長安淺淺笑著說道:“麻煩了,你去忙吧。”

  徐長安點點頭,走下石亭,順著小路而去。

  雖然聽起來很奇怪,但是陪這里的姑娘下棋也可以算是他工作的一部分,記錄在案后,月底同樣是會發貢獻點和靈石的。

  “……”

  星羅棋盤前,和徐長安下棋的黑衣姑娘眸子中充斥著雜亂的情感,她深吸一口氣,問面前的白衣姑娘:“怎么樣?”

  “棋風穩健,不過還是嫩了一些,不甚懂變通。”白衣姑娘歪著頭,她看著黑衣姑娘眉眼里的虛弱,對著徐長安離去的方向認真的說道:“咱們這個小師弟,越來越古怪了。”

  她們可不是簡單的在下棋。

  棋盤是法器,棋子也是法器,整一盤棋就是殺機四伏的大陣,每落一步子就是歷經一道心劫。

  哪怕是她們這個境界的人,稍有不甚都會落入內景,萬劫不復。

  當然,自己人對弈不會這么殘酷,但也是會影響心境的,像是黑衣姑娘,落子應劫,每一步都會放大她心里陰暗的念想。

  但是徐長安不一樣。

  按照道理,他在坐下的那一刻就應該已經被棋盤所控制,但是從始至終,徐長安都沒有被棋盤所影響,目光澄明、眼神專注,在簡單完成了棋局后,從容的認輸。

  反倒是贏的人,面色慘白,深入內景不可自拔。

  以往她們也和徐長安下過內景棋,但都是低級棋盤,控制在開源境以內。

  “這可是明心境后期的內景,仍然無法對他造成影響。”白衣姑娘勾起嘴角:“難怪溫師姐說暮雨峰心性的修行以他為鏡、以他為鑒……平娘真是給咱們撿了個寶貝回來。”

  “猜到了。”黑衣姑娘此時緩過勁來。

  “師姐,要不咱們替師父先下手吧。”白衣姑娘認真的說道:“等他開源,就要和其他人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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