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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4章 清鄉隊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戰地攝影師手札

  武藏野寫真社的二樓,衛燃找到了一沓屬于自己的衣服——是一套鬼子的和服。再看張泰川,給他準備的也是鬼子和服。

  “不會穿?”張泰川一邊把那幾片布往身上套一邊問道。

  “會”

  衛燃沒有說些什么,只是脫了身上正裝,換上了給自己準備的和服。

  這東西他當然會穿,出于某種特殊的目的,早在他跟著紅旗林場的諸位老師學習化妝的時候,就在研究怎么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地道的鬼子又或者一個地道的棒子了。

  三下五除二的穿上了這套和服,兩人下樓之后,星野一郎也從他的辦公室走了出來,“龍之介、親善,拿上你們各自的相機,今天的聚餐,你們將擔任攝影師的工作。”

  “嗨!”

  衛燃和張泰川異口同聲的給出了個日式回應,張泰川也先一步走到不遠處一個掛著“武藏龍之介”和“川口親善”門牌的小房間里,從里面拿出了兩個相機皮箱,同時也用日語說道,“我來拿著吧,龍之介,你負責開車吧。”

  “好”

  衛燃點點頭,跟在星野一郎的身后離開了寫真社。

  這寫真社門外的僅有的一個停車位上停著一輛黑色的豐田AA轎車,車子擦拭的非常干凈,車頭左右兩側各自有一面小號姨媽旗,車身側面,還用日語寫著“武藏野寫真社”的字樣。

  快走一步拉開了后排車廂的車門,星野一郎第一個鉆了進去,與此同時,手里拎著兩個相機皮箱的張泰川則已經繞到了副駕駛的位置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見狀,衛燃這才關上了后排車廂的車門,隨后坐進了駕駛室,先看了眼腳上那雙“皮草人字拖”,這才一邊啟動車子一邊用日語問道,“老師,我們去什么地方?”

  “川口,你知道位置,你來指路吧。”

  星野一郎說著,已經坐到了車窗邊,并且將車窗打開了一條縫隙,他自己則閉上了眼睛。

  這孫子暈車?

  衛燃只是一眼便從細節猜到了些什么,不過,他也好,坐在副駕駛的張泰川也好,他們都還要借這老鬼打掩護,所以他接下來的駕駛自然也是格外的平穩——即便這車并不算好開。

  在張泰川的指引下,衛燃將車子開到了同樣位于日租界,而且距離其實并不算遠的一家居酒屋門口。

  只不過,在看到這居酒屋的名字的時候,即便以衛燃的面部表情控制能力也著實有些難繃——“招核男孩兒居酒屋”。

  這名字吉利.

  衛燃壓下笑意推門下車,順手也幫后排車廂的星野一郎打開了車門,并且以一個絕對算得上專業的架勢將對方攙扶了下來。

  “您還好嗎?”衛燃低聲用日語問道。

  星野一郎卻不答話,只是抿著嘴擺擺手,隨后用力做了幾個深呼吸,這才再次擺手,示意他們二人跟上,帶著他們走進了這家似乎被包場的居酒屋。

  這家居酒屋面積倒是不小,而且他們來的時候,里面已經坐著不少人了。

  見星野一郎走進來,這些大小各種型號的鬼子也紛紛鞠躬彎腰的打了聲招呼。

  星野一郎似乎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場面,同樣認真的鞠躬回禮之后,指著身旁的衛燃和張泰川介紹道,“這是武藏龍之介和川口親善。

  他們都是我的弟子,接下來將由他們負責攝影工作,諸位如果需要拍照,盡管請他們幫忙就好。”

  他這邊介紹完,衛燃和張泰川也恭敬的和周圍的鬼子們打了聲招呼。

  這些鬼子似乎也知道他們的存在,又或者星野一郎的面子,所以對他們的回應倒是還算熱情,只是衛燃卻也注意到,其中有一些臉上難免透著不在意和輕蔑。

  可惜不能在這兒大開殺戒.衛燃頗為遺憾的在心底嘆息著。

  簡單的打過招呼之后,星野一郎入座,衛燃和張泰川也各自取出了相機,在全場游走的同時,隨時準備給有需要的人拍照。

  也正是借著這個機會,衛燃也大概了解到,這些鬼子們的這次聯誼會,是因為太平洋戰爭開打,所以一起討論局勢,決定要不要回鬼子島上過年,順便各自也都拉了一些新來的僑民或者資源過來介紹給朋友認識。

  當然,除了這些,還有另一個重要的議題——太平洋開始了,我們該怎么一起掙錢啊鐵子們?

