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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生子當如曹子文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劉協:我真的只想禪讓啊!

  其實,古時候的軍隊往往大多數時候軍紀和戰斗力都是沒什么關系的,甚至有時候越是軍紀差的部隊戰斗力反而越強。

  比如西涼鐵騎。

  說白了,古代戰爭么,往往絕大多數的時候壓根就沒到拼軍紀的地步就已經把仗給打完了,很多時候所謂的精銳,無非是行軍成本低,戰爭經驗豐富一點,基層士兵窮一點橫一點,殺人多一點,就足以對普通的,疏于訓練的郡卒擁有碾壓性的優勢了。

  呼之能聚,嘯之能散,狡詐如狐,殘忍如狼,這些都是西涼鐵騎的優點,只需招呼一聲,但凡是個西涼的爺們都會很高興的騎上馬自帶著干糧隨你一道出戰,甚至老娘們也會很樂意隨你一道征戰,只要你能打勝仗他們就認你服你,韓遂一個漢人能成為生羌領袖也正是因為如此。

  不搶劫活不下去,理由就是如此的簡單而又直白。

  然而這些人你就不要指望他們能有軍紀這種東西了,出門打仗就是為了搶錢搶糧搶女人,因此當閻行率領部隊從陽平關出來進攻南鄭的時候,見張衛已經重新招募了一部分的兵馬,南鄭城已經成了一塊不太好啃的硬骨頭,閻行立馬就帶著大家搶劫去了。

  勝利后如何如何都是虛的,既然陽平關已經破了,那就無論如何也得先搶上一波再說,這叫落袋為安,這,就是他們西涼鐵騎的軍餉。

  因此這些天閻行雖然一直在南鄭城外與張衛進行拉鋸,但實際上始終都有過半的兵力四散在了其他的城鎮進行著劫掠,閻行的心思也沒在攻城上,陽平關下吃了那么多的苦,不讓他們搶痛快,那是沒有絲毫士氣可言的。

  如此這么一搶一耽誤,不但張衛手里的兵變得更多了,抵抗的決心變得更加堅決了,西涼軍的輜重卻是同樣也變得更加臃腫了,不但搶掠來了錢糧無數,就連鍋碗瓢盆等亂七八糟的生活用品都搶了一堆,更有無數的俘虜被他們用繩索牽著一并帶到了營中,有漂亮的女人,也有會手藝的工匠,優秀的奴隸在西涼的價格甚至超過三四匹的馬,是部落里最重要的財物之一。

  “啊”

  “啊”

  西寨之內,燒當羌的十余名大首領之一的燒當毗的營寨中時不時的傳來陣陣鞭笞與哀嚎之聲,這是這位首領一個人盡皆知的小愛好,據說此人年輕時曾親眼看到自己的母親被一名漢人官吏鞭笞凌辱致死,只因為當時雪災太大,他的部族無法繳納得出當年的稅賦,結果那朝廷來的漢人官吏居然讓當時身為族長的父親交出妻女頂事,并當著他的面將其鞭笞凌辱致死,這才相信他們是真的受災,真的沒錢沒糧了,進而“寬宏大量”地向朝廷求情饒過了他們。

  于是乎再后來,在這個羌人皆反,乃至于肆虐關中的時候,這位首領大人最喜歡的戰利品就是年輕漂亮的漢族女人,只要看到了好看的漢族女人,就一定要讓其跪在地上狠狠的抽上一頓心里才會快活。

  他甚至還有一套似是而非的歪理:漢族的女子太多,搶來的終究不可能全都帶回去,浪費糧食,而且她們的身子骨也太弱了,搶回去后身體弱的有時候用不了幾年就會死掉,莫不如在剛搶到手的時候就先抽上一頓,叫的聲音大的,嘹亮的,抽完之后依然還可以干活服侍你的,就是身體好的女人,那些身體不好的女人搶回去是賠本的生意,不如干脆抽死了節省糧食。

  偏偏許多羌族的首領還都認為他的這套歪理說的有道理。

  涼風有信,將聲聲凄慘的哀嚎傳得很遠很遠,賬外的羌人們聽著這聲音是越聽越精神,如何睡得著覺?他們都知道,每當有奄奄一息,眼看著就要被抽死的女子的時候,首領就會命人將女人扔出來,趁著女子將死未死之際,卻是還能讓他們也趁熱一番,于是乎自然是各個大呼小叫,好生吵鬧。

  “特么的你們西羌人是不是有病?明天還要打仗呢,大晚上的不睡覺么?”突兀的,一群大約數十人強橫的闖入了他們燒當羌的營寨,對著這些燒當羌放聲痛罵。

  這些燒當羌一看,來人身上俱穿甲胄,說的漢話也很標準且帶著幾分關中口音,心知此必是廣陽來的漢人或是東羌人,頓時就不樂意了,紛紛拿起了武器就跟他們對峙了起來。

  “怎么?我們樂意,你管得著么?你們是漢人還是東羌人?大晚上的闖入我們燒當羌的營地是想找事么?走!”

