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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3章 他的思念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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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6號傍晚,夏漱石趕在天黑前便去而復返,順便還帶來了七個文件袋。

  “這啥呀?”

  衛燃接過對方遞來的文件袋好奇的問道,這七個文件袋里,除了一個寫著自己的名字,另外六個寫的都是穗穗身邊那幾個核心跟班兒的名字。

  這其中不止卡堅卡姐妹和瑪爾塔以及陸欣妲,更有根本沒在國內的洛拉和柳波芙。

  “自己看”

  夏漱石說著,接過仍在這里等他的秦綺遞來的茶水開始了牛飲。

  “都過來看看吧”衛燃招呼了一聲。

  “我們的快遞?”

  卡堅卡姐妹最先跑了出來,她們倆剛剛在一起打游戲呢。

  “自己看吧”

  衛燃說著,將屬于她們倆的那兩份文件遞了過去。

  “是我網購的螺螄粉到了嗎?”

  緊隨其后從廚房里跑出來的是陸欣妲這個純掛件兒,她剛剛在給瑪爾塔幫廚呢。

  “估計是吧”衛燃說著,將屬于她的那份也遞了過去。

  “這寄來的不會是螺螄粉照片吧?”

  陸欣妲說著,稍晚一步走出來的瑪爾塔也接過了衛燃手里的文件袋。

  與此同時,卡堅卡姐妹已經撕開了各自手里的文件袋,從里面各自拿出了一本簽證,一張外國人工作許可證和一張社保卡。

  “R簽證是什么意思?”

  同樣拆開了自己那份文件袋的陸欣妲茫然的看著屬于自己的簽證和許可證以及社保卡,“有效期怎么這么久?我怎么成了照相館的模特了?嘿嘿!我就知道我長的好看!”

  “人才簽證”

  穗穗回答了陸欣妲的問題,“這位劉哥是真大方,竟然直接給發了個R簽。”

  “我也算人才?”

  這幾年跟著混日子混的格外快樂的陸欣妲瞪大了眼睛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

  “算人才,混日子的人才。”衛燃笑著調侃道。

  “她可不算混日子”

  穗穗笑瞇瞇的說道,“再歷練幾年,國內旅游的生意就丟給她吧,到時候她和喀山那邊的洛拉打配合,咱倆能省不少事兒。”

  “我能不能做個純廢物?”陸欣妲哭喪著臉問道。

  “你就得了便宜還賣乖吧”

  瑪爾塔嘴里蹦出一句漢語的同時,已經將屬于她的那份簽證和工作證以及社保卡仔細的收了起來。

  她遠比陸欣妲這個被衛燃和穗穗當妹妹寵的女王掛件清楚,這些有效期10年的簽證,甚至那張社保卡,對于外國人來說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得到的東西。

  “我們也是照相館的模特”

  卡堅卡姐妹饒有興致的問道,“所以以后我們也要在華夏生活了?”

  “看你們自己”

  衛燃隨意的說道,這對姐妹雖然是海拉的靈魂以及核心,但他從來都是一副去留自便的放養態度。

  “我們又不是戈爾巴喬夫”卡堅卡姐妹異口同聲的說道。

  “這份是洛拉的”

  衛燃說著,將其中一份遞給了穗穗,然后這倆人一個撕開了洛拉的文件,另一個則撕開了柳波芙的文件。

  “我這里是洛拉的R簽、社保卡、工作證和她妹妹的學習簽證。”

  穗穗看了看笑著說道,“洛拉掛在我們團伙那個公司里了,還是個高管呢。”

  “這份是給柳波芙的留學邀請函,這大學還挺不錯呢。”衛燃說著,將手里的文件遞給了穗穗。

  “你怎么想的?”穗穗接過文件問道。

  “給伊萬先生留顆種子吧,咱們可不能把他的關門弟子搶走。”

  衛燃一邊撕開屬于自己的那份文件袋一邊做出了決定,“而且她也不適合來國內生活,以后就讓她留在喀山吧。”

  “也行”

  穗穗說著,將那份邀請函順手遞給了安菲薩保管,湊到衛燃身邊探著頭問道,“你這個又是什么?”

  “社保卡”

  衛燃拿出一張卡片晃了晃,“也不知道給掛靠到哪個公司了,呦!還有你的呢!”

  “我看看!”

  穗穗說著,已經搶走了衛燃剛剛拿出來的證件。

  “我就知道,肯定也是R簽,該說不說,劉哥是真仗哎?!怎么也是模特?算了,模特就模特吧!

  嘿嘿!我也有社保卡了,明天我就找個三甲醫院掛個號做個全身檢查!”

  “我也要去!”

  陸欣妲都沒過腦子便附和道,她比所有人都清楚,只要跟著女王大人,哪怕吃不行,那個太惡心了些,總之,不會吃虧!

