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飛回到了公司門口。
剛要走進大門的他被一個早就等在這里的人給攔住了。
“請問，是楚云飛先生嗎？”
事實上孫銘一早就注意到這個人，他的手已經伸向腰間。
只要眼前的人稍有異動，他會立馬開槍干掉眼前這個人的。
“你是誰？”
楚云飛皺起眉頭質問道，這個時間點站在自己公司大門口的，而且還穿著這樣西裝革履的。
“我是瑞納先生的助理。”這個年輕的西裝男笑瞇瞇地點頭解釋道。“瑞納先生想跟你說句話，他就在那邊的車里……”
“是匯豐銀行的董事長吧？”楚云飛被氣笑了。“你們這樣做，搞得像間諜接頭。我沒興趣。他想見我，直接上我辦公室。”
“楚先生！”看到對方不樂意見自己的老板，對方急了。
楚云飛不客氣地喊道。“讓開。不然我叫保安了。”
“那個……”這人這下子完全慌了。“瑞納先生希望能和你談一談這次銀行擠兌風波的事……”
楚云飛徹底不客氣了。“滾開！”
楚云飛冷笑一聲，孫銘立即上前將對方推開。
楚云飛上到辦公室不到5分鐘。
徐大統就進來說。“楚先生，匯豐銀行的董事長瑞納要求見面。你看！”
“請他上來！”
“楚先生！”瑞納一進門看到楚云飛就客氣地說道：“說起來我們還是第一次正式的見面吧？剛才特意叫你來真是不好意思。只是我覺得現在這個時候，我要是去你公司怕也不合適而已。希望你不要介意！”
“身正不怕影子斜！”坐在沙發上的楚云飛問道：“瑞納先生今天來是有什么指教？”
瑞納倒也干脆：“楚先生如果想收購其他公司的話，我們匯豐銀行愿意全力支持楚先生收購。只不過銀行的事，還請楚先生不要插手！”
“不知道什么叫不要插手。匯豐銀行是想要干什么呢？”楚云飛盯著瑞納冷笑道。
“我們也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瑞納說道。“我們收購遠東銀行等銀行，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這些銀行操作十分不規范，出現一大批壞賬。政府叫我們無限量支持。但是我們那里有那么多資金填補那么大的窟窿。更不用說以后要是他們再搞出更大的窟窿來，難道還要讓我們繼續填坑？我們必須收購這些銀行，規范他們的運作。這樣才能穩定港島的金融秩序，讓港島更加有序的發展。我知道楚先生是商會主席，也知道你是想看到港島健康發展的，希望你能支持我們！”
楚云飛的嘴角微微上揚，心里在冷笑。
要不是老子懂一點金融，說不定真被你們騙過去了。
楚云飛冷笑著說：“我還是恒生銀行的股東，恒生銀行健不健康難道瑞納先生比我更清楚！”
瑞納忙保證說：“楚先生的股份我們絕對不會動，甚至只要不影響我們控權的情況下，楚先生想要增加股份，我們也樂見其成。事實上我們歡迎楚先生成為我們董事會的成員。這有助于港島的金融的健康穩定發展。”
楚云飛盯著對方，說：“恒生銀行就算要賣，也應該是賣給我。還輪到你們匯豐插手？”
剛才還一臉笑容的瑞納立馬冷下來，語氣淡淡地說：“這樣說，楚先生就是不肯罷手了？”
楚云飛平靜地說道：“對！”
“楚先生，你最好再考慮考慮。在港島，有我們匯豐支持的話。你的生意將會做得越來越大的。到時認識到不能成為我們的朋友時，就晚了！”
“那我就等著哪一天。看誰會后悔不能成為對方的朋友！”楚云飛站起來扣上自己的紐扣。
就在和瑞納見面的第三天，一家英資報紙突然報出了一個超重量級新聞。
“楚云飛的地產公司面臨破產！
楚云飛旗下的地產公司是全港擁有最多土地的地產公司，這次房價暴跌，楚云飛的地產公司損失最大，資金耗盡，即將破產。
據報道，楚云飛這幾天正在和匯豐銀行舉行正式嚴肅的會議，討論用土地抵押貸款，希望藉此解決資金流動問題。
根據一名內部人士透露，匯豐銀行拒絕了楚云飛的提議。楚云飛的地產公司只怕起死回生的目的徹底泡湯了。”
說實話，華資銀行沒錢的傳聞也不止一兩次了。要是這個，只怕根本沒有多少人相信。
但是這涉及到楚云飛，這還是第一次。
就在大家都等著楚云飛出來澄清的時候，不少人都感覺不對勁了。
因為除了幾家英資報紙，像是《星島日報》這種華資報社都報道了。
