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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無家可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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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協也吃了一驚,下意識地站了起來。

  “人在哪兒?”

  他昨天夜里還和賈詡提起蔡琰,賈詡說時間太久了,只怕兇多吉少,現在就聽到了蔡琰獲救的消息,真是喜出望外。

  “在洗漱。”楊修的臉抽了抽,下意識地捂住了鼻子。“她為了自保,將自己弄得很臟。見駕之前,她要沐浴更衣。”

  劉協吁了一口氣,又打量了楊修一眼。“你們以前認識?”

  楊修點點頭。“蔡伯喈與臣父曾一同在東觀修書,有同僚之誼。臣年幼時也曾見過蔡琰數面,只不過……她后來出嫁河東,就沒再見過。今天在李式營中遇見,著實……嚇了臣一跳。”

  楊修想起當時的情景,還覺得難以置信。

  這和蔡琰留給他的印象差距太大了。

  誰能想到那個聰明過人、滿腹詩書的大家閨秀會和一群菜人混在一起,而且滿身惡臭。

  亂世人不如太平犬,他算是有了切身感受。

  在此之前,雖然也知道西涼軍殘暴,知道關東、關西被西涼軍禍害得不輕,終究離他比較遠,沒什么直接關系。

  看到蔡琰,他才意識到這場戰亂的影響之大,沒有人能置身其外。

  劉協倒是沒楊修的感觸那么深。

  不管蔡琰現在有多慘,都沒有歷史上的她慘。

  要說損失,可能就是悲憤詩胡茄十八拍大概率是寫不出來了。

  “說說那邊的情況,能有多少戰利品?”劉協催促道。

  他現在最頭疼的就是這個。

  仗打贏了,卻沒足夠的物資賞賜,這怎么激勵士氣?

  李式被打跑了,還有李傕呢,更艱苦的戰斗還在后面。沒有新的兵源,只能挖掘現有將士的潛力,再和李傕拼一拼。

  都說重賞之下有勇夫,他現在別說重賞了,慶功的酒肉都沒有,還怎么激勵士氣?

  楊修搖搖頭,還沒從蔡琰的遭遇中回過神來。“戰利品雖不少,但大半被段煨的部下占了,最多能有三成歸朝廷支配。”

  “才三成?”劉協很失望。“夠將士們慶功嗎?”

  李式才一千多騎,就算有半個月的物資,三成也多不到哪兒去。

  “應該……夠吧。”楊修有些意外。

  陛下是不是太貪心了,三成雖然不多,慶功應該足夠了。要說不足,可能也就是肉食不足,畢竟不能像李式一樣吃人。

  “大概有多少?”

  楊修掐著指頭,算起了賬。“總共繳獲糧食大約三千石,三成就算一千石吧。我軍現有將士、眷屬共一萬三千多人,一餐消耗以兩升計,三百石也差不多了。肉少一些,牛羊加起來不足百頭,不過加上受傷的戰馬,應該也差不多了。”

  楊修沉吟了片刻,自信的說道:“一個人半斤肉,應該是有的。”

  劉協很驚訝。

  他對這些數字沒有太多的直觀感受,但人人能吃飽,還有不少富余,倒是讓他挺意外的。

  “李式營中有這么多糧食?”

  “啊?啊!”楊修愣了一下,忽然反應過來,啞然失笑。“陛下有所不知,戰馬平時可以放養,戰時卻必須**料,以豆粟為主。戰馬食量大,一匹戰馬日食兩斗到三斗,相當于五個壯丁……”

  劉協咋舌不已。

  一匹戰馬吃這么糧食?居然相當于五個壯丁,一名騎士的消耗等于六名步卒。

  怪不得中原養不起馬,這也太能吃了。

  “這么說,那應該夠了。”劉協松了一口氣,慶幸不已。

  虧得楊修、郭武搶占了李式的大營,拿下了最豐厚的戰利品,否則他只能向段煨伸手乞討。

  “德祖,你立了一大功。”劉協欣慰地拍拍楊修的肩膀。

  楊修眉開眼笑。

  他也為自己的反應快而得意。但凡當時慢一步,這些戰利品就可能歸楊奉了。

  “陛下,奪得這些戰利品,郭武才是首功。”楊修考慮了一下,覺得還是謙虛一點好。“若非郭武率騎兵先行,又臨陣挑殺了守營的百人將,嚇退了守營騎士,也沒那么容易得手。”

  “郭武有功,你也有功。”劉協心里一大塊石頭落了地,渾身輕松。他又看看楊修,笑道:“看來你們這段時間配合得不錯。德祖,你不嫌他粗鄙無文?”

  楊修有點尷尬,訕訕地說道:“陛下,千軍易得,一將難求。陛下欲平天下,正是用人之際。臣雖不能上陣殺敵,卻有責任為陛下舉薦猛將,豈敢因私廢公。”

  劉協點了點頭。“你這話,有點叔孫通的味道了。”

  楊修品味了一般,沒說什么。

  夜幕降臨的時候,郭武押運著一批戰利品回到大營。

  他的心情不太好。

  戰利品被段煨的部下搶走了大半,他雖有心多要一些,奈何身邊的步騎幾乎都是段煨的人。他孤掌難鳴,又擔心引起沖突,不得不忍氣吞聲。

  仔細一算,好像段煨的付出和收獲幾乎相當,還白得了一個人情。

  聽到這個消息,劉協也很無奈。

  這皇帝做得窩囊。

  可是現在還真不是和段煨翻臉的時候,更不能因為這點戰利品而翻臉。

  更艱苦的戰斗即將開始,他還需要段煨阻擊張濟。

  劉協安撫了郭武兩句,命人將蔡琰帶了上來。

  經過沐浴洗漱,出現在劉協面前的蔡琰雖然沒什么華麗的衣飾,又瘦得嚇人,看起來還算清爽。劫后重生的興奮勁兒還沒過,她的精神狀態也不錯。

  在劉協面前,她伏地行禮,浴后未干的頭發由肩頭垂落,頭發稀疏干枯,隱約可見頭皮,數縷白發格外刺眼。

  “妾陳留蔡琰,見過陛下。”

  劉協抬手虛扶,問了一個不太委婉的問題。“你這幾年……是怎么過來的?”話一出口,又覺得不妥,連忙找補了一句。“朕昨日與侍中賈詡提起你,他還說兇多吉少。”

  蔡琰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涸轍之鮒,茍且偷生,唯望君子之車,中道而呼。幸天垂憐,再見君子。”

  劉協沒有再問。“朝廷公卿大臣中,你與誰相熟,可暫時依附?”

  蔡琰眉頭微皺。

  在此之前,她已經向楊修、郭武了解過當前的形勢,卻找不到能夠投靠的人。

  “在朝大臣中,妾父與太傅馬公、太尉楊公最為親近,只是聞說太傅在關東招撫,太尉又遠赴河東,怕是遠水難解近渴。若能見袁夫人,或可求一宿之地。”

  劉協看向楊修。“她說的袁夫人是令堂否?”

  楊修點點頭。“蔡伯喈與家母相識多年,算是世交。只是兩軍交戰,怕是不安全。”

  劉協“哦”了一聲,想了想。“不如這樣吧,我嫂嫂獨居,就讓她與我嫂嫂暫住。待擊退李傕,再送她去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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