  “鐺鐺鐺”

  就在卡堅卡姐妹都開始心動要不要也跟著湊個熱鬧的時候,夏漱石也敲了敲桌子,將眾人的注意力拽到了他的臉上。

  “你們大概沒時間去醫院做免費體檢了”

  夏漱石說道,“諸位,你們收拾收拾東西吧,我找到收信人了。”

  “還”

  衛燃張嘴說出第一個字之后卻說不下去了,他甚至不敢問。

  “還活著”

  夏漱石點點頭,“收件人高紅燕還活著,已經93歲高齡了,但是身體硬朗著呢。

  那老太太根本閑不住,自己伺候著一畝谷子地和一畦枸杞不說,每天還蹬著三輪車出去遛彎兒呢。”

  說到這里,夏漱石點亮手機翻出一張照片遞給了衛燃,“張揚就在那邊呢,我讓他先過去看了看,到了當地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可是老大一家子人。”

  “哦?那老太太家里還有什么人?”

  衛燃接過手機的同時問道,在這張翻拍的照片里,一個捯飭的格外干凈的老太太坐在幾口漂亮的窯洞前面,在她的懷里,抱著個白白胖胖的小嬰兒,身后則站著一大家子人。

  “有個兒子叫李衛河,是個打過對越反擊戰的老兵,全須全尾的得過二等功呢。”

  夏漱石用手指頭指著照片里的一個看著能有七十歲上下的老漢說道,“他有仨兒子倆閨女,其中一個兒子和倆閨女都姓李。

  另有一個兒子姓武,最小的那個兒子姓王,據說都是親生的。”

  對著照片里的人一番介紹,夏漱石繼續說道,“他那倆閨女嫁給一戶姓何的街坊家的倆兒子。

  兩家以前住窯洞的時候是上下院,現在改平房了也是挨著。

  兩家關系好的跟你和女王各自姥姥家一樣,連中間院墻都拆了。

  照片里這倆大姨就是李衛河的倆閨女。”

  見衛燃不說話,夏漱石繼續解釋道,“李衛河的仨兒子也都當過兵,和你帶我去過的自貢李家差不多。

  到了他們這一輩兒,三家都是獨子,如今老大家的已經結婚有孩子了,這老太太懷里抱著的就是。”

  “開枝散葉了”衛燃嘆息道。

  “可不,這一大家子人現在還住在窯洞里的除了高紅燕老太太和她兒子李衛河夫婦,她的三個孫輩也會輪流去照顧他們。”

  夏漱石重新灌了一口茶說道,“08年的時候,他們村兒的村民大多就已經搬到村民居民點的平房里了。

  但這位老太太說什么也不搬,我聽說當地做了不少工作都沒用,那老太太后來都要拿放羊的鞭子旋人了。

  后來這老太太的孫子輩一起出錢重新翻修了窯洞,還把窯洞到村子之間的路給簡單修了修,這事兒才算結束。”

  “這身子骨也太硬朗了吧?”

  在旁聽的穗穗驚嘆道,“這都趕上尼古拉老爺子了”。

  “可不”

  衛燃終于將這張翻拍的照片還給了對方,“什么時候出發?”

  “明天一早7點半起飛的航班,飛南泥灣,張揚在那邊接咱們。”

  夏漱石說道,“你們的機票都已經買好了,那位劉哥買的,但是付錢的是禽獸兒,另外,你們吃晚飯了沒?”

  “就等你了,走吧,先吃飯,今晚上你倆就住這兒,明天一起走。”衛燃招呼道。

  “你這小洋樓兒住著,難不成還打算讓我們倆住酒店去啊?”

  夏漱石可不知道和衛燃客氣,拉著眉開眼笑的秦綺便往樓上的餐廳走。

  這天的晚餐自然要比中午照相館開業的時候提供的“宴席”豐盛了許多。

  當然,中午吃剩下的燒餅等物也沒糟踐,根本不把夏漱石當外人的衛燃將這些剩飯剩菜也端了上來,順便還拎出來一瓶好酒,給包括陸欣妲在內的每個人都勻了一小杯。

  “衛大學者,你手里到底攥著什么呢?”

  忙了溜溜一下午的夏漱石端著酒杯好奇的問道,“你就給我看看唄?”

  “喝酒,喝酒。”

  衛燃卻是根本不接這個話茬,端起酒杯招呼著姑娘們碰杯。

  心知自己接下來根本問不出什么,夏漱石索性也放棄了追問的打算,端著酒杯和眾人一起碰杯之后,根本不用衛燃招呼,便自己走到酒柜邊,打開柜子選了一瓶最貴的白酒拿了回來。

  有這么個帶頭的榜樣,這頓晚餐大家自然是沒少喝也沒少嘮,但卻默契的避開了有關那位高紅燕以及那倆水壺的一切事情。

  直到酒足飯飽,眾人借著酒意早早的便回了房間洗漱上床,為明天的行程養精蓄銳。

  “你說,那位高紅燕老奶奶一直不肯搬走,是不是在等她男人?”