傳得這么有板有眼，這次說不定是真的。
于是，一眾記者趕緊向云曼集團求證。
答案是預料之中的，云曼集團總經理徐大統當即予以了否認。
并明確地指出這是一則虛假報道，并以法律手段做威脅很是嚴肅的對相關媒體進行了警告。
不過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是，華資報道不敢多報道了。但是英資財經報絲毫沒有理會，反而繼續認真地報道和分析了下去。
云曼集團也不是吃素的，英資財經報也不是什么阿貓阿狗。
這幾天那是直接對撕了。
這邊說要告到對方報社破產，那邊信誓旦旦說為報道愿意承擔責任，要是假的，總編愿意直接跳樓賠罪。
就在港島百姓議論紛紛的時候。
幾家報社記者在匯豐銀行總部碰巧遇到了總經理瑞納。
“瑞納先生，請問云曼集團是不是向你們銀行貸款了？”
“沒錯。”瑞納毫不遮掩地答道。“云曼集團確實是向我們銀行貸款了！”
此言一出，記者們立即興奮了起來。
有記者著急地問道。“那么說云曼地產公司破產的傳聞是真的了？”
“我只知道云曼地產這次損失慘重的報道是真的。”瑞納不以為意地答道。“至于你說的什么破產我是不知道的。我也不會說那種不負責任的話。”
“那么你覺得云曼集團會因為資金鏈斷裂破產嗎？”記者們不依不饒。
瑞納猶豫了一下，好似謹慎地說道。“我不能肯定云曼地產會不會破產，畢竟這個時候世界一切都有可能！”
記者們徹底沸騰了，這幾天終于有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站出來驗證了云曼地產有可能破產的傳聞！
而且更重要的是，之前擠兌風波跳得最歡的楚云飛這幾天根本沒有出面了。
有媒體迅速地向日本同行求證，他也沒有去日本！
不要說采訪了，就連他公司都沒有出現過，真的是像消失了一樣，也不知道他在干嘛。
反正港島老百姓是認為這次干脆就是楚云飛都覺得華資銀行資金鏈出問題了，不愿意支持他們了。
這下子所有人都感覺那消息似乎是真的！
事件并未就此完結，10月13日，幾大報紙又紛紛刊登了沒有任何根據的流言。
“恒生銀行被人搶了！”
“恒生銀行貸出去的錢收不回來，壞賬一大堆！”
“快去取錢，晚了，可就沒有錢取了！”
這些事跡讓很多百姓都想入非非，都覺得華資銀行資金鏈真的出問題了。
隨著流言的傳播，大客戶都紛紛取消帳戶，將錢存到了匯豐、渣打等英資銀行。
擠提再次爆發。
這次比上一次更加嚴重。
每個網點的銀行等著取錢的百姓排得長長的。
在恒生總行，提款的人潮更伸延至皇后像廣場的港島會所。
總經理何添滿頭大汗地站在桌子上大聲喊道：“各位，各位！不要相信謠言，我們銀行絕對沒有問題。放心。我用人格保證，我們銀行的錢絕對沒有被人搶走！”
他話剛說完，人群中就有人喊道。
“既然沒有被搶走，那就將錢給我們啊！”
“對啊！銀行有錢就快點給我們啊！”
“有錢你還不趕緊還錢。等到你們沒錢了，我們向誰要啊！”
“這些可都是我們的血汗錢。沒了，我們跟誰要去，我們全家老小喝西北風啊！”
何添大聲喊道：“大家不要急，我們銀行是很安全的。股東之一就是楚云飛。大家不相信我們，也要相信他。他是不會貪污你們的錢！”
“楚云飛他都自身難保了。鬼才相信他！”
“拿錢出來。我們拿到錢就相信你們！”
“快拿錢出來！”
“是啊！拿錢出來，我們就相信你們！”
“錢啊！你們不是說你們銀行很安全的嗎？那塊拿錢出來啊！”
這樣的情況在華資銀行的各個網點同時出現。
于是乎，一直堅持想要撐下去的華資銀行老板都覺得自己有些孤立無援，于是他們不得不采用了一種近乎悲壯的方式來幫助自己的銀行撐下去。
下跪、發毒誓、四處借錢，各種辦法他們都在拼命嘗試。
不過，這種努力似乎沒起到什么效果，尤其是比起報紙那些流言蜚語更顯得微弱。
更多的人跑到銀行門口爭著搶著要將錢提走了。
真正的擠提大風潮出現在第二天，10月15日恒生銀行在中環的總行以及灣仔、九龍、旺角等地的分行尚未開門，早已人聲鼎沸，千頭攢動。據說有的存款戶甚至露宿街頭，為的是等候次日提款，唯恐晚了兌不到錢。
當天，恒生銀行流失存款就高達5千萬港幣。
擠提連續三天，排隊提款逾幾萬人，流失存款總額達3個億。