  相比一直在偷偷關注談話內容的張泰川,衛燃卻在觀察著這些鬼子們的長相,他想從里面找出當初在奉天屠戮了趙家和銘鄉戲班子的那頭畜生,也是他來這個時空的目標——平野大翔。

  只可惜,這一圈逛下來,他甚至把居酒屋里的侍者都仔細觀察了一番,也仍舊沒有找到他想找的那頭畜生。

  相反,他倒是得以確定,這一屋子鬼子,上到星野一郎下到藝妓侍者,似乎除了他和張泰川之外,連特碼榻榻米下面藏著的耗子恐怕都是大阪來的。

  在這一窩大阪人的歡聲笑語中,在臺上的藝伎輪番的表演中,它們也開始交頭接耳的低聲謀劃著些什么。

  雖然他們的聲音并不算大,但衛燃卻從那散碎的只言片語中聽到了一些關鍵詞匯——“物資管制”、“汽油”、“糧食”、“囤積”、“黑市”、“黃金”、“古董”等等。

  時不時的,這些看起來醉醺醺的,實則眼睛里卻一個比一個清醒的鬼子們,也開始招呼衛燃或者張泰川幫他們或是在桌邊,或是摟著衣服越來越少的白臉黑牙藝伎拍下了一張張的合影。

  時間臨近中午,在這座居酒屋的聯誼宣告結束,眾多鬼子相繼散場離開。

  不過,只看這時間安排就知道,這場聯誼恐怕只是開頭,真正的聯誼將會在下午,以更小的單位在各種更加私密的場合繼續。

  直到最后,醉醺醺的星野一郎擺擺手吩咐道,“你們兩個也辛苦了,等下把車子開回去之后也各自回去休息休息吧。”

  “武藏老師,您剛剛沒少喝,需要我們晚點來接您回去或者在外面等著您嗎?”張泰川恭敬的問道。

  “不用了”

  星野一郎擺擺手,隨后卻跟著居酒屋的那位老板走進了后院。

  見狀,衛燃和張泰川恭敬的轉身離開了居酒屋,鉆進了停在門口的那輛轎車。

  “既然下午有時間,我們不如也去找地方喝一杯吧?”衛燃最先開口說道。

  “先把車子放下,然后換身衣服我們就過去。”

  原本打算說些什么的張泰川頓了頓又說道,“這樣,趁著時間還早,咱們先把剛剛拍的照片洗出來,這樣喝酒也喝的踏實。”

  “也行”

  衛燃說著,這才啟動了車子,一邊刻意和張泰川聊著“對招核的向往”,一邊回到了寫真社。

  他必須謹慎點,這已經是1941年的年底了,而且還是在寫真社的車子里,這里面不管藏著什么樣的監聽設備他都一點不奇怪。

  張泰川明顯也從他特意展開的話題中意識到了什么,同樣就著話題開始了閑聊。

  等回到寫真社,倆人來到二樓各自換回了原本的衣服便立刻鉆進了暗房,將他們在招核男孩兒居酒屋里拍下的那些照片全都洗了出來,并且每一張底片都額外多洗了一張兩寸大小的照片。

  忙完了“攝影師的本職工作”,衛燃和張泰川一邊商量著午飯吃些什么,一邊離開了寫真社,搭乘著黃包車趕到了麗華戲社。

  此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左右,這戲社里也熱鬧了許多,那方戲臺上,更是有兩個抱著三弦和琵琶的俊俏女先生,用吳儂軟語說著的大書。

  “兩位爺來了,樓上請吧。”

  小五熱情的招呼著進門的衛燃和張泰川,他依舊在這一樓跑堂,不過看他那打扮就知道,這小子如今八成已經是個“領班”了。

  “齊管事回來了?”張泰川接過衛燃遞來的香煙點上,一邊往樓上走一邊問道。

  “剛回來”小五應道,“金老板也是剛上去”。

  “行了,你去忙吧。”張泰川揮揮手,“我們自己上去就行”。

  “好嘞!我這就安排走菜!”

  小五應了一聲,直到目送著他們二人上樓,這才去招呼其他的客人。

  與此同時,衛燃和張正歧也來到了這戲樓的三層,這一層此時就沒有別的賓客,僅僅只有林喬安三人正圍坐在一張桌子的周圍喝著茶。

  “你們可算來了”

  林喬安低聲說道,趙景榮也放下了茶杯,“洗出來了嗎?”

  “洗出來了”

  衛燃說著,取出了上午洗好的那些照片和底片,這些是他離開寫真社之前,才找機會從行李箱中拿出來的。

  接過照片和底片翻了翻,趙景榮將其塞進了兜里,張泰川也低聲講起了上午的聯誼,并且將他和衛燃額外洗出來的聯誼照片取出來鋪在了桌子上。

  “多了幾個生面孔”

  趙景榮一番辨認之后,指著居酒屋的老板低聲說道,“昨天這位經營居酒屋的蒼井先生也在六子開槍的舞場里出現過,而且六子襲擊的人似乎就是這個蒼井先生的同伴。”

  “被襲擊的人受傷了嗎?”衛燃低聲問道,“六子的情況怎么樣了?”