  “咱們這次打漢中就是來劫掠人口的,這些漢人都是咱們部族中寶貴的寶貴財產,你們要么殺要么拐,做這等作踐人的事情干什么?”

  “是財產也是我們燒當羌的財產,你們管得著么?”

  “這些漢人眼中可分不清誰是東羌誰是西羌,我們也搶掠了人口,是要帶回去好聲伺候,讓他們給我們做精美的生活用具,讓他們幫我們放羊牧馬,甚至讓他們種地的,你們如此凌虐漢人奴隸,讓我們的奴隸如何去想?他們豈不是要想盡一切辦法逃亡的么?你知道你們這么做給我們管理奴婢造成了多么大的麻煩么?”

  那些東羌兵一時頗有一些語塞,想一想,好像確實是這么個道理,然而這個時候賬內的鞭子聲和哀嚎聲卻是停了下來,就見從里面出來一個身上精裝,卻將一匹上等絲綢仿佛布條似的纏滿了全身,頭上還帶著一個純金的女式步搖,腳上穿著一雙繡著金絲,卻明顯有些大,以至于走起路來一搖一晃的,模樣簡直可笑的大漢,正是這一支燒當羌的首領了。

  “你們是東羌人?”

  “是。”

  這首領聞言,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道:“什么時候你們東羌人也敢這么跟我們西羌人說話了?我們自己的奴婢我們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識趣的趕緊給我滾蛋,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羌人大體分東西兩支,民風其實并不類同,東羌中熟羌較多,漢化程度較高,許多人是真的跟漢人也沒什么分別了的,主要分布于隴東隴西和渭水流域,西羌則主要分布于金城及河西四郡,比較生。

  簡單歸類的話,當年依附于馬騰的都是東羌,依附于韓遂的都是西羌,因此在馬騰死后,東羌因為群龍無首且相對比較親漢,自然要比較受他們西羌的欺負,事實上這些西羌對那些漢人的豪強們反而更加敬重,也更加親切一點。

  韓遂和這些西羌首領們對東羌人都是很戒備的,這首領自己也知道自己理虧,然而見這些人是東羌人,而且居然敢來他們西羌的營地,也懶得跟他們講道理,干脆以勢壓人。

  然而今天的這一支東羌卻似乎比較硬,明明他們人數更少,氣勢卻是當真十足:“怎么,你不講道理是吧,來啊,有本事你和我去找閻將軍,咱們讓他來評評理。”

  說著,那東羌人居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

  “放肆!莫以為將軍姓閻是個漢人你們就如此的放肆!”

  說著,這倆人居然就這么在大庭廣眾之下推搡了起來,進而很快的,整個大營都亂糟糟的打了起來,因為是友軍,倒是都很有分寸的沒動兵器,然而這些燒當羌卻也仗著人多勢眾,占據了幾分優勢。

  然而,正是因為他們亂哄哄的打了起來,卻是誰也沒注意,就在他們的大營身側已經有滾滾濃煙在夜色的掩護下升騰而起,待眾人發現著火的時候那火光熊熊燃燒卻是仿佛把半邊天都燒了起來。

  “哎呀,走水了,快,快救火啊,我們好不容易搶來的錢糧財物啊!”

  說著,那首領一把推開與他推搡的那個東羌轉身就要去救火,其余的燒當羌也紛紛慌慌張張的去到處找沙土等滅火之物。

  卻在此時,就見那剛剛還在于他推搡的東羌猛地抽出一把環首刀一刀就砍掉了那首領的腦袋,那帶著個女子步搖,異常可笑的人頭落在地上咕嚕咕嚕像個球一樣的滾出去數米之遠,人頭上的表情卻是一臉的懵逼。

  “魏公世子親衛李育在此,羌狗速來領死!”

  說著,與他一起來的那些“東羌”紛紛抽出兵刃,毫不客氣的就沖入了人群,亂殺了起來,口中也更是呼喝不止。

  “榮華富貴就在今日,助世子殺賊立功啊!!”

  世子?

  曹丕?

  那曹丕不是已經被俺們打跑了么?怎么可能會突然出現在陽平關之內?

