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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養城外,已經開始了激烈的高地爭奪戰。
這場戰爭的重點不是在城池里面,而是在城外。
因為新時代的戰爭城墻已經沒有什么大的作用了,它阻擋不了大炮飛機以及坦克,只能阻擋一些步兵,有時候連步兵都阻擋不了。
掌握一個制高點對敵人的壓制性,比城墻要更有用一些。
有一種戰爭方式叫做范弗里特彈藥量,這種作戰方式日本人學不來,因為他們本來就資源短缺,學不來那么奢侈的作戰方式。
但仗總是要打的,而且打的很激烈,傷亡也很大,日軍的傷亡很大。
攻了幾次都退下來了,并沒有拿到什么戰果。。
日軍第18師團第22旅團旅團長佗美浩在大發雷霆,在他面前的,就是擔任主攻任務的第五十五步兵聯隊,聯隊長。
這個統兵四五千的聯隊長像龜孫子一樣挨罵。
“池田君,作為一支給你補充并且增強了兵員編制的主力作戰聯隊,被訓斥后不吭一聲像話嗎?
默認自己的罪責是沒有用的,因為你的作戰行動,真的讓我很失望!
你現在要做的,是找出問題并且解決問題才是關鍵,這才是一支主力部隊該做出來的樣子。
現在,我問你,找到你們攻擊失敗的原因了嗎?”
挨著訓斥的池田聯隊長,早就知道自己的旅團長會這么訓斥他,訓斥完了會這么問他,因為這已經是他的作風了。
畢竟,訓斥發泄怒火對戰局來說并沒有任何幫助,只有訓斥完了,責備完了,再詢問他是否已經發現原因,找到原因,并且解決這個問題。
才是作戰的根本,這就是自己的旅團長,佗美浩的作風。
所以這位池田聯隊長早就想好了,該怎么樣回答:
“旅團長閣下,我們打過的仗不少,從南打到北,
從關外打到關內。
可是從來沒有見到過像面前這支部隊這樣,
把工事修筑的如此巧妙和對他們有利。
而且,
我們之前從來沒想過,仗可以像高地上的那支民兵團一樣打。
你看!”
池田聯隊長給自己的旅團長遞過一個望遠鏡,然后指著那個高地對自己的旅團長說。
“旅團長閣下,
請看。
他們設置好了一個一個的輕重機槍陣地,但是他們設置的每一個輕重機槍的陣地的射線都是斜的,
不會直面前方。
這就導致了我方進攻的時候,
無法對對方的輕重機槍火力點進行壓制。
能夠對對方的輕重機槍火力點進行壓制的,
只有曲射的炮火。
但是曲射的炮火……”
池田聯隊長說到炮火這里就沒有再說下去,畢竟日軍的炮火最近可是損失的有點嚴重。
這制空權不在手里,
重型裝備就像一個剛生出來的雞蛋那樣易碎。
就連普通的迫擊炮和92式步兵炮,都處于以低打高的情況下,被對方反制。
他繼續說道。
“通過這些斜角的射界,
可以讓所有的堡壘以及輕重機槍陣地火力點形成一個交叉火力,
也導致我大日本帝國士兵攻擊的方向沒有任何盲點。
對方這樣布置,
可以更好的保護機槍射手,
也讓我方攻擊的時候面對的不是一挺機槍,而是一片火力網!
在火力網之外,
對方可以使用迫擊炮進行槍支射程之外的轟炸對我方戰士進行殺傷。
旅團長閣下,雖然高地上的敵人不算多,但是對我方占領這個高地還是很有難度的。
最重要的是,
根據對方的攻擊火力來計算對方不缺彈藥!
就我們此前的5次攻勢可以看得出來,我方傷亡慘重,
對方的傷亡可以忽略不計。
攻下這么個高地,光靠步兵可能是不行了,
需要重炮或者空中轟炸才可以!”
這是日軍第18師團跟西南醫學院義勇軍保衛團的第一天接觸,正確來說,
也是正規部隊的第一次接觸。
偵察兵互相滲透廝殺那種作戰不算,那已經超出了常規作戰的范疇了。
可沒想到,就是第1天接觸,作為接到軍部命令的第1個師團,第18師團的表現實在是讓人大跌眼鏡。
一個旅團攻擊一個高地竟然半天下來,什么成績也沒有,而且還死傷慘重。
佗美浩越看越是惱火,
既然如此,那就應該擺開車馬,打個痛快。
他拿起電話,將情況給自己的師團長做了匯報,
最后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師團長閣下,我請求,我方火炮馬上撤去偽裝,對敵高地進行覆蓋式轟炸。
并馬上向軍部請求空中指導,敵人的空軍需要他們去對付。
明明我們的飛機比對方要多,飛機型號都是一樣的,為何我們拿不住制空權?