  “六子醒了”

  林喬安頓了頓,低聲解釋道,“六子當時是去盯梢的,手上只有一把擼子。

  被他襲擊的鬼子反應非常快,據說只是被子彈打中了左邊耳朵,就拽著經營居酒屋的蒼井躲回了舞場里,倒是他身邊的一個翻譯被打死了,胸口中了兩槍,肚子一槍。”

  “所以.”

  衛燃看向趙景榮和張正歧,“你你們知道”

  “知道了”

  趙景榮攥緊了拳頭,咬著牙低聲答道,“我們知道那個被傷了耳朵的鬼子是誰了,六子.六子都和我們說了,他認出了那個翻譯,他說他忘不了那個翻譯說話的聲音,所以絕對不會錯。”

  怔怔的看著雙眼赤紅過的趙景榮,又看了看自己的親侄子張正歧,張泰川沉默片刻后,嘶啞著嗓音問道,“是是在奉天”

  “是”

  張正歧說話間,眼淚卻已經洶涌而出,“蒼天有眼,讓咱們又遇見這個畜生了。

  二叔,咱們得報仇,給阿爺報仇,給我爹報仇,給銘鄉戲班子上下19口,趙家上下32口報仇!”

  “那個鬼子去哪了?”

  張正歧說著,已經顫抖著從尚未脫下的風衣內兜里抽出了一支蛇牌擼子,拉動套筒頂上了一顆子彈。

  “那個鬼子昨天夜里就躲回鬼子的軍部了”

  趙景榮攥緊了拳頭低聲說道,“剛從常沙撤到申城的鬼子第四師團的軍部,咱們咱們進不去。”

  “嘭!”

  張泰川用力錘了一下桌子,他那張滿是書卷氣的臉上,已經刻滿了殺意。

  與此同時,小五也端著一托盤的酒菜從樓下走了上來,在默不作聲的將酒菜端上桌之后,安靜的站在了張正歧的身后,直勾勾的、赤紅著眼看著大家。

  “這事兒要從長計議”

  林喬安看著桌子中間的茶壺怔怔的說道,“這個仇要報,肯定要報,咱們這些年鬼子少殺了?

  但咱們不是殺了這個,所有的仇就報完了。大家伙以后還得殺更多的鬼子,所以仇要報,咱們自己更不能栽在這個畜生身上。”

  “打算怎么干?”

  趙景榮問道,“喬安,你腦子活有主意,你說怎么辦咱們就怎么辦!”

  “先派招子盯死了它,只盯著不動,其余的一切照舊,咱們要從長計議。”

  林喬安低聲說道,“這次咱們要想辦法抓活的,活剮了它!”

  說到這里,林喬安又趕在其余人開口之前補充道,“在咱們抓到他之前,大家都要繃住了,哪怕和這鬼子坐一張桌子上吃飯,都不能讓對方看出來。

  另外,咱們還得想辦法驗一驗,看看他是不是當年的那個畜生。”

  “當年”

  衛燃深吸一口氣,低聲說道,“趙家小姐用一顆手榴彈想和來滅門的鬼子同歸于盡,那顆手榴彈炸傷了那個鬼子的腿。”

  “右邊那條腿”

  張正歧咬著牙補充道,“他被炸傷了右邊的大腿,他要是沒瘸,腿上肯定有疤。

  對了,武士刀,那個畜生還有一把武士刀,我死都忘不了那把刀上的花紋。”

  “大家都沉住了氣,這件事慢慢找機會。”

  林喬安最后定下了調子,隨后又說道,“接下來是城外的事情,都收一收情緒,這才是眼前的麻煩。”

  “怎么了?”張泰川下意識的問道。

  “正歧,你說。”林喬安將解釋的機會讓給了張正歧。

  “自從這鬼子失心瘋一樣開始和美國人開打,城外的清鄉隊是越來越瘋了,他們現在就算是看見熱乎的屎都得上去舔兩口砸吧砸吧味兒。”

  張正歧憤恨的說道,“糧食都還算好的,好多大夫都被繳了藥材了,而且他們似乎在懷疑紀家宅子了。

  我聽游擊隊和紀先生說,最近紀家宅子周圍就駐扎了好幾支清鄉隊,而且還有一支似乎準備就扎在紀家當據點。”

  “現在城外缺什么?”趙景榮問道。

  “什么都缺”

  張正歧嘆息道,“尤其缺藥材和槍彈,另外,紀先生說,咱們的女班子最近先別出城了,太扎眼了。”

  “看來得換個方式交貨了”趙景榮皺起了眉頭。

  “這件事,我看不如麻煩下老鬼。”