  臨睡前,醉醺醺的穗穗趴在衛燃的懷里小聲問道。

  “應該.應該是吧”衛燃嘆息道,那個大家都猜得到的答案,或許便是唯一的答案。

  “幸好咱們國家不用打仗”醉醺醺的穗穗慶幸的嘆息著。

  “怎么這么說?”衛燃饒有興致的問道,他難得想聽聽穗穗的酒后真言。

  “我再不知道你”

  根本睜不開眼的穗穗摟緊了衛燃嘟囔著,“真要是打起來,你肯定得把你這些年偷偷養的那些危險分子.”

  沒等把話說完,在喝酒這件事情上根本毫無天賦可言的穗穗便心安理得的進入了一個讓她無比安心的夢境。

  第二天一早,從各個房間響起的鬧鐘叫醒了早睡的眾人。

  在一陣雞飛狗跳中,大家拿著或多或少的行李,搭乘著已經在門口等待的依維柯風馳電掣的趕到了機場。

  從津門到南泥灣的飛行僅僅只需要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而已,從機場趕到收信地址,也僅僅只需要40分鐘。

  但這加在一起最多也就兩個半小時的旅途,對于那些沒能回來的人,對于那些一直等著的人,卻是漫長的70年。

  可人生.有的人的人生也許都不夠一個七十年,又有的人,卻用人生中漫長的70年在等一封信。

  “張揚,你昨天和那家人說了吧?”進村的路上,衛燃再一次問道。

  “說了”

  因為車技過于優秀,只能坐在副駕駛位置的張揚連忙答道,“我先找的這個村的村支書,然后找到了那位老太太的大孫子,按照你和我說的路數簡單的和他說了。

  后來他們一家開了個內部會議,最終決定和老太太說,也免得她一直苦等著了,今天一大早,他們一家就已經在等著了。”

  “那就行”

  衛燃稍稍松了口氣,畢竟那老太太快百歲的人了,大喜大悲都是個很危險的負擔。

  “你說,他們也會有這樣的定情信物嗎?”坐在衛燃身邊的穗穗說著,從領口里揪出了蓮花造型的吊墜。

  那是春彩和虞彥霖的定情信物,遺憾的是,那次衛燃這個時光郵差出現的太晚了。

  “也許會吧”

  衛燃心不在焉的看著窗外,他下意識的,又一次的想要逃避。

  穗穗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將吊墜重新塞回領口,伸手握住了衛燃的手。

  回過神來,衛燃笑了笑,同樣握住了穗穗的手,在這件事情上,他永遠都不可能比周圍的任何人更加淡然,卻也永遠不如當事人更加的煎熬。

  可無論內心如何準備以及是否做好了準備,這輛由夏漱石駕駛的依維柯卻已經開進了村子。

  “那邊!左手邊那幾口窯洞就是了,就在左前方。”坐在副駕駛的張揚抬手指著車窗外說道。

  下意識的看向窗外,離著老遠,衛燃便看到,有不少人正站在三口窯洞前的庭院上翹首以盼的等著。

  隨著距離的拉近,衛燃清楚的看到,在這群人的最前面,有個小老太太穿著一套50式的老軍裝,她正努力站直著身體,翹首以盼的等著。

  她甚至在注意到衛燃等人乘坐的這輛車正朝著她開過來的時候,一把推開了身邊一個年輕人的攙扶,認真的整理著頭頂上戴著的解放帽,以及那倆烏黑但卻稀疏的雙麻花辮。

  她顯然是染過頭的,甚至特意編了她年輕時時興的雙麻花辮來等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人。

  她的牛皮腰帶上,還別著一把幾乎讓衛燃屏住了呼吸的嗩吶。

  時光啊,她早就已經不年輕了,也沒有足夠的力氣吹響已經顫抖著舉到嘴巴的那支嗩吶了。

  終于,當車子開始減速的時候,她不舍的將手里的嗩吶遞給了身旁一個看著比她稍稍年輕些的老人。

  這老人穿著一套65式軍裝,即便離著仍有一段距離,即便隔著茶色的車窗,衛燃仍舊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王誠的些許影子。

  也正因如此,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個老人便是王誠的兒子,李衛河。

  終于,當車子停下來的時候,當車門開啟的時候,這片黃土坡上,還是成功的又一次吹響了那一曲好聽的東方紅。

  王誠,他的思念,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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