云曼集團的會議室內，華資銀行的大佬們難的聚在一起。
而且今天氣憤格外凝重。
就連集團公司的工作人員進來倒熱水的時候都本能的小心翼翼起來了。
此時，擺在會議桌上的十幾分報紙都刊登著華資銀行資金鏈出問題，云曼地產破產的消息。
“我想問下楚先生。”何善滿臉疲憊地說:“他怎么不出來澄清事實？”
徐大統回答沒有任何拖泥帶水。“他現在不在港島，他有要事出國去了！”
“現在還有什么事比這件事更重要的？”邱德根臉色鐵青的質問道。
“當然是更加重要的事！”徐大統的回答也很強硬。“他的產業又不是只有地產這一塊。而且在地產公司，我們市面價值是虧損了不少，但是也只是市面價值。我們的樓盤都只租不賣。實際上損失根本沒有多少？”
何先出生質問道。“但是現在外面都在傳言云曼地產要破產，楚云飛的資金鏈要斷了。難道你們就不想辦法去解釋清楚？”
徐大統依然是面無表情地回答說。“我們解釋了。我都出面澄清了幾次了！”
何善出聲說：“可問題是百姓不相信啊。而且這件事上，終究是楚先生出面更有說服力吧！”
“都說了楚先生現在有要緊的事出國去了。現在不在港島。”
邱德根著急地問道：“他到底去哪里了？什么時候才會回來啊？”
“美國，具體什么時候回來，我也不清楚。他一回來的話，我會立即稟告他的。”
聽到楚云飛跑到美國去了，何善這些人是十分地無奈。
人家跑到美國去了，自己這些人能拿對方怎么辦？
難道要強制對方不能出國，必須留在港島處理這次危機？
別說自己沒有這個權力，就算有，人家要是不鳥自己，自己這些人又能拿對方怎樣？
會議室里安靜了很久都沒人接話，一個個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最后還是遠東銀行的邱德根開口了。“現在楚先生不在了，但是云曼集團能不能先出面穩定市場，最好就是像楚先生那樣……”
“沒錯！”何善他們也是連連點頭，贊同道。
“不行！”徐大統的回答簡單扼要，徹底打翻了一些人的幻想。“我沒有權利動用那么多資金！”
“可是上一次楚先生也進行過類似的……”邱德根剛想開口勸說的。
徐大統不耐煩的打斷了對方的喋喋不休。“邱先生，你都是那是楚先生了。問題是他現在不在，我沒有那個權利。事實上我本人是極不贊同楚先生上一次的舉動。好處沒有，一旦出現意外的話，那些錢就全部打水漂了。甚至可能會造成我們公司的資金鏈真的出問題！”
何善看著徐大統。
很多人聽到都面色鐵青的瞅著徐大統，氣氛徹底變得緊張了起來。
徐大統點了點桌子。“反正楚先生要是回來了，我會他的！”
邱德根不安地嚷嚷了起來。“現在我們銀行大門都擠滿了前來取款的人，要是再沒有錢進賬的話，那就要完蛋了。”
“徐先生你幫幫忙。拜托了！”
“是啊。不會讓貴公司白出錢的。我們愿意同業拆借利息的2倍向貴公司借款！”
“我們也愿意出錢向你們借款！”
何善他們也趕緊表明了態度，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借到錢，不但一旦拿不出錢給那些客戶的話，那銀行的信用真的出問題了。
銀行的生存靠的就是信用。一旦信用出現了問題，那可是真是要破產了。
“沒錯，我們也愿意出錢借錢。就一個月，我們只是需要周轉一個月。到時候一定連本帶息還給你們公司！”其他銀行也懂得這個問題的輕重。
“都說我沒有這個權力動用那么大一筆錢了！”徐大統有些不耐煩了。“好了。大家都請回吧！”
聽到徐大統下了逐客令，何善他們為之一窒。
他們完全沒有想到會是今天這樣的局面。
福臨門酒樓，控制著港島大大小小十幾家銀行的大佬們個個耷拉著腦袋，而且相當多的人都是拎著一支煙的，面前的各種菜式都放那兒更是半天也沒人動。
大家先是草草吃了頓飯，然后喝了幾杯酒。又抽了幾根煙，最后才開始正式的探討問題了。
“我覺得這個徐大統太過分了！”這次說話的是邱德根。
不過，馬上大家就沒有再多想了。
一念至此，所有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的放到了華資最大的銀行恒生董事長何善身上。
這位是在座的銀行家真正的主心骨。
