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七這天一早，衛燃和穗穗等人帶著赫少女們直接從群馬縣趕到了相距更近一些的東京，從這里搭上了飛往華夏申城的航班。
雖然昨晚那場半邀請性質的演出幾乎沒賺什么錢，但這四位卻依舊格外的開心，她們此時全都在期待接下來的華夏之旅了。
“發什么呆呢？”等飛機平穩之后，穗穗朝仍在看著手機屏幕的衛燃問道。
“沒什么”
衛燃說著將手機遞給了對方，“二世那邊找到了其他仍在祭拜那片墓地的人。”
“是誰呀？”
穗穗立刻來了興致，接過手機掃了一眼，“在正州？也叫銘鄉？林銘鄉？”
“沒錯，也叫銘鄉。”衛燃點點頭，“也叫銘鄉。”
“你在想什么呢？”穗穗再次問道，“都叫銘鄉有什么不對嗎？”
“沒，沒什么不對。”
衛燃搖搖頭，實則他卻在分析，秦二世找到的這些線索，是不是早就是已知條件。
原因無他，秦二世在發來的加密郵件里很直白的表示，以上信息都是他的瘋狂小姨媽佳雅女士提供的，并且希望他能幫忙找到在印泥的那場浩劫中丟失的一些東西。
可偏偏，到底丟了什么，那位佳雅卻并不解釋。僅僅這些，就足夠證明一些的猜測了。
而眼下的問題，是該如何把化妝箱里的那些相冊拿出來。
這件事需要些時間 衛燃看著舷窗外的云層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旁邊的穗穗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一番衛燃，隨后開開心心的戴上了眼罩。
并不算漫長的飛行之后，航班順利降落，衛燃等人也在不久之后在接機口見到了過來接機的秦綺。
“那個人渣呢？”衛燃等穗穗和她打過招呼并且為她和赫少女相互做了介紹，這才奇怪的問道。
“他給我二哥幫忙去了”
秦綺匆匆解釋了一句，帶著他們走向了停車場，順便也和赫少女們熱情的聊著。
等他們跟著秦綺鉆進提前等著他們的一輛依維柯的時候，這些姑娘們都已經商量好了第二天一起去動物園看熊貓了。
“說說那個漫畫家吧”衛燃等車子開起來這才不慌不忙的問道。
“人已經在酒店了”
秦綺答道，“我二哥找他的狐朋狗友布置了一下，那個房間藏了不少攝像頭和話筒，一點不夸張，那位就算是吃東西吧唧嘴都能在隔壁聽的清清楚楚。”
“等下誰去談？”衛燃繼續問道。
“你不出面？”秦綺將問題又丟了回來。
“我肯定不出面，這事兒最好讓小夏來。”衛燃給出了他的建議。
“也行，我這就給他發消息。”
“他那邊”
“張泰川先生的后人能來的都來了”
秦綺一邊噠噠噠的敲打著屏幕一邊說道，“張泰川的兒子張銘鄉，還有一個叫林益華的養子，兩位老人帶著滿堂兒孫都來了。
今天他們要去嵊州，準備明天祭祖呢，我二哥怕一個人忙不過來，就讓他過去幫忙了。”
“人在嵊州呢？”衛燃追問道。
“沒，只是去高鐵站送他們上車去了，畢竟兩家能有百十號人呢。”秦綺說著不由的打了個哈欠，顯然，她這兩天沒少跟著忙活。
“等那邊忙完之后，想辦法幫我安排一下，受人所托，我想見見張銘鄉老先生。”衛燃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我安排”
秦綺格外干脆的應了下來，“他已經在往回走了，估計比咱們先到。”
聞言，衛燃點點頭不再多說，這些姑娘們也聊起了明天去看大熊貓的安排。
在這嘰嘰喳喳的閑聊中，車子最終開到了緊挨著外灘的一座豪華酒店門口，眾多姑娘們也立刻浩浩蕩蕩的下車，帶著隊尾格外低調的衛燃一起辦理了入住。
不過，所有人都沒有急著回自己的房間，反而頗有些迫不及待的跟著秦綺鉆進了其中一個房間，見到了手里端著一杯續命咖啡的夏漱石，以及幾個忙碌的工作人員。
此時，這個面積頗大的套間已經在拉起的厚實窗簾前面支起了一大塊幕布，那臺擺在桌子上的投影儀，正投射出一塊塊的實時畫面，展示著某個房間里的景象。
在監控中的畫面里，那位名叫平野陽斗的宅男漫畫家，正穿著一件松松垮垮的睡袍窩在一個看起來頗為舒服的電競椅上，在手繪板上認真的畫著。
在衛燃等人所在的這個房間投影儀投射的其中一塊畫面里，甚至顯示著他實時繪制出的漫畫草稿。
“左上角那組數據是什么？”衛燃開口問道。
“他的實時心率和血壓以及血氧”
房間里一個反戴著鴨舌帽的年輕姑娘答道，“能來參考他是否說謊了。”
聞言，衛燃重新看向了主監控畫面。
在這個畫面里，那個房間里除了忙著繪畫的平野陽斗，還有個穿著可愛小裙子的嬌小姑娘正陪在他的旁邊，時不時的還會往他的嘴送上一塊切的大小剛好合適的西瓜，甚至不加吝惜的送上獎勵性質的親吻。
