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該親手殺他的。”江小魚望著那一坨屬于江玉郎的灰燼,看著江玉燕的眼神略有變化,但似乎也沒有太過驚訝,對于這個女人能夠做出什么事也早就有了準備。
江玉燕往后輕輕挪了一步,她不想讓風刮起那堆灰燼碰到自己,“官府會在之后通緝你們,雖然不至于派兵圍剿但你們以后行事還是多考慮一下。另外,財神商會的生意之后會由移花宮接手,別忘了李將軍的命令,金錢幫的擴張必須得到扼制。”
“這很簡單,移花宮的人會從明天開始襲擊金錢幫在各處的生意。”花無缺站在江小魚的旁邊說道,這是之前就曾經商量過的。
不過江玉燕卻是挑了挑眼眉有些想笑,她可以肯定,最開始李元芳嘴里的‘狙擊’是商業上的,但是到了花無缺這里卻變成鬧事了。。靠打砸搶將金錢幫攆出大秦?
這個方法有點壞規矩,對大秦的經濟發展不是太好,不過考慮到移花宮的人在商業上并不精通,若是真使用商業手段還未必玩得過金錢幫,直接動手也不失為一個更直白的選擇。
“而且之后我會跟你一起回帝都,親自跟李元芳確認這事。”
江玉燕瞥了一眼江小魚,她倒是沒有想到江小魚會出這招,這一次同時消滅安家父子和江家父子是她的意思,但她可以肯定李元芳不在乎,只是,李元芳會不會介意她親手干掉了江玉郎就不得而知了。
何況在帝都還有一個江玉鳳,她不得不考慮之后有可能的一些變故,剛剛她沖動了,不該親自動手干掉江玉郎的,不過……若是對方想要用這種事來威脅她,那就有點天真了,她完全可以說是正當防衛,誰讓江家父子兩人都想拿她擋招呢!
江小魚一直在注意著江玉燕的臉色,心中卻是越發凝重了,這是一點害怕都沒有啊,究竟是她不怕,還是說李元芳不在意?
蘇城距離江南道大營的距離并不近,哪怕是全程用輕功趕路不在乎疲憊的話也至少要一天一夜。
不過在死亡的威脅下,江別鶴哪里還在乎那丁點的疲累,回頭遠遠瞄了一眼緊追不舍的兩道影子,他咬咬牙繼續狂奔。
可是他并不知道,在他身后追逐的兩道身影此時卻頗為輕松的聊著天。
“你為什么阻止我,剛剛我就有機會將他殺掉。”憐星有些不解的問道,夜風中她的倩影越發詭譎,像是一只女鬼。
燕南天看了看她,嘆道:“無論你還是無缺小魚,你們都已經被仇恨給蒙蔽了理智,江別鶴死后,安家父子的死亡就沒有辦法推到他的頭上,也就是說,移花宮毫無疑問會被朝廷通緝。別忘了,安云山是有官身的!”
“李元芳那里……”
“李元芳不會出面庇護移花宮的!”燕南天搖頭打斷憐星的話,“如果是之前的安云山和江別鶴,那李元芳會出面解決官府方面的問題,但對移花宮不會。因為移花宮是合作者,并不是完全聽命于李元芳的手下。”
“江別鶴之所以對安家父子動手是因為他們沒有做手下該做的事情,而江別鶴要死是因為江玉燕在其中的策劃,也因為李元芳并不在意生意由誰掌控,只要不缺了他那一份就是。可移花宮若是被通緝了,那整個局勢就相當于李元芳占據了優勢,只要他愿意,不光能隨便派誰來接手這些生意,甚至我們還有被官府剿滅的危險,別忘了,胡亥可一直都在暗中忌憚著李元芳。”
憐星秀眉微皺,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
燕南天又道:“這算是個利用仇恨施展的陽謀,也不算難猜,只是你們被仇恨蒙蔽了所以看不清。但以小魚和無缺的機敏,此時應該明白了。他們會想法反制,但大局已定,他們能夠做的很有限。”
“那這跟我們一直跟著江別鶴不殺有什么關系?”
燕南天頓了一下說道:“因為這是破局的唯一方法,一會兒你就不要跟著了,我會在江別鶴進入江南道大營后將其轟殺,這樣大秦軍方的人就都知道是我殺了江別鶴,同時殺死安家父子的事情我也會扛下來。”
憐星張張嘴卻說不出什么,她明白對方的意思了,如今武林中還沒有人知道他與移花宮的關系,也就是說,移花宮從這事之中摘出去了。
“可這樣的話,你豈不是被通緝了?而且殺官員和沖擊軍營的性質可不一樣啊!”
燕南天搖搖頭,“我自然有地方可去,只是以后無缺就要交給你來照顧了……其實我一直不太贊成你與無缺在一起,希望你不要忘了今天的堅持!”
