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安室透再不情愿,也得承認目前弗里德曼說的是實話。
目前他見過的代號成員只有五個,撇開戴吉利,其他四人中琴費士已死,伏特加是琴酒小弟,琴酒把他當成試驗品去測試,只剩下一個安格斯特拉。
在掛斷電話后,安室透又在車上坐了一會兒,平復心情后才回到安全屋。
他來到客廳,電視已經被關掉了,沙發上躺著那個柯基公仔,旁邊的開放式廚房里只有諸伏景光在忙著做點心,不見安格斯特拉的身影。
“他人呢?”安室透走過去問道。
“在二樓書房。”諸伏景光放下手里的面團看向他,“教官那邊怎么說?會怎么處置戴吉利?”
“他會被處罰,但不會死,之后還可能找我麻煩。”安室透的眼神帶著冷意。
他盼著戴吉利能死,死得越徹底越好。作為臥底,他本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軟的人,尤其對方要殺自己。
諸伏景光皺起眉頭,他沒想到戴吉利這事還沒完了:“那你打算……”
“教官給了我意見,說我能向安格斯特拉尋求幫助,現在米花町比較有話語權的代號成員只有琴酒和他,而以琴酒的個性……他完全不可能去保護誰的。”
而安格斯特拉不同,在早上諸伏景光向他求助后,他真的過去救人了,這放在琴酒身上是不敢想象的。
安室透看著軟墊上的一個個面團,他不清楚發小到底在做什么點心,換成在平時,他肯定會抽空幫忙,但此時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我去問一下他。”他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決定去書房看看。
安室透來到二樓,書房就是樓梯口不遠的第一個房間。書房的門沒有關上,他站在門口能看到里面擺著幾個裝滿書的書架,書架前是書桌和電腦。
安格斯特拉沒有在用電腦,他坐在角落的扶手椅上,手里拿著一本書在閱讀,旁邊的小茶幾上放著罐可樂,手機也擺在一邊。
安室透正要敲門,坐著的人卻突然抬起頭:“不用敲門,直接進來說話。”
從這句話里聽不出任何情緒,安室透走進書房,安格斯特拉放下書,用書簽夾在其中某頁,合上后放到一邊:“剛才弗里德曼給我發郵件了,可能就是和你通話后吧?他說你家被炸、暫時沒地方去,問我能不能讓你住到這里。”
安室透沒想到教官會先他一步發了郵件,他觀察著安格斯特拉的表情,確定他沒有生氣后,謹慎地開口詢問:“那你的決定是……?”
“我無所謂,這里是安全屋,本來就是組織成員的應急避難所,你當然能住過來。至于手下的問題……我周五,也就是前天問過你,當時你沒有回答。”
安格斯特拉語氣有些漫不經心。他們兩個明明一個站著,一個坐著,他反而有著居高臨下的氣勢,此時的他完全掌握著主導權。
“……”
安室透沉默,這是他覺得麻煩的最大原因,安格斯特拉周五時還問過他要不要當手下,當時自己在糾結還被他看出來了,現在為了自保卻要……
安格斯特拉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兩人站得不遠,也不知道是不是兩人皮膚色號差太多,在湊近看時,安室透越發覺得面前的人過于蒼白了,換套病號服塞醫院沒有任何違和感。
他突然就想到了昨天看到的傷痕,難道安格斯特拉身體不好?
被安室透懷疑身體健康程度的組織成員此時就站在他的面前,用唯一露出的眼睛注視著他,明明沒有穿第二次相遇時的那套西裝,可身上那種氣勢卻相當相似。
“我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但也沒你們想的那么好說話。”安格斯特拉聲音不急不緩,“你是為尋求庇護而想到我身邊來,這我可以理解,可我本人不是收容所,你得讓我看到你的能力。”
這在安室透意料之內,如果安格斯特拉真只看長相要手下,他反而要擔……不,不是擔心,是得質疑組織成員的水平有沒有公安預測得那么恐怖。
“你需要我做什么來證明自己?”安室透問道。
“還沒想好。”安格斯特拉直截了當地說,他側著腦袋思考了一會兒,“這樣好了,你先下去幫綠川一起做點心,我現在還有點餓,等我吃完再說。”
“……?”
安室透帶著緊張的心情進入書房,又帶著莫名其妙的心情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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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白夜目送安室透離開,忽然發現系統疑似又死機了。
他戳了戳它,好像從他回日本起,這個可靠的系統總是會時不時地死機掉線,這讓他懷疑是不是它和日本地區氣場不和。
你還好嗎?境白夜有些擔心地問,如果你累了,可以下線休息一會兒。我現在還算安全,附近沒什么危險份子,你暫時不在也不要緊的。
……系統仿佛是硬擠出來了一點聲音,不用擔心,我不是生物,并不需要休息。
境白夜還是有些不放心,雖然不是生物,可就算是電視機手機電腦這種電子設備也是要偶爾要關機休息的。
系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你想讓安室透做什么?
戴吉利鬧得這么大,雖然不清楚到底有什么處罰,那個找CIA臥底的工作可能會落到我身上……假設真由我負責,可以讓安室透去試試,他情報搜查可是特A級,跟蹤與反跟蹤能力也強,正好弗里德曼已經找到可疑人選了。
境白夜的用人方式是“這人擅長什么,就讓他去干什么”,他還有系統能直接鑒定別人的能力如何。
他將那本沒看完的書放回書柜,現在他要和琴酒打電話,確認一下戴吉利的事情。
現在你已經有了綠川和安室兩個手下,那第三個你還打算找宮野明美?系統問道。
其實在確定安室透過來后,我有些不愿意找她了,我找她等于我只有兩個能用的、而且彼此感情很好的手下。
如果周五時他就知道他倆感情好到一個這么擔心另一個,他根本不會向安室透發出邀請。
他也不是盼著幾個手下打作一團,如果他們感情過于親近,很有可能會聯手欺瞞自己這個上司,這對他會很麻煩。
要是這第三個手下,和他們其中某個不和就好了……不至于有深仇大恨,只要互相看不順眼,當他在的時候維持得住和平,不會影響到任務就行。
境白夜這么想著,他打開手機,找到琴酒的號碼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