“我們要不然別唱歌了，還是好好學漫畫吧？”
星野花音或者詩音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卻剛好讓房間里所有人都能聽到，甚至大家都能聽出她這傻乎乎的語氣里不加掩飾的羨慕。
“閉嘴”
千鶴捂住了小姐妹的嘴巴，眾人也憋著笑，繼續打量著監控里的平野陽斗。
“他正在趕稿”
夏漱石放下咖啡說道，“禽獸兒的法子雖然下三路了一些，但確實好用，那個名叫彩乃的姑娘是大阪來這邊留學的，算是咱哥倆的同門。”
“學歷史的？”衛燃漫不經心的問道。
“沒錯”
夏漱石說道，“名義上是他的創作助手，順便也擔任他出去玩的翻譯和搭子床伴什么的。總之，這個小姑娘都快把那位漫畫家釣成翹嘴兒了。”
“你是打算用這個會踩奶的姑娘試他？”
衛燃近乎下意識的問道，同時卻也不由的一樂，這位平野陽斗雖然和平野大翔沒什么血緣關系，但也算是享受到了當初平野大翔享受到的美人計了。
“你可真是個人渣”
夏漱石嘖舌道，“這法子是那誰琢磨出來的，你這也領悟的太快了吧？還有，那個姑娘的日語名字翻譯過來叫彩乃，不是會踩奶。”
“那不重要”
衛燃笑著找補了一句，“當年的平野大翔不也是這個待遇？”
“倒也是”
夏漱石笑了笑，不加掩飾的說道，“等下我送過去，問題就讓那個踩奶姑娘來問吧，我來問，難免他會把心思藏起來。”
“也行”
衛燃說著看向了千尋四人，“你們的意思呢？”
“沒意見”
千尋四人異口同聲的給出了回答，順便也將一個小箱子推給了衛燃，“除了底片和平野葵留給幻太郎以及千代子的信，所有的都在這里了，”
“該你表演了”
衛燃將箱子轉手推給了夏漱石，但卻并沒有急著介紹千尋等人的身份，就像他仍舊還沒有告訴對方，那位平野陽斗的身世。
夏漱石倒也痛快，拉著箱子走出了房間，并在不久之后出現在了監控畫面里。
“夏先生”
平野陽斗見來人是夏漱石，立刻熱情的打了聲招呼。
他這句話“夏先生”，用的甚至是漢語，那恭敬的模樣都讓衛燃下意識的想到了當年的閻隊長，還有當年的川口親善。
“陽斗，我帶來了一些珍貴的資料，希望這些資料能幫到你。”
夏漱石一邊用日語說著，一邊興致勃勃的招呼著穿的可可愛愛的踩奶姑娘幫忙，把行李箱中的一本本相冊等物都取出來擺在了那張大桌子上，隨后又取出了那本回憶錄。
“這些是在哪找到的？”
平野陽斗只是隨意拿起一本相冊翻了幾頁，便一臉驚恐的問道，這里面的照片記錄的內容太血腥了。
“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找到的”
夏漱石頗有些寄予厚望的說道，“陽斗，希望這些資料對你的創作有幫助。
另外，它們可都是唯一性的，你要好好珍惜，千萬不要弄壞了。”
“我會好好珍惜的！”平野陽斗連忙做出了保證。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夏漱石說道，“這里是你的曾祖父曾經停留過的地方，不要總是悶在房間里，有時間的時候，讓彩乃帶你多出去走走。好了，我要暫時離開幾天，祝你們在申城玩的開心。”
“您什么時候回來？”那個穿的可可愛愛的踩奶姑娘問道。
“大概要一周之后”
夏漱石說答道，“在這期間，平野就拜托你照顧了。”
“請放心交給我吧！”踩奶姑娘信心十足的做出了保證。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離開了這個房間，還不等夏漱石回來，監控里的彩乃和平野陽斗便開始翻閱起了那些相冊。
很快，那名踩奶姑娘捂著嘴巴跑進了洗手間開始干嘔。緊隨其后，平野陽斗也跑進了洗手間，他并不比那個漂亮的他根本配不上的姑娘堅強多少。
在工作人員放大的洗手間監控畫面里，正對著鏡子的平野陽斗和抱著馬桶的姑娘全都在劇烈的干嘔著，并且最終全都吐了出來。
“我第一次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
充當監控室的套房里，千鶴說道，“我還因為那些照片，做了很久的噩夢。”
“真央媽媽甚至還帶你去看了心理醫生”
星野雙胞胎異口同聲的說道，這倆小姑娘的默契度屬實是高的離譜。
“不要嘲笑千鶴，你們兩個吐的更厲害。”千尋揭穿了她們的老底兒，“而且去看心理醫生的時候你們也去了。”
“只有你沒吐”
星野雙胞胎又一次異口同聲的說道，“你不會覺得想.”
