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的任務 一次性消耗道具:對指定對象人物使用后,可以使對方聽從你的命令一次。
感覺...好像很正經的同時,也可以有點不正經。
這系統總是給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前面就有皮鞭和口球這兩個不正經的玩具,這也讓多崎司不得不懷疑,等下個月是不是還會出現手銬或者蠟燭之類的東西。
關掉系統面板,多崎司朝網球場那邊看了一眼,灰蒙蒙的世界中,棲川唯那頭金發格外的顯眼。
同一個學校,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這么逃避下去不是個辦法......
困惑地揉著眉心,呆呆地俯瞰東京街景的他,忽然發現雨停了。
抬頭看向天空,原來不是雨停了,而是頭上多了一把透明雨傘。透過雨傘繼續往上看,烏黑的云團隨著風的流動在低空翻滾,仿佛只要朝著天空一伸手,指尖即可觸及云朵。
“一個人躲在這干嘛?”栗山櫻良一只手撐著雨傘站在他身側,清麗秀美的臉蛋在細雨中特別好看。
“思考人生。”多崎司看著她穿著黑色長筒襪的腿答道。
“原來如此。”栗山櫻良點了點頭,馬尾隨著微風搖擺,“缺少朋友,過于孤單的人,確實有思考人生的閑暇時間。”
“栗山同學,你走上來的時候有沒有人看到?我想讓你體驗一下自由落體運動。”
“監控很多的喲。”
多崎司只能用遺憾的眼神看向她,察覺她身上穿的百褶裙和襯衣后,奇怪地問:“不是體育課嗎?”
栗山櫻良同樣打量了一眼他身上的襯衣:“你自己不也一樣?”
“既然你對我很了解,應該就知道過去十年時間里,我都很討厭運動。”
多崎司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帶有一點點‘別煩我’的意思。
“我也一樣。雖然有時會和家人去打網球、去滑雪、去游泳,但我本質上還是討厭運動。”
“那真遺憾,我們這一輩子都沒共同話題了,那就這樣吧...”
多崎司擺了擺手,轉身離開。
栗山櫻良在身后問道:“棲川唯的事你不打算說清楚嗎?”
多崎司轉身,定定看著她,裹著細雨的微風從身邊吹過,兩人耳朵邊上的發梢都在飄飄然地晃動搖曳。
她是一個活生生的美少女,而且腿很好看,只要站在那里不動,都可以讓人看上一整天。但無奈的地方就在于,她探究自己的欲望好像重了點。
輕輕嘆了口氣,多崎司選擇暫時閉上眼睛。
有什么東西在腦袋徘徊不去,像是帶有雪花的電視畫面一般,滋滋地艱難回放。
好像也是在這個天臺,但那天不是下雨天,而是一個風和日麗的黃昏。
那是在放學后,整個校園都籠罩在一片絢麗的晚霞之中。
微風吹動櫻花的花瓣,夕陽斜灑進眼簾,一名少年鼓起勇氣告白。直到現在,那個畫面都還清楚地印在腦海里。
“當我女朋友好嗎...這樣,我就能和你一樣受到爺爺的重視了......”
“我原本以為你只是懦弱了點而已,誰知道你的心思還這么齷齪。”
“不...我的意思是......”
“死了這條心吧,我現在連話都不想和你這種惡心的人說!”
看吧,就是這么失敗的回憶。
在夕陽映照下的天臺,少女金色的長發被染成炫麗的火紅,她那厭惡的表情,至今還像照片一般地烙在回憶里。
對于這張照片,多崎司只有一句話想說。
去死吧!
那個女人,還有當時比豬還蠢的原主!
呃...好像已經死了一個,現在就差另一個了。
多崎司慢慢睜開眼睛,視線里,校道上的櫻花樹,在雨中越加顯得翠綠。
記得自己剛穿越過來的時候,東京是一個被櫻花覆蓋了的城市。河邊的坡道、混居大樓的間隙、道路的拐角處,隨處可見盛開的櫻花。
然而現在,櫻花樹已經從粉色的,變成了綠色的。
他有些感慨。
就連樹都在為了更好地適應這個世界,在各個季節做出相對應的改變——春天花瓣盛放;夏天綠葉生長;秋天枯萎凋零;冬天沉寂,為明天的春天積蓄生機。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也要這樣的啊,面對人生的各個不同的階段,也要做出相應的改變才行。
“栗山同學...”
感覺自己已經想通了的多崎司淡淡一笑,開口問:“棲川唯目前是棲川家第一順位繼承人這件事你應該也知道吧?”
栗山櫻良點了點頭。
“那原本應該是我的位置,唔...前提是當年我爸選擇入贅。”
“你現在感到不甘心?”栗山櫻良頗有興趣地反問。
“曾經有吧...”多崎司沒有否認,邊整理腦海中的回憶,邊說道:“爸媽去世之后,我就被接回棲川家。五歲到十歲這段日子,是我人生截止至目前為止最難熬的時光。一邊是失去父母的悲痛,一邊是在新環境的不安,還有就是來自親人的漠視與欺壓。那段時間我心里最痛恨的人,是我那個爺爺,有多痛恨?恨不得他吃飯的時候被米粒噎死的程度。”
栗山櫻良并未說話,只是默默撐著傘,清冷的眼眸里也沒有波瀾。
“棲川唯算是那十年來我唯一的光吧...”多崎司朝著操場看過去,遠遠地望著那頭金發。
“你們的關系不是很差嗎?”栗山櫻良輕輕呼出一口氣,露出非常感興趣的笑容。
“現在確實很差,但剛認識那會挺好的。”多崎司半瞇起眼,像是回味似地說著:“小時候我被同齡的孩子欺負了,她會幫我一個個揍回去。有好玩的玩具,她也會和我一起玩,每年新年的時候,她也會讓管家給我多發一點錢......”
栗山櫻良看著他的眼睛,和以往一樣,那瞳孔很漂亮,一清見底。隨即她報以淺淺的微笑,問道:“那是怎么變差的?”
多崎司楞楞地注視著飄過天臺雨,慢慢說道:“到了上國中的年紀吧,我爺爺開始放權。她媽媽接管了家里大小的事務,而她也就被確立為了第一順位繼承人。你也是大家族的人,應該明白這代表什么。”
栗山櫻良點了點頭。
成為大家族的繼承人,代表著前途無量的同時,精英教育的繁雜課程也會隨之而來。
沒有人考慮繼承人本身能不能承受這些壓力,大家都理所應當的認為——作為繼承人,就必須要懂那些東西。
“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我和她的關系就逐漸疏遠了。”
多崎司緩緩地吁了口氣,特別長的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