陸軍航空作戰隊的都該切腹!”
田中新一接到了佗美浩的請求,想了想,除此以外也沒有什么辦法,于是就答應了佗美浩的戰術支援請求。
“佗美浩旅團長,既然你提出了請求,那我就答應了,并且向軍部請求空中支援。
但是,既然我答應了你的請求,你就必須要做出成績!
在今天晚上天黑之前,我想看到你拿下那個高地!”
佗美浩大喜,馬上在電話的這頭立正敬禮,也不管人家那邊看不看得見。
“是!”
在他們這個旅團后面,馬上有人傳達師團部命令下去,讓本來偽裝起來的重炮,也被牽引出來,揭開偽裝。
“躲炮啊!”
這樣的喊聲在山間回蕩,這是隱藏在日軍大部隊附近的隱秘地方進行觀察的偵查人員傳回來的消息,指揮官趕緊傳下命令,讓士兵們進洞躲炮。
日軍正牽出重炮,準備對他們這個高地進行轟炸。
從得到消息,并且看到陣地前的日軍正有序并且快速的往回撤時,就知道日軍有可能真的會進行重炮覆蓋轟炸的消息有很大可能是真的。
高地上的指揮官馬上下令,讓戰士們立即進入坑道。
當然,躲炮并不是所有人都進去,而是在陣地上留有少部分的人。
可能一個,也可能三五個,更有可能十個八個,用來觀察日軍的動向,免得日軍冒著炮火偷著空子攻上來。
作為早就知道跟日本人遲早有一戰的孟養城,他們早就在此地做好了一切可以做的準備。
坑道就是其中之一,建設了小半年的坑道,防炮是基本的功能,防住大重量航空炸彈的轟炸,以及防火,防煙,防毒等功能都是最基本應該具備的功能之一。
并且在知道對方拉出重炮之后,馬上就呼叫轟炸機進行空中支援,你以為還在華北華南戰場?
要知道,我方也是有轟炸機的,也是有空中支援的。
而且目前為止,制空權還在我們手里。
日軍的戰斗機部隊,雖然數量很多,但是對我們的轟炸機,目前威脅并不大。
就是一旦要出動轟炸機的話,雷達站肯定要跟上。
馬大志的雷達營要監控所有監控范圍內的一切空中目標。
對方是否起飛,起飛了多少架飛機,多快可以到達我方陣地,如果我方也是起飛了,多長時間可以接觸到對方。
一旦我方轟炸機起飛,此去轟炸有多長時間可以逗留在戰場上,可以持續轟炸多長時間等等。
這些都要考慮到,這些都要計算,這就是為什么雷達兵必須要文化比較高的原因。
就是這樣,你數學要過關,你別的科目也要過關。
因為日軍的五十幾架戰斗機那是實打實的,哪怕被擊落了8架,依然是實打實的優勢,跟對方糾纏不起。
因為我方本來飛機跟對方的型號就一樣,雖然說也有優化過性能,但是性能相差真的不大。
因為他們的根本就在那,機型都是一樣的,你升級又能升級出什么來,也就是性能穩固一點,不會出現太大差距的。
而且,在數量上,我方飛機跟對方飛機比起來那是大打折扣。
十幾架跟對方現在剩下的四十幾架相比,完全是1:3啊!
所以在飛機性能差不多,但是數量相差太大的情況下,在空中戰斗機對抗不出意外的情況下會處于下風。
處于下風的情況下,又如何能庇護得了前去轟炸的轟炸機呢?