“不會”
千尋看著監控里略顯惡心的畫面搖搖頭，“但我確實做了很久的噩夢，我猜，他們兩個恐怕也要做很久的噩夢了。”
她這邊話音未落，那倆已經吐無可吐的招核男女已經略顯狼狽的各自漱漱口離開了衛生間，但他們卻再也沒打算翻開那些相冊了。
“這些資料非常珍貴”
彩乃臉色慘白的說道，“陽斗，你想好怎么處理這些東西了嗎？”
“什么怎么處理？”平野陽斗略顯茫然的問道。
“你難道沒有意識到嗎？這些東西曝光出去會是災難的！”
真的被嚇到的彩乃打了個哆嗦，“會是你的災難，也會是招核的災難，說不定還會是我的災難。
你會成為招核的叛徒，招核甚至可能因為這些照片在外交上陷入被動。
陽斗，我認為我們最好能趁著那位先生不在，以最快的速度把這些東西帶去大使館，我們最好能立刻離開華夏。”
聞言，平野陽斗陷入了猶豫和掙扎，顯然，他聽懂了身旁彩乃姑娘話里想表達的所有意思。
“陽斗，你在猶豫什么？”
彩乃慌亂的問道，“你不要做蠢事，這些東西不能曝光出來的！你.你說不定會死的，說不定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回到招核，就算回去，你也會被孤立的！”
“你們覺得他會怎么選？”
充當監控室的套房里，穗穗趁著千尋翻譯對話的功夫問道。
“雖然我不是很看好他，”衛燃直白的說道，“但是我還是希望平野葵這樣的人多一些”
“是啊”
夏漱石嘆息道，“如果這個世界大部分都是平野葵這樣的人，會變得有意思很多。”
“我同樣不看好他”秦綺說道，“我覺得他會逃。”
“我也覺得他會逃”穗穗說道。
“為什么？”衛燃饒有興致的追問道。
“好人很難出的”穗穗做了個類比，“卡池出金的概率太低了，尤其面對這種天崩局面。”
她這話才剛剛說完，監控里的平野陽斗也終于做出了反應。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他并沒有回應那個漂亮姑娘，反而重新拿起了那本回憶錄，盤腿坐在沙發上開始了認真的閱讀。
“你不打算趁著現在離開嗎？”彩乃故意問道。
“我沒打算離開”平野陽斗略顯木訥的答道。
“你會.”
“我知道”
平野陽斗答道，“不要吵我，讓我看完這本回憶錄。”
“可那些照片里做下那些事情的是你的曾祖父”
這名留學生姑娘堅持說道，“陽斗，你不要做蠢事，我擔心你會”
“怎樣算蠢事？”
平野陽斗不得不扣上剛剛拿起的回憶錄，“把這些銷毀就不是蠢事嗎？那些恐怖的照片記錄的事情就不算蠢事嗎？
如果那些都不算蠢事，我做了什么算是蠢事？讀這本回憶錄嗎？”
“你是在擔心會影響你和夏先生的關系嗎？”
這名演技頗佳的留學生姑娘問道，“還是擔心會影響你的收入？其實只要你把這些帶回招核，就能”
“就能讓這些恐怖的事情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嗎？”平野陽斗反問道。
“但是你會惹來麻煩的！你說不定會被.”