只是，這位公認的恒生銀行董事長卻顯得有些猶豫。
“何善，你平時和楚云飛到底熟不熟啊？你知道他現在在哪里嗎？”
“說起來的話，何先生，你為什么還要來這里跟我一起啊？”邱德根看了一眼何善。
“是啊，何先生。”旁邊有人附和道。“怎么說那個楚云飛也是你銀行的股東。他總不會看著恒生銀行倒閉吧！”
“別鬧了。”何善苦笑著揉了揉太陽穴。“這個時候，大家誰又比誰要好？”
說到這里，邱德根終于還收回連，嚴肅地說：“現在大家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蚱蜢，大家還是一起想想怎樣解決眼前的困難吧！”
場面一時間又冷了下來。
“還有那些報社一天到晚在煽風點火，造謠說我們銀行經營不善，壞賬一大堆。”何善扶了下自己的眼睛。“我不知道別的公司是怎么樣的。說實話我們這邊壞賬真的不算什么……”
“問題在于現在人人都不相信啊。”楊金光跟著嘆了口氣。“人人都跑來要拿錢，我們從哪里搞到那么多現金啊？”
楊金光這句話一下子就將大家的情緒打落底。
“也不能這么說嘛。”何善說。“咱們前幾天做的努力效果還是很不錯的。”
“但是明天還會不錯下去嗎？”有人登時就反駁道。“我們的資金池就快空了！”
“不要說明天了。”邱德根就快要哭了。“今天我們銀行地資金池就要空了！”
“太過分了！我們完全沒有任何的應對能力，就好像一天內，所有親戚朋友都不認人了！”
“要不找幾個政府官員談談，怎樣應對？”
“要是政府肯出面的，早就出面了。哪里還會等到現在無動于衷的！”
“那我們到底該怎么辦？”
亂糟糟的雅間被突然冒出來這個問題給問住了，場面又一次冷了下來，所有人都把目光對準了何善。
“我的意思是……”何善抿了抿嘴唇。“首先還是要先穩住陣腳，大家回去都鼓動員工去勸說那些取錢的客戶，讓他們不要取錢！”
這話說的在理，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還有就是……”何善繼續干巴巴的說道。“跟匯豐談一談，希望它們肯借錢。國偉，這件事拜托你了。”
“大家放心吧，我盡力而為。”利國偉努力的堆出了一副笑臉，他為什么不早早的去找匯豐？
那是因為那也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狼。
“可是，不管怎么說。這兩天的資金怎么辦呢？”
餐廳里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冷場了。
利國偉找瑞納時，主導著目前局面的瑞納是不知道這回事的。
因為他也在找楚云飛，而且是心虛的在找楚云飛。
沒辦法啊。
比起其他人，他更清楚楚云飛的經濟實力有多強。
不一定能幫到全部華資銀行。但是要是全力支撐恒生銀行，他還是能做到的。
到目前為止，雙方為了顧及影響還都是很有默契的把戰火給限制在華資銀行資金鏈出現問題這件事，所有的表態也都是基于事情本身來發出的。
這么做很簡單，匯豐就是靠著吸港島的血壯大的。
要是港島經濟真的出現大問題，匯豐自己也損失慘重。
至于資本方之所以這么謹慎是由于資產階級的軟弱性。
沒錯，就是這么簡單。
匯豐銀行背后的那些資本們雖然看起來很強大，但是要是對上經濟危機也是雙腿打顫的。
更何況，港島身旁可是有一個開掛的兔子，誰也不敢破碗破摔。
當然了，還有美資等資本勢力在一旁虎視眈眈。
不過，瑞納就是找不著楚云飛。
他就是死活找不到人，真的消失了。
眾人念念叨叨的楚云飛。
這個時候，終于來到了紐約州的威斯特徹斯特縣境內。
這里并不算特別出名。
但是這里有個非常顯赫的家族，一個影響了美國歷史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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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旬了。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