這種情況就得靠雷達站,雷達站的所有戰士必須要計算好,我方起飛的轟炸機什么時間,多長時間,才能到達敵人上空。
到達敵人上空之后,敵人的戰斗機多長時間就能到達戰場來對我方轟炸機做出攻擊態勢。
而我方轟炸機就必須要在敵人到來之前多久就必須返航,這些都必須要計算。
不能早也不能晚,早了對方的戰斗機不來,晚了自己的轟炸機跑不掉。
畢竟我方出動轟炸機,除了轟炸對方的重要戰力單位以外,另外一個目的也是引出對方的戰斗機。
引出對方的戰斗機之后,就輪到我方的戰斗機進行偷襲。
對,還是偷襲,在雷達的幫助下,用處于劣勢數量的戰斗機,去偷襲擁有自己幾倍飛機的敵人。
其實,戰斗有的時候很精彩,有的時候就是如此的千篇一律,就兩個字:偷襲。
當炮聲轟鳴,日軍的重炮以及七五山炮的炮彈雨點一般,好像是沒有停歇的暴雨,直接砸在那片高地上之時。
坑道里深入了山體,但依然感覺到了震顫。
可是,日軍的炮彈比起所謂的范弗里特彈藥量要差得遠了,他們只是做了十幾二十分鐘的覆蓋轟炸。
他們相信,哪怕只有十幾二十分鐘的轟炸,但是不管是75山炮還是150重炮,十幾二十分鐘的飽和式轟炸已經夠推平高地上的所有生存者。
哪怕是在戰壕里面也可以震死了。
畢竟飽和式轟炸也是日軍少見的,耗費巨大的轟炸方式。
一個日軍中隊長,湊在自己的大隊長旁邊。
“大隊長閣下,在如此的飽和式覆蓋轟炸下,敵人應該存在的不多了,下一場主攻,讓我們中隊來吧!
我定要第一個將我們的軍旗插在敵人的陣地上!”
那個日軍大隊長笑著說:“黑田君,你還是改不了你憊賴的一面,這被重型炮火飽和式覆蓋轟炸下的陣地,沖上去興許不用費吹灰之力。
如此拿下來的陣地,又如何能彰顯我們的悍勇,不過既然你要去,那么轟炸過后的主攻就用你們黑田中隊!
記住你說的話,你給我親自扛著軍旗,將軍旗插在敵人的陣地上!”
黑田中隊長立正。
“嗨!”
但是在高地上。
在敵人的重炮轟鳴之際,本來留在陣地上作為觀察存在的十幾名士兵,連滾帶爬的滾進了坑道當中。
這里的坑道是連著坑道的,并不是一個單一的t字形的坑道而已,每一個坑道,都可以和附近的坑道連接在一起變成坑道群。
指揮官可以根據坑道,去視察各個作戰部分,哪怕是處于對方現在如雨點一般的狂轟亂炸之中。
在場的有許多新兵,都是從生產隊民兵當中,抽調出來加入隊伍一起訓練了兩個月的那種。
槍林彈雨的時候,他們打的還是有模有樣的,但是現在被日軍用重炮如此轟擊下,他們此刻躲在坑道里面,依然有些緊張。
“不用怕!
想來,訓練的時候,校長曾經跟我們說過,在戰場上越害怕的士兵就越容易死。
所以,不要害怕!
我們的坑道穩當的很,而且聽炮聲就可以聽得出來,日本人的150炮很少,很多都是105的,最多的是75的。
75的炮,那么小的口徑,怎么可能對我們的坑道有影響呢!
放心!
而且,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
校長回來了!
他們打贏了,全勝!
然后回來了!”
校長回來了。
只有區區5個字,但是對這些新兵來說,對這些兩個月前還只是民兵的人來說,分量很重。
雖然校長他老人家這句話,現在已經不太合適,因為他們也看到了校長很年輕。
但是校長兩個字在他們心頭的分量,依然是別人很難理解的。
聽到校長回來了這么簡單的5個字,這一刻,仿佛他們原本空落落的心,現在安了。
給人的感覺就像泰山在那,巍然不動,背靠泰山,縱然尸橫遍野,血流成河也心安。
這就是這些兩個月前還只是民兵的老百姓,心里面那位校長他老人家的分量。
那么校長陳瀟。
現在在干嘛?
他需要接見兩撥人。
一波,是我們尊貴的客人,盟友,英軍的指揮官,蒙巴頓將軍。
還有我們的朋友史迪威將軍,他們倆人聯袂而來到滇邊州做客。
可能要談接下來的合作問題,畢竟來滇邊州做客的英印士兵挺多的,這個紀律問題還有這個補給問題,要解決的。
另外,就是緊急從孟養城送過來的,被日軍強迫踩地雷,剩下的那600多人,被安排坐著汽車快速的送到了滇邊州城,也等待著陳校長的接見。