  張泰川用力搓搓臉讓自己冷靜下來說道,“現如今每個月咱們都能幫他賺上至少三根小黃魚,這事兒他應該比咱們急。”

  “不行,這回不行。”

  林喬安卻有他的考慮,“要是沒有這些麻煩,老鬼不問銷路,金條不問來路,他自然愿意做這生意。

  但眼下的麻煩丟過去,幾乎相當于直接告訴他,咱們把那些藥品賣去哪了。

  而且按照你們上午跟著去聯誼聽來的那些只言片語,保不齊他們現在正一門心思的想和鬼子軍方打好關系爭奪配額呢。

  咱們到時候別說露出馬腳,就算沒有嫌疑,誰能保證他不拿咱們當敲門磚?”

  “喬安,你有什么想法不如直接說出來。”趙景榮催促道。

  “查咱們的是誰?”林喬安問道。

  “清鄉隊和沿路巡邏的鬼子偽軍,咋了?”趙景榮不解的問道。

  “要是咱們也成了清鄉隊呢?”林喬安反問道。

  “你是說”趙景榮立刻眼前一亮,他已經聽明白了林喬安的想法!

  “咱們現在大米帶的少了,主要是藥品,其次是武器。”

  林喬安說道,“既然查咱們的是清鄉隊,索性咱們就以清鄉隊的名義往外帶,名正言順的帶。”

  “這方法聽起來好像能行”張泰川點點頭說道。

  “景榮,你想做個清鄉隊的隊長嗎?”林喬安笑瞇瞇的問道。

  “想,我可太想了!”趙景榮的臉上露出了笑意。

  “泰川兄”

  林喬安看向張泰川,“你這兩天去求老鬼,讓他想想辦法,給景榮在清鄉隊謀個隊長的差事。”

  “這事兒應該不難”張泰川應了下來。

  “肯定不難,這樣咱們安全,他也安全。”

  林喬安說道,“正歧,今晚你就送六子出城,以后他就別回來了,等傷養好了,就在城外負責和清鄉隊接貨。”

  “好”張正歧干脆的應了下來。

  “景榮,你的清鄉隊成了之后,把咱們這些年點的藍燈籠都塞進去。”

  林喬安繼續說道,“以后這麗華戲社就是你的清鄉隊的大本營,順便也幫我看著場子。”

  “既然這樣,這三樓就歸我的清鄉隊用了怎么樣?”趙景榮問道。

  “那有什么不行的”

  林喬安無所謂的答道,“不管怎么說,紀先生是你師傅,以后下去隔三差五的就帶著清鄉隊過去坐坐壯壯場面也說的過去,就算是紀家扎上了清鄉隊也沒關系,打好關系就行。

  正歧,你送六子出去之后,通知馮隊長這兩天就帶人攻打紀先生的宅子,動靜鬧的大一些。”

  “這又是干嘛?”張正歧不解的問道。

  “紀先生的宅子被圍,嫌疑也就沒了。”

  衛燃開口說道,“趙小叔想做這清鄉隊的隊長也就名正言順了。”

  “沒錯”

  林喬安點點頭,“泰川兄,你要等,等紀家遭襲之后,立刻去求老鬼。”

  “好”張泰川干脆的應了下來。

  “景榮,你那清鄉隊拉起隊伍之后,記得釣幾個沒腦子的地痞青皮煙蟲子留在隊里做個小隊長什么的,隨時準備背鍋。”宛若軍師般的林喬安提醒道。

  “成”趙景榮立刻應了下來。

  “我呢?”張正歧忍不住問道,“讓我也做點什么吧?”

  “還有我!”小五跟著說道。

  “正歧你還是負責戲班子”

  林喬安說道,“排好了戲唱好了戲,清鄉隊也好,你二叔也好,衛燃也好,才有理由來咱們這戲社聽曲喝酒。”

  “那我呢?”小五不等張正歧開口便追問道。

  “你啊,負責上菜。”

  林喬安笑著說道,“傻小子,咱們這戲樓里的活計可是同樣重要。”

  “正歧,小五,聽安排。”張泰川開口說道。

  “是,二叔。”原本還想說些什么的張正歧和小五恭敬的應了下來。

  “你們倆還是得留在老鬼的身邊”林喬安看向衛燃和張泰川,“委屈你們叔侄了。”

  “嗨!這有什么的。”

  衛燃和張泰川異口同聲的給出了同樣滿不在乎的回應,就像當初張泰川給衛燃的回答一樣。

  “小五,繼續走菜吧。”林喬安說道,“就當是提前給金隊長慶祝了。”

  “這可得好好喝一杯”

  趙景榮說著,已經起身抄起了酒壺,給在場的每個人都斟了滿滿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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