憐星頓時怔住,眼中有點羞憤,說出來你可能不信,第一次其實是被花無缺強行占有的……雖然她也只是象征性的反抗了一丟丟,但怎么說她都算是受害者吧,現在大家卻都說什么她老牛吃嫩草,真是夠了。
燕南天沒有注意到憐星復雜的心情,繼續道:“以后我不在大秦這邊,你們要行事小心,雖然沒有了官方對移花宮的通緝,可也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尤其不要得罪李元芳,盡量做到一個合作者該做的。這樣他便沒有理由讓其他人來取代你們。”
就這樣,憐星慢慢停下了追擊,而燕南天的眼神則更加堅定,一天之后,江別鶴進入了軍營。
有人沖擊軍營可是一件大事,尤其是在一眾將軍的眼皮子底下將江別鶴殺了,更重要的是,大家都知道江家是李元芳的人。
僅僅一天的時間,這件事就已經傳到了帝都。一時間所有大大小小的勢力都開始關注李元芳的反應。
“所以,江別鶴被殺了?殺人者自爆的身份是燕南天?”左舟帶著一絲玩味,隨手給綰綰扒了顆瓜子。
綰綰毫不客氣的將那一撮瓜子瓤都塞進嘴里,過癮!
“具體的原因什么還沒有弄清楚,但當時是當著很多人的面把江別鶴轟殺的。咱們魔門的探子已經開始跟蹤燕南天了,從他的行動方向來看,似乎是在往唐國移動。師傅讓我問你,需不需要攔截,畢竟殺了江別鶴也是打了你的臉!”
“別說什么打不打臉的,人家殺了人不是都已經逃跑了嘛,既然逃跑那就說明是怕了我,這面子就已經有了。至于那些說什么打臉不打臉的問題,不過是一幫唯恐天下不亂的家伙拱火罷了。公事公辦就行,他殺了人,官府通緝他,如此而已。”左舟長長的打了個哈欠,瓜子自己吃一顆,給綰綰再扒一顆。
卻在這時見癡甩著膀子進入院內,大咧咧的往左舟身邊一坐,伸手就將一小撮瓜子瓤扔進了嘴里。
綰綰(〃>皿<)
“胡亥找你了?”左舟頭也不抬的問道。
“是啊,跟你預料的半點不差,等到科舉之后,少林寺就開始重建,而我就放棄競爭國師之位了,呵呵,那個普渡慈航現在應該很爽吧。”見癡翹起二郎腿,腳丫子還一跳一跳的。
左舟冷笑,“爽不了多久啦!”
“將軍,江玉鳳姑娘求見。”幾乎是跟見癡前后腳,守門的家丁過來報告。
左舟愣了一下,如果是平常那江玉鳳只需要正常進來就好,家丁也不會攔阻,但這一次卻正式求見,不用說,肯定是為江別鶴的事。
這個就有點難辦了,總不能他親自出手去截殺江別鶴吧,這邊又是選國師又是科舉的,也走不開啊!
左舟為難的撓了撓頭,揮手道:“告訴江玉鳳,稍安勿躁,用不了多久江玉燕就回來了,到時候我一起見她們姐妹。”
“是。”家丁退下了。
綰綰卻是有些好奇,“你真打算自己出手?據我們魔門的探子回報,這燕南天的實力很厲害的,幾乎差一步就到地榜了,估計沒有人能夠有絕對把握拿下他。”
左舟搖搖頭也不解釋,只是又望向見癡,“沒幾天就要到科舉考試的日子了,我打算后天讓黃裳突破境界。”
見癡笑道:“懂,我雖然已經退出了國師的選舉,但是上個奏折推薦一下黃裳還是可以的。”
“多謝大師,到時候我也會拜托蕭駙馬等人配合舉薦,一定將黃裳即將成為國師的勢頭給做起來,嘿嘿!”
綰綰看著相對賤笑的兩人,一時間有點茫然,這個普渡慈航當初到底是怎么得罪左舟了,竟然這么個玩法。
時間過得很快,一切仿佛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而江玉燕也跟江小魚一同回了帝都。
左舟在見他們之前就同時讓人找來了江玉鳳,當著她的面說道:“江小魚,我能夠感到你們的誠意,雖然移花宮當初是江別鶴帶人剿滅的,但邀月畢竟已經身死。今日我做個和事佬,你們兩家的仇恨,就到此為止吧!”
江小魚沉默,我還沒說啥呢你就給我整這一出?抬頭瞧瞧有些唏噓的江玉鳳,又看看她后面乖巧懂事的江玉燕……“冤冤相報何時了,上一輩的恩怨就留在上一輩吧。”
左舟滿意的點點頭,接著又道:“江家還有人在,屬于江家的產業要留給玉鳳和玉燕,但江家參股的那些生意若是移花宮要接手需得付出代價。”
江小魚眼中精光閃爍,原來是這么個意思啊!
左舟繼續道:“為了表達你們的誠意,生意的事情,就等你們將殺害江別鶴的兇手抓住時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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