  這些燒當羌突遭變故一下子就慌了陣腳,變生肘腋之下如何還能組織得起有效的抵抗,況且這些漢軍人人披甲,本身也不是這些燒當羌能比得了的,頓時就被殺的節節敗退。

  卻是突然一陣箭雨從遠處拋射而來,就見火起的方向,一支足有數百人且甲胄鮮明的漢軍各舉火把,猶如一條長長的火龍朝他們殺奔而來,為首一小將身穿聽說過沒見過的黑光鎧,一只手高舉著火把,另一支手上拿著長槍,槍頭居然還掛著一面銀色金邊的大大的曹字帥旗,卻是勇猛無比,所過之處無人是其一合之敵。

  “殺光這些羌狗,殺啊”

  不過片刻的功夫,這些燒當羌就被倒卷著攆出了他們自己的營寨。

  這小將自然便是曹彰了。

  說來,今天也真的是驚險,也不知這曹彰是運氣不好還是運氣太好,西涼軍因為太騷,搶了太多的輜重,在安營扎寨的時候除了面向南鄭的東側大營由閻行帶著人親自守衛,還算是比較嚴謹之外,其余三側幾乎都是不設防的。

  閻行呢,也管不了他們。

  于是乎曹彰所部幾乎都摸到了,不,是直接趁著天色昏暗摸進了南營大寨,都愣是沒驚動守衛,沒被發現。

  然而好運氣似乎也到此為止了,西營的燒當羌這邊壓根就沒睡覺,反而都特精神,他們的首領大半夜的居然在做如此變態的事。

  曹彰頓時就怒了,就要一不做二不休的帶人殺進去,多虧了被這個李育攔住。

  這李育,還真就是漢陽冀縣人,朝廷現在西涼出身的兵、將都不少,一名冀縣人會成為程昱的部下并被程昱配給曹彰,成為八百壯士之一也沒什么奇怪的,這李育雖然沒啥文化,但好歹會說涼州本地的方言,對涼州本地的風土人情自然也清楚。

  他很清楚的知道,涼州軍其實從來都不是一個整體,地廣人稀么,論面積,涼州一個州的面積幾乎比整個中原加一塊還要大,論人口,卻還沒有漢中一個郡來的人口多,豪強大族與羌氐部落混居,大家就算是都在一個部隊里,也根本是誰都不認識誰,且互相之間矛盾重重,每個郡都有數十個幾乎完全獨立的勢力。

  要不是有大漢這個共同敵人在,他們早就互相打起來了。

  早年間洛陽、長安這兩大國都都是被這些西涼人給連鍋端走的,所以事實上西涼軍精銳用的也是全套的大漢制式的鎧甲武器,跟曹彰他們的武器裝備是一毛一樣的,根本連換裝都不用。

  于是乎這才有了讓他假冒東羌這樣的妙計,目前看來,這計策相當成功,曹彰等人不但成功的放起了火,殺潰了燒當羌,更是找到了他們的馬廄,得到了劫營最重要的工具馬匹。

  曹彰哈哈大笑著一把將大旗扔給李育道:“好兄弟,可敢為我執旗,隨我陷陣沖殺?”

  “有何不敢?”

  “哈哈哈哈哈哈,諸君,漂亮話都說過我就不再贅述了,此戰,吾必沖鋒在撤退斷后,諸君不負于我,彰必不負諸君,隨我殺!!”

  火借風勢,風助火勢,曹彰領來的這些精銳居然真的全都會騎馬,當真是人如龍馬如虎,那曹彰當先在前,手持硬角大弓,矢發不停,每一聲弓響,必有一西涼軍應聲而倒,呼嘯來去,勢如破竹,口中卻始終喊著一句:“閻行呢?閻行在哪?”

  卻說這西涼軍的大營被突然這么一鬧,原本就互不統屬,互相獨立的各部一下子就被攪成了一鍋粥,上下之間連個傳令的都沒有,全憑閻行一人操持,面對熊熊大火與不知道在哪的漢軍,所有的西涼兵都是懵的.

  漢軍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我們的背后?

  漢軍有多少人,漢軍是從哪來的,火又是從哪燒起來的,閻行全都不知道,想穩住大營卻根本做不到,到最后就連他也不得不帶著自己的親兵像個無頭蒼蠅一樣的到處亂撞。

  而,因為曹彰的那一桿曹字大旗實在是太鮮明了,手下的那些兵丁們也都在呼和著為世子而戰之類的口號,于是乎西涼軍這邊理所當然的就把他當做了曹丕。

  曹丕來了?

  曹丕來劫營來了?

  他不是被打跑了么?又是怎么出現在我們的身后的?

  而帶著這樣的疑問,四處救火亂竄的西涼軍一開始喊的還是“曹丕來啦”,到后來,也不知是怎么腦補的,喊著喊著就變成:“不好啦,漢軍又攻破陽平關啦”

  這么大的動靜,張衛但凡不是個瞎子就不可能看不見。

  “援軍到了,我們的援軍到了,弟兄們隨我出城殺敵去啊!”

后人作詩曰:西北狼胡起戈戎,邊聲連角聲正隴,誰言將門無虎子,生子當如曹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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