“如果你擔心被我牽連，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平野陽斗說著，重新拿起了那本回憶錄，“但是你不能帶走桌子上的任何東西。”
“你是白癡嗎？你在說什么蠢話！”彩乃姑娘氣憤的問道，“你不是說你是愛我的嗎？”
“這和感情無關”
平野陽斗有著資深宅男特有的清醒，“而且我不認為你是愛我的，你只是喜歡鈔票而已。
我已經三十六歲了，長的遠不如夏先生那樣的人高大帥氣，身材也不是很好，甚至在床上的時間大概都沒辦法讓你真的滿意。
所以彩乃，除了鈔票，你能看上我什么？如果沒有我的那位朋友支付的工資，你會繼續在這里陪我嗎？”
“你在侮辱我？！”
“是你在侮辱你自己”
平野陽斗無比清醒的說道，“夏先生也是歷史領域的學者，他不久前還帶我見過另一位歷史學者，雖然對方的態度格外的冷漠失禮，但他們至少都在遵守一條底線。”
“什么底線？”
“歷史不會說謊”
千尋近乎下意識的說道，那是衛燃當初和她說過的話，她也因此向衛燃發出了別樣的合作邀請并且遭到了無情的拒絕。
“歷史必須是真實的，否則只能叫做故事。”
監控里的平野陽斗說道，“我參加的這個漫畫比賽，也有類似的要求，這個比賽舉辦的目的也是講述真正的歷史。”
說到這里，平野陽斗指了指那些照片，“那些就是真實的歷史，那些殘酷的事情真實的發生過。”
“但是照片里殺人的是你的曾祖父，你能聽懂嗎？”
彩乃甚至都用上了大阪方言，“你自己曝光出來，你會被孤立的，你也不要指望華夏人放過你這個劊子手的后裔。陽斗，你沒必要為了錢.”
“這不是為了錢”
平野陽斗略顯執拗的說道，“在這之前，我只能畫一些色情漫畫，看我的漫畫的人，會夸贊我畫的很好，但也只有這樣了。”
“這和你畫的那些色.”
“但是后來，我以很簡陋的筆畫，畫了一篇有關牟田口廉也的漫畫，我從沒想到，那些看過我的那篇漫畫的人，他們雖然沒有夸贊我的畫技，但是很多都在夸贊我是個勇敢的人。”
說到這里，平野陽斗笑了笑，“他們留言說，很少有招核人敢于承認那段歷史，包括你不也是嗎？”
“這不一樣”彩乃說道。
“一樣的”
平野陽斗頗有些執拗的說道，“你為什么來華夏留學？我們都來自大阪，我們都清楚我們學過的歷史里對于那段歷史是怎么記載的。
你忘了嗎？我們不久前才去過金陵，你才陪我去過那座博物館的。你忘了你當時怎么說的了嗎？
你說，你從來沒有在國內的教科書上看過有關這些恐怖的事情的記錄。”
用力做了個深呼吸，平野陽斗說道，“既然這樣，我就畫進我的漫畫里吧。”
“你會因為你的.”
“但是這些真相總要有人講出來，沒有比我這個戰犯的曾孫講出這些事實更有說服力的了。”
平野陽斗拿起剛剛沒敢繼續看的相冊隨意翻開，指著其中一張平野大翔屠戮無辜人的照片，“我曾經非常憤怒夏先生帶我去見過的那個歷史學者冷漠無理的態度，但是現在我找到原因了。
這不怪他，我甚至很慶幸當初他沒有殺了我。所以我想改變些什么，就用我的漫畫。”
“你太天真了”
彩乃不由的說道，她承認，如果開始這只是一份皮肉生意的話，那么現在，她似乎愛上了這個在床上都不是真正能滿足自己的老男人。
“漫畫本來就是用來挽留天真的”
平野陽斗認真的說道，“你知道我為什么崇拜藤子不二雄F先生嗎？”
“為為什么？”剛剛在走神的彩乃問道。
“因為哆啦A夢和大雄是歡呼雀躍的說出招核戰敗了這件事的，這很難得，我是說，至少在招核，這很難得。”
平野陽斗說道，“我沒有辦法改變我是戰犯后裔這件讓人難堪的事情，但我也想成為藤子不二雄F先生那樣勇敢的人。”
說完，平野陽斗頗為不舍的看了眼坐在對面的姑娘，“好了，我要開始好好看看這些資料然后開始創作了。
彩乃，你該離開了。
請不要擔心，不會有任何人知道我們交往過的，我也會讓夏先生多支付一些錢給你的。”
“你真的決定把這些都畫進你的漫畫里嗎？”彩乃再次問道。
“決定了”
平野陽斗說道，“在那之前，我要先看完這本回憶錄，但是我不會隱瞞任何我已經確定的真相的。”
“我來幫你吧”彩乃突兀的說道。
“你愿意幫我？”平野陽斗驚喜的問道。
“因為我也喜歡哆啦A夢呀”彩乃露出個燦爛的笑容，“所以讓我來幫你吧！”
“看來單抽出金了”充當監控室的套間里，穗穗格外滿意的說道。
“看來平野葵又改變了一個人”千尋嘆息道，“她如果早點遇到這位漫畫家就好了。”
“所以我們要告訴他真相嗎？”
那對雙胞胎異口同聲的問道，同時也和另外兩位赫少女一起看向了衛燃。
漫畫家的選擇這件事我考慮了一個月，雖然我很清楚現實中的招核人會做出這種選擇的概率很低，但是漫畫是用來挽留天真的，所以就天真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